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柏繁嘀咕,不舒服的感觉却是被冲淡了些许。
这次拍杂志共有两套造型,现代造型是古装造型的翻版,他们脱掉了繁杂的服饰,回到现代的装扮,做着同样的动作,位置相似,神态相似,宛若只是时间穿梭了千年,能够给观众一种代入感,仿佛剧中的角色是真实存在。
现代造型拍得很顺利,摄影师还拍了他们的单人照,说是会定做成明信片,随着杂志一块出售。
柏繁只希望不要采取随机抽取明信片的方式,那抽到他的明信片的网友就会在网络上各个地方摆摊试图交换其他人的明信片,交换不成则贱卖,卖不掉还要怪他没名气。
他离开之前打了声招呼说去卫生间卸妆,对着镜子擦拭了好几分钟,眼线笔是防水的,用力才能抹掉,所以弄得眼角泛红。
终于卸干净后,他推开卫生间的门,胥晖就在门口站着,眉头紧皱:“哭了?”
“……”柏繁无语,“神经病,我哭什么?”
胥晖眯眼,走近两步这才看清楚,他递过一张湿巾纸:“原来是把妆卸了啊,对自己也不动作轻点。”
柏繁不客气地接下:“胥大视帝怎么还不走,今天没通告了吗?”
“胥老师?”摄影师收好器材,听到卫生间这边的动静,在外面喊,“要一起吃个饭吗?”
“谢谢,不了,我还有事。”胥晖回绝,压低声音对柏繁说,“我特地把后面的时间空出来了。”
“为什么?”柏繁问完就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
还能为什么?他和胥晖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吗?
他抿嘴:“去我家?”
胥晖给了另外一个选项:“我在金融街有套房,离这儿很近,要去吗?”
第37章 浪费时间
这是柏繁第一次来胥晖家。胥晖不止一处房产,但金融街这套房是常住的,室内装潢奢华,灯饰繁复,地毯柔软,客厅的酒柜具有欧式风情,但从地板上放置的拆开的快递盒可以窥见生活气息。
胥晖记错了钟点工每周来打扫的时间,有些尴尬地把占据了走道的空盒子踢到角落:“都是品牌方寄来的新品。”
柏繁默默打量室内的布置,把缠绕在脖颈上的围巾解开:“哪间是你的卧室?”
“这边。”胥晖抬了抬下颚,没有动,“你要喝什么?有椰奶和橙汁。”
他故作随意地补充:“我会做咖啡,手//冲的,要尝尝吗?”
柏繁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伸手把屏蔽贴撕了下来:“我不渴,别浪费时间了,去卧室做吧。”
苦橙花的香气迅速地在室内扩散,上一次的标记还在,但松柏香已经很淡。胥晖体内的肾上激素因为Omega的信息素而飙升,可心情却因为柏繁的话变得很差。
胥晖重复一遍:“浪费时间?”
在开车过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他先做两杯咖啡,然后他们可以在沙发上看部电影……
柏繁:“你约我来你家,不是为了做爱还是为了吃饭吗?”
他想和柏繁做爱,也想和柏繁吃饭,胥晖不明白这怎么成了单选题,他想要辩驳,可当柏繁的手攀上他的后背,嘴唇贴近他的面颊小口呼气,胥晖大脑宕机,什么也想不了了。
他下意识地回搂住柏繁,反客为主,吻密密麻麻地落在Omega的额头、唇瓣、锁骨。
柏繁屈腿,在胥晖的膝盖处乱蹭,胥晖攥住他的腿,把他整个人公主抱起来,往卧室走。
胥晖的卧室和衣帽间相连接,衣帽间约有四五十平米,以白色为基调,配上棕色玻璃柜门,古典又雅致,里面整齐地陈列着各个季节的衣物,卧室反而没有那么浮夸,一张定制的oversize大床占了房间大部分的空间。
柏繁跌落到床中间,呼吸频率全然乱了,努力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套套在哪?”
胥晖手上挑逗的动作顿住:“……还没买。”
柏繁怀疑胥晖在骗他:“你家会没有避孕套?”
