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灵卿久久不说话,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江雪坞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底忽然咯噔一下,狐疑道:
“........你该不会是聋哑人吧?”
许灵卿:“……”
他正想辩解,眼前的江雪坞眼底却逐渐带上些许同情,摸了摸他的发丝,想了想,用从电视上学到蹩脚的手语,伸手欲做一个“你还好吗”的手语,却因为业务不熟练,记错手势,硬生生做成了“我喜欢你”。
许灵卿逐渐瞪大眼:“.........”
这人分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撩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你还好吗”和“我喜欢你”的手势相像,架空ABO世界观私设很多,不要纠结喔,啵啵
第13章 下单避孕药
鉴于江雪坞的眼神实在过于正直,以至于许灵卿很难怀疑他会刚一见面就对自己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江雪坞见许灵卿瞳孔涣散,似乎又陷入了纠结和沉思之中,疑惑地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温声又重复了一遍:“你还好吗?还能站起来吗?”
许灵卿连忙回神,摇了摇头,嗓子还有些沙哑:“还好,谢谢。”
江雪坞大惊失色:“你会说话?!”
许灵卿假装没听见,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话,垂头用指尖绞着衣角:“你的校服被我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没事,我自己能洗。”
江雪坞摆摆手,面上不以为意,心道一件校服而已,自己扔洗衣机里洗不就好了,何必麻烦。
思及此,江雪坞伸出手欲拿走校服,谁料这一举动却莫名让许灵卿警惕起来,像恋主的小狗死死咬住主人的裤脚,指尖攥着他的校服衣角不松,垂头一言不发,周身的气质忽然一变,阴郁的眼睫微敛,遮住了晦暗不明的双眼,手上的力道渐大。
“.........”
拉扯几番后,江雪坞看了一眼被拉的皱巴巴的校服,心道这破质量,再扯说不定几次就会变成一堆破布,只能无奈的松了手,转而关心许灵卿的伤势:
“还能走吗?”
许灵卿刚刚被一脚踹倒,膝盖磕在地板上闷响隔了几米还是被江雪坞清清楚楚的听见,他都替许灵卿觉得疼。
许灵卿见江雪坞不再试图要回他的校服,脸上微怔,莫名又高兴起来,面上却只微微勾了勾唇角,轻声说没事。
他微微动了活动腿,随后单臂抱着江雪坞的校服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泥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着痕迹地避开江雪坞的触碰。
自己身上太脏了。
江雪坞见此也不以为意,乐的轻松,优哉游哉地准备离开,谁料还没总多远,身残志坚的许灵卿不知为何踉跄几步,身躯摇晃几下,差点和大地来个面对面的亲吻。
江雪坞见此动作一顿,身体先于意识,快速行至他身边,手疾眼快地将他捞进怀里,两个人的额头瞬间贴在一起,呼吸暧昧交缠,双双愣住:“........”
“不......”
许灵卿感受着身前胸膛传来的热意,瞳孔骤缩,不习惯和Alpha接触的他正想开口让江雪坞放开他,谁料身形一轻,就被江雪坞打横抱了起来。
江雪坞心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许灵卿这走路速度和乌龟比都能惨败,说不定还没走到医务室,伤口就愈合了。
思及此,江雪坞懒得和他废话,单手按住许灵卿挣扎的动作,胸腔微微震动,语气不容置疑:“抱紧。”
许灵卿浑身一颤,抱着他校服外套的指尖微微攥紧,留下片片褶皱,半晌才抬起头,试探性地缓缓伸出手,乖巧搂住了江雪坞的脖子。
江雪坞的怀抱很暖,许灵卿静静地窝在他怀里,看着江雪坞流畅的下颌线,忽然觉得膝盖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许灵卿搂着江雪坞脖子的手臂力道渐大,瞳孔暗沉翻涌,等江雪坞似有所感垂下眼看去时,却只看到对方清澈的眼神。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江雪坞稳稳地抱着许灵卿往前走,一旁的流浪猫生命力十分顽强,片刻后又爬了起来,追着许灵卿喵喵喵地叫着,绕道江雪坞的脚边打转。
江雪坞见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许灵卿瞬间抬起头看他,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你冷吗?”
“没事,校服你拿着。”江雪坞冷静道:“...........我对猫毛过敏。”
许灵卿:“..........”
