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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祝飞鸾不太服气, 司祺渊笑道：“陛下，可是褚子濯和你说过什么？”
既然他都这么问了，祝飞鸾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干脆道：“是啊, 他说驿馆被坏人洗劫了, 还说他被一群黑衣人搜了身, 听上去很惨呢。”
司祺渊点头, 淡定道：“既然如此，那褚子濯必然对我们心存怨怼, 现在得稳住他才行。”
祝飞鸾：“……”是你, 没有朕。
“可他想让朕给你下药。”
“将计就计, 本王总觉得，褚子濯的企图远不止这些。”
祝飞鸾立刻趁机抱大腿：“朕知道, 北燕一定是把朕当工具人, 等把你除掉后, 朕还不是待宰的羔羊？那大齐就是他们的了。”
盯着祝飞鸾白皙干净的脸，司祺渊勾了勾唇, 确实挺像羔羊的。
“陛下说的是，所以现在最重要的, 就是弄清楚北燕下一步想做什么。”
“这个简单，摄政王私下里拷问他一番就是了。”
“不可。”
“为何？”
司祺渊笑得温文尔雅, “本王刚才说过了, 不好得罪使臣的，这是对我大齐名誉有损的事。”
祝飞鸾：“……”
他忍了忍, 无语道：“褚子濯已经认定洗劫驿馆是你做的，既然已经得罪了，不如我们……”
司祺渊打断他, 浅笑道：“哦？他有证据吗？”
祝飞鸾：“……”
“陛下不必担心，无论是跌倒，还是共浴，本王都可以配合，一切以大局为重。”
祝飞鸾：“……”朕不可，朕不要。
两只纯黑的眼珠转一转，祝飞鸾突然想到，“反正沐浴时褚子濯也看不见，那何不省略了这一步，摄政王直接晕倒，让褚子濯以为朕已经成功了？”
这样一来不就没他什么事了，让司祺渊自己演就好了。
司祺渊好像有点迟疑，“陛下英明，只是本王瞧着，褚子濯也并不傻，若不让他亲眼看到你下药成功，恐怕届时陛下演起戏来会有些辛苦。本王倒是没什么，就是怕陛下累着。”
祝飞鸾：呵呵。
刚巧兜兜回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祝飞鸾一看见兜兜脏兮兮的小胖脸就笑了，“兜兜怎么变成小脏猫了？”
兜兜举着两只黑乎乎的小胖爪，兴奋地朝他奔过来，“爸爸啊。”
祝飞鸾笑咪咪地把他抱起来，也不嫌弃他，李公公递过来一张湿帕子，解释道：“陛下，摄政王，刚才小公子在御花园里碰见工匠种树，就把他的小零食也埋进去了。”
祝飞鸾一边给兜兜擦脸擦手，一边好笑地问他，“兜兜为什么要把零食埋进去呀？”
该不会想中出零食树来吧？
兜兜仿佛做了一件大事一般，兴奋地挥舞着两只胖爪爪，小胖脸还红通通的，“大啊。”
看他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他的零食树明日就能长大似的。
连司祺渊都被逗笑了，他捏捏兜兜的胖手指，引导他：“不只零食会长，其他东西也会长的，比如小盒子之类的。”
兜兜立刻睁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似的。
祝飞鸾只当他们在说笑，也没去管小盒子是什么东东。
兜兜刚才在御花园里刨了半天的土，贴身的里衣都湿透了，虽然天气不冷，但祝飞鸾怕他着凉，很快就带他进去沐浴去了。
沐浴完以后，他躺在龙床上思考他的江山大业，兜兜则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寝室里四处溜达。
过会儿祝飞鸾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响动，转头一看，兜兜果然把他心爱的存钱小盒子拖出来了。
这可都是他私藏的跑路钱，祝飞鸾赶紧坐起身走过去。
“兜兜，这可是咱们的宝贝，不可以随便拿出来的。”
兜兜啊了一声，表情似乎有些慌张，祝飞鸾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在永延殿里没事，但不可以拿出去给人家看到。”
兜兜认真想了想，摄政王苏苏好像不是人家，没关系哒。
“爸爸，大啊。”
祝飞鸾突然想到刚才司祺渊那句话，觉得有些怪异，但他哪里能想到兜兜居然把自己的私藏拖出来给司祺渊看呢，所以也没太在意。
“兜兜想把这宝贝也种下去么？”
“啊！”
祝飞鸾有点为难，他不想让财物流落到外面，但也不想打击兜兜的积极性。
“这样好了，我们先种几日看看，若是真的长出来了，那我们就多种一点，好不好？”
过几日兴许兜兜就忘了。
兜兜兴奋地点点头，反正他是认定一定会长出来的。
“那明日爸爸带你去种。”
然而兜兜是个行动派，他根本不想等明日，今日就要去。
祝飞鸾：“……”
罢了罢了，去就去吧，谁让朕是个好爸爸呢。
