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晖咬牙,像狼盯着羊一般紧盯着柏繁。
穿好衣服,柏繁还去卧室里的洗手间抹了把脸,重新贴上新的屏蔽贴,他开了条门缝,探出脑袋对上门外柏盛铁青的脸,叹了口气:“去客厅坐着说。”
柏盛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他指着柏繁的身后,手都在抖:“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他是迟钝但不是蠢,联想到之前网络上的八卦帖子,说胥晖在片场消失了三天……他哥不是看不惯胥晖这副德行吗,怎么会和胥晖搞在一起?
胥晖眯眼:“是你?你不是还在读高中吗?你父亲知道你在外面……”
说到一半,胥晖卡住了。他才反应过来,柏盛姓柏,柏繁也姓柏。
他是见过柏盛的,有次父亲组了一个高尔夫局,柏盛就跟在他的Alpha父亲柏焰后面凑热闹。
柏盛和柏繁一个遗传Alpha父亲多一些,一个和Omega爸爸的容貌更相似,一眼不能看出是兄弟,可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再打量,胥晖怀疑自己脑子进了水。
“他是你弟?”
柏繁:“嗯,亲的。”
柏繁既然是柏焰的儿子,那就不可能去当什么人的小情儿。胥晖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纳闷自己为何会先入为主地给柏繁下了定义,心底有一个角落却在暗暗窃喜。
“你继续说啊,我在外面怎么了?我又没惹祸!”柏盛也能闻到胥晖身上的信息素,但Omega闻到的是具有诱惑力的香气,Alpha闻到的却是带有冲击性、压制性的味道。
他暗中不服气地释放信息素,想要和对方抗衡:“倒是你!我父亲要是知道你对我哥做了这种事!肯定不会放过你!”
“小屁孩。”胥晖说。
柏盛涨红了脸,拳头捏紧想要动手,被柏繁拦住。
柏繁:“好了,你来这不是找衣服的吗?你乖乖去坐着,我帮你找。”
“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柏盛急了,“哥!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胥晖接话:“这还用说吗,你们学校没有上过生理课?”
柏盛直愣愣地看向柏繁。
在弟弟面前说过太多次胥晖的坏话,柏繁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你别问了。”
柏盛:“为什么啊!那、那解医生怎么办……”
胥晖挑眉:“解医生是谁?”
柏盛想气他:“解医生是我哥未婚夫!”
胸腔升起一股无名火,胥晖揽过柏繁的肩膀,磨牙凿齿:“是吗?你还有未婚夫?”
柏盛差点跳起来:“你搂我哥肩膀干嘛!动手动脚的!”
“……”柏繁说,“怎么?只准你们Alpha脚踏两只船吗?”
“我没有。和你……”胥晖瞥了一眼柏盛,“上床”两字含糊带过,“……之后没有找过别人。”
柏繁推开他:“……那是因为你在片场。”
胥晖说:“不在片场我也一样。”
“第一我不信,第二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所以这不关我的事。”柏繁拉远距离,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红茶,直接朝柏盛怀里扔。
柏盛手一抬抓住了。
柏繁问胥晖:“你喝什么吗?”
胥晖阴着脸,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矿泉水就好。”
柏繁拿了两瓶矿泉水,把其中一瓶递给胥晖,正是胥晖经常喝的牌子。
见胥晖盯着矿泉水logo看,柏盛讨嫌道:“你知道我哥为什么买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吗?因为你代言了他之前常买的XX矿泉水!”
胥晖说不明白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想让柏盛这家伙快点走。
柏繁和他想得一样,他翻遍衣柜没有找到柏盛口中的灰西装,就开始赶柏盛走:“你再回家找一下,说不定是放到爸爸他们房间了。”
“我已经去爸爸他们房间看过了。”
“那就去书房、放映室、会客厅找。”柏繁摊开手,“你把钥匙还我。”
柏盛捂住裤兜,察觉到了危机感。
柏繁重复道:“给我。”
柏盛不情不愿地交出钥匙:“我不能过来找你吗?”
“可以,打声招呼。”柏繁说,“不是什么时候都方便。”
“胥晖还不走?”柏盛都踏出一只脚了,不甘心地回过头,“我是不会认他这个哥夫的!”
