实在没有办法,星颐只能把这两个醉的和狗似的都带到自己家里。现在的她庆幸是电梯,要是楼梯的话,高低的在地下室给她俩铺个床。
大英子和仝瞳抱着团挤进屋倒在沙发上,星颐一个人住,两室一厅,不大不小。有时候三五个朋友聚会留宿,两间房也算正好,喝醉的一般都扔到客厅,厕所或者次卧,就是别吐到她的床上。
星颐在客房铺好“呕吐”专用四件套之后才把那俩人抬到床上,然后熟练的拿来两个垃圾桶套上塑料袋放在床边,又烧了热水准备了药放在床头。珞雩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忙着,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还好她俩的酒品还不错,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强,啥都不让动,沾到床就呼呼大睡起来。珞雩闲下来认真的看着她的房间,即使这个房间不经常用,也收拾的很干净。
整个家的布置很温馨也很整洁,不难看出星颐是个热爱生活并且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人。冰箱里东西也摆的整整齐齐,客厅干净的像个样板房,沙发旁边的小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珞雩站在书架前仔细的打量着,按照颜色分类还真是有些新鲜啊……
“喝点东西吗?”星颐问。
珞雩摇摇头笑道:“不用了,谢谢。”
星颐拉开茶几的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整整齐齐的都是零食,各种各样,什么软糖辣条爆米花,花生瓜子火腿肠,旺仔AD钙未来星,见过的没见过的应有尽有,把珞雩整个都看愣了。
“这……这么多……”
星颐指着电视机下面的柜子说:“要是没有你想吃的你去那个柜子看看,还有厨房窗户下面的两个柜子里都是。”说完转身去卧室关上门换了件衣服。
珞雩在屋里转了一圈,把星颐刚刚说的那几个柜子都拉开看了看,确实,全部都是零食,厨房的锅碗瓢盆虽都齐全,但是,似乎都没有怎么使用过的痕迹。
星颐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又给珞雩拿了件衣服给她。
“你个子高一些,幸好我的衣服都是over size宽松还大一号,你试试这个能不能穿得下,她俩睡着了应该没事了,你去我房间里换衣服吧,我先去洗澡了。”
珞雩轻轻地推开她的卧室,不是小女生的满屋粉色,大部分的家具都是白色的,偶有墨绿色,床上用品是静谧的水蓝色,被子上还有小太阳的可爱图案。她自己也像个小太阳似的,靠近她的人都觉得很舒服,以前只是听仝瞳说起过她,从上次聚会见到的第一面,她也有相同的感觉,想要和她成为好朋友。
等星颐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珞雩换好衣服云台沙发上,开着一盏小台灯津津有味的看书。两个人相视一笑,星颐满意的看着她穿自己的衣服,不大不小,正好。
她拿了一套干净的洗漱用品递给珞雩,“水温正好,快去洗澡吧,洗发水沐浴露在架子上你看着用,吹风机在镜子旁边,牙刷杯子都在一起,护肤品在镜子后面,推拉开就行。”
桌子上放着《一千零一夜》,星颐笑了笑,满书架的书什么都有,她抽了最底下的童话故事,看来内心也是个小女孩呀。
大英子和仝瞳在屋里睡得正香,偶尔还冒出一句梦话,星颐过去看了一眼,给她俩盖好被子虚掩上门。又走到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两罐雪碧,想了想又拿了两罐鸡尾酒去了客厅。随手关了大灯,只留了身后的落地灯,又打开电视坐到地毯上,开了一罐雪碧。
拉开抽屉,满满的零食不知道要吃啥,随便拽出一包薯片“嘎吱嘎吱”的吃着,没一会儿珞雩就出来了,星颐招呼她过来坐,拉开抽屉让她选一包零食。
“雪碧还是Rio?”
珞雩和她一样在地毯上坐下来,看了看星颐面前打开的雪碧说:“雪碧吧。”
“困吗?困的话你去床上睡吧。”星颐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乌拉乌拉的说着。
珞雩放下雪碧摇摇头说:“还好,你要睡吗?”
“明天不上班,晚睡晚起,困了就像这样,眯一会儿,或者去沙发上睡。”说着便抽过一个墨绿色的抱枕放在灰色的沙发上,就这样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垫着睡一会儿,珞雩看了很是惊讶。
“你平时也这样睡吗?”
“如果第二天不上班的话我就睡得比较随便。”电影结束,星颐摸起遥控器换了个电影,“这都快一点了,你习惯晚睡吗?你明天不上班吧?”
“明天休息,平时还好,可以晚睡。”珞雩靠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着星颐问:“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还好吧,我比较皮实,也比较大胆,比较鲁莽一些,所以还好,你不也一个人住吗,你怕吗?”