想到往事,江雪坞也不禁动了动眉心,指尖擦过许灵卿脸上的猫猫创可贴:
因为自己对猫毛轻微过敏,所以许灵卿纵使喜欢猫,却从来没有提出养猫的想法。
甚至在那件事之后,他也只是买了猫粮,委托人喂,自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小巷,生怕沾了一身猫毛。
江雪坞微微叹了口气,指尖捏了捏许灵卿的脸,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只糖纸上印着布偶猫的奶糖,拨开糖纸送进他嘴里,将许灵卿从那段不甚光彩的高中回忆里拉了出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去做饭。”
江雪坞本人因为长期不眠不休工作得了胃病和低血糖,所以许灵卿的衣兜里常年备着各式各样的奶糖水果糖,江雪坞心里也清楚。
许灵卿闻言,正想点头,谁料他用于公事的光脑此刻却响了起来,刚点开便是陈訾严肃的脸:“江总,有来自M国的紧急会议。”
许灵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江雪坞的脸,只见江雪坞动作一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冲他点了点头:“去书房吧。”
许灵卿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看了江雪坞一眼,在对方略显冷淡的面容中,慢吞吞地挪进书房,满脸写着“不想工作QAQ”,却被江雪坞一把推进房间,无情地啪嗒一声关上门。
许灵卿:“........”
气的想挠墙。
江雪坞自然没有错过许灵卿刚刚精彩纷呈的表情,抱着靠在门边,侧耳听着许灵卿逐渐认真起来开会的声音,胸腔震动,低低地笑了一声:“傻子。”
结婚三年,许灵卿为江雪坞做了无数次饭,现在江雪坞穿到他的身体里,按道理也该为许灵卿做一次饭。
但江大少爷忘了,他自出身起便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接手江氏前算是被家里溺爱着长大,结了婚之后又被许灵卿宠着,对厨艺根本一窍不通,所以将他把切成手指那么厚的土豆丝丢进锅里,再抖着手浇上近一勺的酱油时,最后望着那乌漆嘛黑的一团,内心不由得浮出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吃的淡淡疑惑。
“啾——”
在江雪坞盖上锅盖,等菜熟的间隙,其折的通讯信息便传了过来。
江雪坞往书房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还没开完会,便点开了光脑,其折略显焦急的脸顿时出现在光屏上:“阿卿!你没事吧!”
他身后是医院空白的墙壁和床角。
他本就怀着孕,因为爱人长期不在身边,得不到有效的信息素安抚,胎儿一直虚弱,今天见到如此暴力血腥的Alpha打斗场面,加上被沈修筠这个幕后的黑\\道大佬半威胁半吓的赶出会所,心情波动厉害,孕期激素紊乱,父子两人出了会所就直接躺着被抬进医院,现在才醒。
“我没事。”江雪坞看了一眼其折还算红润的面容,对上他关心的神情,掀开锅盖乘菜,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那个沈修筠是我舅舅......的熟人,我和他说了几句,他就放我们走了。”
其折迷惑:“你有舅舅?你母亲好友亲戚和私生子一大堆我知道,但你爸不是林家独子吗,哪来的舅舅?”
江雪坞将菜端上桌的动作一顿:“........我前夫的舅舅。”
“哦。”
其折为人也单纯,三下两下信了,调出光脑,将下单界面调给江雪坞看:“我刚刚帮你打听了一下,你要的避孕药现在因为成本太高,生产的企业倒闭了,只在黑市上有售。”
“我废了好大劲,才托熟人下了单,现在已经给你寄过去了,这几天就会到。”
“这药我也是第一次买,具体药效如何要你吃了才知道,你要考虑好,知道吗?”
其折叮嘱道。
江雪坞坐在饭桌边,偌大的客厅里只坐着他一人,安静寂寥,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忽然一怔,指尖微微收紧,衣角和呼吸一同乱了:“.........知道了,谢谢。”
其折又低声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江雪坞嗯嗯嗯地应着,也不打断,直到最后有几条通讯请求打了过来,江雪坞才不得不关掉其折的通话光屏。
他仔细一看,是许灵卿母亲许虞烟传来的通讯请求,似是想到什么,眼尾微挑。
许灵卿从小被事业繁忙的父母放养长大,所以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有些淡漠。
他的父亲林玉珩作为Omega,事业心和野心丝毫不逊色于Alpha,投资眼光十分独到,与常人不同,因此常常在公司的重大决策上屡屡和许虞烟当众唱反调。
但两人的个性都好强,因此经常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吵个天翻地覆,彼此都不肯让步。加上林玉珩是个工作狂,一出差就是几个月,常常无意识错过许虞烟的易感期,许虞烟便趁林玉珩出差的功夫,屡次出轨他人,甚至在许灵卿出生前,和别人诞下了私生子许轩亭。
知道真相的林玉珩和许虞烟彻底闹翻,两人在许灵卿16岁那年协议离了婚。
在此之后,许灵卿和许虞烟的关系一直很不好,但他毕竟是许虞烟名下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况且许虞烟的父亲许正燃从小替代夫妻两人照顾留守儿童许灵卿,爷孙感情十分好,这会许正燃正病着,许虞烟工作忙,有时也会打电话让许灵卿回许家看思孙心切的爷爷。
这会子许虞烟打电话过来,莫非是许正燃又想许灵卿了,想看看对方过的好不好?