因为家庭教育的关系,在柏盛的概念里,上床就是和恋爱划上等号。
柏繁懒得解释本来也不是什么哥夫,他关上门转身,鼻子差点撞到胥晖的下颚。
“哥夫。”胥晖翘起嘴角但没什么笑意,他的手指掠过柏繁的耳发,撕掉后颈的屏蔽贴,“你弟把什么解医生当哥夫吗?”
恐怕柏盛连解无卿的面都没有见过。柏繁想,他微微仰着脑袋:“上次在剧组,送我回酒店的不是柏盛而是他。我有未婚夫你就不睡我了吗?这么有底线啊胥老师。”
如果是别人,胥晖能绝对地说当然,他没有兴趣去当一个第三者。可是面对柏繁,胥晖心虚,毕竟当初他以为柏繁背靠金主,还是照样和他上了床。
因为柏繁是他的天命Omega吗?
“他不是我未婚夫,是柏盛瞎说的。上次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严格来说相亲对象都算不上。”柏繁在胥晖胸膛前点了点,“我坦诚了,希望你也坦诚。我不想哪天突然出现一个Omega来找我算账。”
胥晖闻言,脑内原本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他搞错重点:“你家里人介绍认识的?”
柏繁:“嗯,吃个饭而已。”
胥晖不舒服:“你才二十一岁,没必要给你介绍Alpha吧。”
柏繁有些诧异:“你觉得二十一岁很年轻?很多Omega刚成年就结婚了。”
社会为了传承,作为受孕率最高的Omega,只要腺体发育成熟,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一般会受到周围人的催婚。
“二十一岁,生命才刚刚开始,未必有足够的判断能力,这个时候和Alpha结婚生子完成终生标记,如果遇上了错的人,要用一辈子来后悔。”胥晖怕柏繁又怼他,补充说,“没有说你没有判断能力的意思。”
柏繁倒是第一次从除了家里人之外的Alpha口中听到“Omega不用着急结婚”这样的话。
他容貌出色,家境优越,还没分化的时候就有人追求。追求他的人说:“我将来肯定分化成Alpha,你一看就是Omega,我们现在谈恋爱,等你成年就可以结婚了。”
柏繁问:“为什么我成年就要结婚?”
那人说:“成年就结婚多好啊,可以多生几个小宝宝。”
柏繁冷笑:“多生几个?你养得起吗?”
在部分Alpha的思维里,给Omega一个家像是一种恩赐。因为这个社会对未婚的Omega恶意太大,婚姻成了评价一个Omega是否优秀的指标。在柏繁成长的这些年,趋势有所好转,但一些陈旧的思想早就在某些人的心里扎根。
柏繁不是没有尝试过谈恋爱,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奇葩的没有自知之明的Alpha实在太多,没有一个开始就已经结束。他见过太多看似仪表堂堂的Alpha,他们心底却认定Omega是欠*的、低贱的、用来彰显他们地位和能力的。
在柏繁收到的私信里,Omega会原谅爱玩的Alpha丈夫“他只是有点孩子心性”,可很少有Alpha会发现给自己生育宝宝的Omega伴侣其实还在该读书的年龄,也不过是个孩子。
婚姻不是Omega的必需品,Omega不是一到婚龄就该结婚。这样简单的道理,柏繁却没想过有一天会从胥晖这个花花公子嘴里听到。
第18章 偏见
柏繁想理性地展开探讨,但耐不住信息素的浓度逐渐升高,他双腿发软,五指紧攥着胥晖的胳膊,脑子里刚组织的语言全都坍塌。
他是被胥晖抱进卧室的。柏繁觉得被公主抱有些丢人,双腿不停扑腾,胥晖握住他的脚踝:“你再抗议就在客厅做。”
柏繁瞪他,胥晖说着不相关的话:“你太轻了。”
避孕套还在床中心,他们将做先前没有做完的事。柏繁没忘记他们的约定,要主动坐在上面。可他没力气,动了一会就不想动了,趴在胥晖身上,拍拍他的腹肌,指挥道:“还是你来。”
胥晖搂住他的腰,两人翻转过来,他低头像只小狗,对着柏繁的脖颈舔了又舔。
柏繁又下指令:“快点。”
“你就是把我当工具人了。”胥晖语气委屈,但动作却是强势的……
……
……
柏繁被折腾得腰酸背痛,叫得嗓子也哑了,临睡前,他迷迷糊糊地想,胥晖的表现一点不像在易感期,也没看到他落两滴泪,真可惜。
胥晖没什么困意,做完后反而神清气爽,抱着柏繁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电话铃声在响,下意识地就伸手挂掉。
刚刚拒接,铃声又响起来,胥晖这才探过头去看来电人的名字:谢海洋。
他和谢海洋一般只在微信聊天里沟通,可能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胥晖点了静音,握着手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客厅,关上卧室门,才接通电话:“喂?”