父子俩高高兴兴地抱着两只浇水壶去御花园了，一大一小两张脸上洋溢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去了御花园后，祝飞鸾大致看了一圈，最近他一直让工匠们种果树，所以泥土看着有些湿，不过为了不让兜兜再掉坑，他交代过务必及时把坑填起来。
这下兜兜的坑就有些突出了，因为泥土没盖好的就这么一个。
祝飞鸾走过去，把小盒子放下，然后接过工具扒拉了两下，很快就看见了里面的几个纸包。
“啊找到啦，兜兜的零食在这里。”
兜兜高兴地哈哈笑。
然后他蹲下身去，撅着小屁.股往里面看，小表情十分认真地在检查他的小零食，发现没有任何变化就失望地啊了一声。
祝飞鸾快笑死了，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安慰他：“兜兜别难过，你才种了一个时辰，连水都没浇呢。”
说完他就低头朝坑里看了一眼，可惜这些零食了，还好东西很少。
兜兜高兴地抱起那只小壶，哗哗哗一顿招呼，很快几个小纸包就湿透了，祝飞鸾突然就后悔了，不太想把自己的小盒子丢进去了。
浇这么多水，会霉烂吧。
他趁着兜兜不注意，把盒子打开，想把最值钱的宝贝拿出来几件，匆忙中凭直觉抓了几件也没管究竟拿了什么。
等把小盒子放进去后，祝飞鸾特地把泥土盖得厚厚的，防止太快被水泡烂。
过个几日他就偷偷派人把东西挖出来。
兜兜趴在上面用自己的小爪爪拍拍，高兴道：“大啊。”
“好了，回去吧。”
兜兜还有些依依不舍的，被祝飞鸾拉走了。
其实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老是在永延殿里躺着，不利于朕活到一百岁。
等他们一走，几个黑衣人就飞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那只小盒子刨走了，片刻后，它就出现在了偏殿里，摄政王的桌案上。
快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沾上水。
司祺渊过目不忘，所以打开后他只瞥了一眼就发现少了几样东西，他丢进去的那只玉坠也不见了。
他笑了笑，又把盒子盖上了，随手递给旁边的小太监。
“收起来，再去王府里挑几箱珠宝，原样埋回去。”
“是。”
*
祝飞鸾带着兜兜又沐浴了一次，不过这次他们很快就出来了，躺在龙床上，他把兜里的几样东西拿出来看看。
刚才没怎么看清，这会儿他才发现里面有一只青绿色的玉坠，看着有些奇怪，明明很是眼生，但仔细看几眼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过会儿，李公公过来报，说是太后来了。
祝飞鸾立刻爬起来。
苏太后先抱了抱兜兜，和他亲昵一会儿，然后才坐过来，和祝飞鸾面对面。
“陛下，母后好几日都没看见你了，怎么不去给母后请安呢？”
“这几日北燕使臣过来，朕有些抽不开身，正想着明日去永安宫呢。”
苏太后点点头，笑道：“母后还能跟你计较？听说这北燕使臣要多留几日？”
“是啊，是摄政王提议的。”
……
母子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听着就是普普通通的拉家常，只是等苏太后出了永延殿，掌心却多了一个小小的纸条。
刚才祝飞鸾派人过去带话，请她来永延殿一趟，苏太后也知道儿子身边有司祺渊的人，对此并不奇怪。
她还觉得颇欣慰，儿子现在越来越谨慎了，比以前冲动冒进可好太多了。
借着宫女手里的宫灯，苏太后快速瞥了一眼，就把小纸条又掐回了掌心。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去北燕寻解药，可问张太医。】
苏太后十分精明，脑子稍微转一转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实张太医从祝飞鸾那里拿到药方后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她，她的想法和祝飞鸾差不多。
即便张太医真解出了那张方子，她也不敢直接给祝飞鸾用，毕竟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陷阱。
等苏太后的身影消失后，暗一去了偏殿。
司祺渊还在看那只小盒子里的东西，见他进来也没抬头，等着暗一开口。
暗一跪下去，“王爷，刚才太后去了永延殿，陛下给她塞了一张小纸条。”
司祺渊嗯了一声，暗一继续道：“具体什么内容属下没看清，王爷，可要进一步查探。”
“去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胖兜：爸爸，把兜兜种下去，可以长出很多小宝宝来吗？
祝飞鸾：……
司祺渊：兜兜，小宝宝不是这么出来的。