思及此,江雪坞动作一顿,悬在光屏上的指尖落在许虞烟的头像上,正打算回拨,耳朵忽然敏感地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偷听时不慎弄出的动静。
他似有所感,忽然想到其折刚刚对自己说的有关避孕药的话题,心底突然咯噔一下,浑身僵硬成了一座雕像。
耳边呼吸沉促,几要震破耳膜。
片刻后,江雪坞才迟疑地一寸一寸转过头,猛然间正巧对上许灵卿暗沉翻涌的眼睛,浑身一个激灵,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瞬间爬上后背。
冷汗涔涔。
许灵卿静静地倚在门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知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片刻后才在江雪坞微震的瞳孔中,缓声问道:
“........老公,你和其折在说什么?”
字句咀嚼,声音又轻又慢,却仿佛凌迟,像是生怕江雪坞听不清似的。白日落幕,洗去惯常的伪装,将他的整个身躯拖入黑暗,一点一点染上难言的孤寂与阴郁。
江雪坞呼吸一窒,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桌角,力气大的有些泛白,心脏有如坠入深渊般,剧烈又迅速地跳动起来。
第14章 初恋还是情敌
江雪坞的心跳无端因为这句话错落了半拍,面上却不显一丝慌乱,半晌微微抬眸,露出一双过于冷静的眸子,无声抿紧的唇却泄露了几分心绪:“你听到了什么?”
若是许灵卿只听到后面那几段无意义的寒暄还好,但要是听到前面买避孕药的部分..........
江雪坞狠狠皱了皱眉。
他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行为,确实掺杂着几分自私的念头在。
除了不想妨碍后续的任务完成外,更是为许灵卿考虑。
若是许灵卿怀孕了,按照对方的性子,纵然其中疼痛凶险万分,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生下来。
但到那时,自己已完成离开了这方小世界,没有Alpha的照顾,他们父子俩又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然而,人心隔着肚皮,许灵卿并没有如江雪坞期待的那样只听到后半句,哑声道:“我听到了很多。”
他顿了顿,攥紧了指尖:“.........我听到你说,要买.........药。”
许灵卿说“药”字的时候,语调还带上些许迟疑,但很快又被冷然代替,似乎相比于江雪坞买药的行为,他对江雪坞私底下联系其折的行为更为不爽。
对上许灵卿暗沉的双眸,江雪坞心道如今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肩膀微松,动作一顿,倒入椅背,试图摆出讲道理的姿态:“你听我说,这个药不会伤害.......你的身体的。”
“我不信。”许灵卿忽然拔高声调,无声凝眉道:“你撒谎的时候,身体后靠,视线往右,会抿唇,指尖无意识放在膝盖上方五厘米。”
说完,许灵卿还没等目瞪口呆的江雪坞反应过来,就径直走上前,猛地掀开盖在江雪坞膝盖上的桌布。
哗啦——
柔软的桌布蹁跹飞起,其下是江雪坞放在膝盖上方的指尖,不多不少,正好五厘米处。
江雪坞:“..........”
他.........
他脸上是大写的服。
许灵卿虽早有预料,见此却依然有些难以接受,眼睫一颤,高挑的身躯微晃,后退几步,遮住了客厅天花板上暖黄的光,半边陷入阴影之中,任由月色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
露出的半边脸森然冷寂,甚至还有些惨白,冲淡了过于侬艳的颜色,只余眼尾猩红,无声泄露出主人不平静的心绪。
窗外月色溶溶,淌入落地窗冰凉的地板中,为他的声音平添一抹寂然,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风雨欲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瞒我?”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徐灵卿忽然爆发,声音拔高,却无声染上低吼呜咽,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江雪坞心底一紧,身体先于意识将许灵卿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像是安慰般将他揽进怀里,却遭到对方激烈的反抗。
江雪坞轻而易举地按住了对方无意识反抗的双手,沉声道:“.........抱歉,我该问过你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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