对面却是沉默了一会,试探着叫出名字:“胥晖?”
胥晖:“对啊。你打错了?”
谢海洋挂断了,然后没过半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胥晖一头雾水地接起,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没打错。”谢海洋解释说,“但我找的是柏繁。”
胥晖垂眸盯手机,才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他和柏繁用的是同一款的手机,还都是黑色,但他的手机前天录采访时摔了一下,屏幕有条小的裂痕,手上的手机却没有。
不过柏繁怎么认识谢海洋的……没等胥晖问,谢海洋就说:“柏繁在我这里上表演课,今天下午有课但没来,你问他到底什么情况,还要不要学了!”
胥晖抓了抓头发:“师傅,这事怪我。”
谢海洋敏锐:“你俩不会搞一块去了吧?”
胥晖:“嗯。”
谢海洋呵呵道:“你们可真会挑时间,白日宣淫呢这是。”
胥晖低声:“我在易感期。”
谢海洋:“这不是理由。我不信你以前演戏没遇上过易感期,那时候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不一样。”胥晖说,“柏繁是我的天命Omega。”
谢海洋惊讶,愣了会才说:“你小子,运气挺好,遇上天命Omega这么小的几率都让你碰到了。那柏繁呢?现在在睡觉吗?”
“嗯。”胥晖朝卧室的方向扫了一眼,“你们课程是怎么安排的?我能帮他请几天假吗?”
“你让柏繁醒了之后自己给我说。”谢海洋说,“你有什么权利替他请假?真把自己当他Alpha了?就算是他Alpha也得先征得他同意。”
“你说得对。”胥晖笑了笑,随口再和谢海洋闲聊了几句。他虽然叫谢海洋“师傅”,但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朋友。
晚上七点过,柏繁是被饥饿唤醒的,醒来发现胥晖就坐在床头,衣服也没穿,胸膛前还有他抓出来的指甲痕迹,莫名色情。
柏繁吞了吞口水:“点外卖了吗?”
“点了。”胥晖点开软件查看,“骑手距离我们还有一千米,本想着他到了你还没醒的话再叫你。”
柏繁问:“点了什么?”
胥晖报了一串菜名,没有一样是重盐重油的。
柏繁听着觉得没了胃口:“你在控制饮食吗?”
“没有。”胥晖说,“暂时没接新戏。”
柏繁嘟囔:“吃得这么清淡……”
“……”胥晖想,明明是柏繁作为承受方不能吃味道重的,他怕他眼馋就一起点了营养餐,怎么听这语气还有几分埋怨。
柏繁拿过手机,未接来电也没看,直接点进微博,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抬眸:“你盯着我干嘛?”
胥晖:“谢海洋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我以为是我的手机就接了。”
“操。”柏繁骂了句脏话,“我忘了我还有课。”
他给谢海洋拨回去,谢海洋直接问他要请几天假。
柏繁懵了:“我不请假啊……”
谢海洋:“那你是打算直接旷课吗?”
他没有打声招呼就旷课了,谢海洋生气也是情理之中,柏繁道歉,说之后一定按时上课。
谢海洋沉默了一会,语出惊人:“你还能按时上课……胥晖是不是不行啊。”
“……”柏繁“蹭”地一下看向胥晖,双颊发烫。
胥晖没听见谢海洋的话,一脸无辜。
谢海洋最后还是强制性放了柏繁一周的假期,说学习不急于一时,好的状态强过太多其他东西。
通话结束后,柏繁就冲胥晖开炮:“你都和谢老师说了些什么啊!”
胥晖无所谓地耸肩:“实话实说。”
“你们Alpha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能分享。”柏繁有些不高兴,“我以后怎么面对谢老师。”
即使柏繁的神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但胥晖能够通过信息素精确地判断对方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好冤枉:“我分享什么了?他打给你,是我接的电话,谢海洋又不傻,当然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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