“我怕啊。”珞雩抱着腿缩在沙发拐角的角落里,眼睛飘向电影里那盏金色的神灯,她习惯把自己藏进黑暗里,却又害怕黑暗中的魔鬼找到自己。
星颐看着她的侧脸,莫名的感觉一股落寞捆绑着她,即使在她微笑的时候,珞雩突然扭过头来极其认真的说:“我怕有鬼,会把我吃掉!”
“噗嗤!”一声,星颐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看上去潇潇洒洒天不怕地不怕的珞雩竟然是个怕鬼的人,也是,就算是再勇敢,她也是个小女生,怕鬼很正常。
“正好,给你张符咒,它会保护你的。”星颐从抽屉里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翻出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咒金属贴递给她,“贴到手机上,关键时刻会会保护你的,并且不会掉链子!”
珞雩接过来在自己手机上比划了比划,直接贴了上去,“好,我信你,会保护我的。”
灯神从神灯里钻出来对阿拉丁说:“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星颐问珞雩:“如果灯神可以实现你的三个愿望,你想做什么?”
珞雩说:“想和你成为好朋友。”
星颐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珞雩的表情不像是随口一说的,她便说道:“这个简单,不用神灯就可以实现,还有呢?”
“没有了。”
气氛莫名其妙的有些微妙,好吧,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星颐装作一副很大气的样子在抽屉里抽出一盒辣条来递给她并说:“作为你第一并且是唯一的愿望,我忍痛把我最爱的辣条分享给你!”
“哈哈哈,吃了你的最爱,你会不会心疼?”
“放心吧,不会!”
在灯神获得自由的时候,两个人沉沉的睡去,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大英子还有别的事早就走了,仝瞳也被上厕所憋醒。吃了点酸奶后蹲在客厅里思考了一下人生,缓冲了两个半小时。中午随便对付了一口后,为了深表感谢与不好意思,仝瞳提议,晚上在家做饭吃,绝对不喝酒,吃喝洗刷她全包。
三个人在沙发上对着《小美人鱼》赖了一会儿后,出发去了超市,一阵狂卷过后,又开始了晚上的聚会。
第4章 在珞雨搬进来之前
——在珞雨搬进来之前,星颐以为她家真的漏水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立了秋之后天气真的是冷的要命,尤其是在下过雨之后,要不是怕被人当傻子,真的恨不能把柜子里的棉服拿出来裹身上。别人都穿上羊绒大衣配秋裤了星颐还在毛衣里面套卫衣,这种硬朗的体格着实令人好生羡慕。
仝瞳在工位上心神不宁的总是盯着手机看,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知道又是谁家爱豆塌房了。这样一直熬到快下班,六点刚过她立马关电脑打卡走人,星颐觉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部里的同志,怎么着都得关照一下吧。
星颐快步追上她,仝瞳捏着手机,两只大眼睛满是担心,泪珠子就在眼眶里荡啊荡,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告诉她什么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只能无助地喊了声:“星颐姐……”
“没事,慢慢说。”
今天本来挺好的天说变就变,午饭过后,乌云翻滚着从北边压过来,越来越厚,越来越暗,没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子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仝瞳就再也联系不上珞雩了。打电话去她公司,接电话的人说她出外务还没回来,一直到仝瞳下班,电话一个不接,短信一个不回。这个时候,珞雩不能在外面。
仝瞳去了她家里,大英子去她公司的路上,星颐打电话漫无目地找,可惜,电话那头始终都是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她是个骗子,稍后再拨也没人接听。
雨渐渐地变小,头顶上隐约还有轰隆隆的雷声,星颐坐在出租车里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让师傅随便开,她看看路边有没有像她的。
擦擦手机屏,快七点了,雨也停了,街边的灯都亮起来了,红的黄的绿的蓝的,没一个好看的。人们在路上走着,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不是她。
她再次拨通那个号码,本想着又要听见那个机器人说话,没想到这次竟然通了。
“喂?”珞雩试探地问,该不会被人绑架了,现在来要赎金了吧!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可以确定,是珞雩没错,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质问,没有暴躁,没有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星颐叹了一口气问:“你在哪儿呢?一块儿吃饭吧。”
珞雩坐在公园里小路路边,整个人被冻得发青发紫,单薄的衣服在这种天气起不到御寒的作用。她艰难的开口:“在……公园……”
星颐看的到橱窗里展示着一件白色长款棉衣,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
“你冷吗?”