小胖兜：啊……
祝飞鸾：司祺渊，你快给朕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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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太后离开后, 祝飞鸾躺在床上仔细盘点了一下现在的局面。
他现在最要紧的是瞒住秘药的事，因为一来会彻底惹怒司祺渊，二来一旦秘药暴露, 司祺渊必定会怀疑兜兜的身世, 进而把兜兜从他身边夺走。
其次是北燕那边, 褚子濯很明显是想让他和司祺渊内斗, 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恐怕之前司祺渊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放了小皇帝一马。
实话说, 司祺渊说的将计就计的确是最顺理成章的法子, 但祝飞鸾总觉得司祺渊没这么单纯。
就在他盘算时, 司祺渊已经利落地飞进了北燕使臣下榻的驿馆。
褚子濯正在书房里读信，他两个兄长借着关心弟弟的名义来打探大齐这边的进展, 他一边看一边冷笑, 若不是他这两个哥哥斗得狠, 恐怕出使大齐这种好事还轮不上他。
正要把信收起来，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屋里。
褚子濯倏地瞪大了眼, 等看清来人是谁时，那一瞬他只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司祺渊斜靠在窗边, 表情看起来十分随意，仿佛他只是褚子濯的朋友, 深夜过来做客的。
但褚子濯却不敢把他当什么朋友。
“皇子殿下深夜还在处理公事？”
褚子濯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模样, 站起身热情道：“摄政王来驿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吾也好提前准备酒水招待您啊。”
司祺渊勾唇，伸手随意一勾, 只见刚才还在褚子濯身下的椅子顷刻间就到了他面前。
褚子濯表情又僵硬了一分。
司祺渊表情和语气都很淡，但每一个动作都在压制他，褚子濯自问对司祺渊了解颇深，可这一刻近在咫尺的压迫感是无论多少文字都描述不出来的。
他本能地感觉到害怕，因为他知道，即便司祺渊下一个动作就是割他的喉，他也无力反抗。
接下来的谈判，他注定只能乖乖配合。
司祺渊坐下了，两人一站一坐，气势却是反过来的。
褚子濯白着脸，谨慎道：“摄政王深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问你点事。”司祺渊轻抬下巴，傲然道：“白天在宫里问不方便。”
“摄政王请问。”
褚子濯一边说话，一边把桌上的信件收下去，司祺渊目不斜视，显然没什么兴趣。
“你给陛下的秘药，本王不小心捡到了，不知有何功效？”
褚子濯盯着他修长的指尖看了一眼，小小的纸包非常熟悉，赫然就是他塞给祝飞鸾的。
他愕然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下暗自后悔。
之前祝飞鸾成功过一次，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相信他，可回头想想，司祺渊难道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吗？
“王爷想必已经着人细查过，这就是我北燕的□□，里头的药材独特些，但药性并无特别之处。”
秘药初初的作用的确就是催情，只不过后面多了一项怀孕罢了。
“是吗，”司祺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殿下觉得本王很闲？”
“摄政王说哪里的话，吾岂敢敷衍您，这真的是□□，服之会让人短暂地失去意识，但对身体无害，不信的话您可以让太医院仔细检查。”
“那殿下又为何要给本王下□□呢？”
“您也知道，吾在北燕没什么实权，兄长交代的事情吾哪敢推脱，只是吾不敢亲自下手，只好利用陛下对您的怨愤达成目的，既然这药被您捡到，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司祺渊笑了，这人倒也不蠢，知道把锅推给兄长，借刀杀人，末了还要挑拨他和小皇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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