“……”胥晖听出言外之意,“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带人回来做过。”
他讨厌牵扯不清的关系,认定酒店才是适合发生one-nightstand的最佳场所。
“……”柏繁心里酝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他别扭地把脑袋埋进被套里,声音嗡嗡的,“那你也不能不戴套。”
胥晖没说话。
柏繁想胥晖是不是不愿,任谁箭在弦上被打断都会不乐意。
他刚想退一步,胥晖握住他的手覆在那处:“我的错,但是宝贝,你就让我这样去楼下买避孕套?我会被当成变态吧。”
柏繁缩回手,心跳如擂鼓:“你本来就变态……”
“先帮我用手……成吗?”胥晖用有些委屈的语气说。
柏繁不是第一次用手帮Alpha了,再说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怎样让另一个男人舒服……
……
他花招用尽,手都酸了,烦躁道:“你就这样下楼吧,一手捂裤裆一手捂脸。”
胥晖:“……宝贝,不带你这样的。我要是被拍了又上娱乐新闻又上社会新闻。”
柏繁趁机踩一把Alpha:“有些Alpha男艺人当众起反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没见他们上过新闻?”
胥晖不要脸:“我比较有名。”
柏繁:“……”
胥晖:“我黑粉比较多。”
柏繁:“这倒是实话。”
……
胥晖弄出来一次后,就戴上口罩帽子下楼买避孕套。他对自己的尺寸有清楚的认知,拿了两盒相应型号的,到自助结账机扫码支付完,没有花上十分钟。
他回到家,柏繁躺在床上放空。胥晖拆开一盒套子,用食指和中指从里面夹出一枚,在柏繁的眼前晃悠:“吹个气球?”
柏繁用嘴衔住套子的一角,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高傲又不屑。
胥晖被勾得心痒,按捺不住俯身,犬齿咬住另外一角,利索地将套子撕开……
他们做了三次,胥晖再次加深了临时标记,柏繁被咬住后颈的时候格外乖巧,像只任人宰割的兔子。Alpha信息素缓缓注入腺体,像一股电流穿过,让兔子颤抖。
标记完成后,胥晖欣赏自己留下的牙印:“你听没听说过,临时标记多次会产生叠加效应?即使以后没了临时标记,Omega也会依赖给予自己多次临时标记的Alpha。”
“嗯。”柏繁不太在意,“没有科学依据。”
胥晖盯着他:“就算是真的,你也能控制自己不受信息素影响,是吗?”
也许有人能够丝毫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但柏繁知道他不能。如果他能够控制住,他就不会在半年多以前和胥晖滚上床。现在他和胥晖做了一次又一次,他却不能确定是否全部都是信息素在作祟。
柏繁沉默的几秒钟,胥晖感觉特别漫长,心脏宛若悬空的感觉让人不安,他受不了地转移话题:“去洗澡?”
柏繁:“你先去。”
“我抱你。”
柏繁实在不想动弹,任胥晖抱他去浴室,被Alpha服务的体验不赖,只不过浴霸适宜的温度让他昏昏欲睡。
胥晖余光见柏繁眼皮快要合拢,侧过头在柏繁唇角啄了一口:“别睡着了,还没有吃晚饭。”
“嗯……”柏繁小声哼哼,“多少钟?”
“八点半。”
柏繁:“我睡一会再吃。”
“不行。”胥晖说,“吃了再睡。”
他把柏繁从浴缸里拉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用浴巾裹住:“等会去衣帽间找套新衣服当睡衣,我的尺码你应该穿上都很宽松。”
“嗯。”柏繁懒懒地掀开眼皮,正好对上Alpha的那玩意,“你怎么又硬了。”
胥晖:“……”
天命Omega光着身子和他在水里肌肤相贴,他没反应才怪了。
“我那里都肿了。”柏繁小声说,他的手指抵住胥晖胸膛,“你自己解决。”
“好。”胥晖揉捏他的耳垂,沉声道,“不折腾你了。”
柏繁自己出了浴室,在衣帽间驻足,左边柜子里有件卫衣的吊牌露出一角,柏繁扯出来一截又缩回手,他转向右边的衣架,瞥见一件眼熟的连帽衫,鬼使神差地取下来,放到鼻子底下轻嗅。
他记得胥晖的站姐发过胥晖穿这件衣服的上班图,可惜留香珠和洗衣液的味道盖住了松柏香。
……他在做什么啊?
柏繁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很奇怪,触电般地把连帽衫挂回去,动作幅度太大,衣架发出声响。
胥晖在浴室问:“怎么了?”
柏繁心虚:“没事。”
他还是换上了新卫衣,和胥晖预料的一样,卫衣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盖住了屁股,弯腰的时候往一边滑动会露出肩头。不过衣料质地柔软贴肤,穿上很舒服。
他换好衣服听到门铃声,走到客厅玄关处,警觉地透过猫眼观察,发现外面的人穿着印有外卖标志的衣服:“胥老师,你点餐了?”