“冷……”
“开个位置共享吧,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珞雩握了握冻得僵硬的手,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灯,悄悄地说了一句:“星颐,我好冷。”
位置共享上的两个点越来越近,终于在一盏路灯下,星颐看见了那个孤零零的身影,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
她赶紧跑过去,珞雩穿的单薄,在她眼前缩成小小的一坨,可怜兮兮的。珞雩抬起头见是她来了,努力的扯起一个微笑,“你来了啊。”
星颐把刚刚买的那件白色棉衣披在她身上,搓搓手捧起她冰凉的脸。
“这么冷的天,怎么就在外面坐着呢?我们走吧,回家。”
星颐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便把她带到了自己家,并给仝瞳和大英子报了平安。
坐上回家的车,暖气吹地珞雩整个人像炸了一样,她靠在星颐的肩上渐渐睡去。星颐感觉身上像背了一个火炉一样,她发烧了。
珞雩个子比星颐高一点,但出乎意料的轻,也幸好自己平时力气活干的多,所以扛她的时候也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星颐拿出家里的药箱,这只是应急用的,因为自己从来不生病,所以箱子上都落了灰,幸好里面的药没有过期。她撕开一个退烧贴贴在她额头上,但是她烧的像个烤地瓜似的星颐怕一个不够,又撕了一个贴在她后颈和胸口。
担心退烧慢又扣出两个退烧药碾成粉末放在汤匙里,和了点水化开,坐在床头,把她的头扶起来,一点点送到嘴里,妹妹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喂她的。
都说总打针不好,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妈妈都会用白酒点了火给自己擦身上,然后捂上被子使劲儿发汗。她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之前大英子来家里吃饭拿的那瓶白酒倒在碗里,在燃气灶上取了点儿火,心一横,点着了碗里的酒。
星颐给她换了上次来的时候给她穿的那件衣服。她撸起袖子一点一点的从碗里捞着酒然后在她的胳膊,手腕,脖子和腿上搓着,就连手指也不放过。
突然她发现珞雩的左手小拇指过度弯曲,骨头也硬的很,根本舒展不开。可能是小时候顽皮伤到了,星颐惋惜到,一双好看的手就这个手指盖上了章。
忙活完了,她用三床被子两条法兰绒毯严严实实的把珞雩包裹起来,不能有一丝漏风。屋里的窗户窗帘全部关的死死的,就连她的头旁边也放了娃娃。
等差不多忙完,仝瞳拎着一大包吃的匆匆赶来,这个时候给她订的外卖也刚好送到。
“真是不好意思星颐姐,最近总是麻烦你,要是我我都嫌烦了,你别生气啊,我们以后不会这样了。”仝瞳感觉非常不好意思,特意买了很多零食来感谢她。上班的时候星颐姐会帮助,喝醉的时候也是她照顾,朋友找不到的时候也是她帮忙找,自己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好的上司。
“没事的,大家都是朋友,朋友有困难我也不能不帮忙吧。”
仝瞳把零食放在沙发上,拆开了外卖,拉着星颐坐到地毯上。是一些家常菜和白粥,还有一些小点心,看起来不错。仝瞳搅着粥没怎么有胃口,终于,她放下勺子开了口。
仝瞳看向卧室的方向说:“其实珞雩是个可怜的人,也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她谁都不信,尽管是错的她也不听劝。我和她认识五六年,也是近一年她才慢慢的听我一句,有时候还阳奉阴违。她就像个倒霉的可怜虫,还一身的刺,她讨厌别人可怜她,同情她,她宁愿接受那些嘲讽和伤害也不愿意接受别人对她的好,你说气不气人!”
星颐也放下勺子看过去,她和她的接触其实并不多,她感觉珞雩这个人还好。可能是不熟的原因吧,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内心展示出来,毕竟她和仝瞳认识了五六年,和自己认识才两三个月。
仝瞳又说:“气人归气人,她总有自己的歪理,她说,嘲讽你的人是真心嘲讽你的,但可怜你的人不是真的可怜你,她们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善良。”
星颐皱起眉头,起初感觉很怪异,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她突然想起来,珞雩的左手小指弯曲不能伸直便问了仝瞳。
“她以前是不是什么不良少年少女,我看左手小手指好像受过伤。”
思来想去,仝瞳叹了一口气,说到:“这是她的私事,我不应该多嘴,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其实她爸妈对她一点儿都不好。我记得她提起过一两句,她的小指是她爸用老虎钳掰的,她妈不想带她去医院就给她又掰回来,所以就成了这样,你能想象吗?”
“我从来不邀请她去我家做客,因为我怕她认为我在炫耀,炫耀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仝瞳的眼眶里泛起泪花,“她一个人住,怕黑,又不敢开灯,总觉得有人会发现她,所以家里装的全是感应灯,我只是偶尔过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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