胥晖“嗯”了一声,嗓音带着情欲的味道。想到他可能正在做某件事,柏繁红了耳朵。
他让外卖员把东西放门口,等到对方离开后,才开门拿了进来。
胥晖早在下午就订好了餐,和酒店经理打了招呼说送餐时间待定。酒店是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在收到消息后就指定了外卖员配送。
在高强度的床上运动后,柏繁也饿了,他悄悄拆掉包装袋,掀开保温盒,回头望一眼卧室确保胥晖没出来,立刻捞了两块塞嘴里。
牛肉片有嚼劲,汁浓味厚。柏繁舔了舔唇角,才把保温盒盖上,没忍住又打开。
“好吃吗?”胥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偷吃被抓了个正着。
第38章 陷落
柏繁的嘴角沾有一丁点酱汁,胥晖的指腹隔着纸巾轻捻,他坐到柏繁旁边,身上还带着浴室的热气。
没有使用气味阻隔剂的Alpha宛若一剂行走的迷香,柏繁需要屏息,才能压制住想靠得更近的冲动。
他余光扫到胥晖下颚的水珠,发散地想象方才他在浴室中解决问题是怎样的场景,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是否和与自己欢愉时一样。
胥晖把保温盒一一从包装袋里取出来摆放在餐桌上,跟着夹了一片牛肉,问下午拍杂志有什么样的感觉,才把柏繁从虚空拽回眼前。
“拍照累吗?”
“嗯。”柏繁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脸和四肢都僵了,不够自然。”
胥晖:“我看你和徐老师聊得挺开心的,你们在说什么?”
徐老师就是饰演四阿哥的演员。
柏繁想了想,只对其中一句话有印象:“他说我瘦了。”
其实徐老师只是普通的寒暄,但落在胥晖耳里就不是滋味。他语气酸涩,故意反着说:“瘦了吗?我怎么感觉长了两斤?”
“有四斤。”柏繁夹菜的动作慢下来,“很明显吗?”
胥晖不逗他了:“不明显,掂着还是太瘦了,多吃点。”
“那你呢?”柏繁总算找到一个出口,把憋了几个小时的话问出来,“你和摄影师很熟?”
“还可以,合作过几次。”胥晖说,“他性格就那样,和谁都喜欢套近乎。”
柏繁较真:“他就没有和我套近乎。”
胥晖:“你是娱乐圈新人,他不了解,不好贸然打扰。”
柏繁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想到摄影师是Beta,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你是只喜欢Omega。还是Beta也可以?”
胥晖只和Omega上过床,可是喜欢……他注视着柏繁,柏繁正低头咬一块西蓝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单纯地对此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没有喜欢过Beta。”
柏繁抬眸:“我觉得感情和第一性别、第二性别都没有关系。”
“不管一个人是什么性别,他当然有权利喜欢任何人。至于我自己,要遇见了才知道,没有经历过不代表不可能,我不否定未知。”胥晖很少与人讨论感情与性,以他和柏繁的关系,似乎不该站在理智的角度来谈,“可是如果Alpha喜欢Omega,倒是很难分清楚感情是纯粹的,还是因为信息素了。”
当今世界的人口比例失调,Beta占了将近一半,而Alpha的数量也远远超过Omega的数量。大多数Alpha是找不到Omega结婚的,可即便这样,他们做的不是珍惜Omega,而是把Omega当作猎物,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和魅力。
在许多Alpha的成长过程中,身边长辈会有意无意地向他灌输一个理念:Alpha应当追求或者占有Omega,如果和Alpha结合的另一半是Beta,那就会被人瞧不起。
柏繁在网上和无数个Alpha有过争吵,那些Alpha说他压根不懂,说感情和性别分不开,说Omega天生就是该被Alpha操。
胥晖有很多花边新闻,另一位主角无一例外都是Omega,柏繁曾以为,胥晖会和那些愚蠢的Alpha一样,把Omega当成攻略的目标。意外地和胥晖做了,他渐渐知道胥晖没有那么糟糕,所以在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后,心里是抱着一点期待的。
他期待胥晖的想法和他讨厌的Alpha不同。可胥晖说的话,比他能想到的都要好。
柏繁怔了怔,心脏的某一块正在陷落:“一开始也许分不清,时间久了总能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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