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从后门进来,看到高盏和成霁并肩吹着气球,吹完之后还会分批地把气球交给唐柚柚她们,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看向旁边的女生,说道:“你快掐我一下,我刚才竟然看到我哥帮人吹气球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旁边的女生笑着拍了拍她。
高盏吹完气球,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到成霁还在鼓着腮帮子努力吹着,不知怎的就想给成霁捣乱,抬手就摁到成霁的脸颊,气球飞了,成霁的脸也被高盏掐住。
看着成霁幽怨地看着自己,高盏笑起来。
“你真是的......”成霁搭住高盏肩膀,作势要亲他,吓得高盏赶紧松手,两个人就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撕扯起来。
“那个......成霁,高、高盏......”一个低柔的女声插进高盏和成霁的打斗中,高盏和成霁看过去,是他们班的宣传委员、美术生乔译。
乔译长得很像古典美人,乌黑的长发束了个低低的马尾,说话从来都是柔声细语的。
“你们有时间吗,可不可以帮我擦一下黑板......”乔译轻声问道。
她指了指高挂在后墙上的黑板,下部分已经擦得差不多了,上面还有一部分没擦。
“行啊,”高盏说道,“用什么,板擦还是抹布?”
“抹布,抹布就行,”乔译说道,“我都已经涮好了,是用温水涮的,不冷。”她将水盆递给他们。
“谢谢。”高盏道。
乔译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刚才她去班长李涯那边求助,李涯说他们都有事,让她找高盏和成霁,她在原地纠结了好久才过来的。没想过高盏真的很好说话。
成霁冲她笑了一下,再看向高盏,满眼的温柔和欣喜。
“愣着干嘛,”高盏和乔译说话时语气平淡没什么感情,面向成霁,话语间总有些说不上来的亲昵,“过来干活。”
“来了。”成霁叹了口气,来到高盏身边。
冬日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偌大的教室后面,成霁和高盏一起擦着黑板,瘦高的男生站在一片色彩混乱的黑板前,抬手擦出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
“我肯定是疯了。”高高说道。
“怎么了?”陈河从后门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在高高身边,问道。
高高吓了一跳,回头看是陈河,咬着牙捶了他两下,然后指了指高盏和成霁:“刚才我们班最最温柔的女生去问我哥帮忙擦黑板了,我哥同意了。”
“那确实还挺,想不到的。”陈河看着高盏他们擦黑板,感叹道。
“你怎么又来了?”高盏擦完黑板,回头就看到陈河一脸欣慰地对他笑着,
“什么叫又?我这是关心兄弟班级,看看你们的元旦联欢会准备的怎么样了!”陈河说道。
“用不着你关心,赶紧回你们自己班去。”高盏道。
“别啊,我还没看你们的节目单呢!”陈河说道,“我们班的无聊透了,我来看看你们班的,要是有意思的话,我就拉着苏唐一起来看,他们元旦放假了。”
“你一个十七班的人拖家带口来我们十八班参加联欢会,不合适吧?”成霁过来,笑着看陈河,眼里冒着狡黠的光。
“是啊,我们班的班费也不充裕。”高盏道。
陈河反应过来,啧了一声,“我赞助你们班今年联欢会的饮料,行了吧!高盏你跟成霁学坏了啊!”
“成交。”成霁道。
高盏和成霁将黑板擦干净后,乔译在上面写下“元旦快乐”的大字。写完后她看了高盏一眼,高盏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联欢会的时候陈河和苏唐真的来了,陈河是自己偷偷摸摸地搬椅子混进来的,苏唐则是光明正大的,由向东介绍着优秀毕业生邀请来的。
“哎,人和人差距真大啊。”看着讲台上的苏唐,陈河抓了一把高盏桌上的瓜子,边嗑边说。
—
联欢会结束后,高盏三人抓紧时间回家,和魏玉蓝一起跨年。
家里。魏玉蓝已经把晚上跨年要用到的食材准备好了,高盏他们也刚好到家。
“今天录视频吗?”成霁问道。
“录,”高盏点点头,“想录一个跨年的。”
那次被高盏从厨房赶出去后,成霁就再也没进去过,后来高盏的粉丝们疯狂评论私信高盏,让他再给旁白小哥一个机会,于是成霁被安排在了一个可以和高盏一起出现在镜头里又不妨碍拍摄的位置。
“我们今天的跨年,高老师准备烤个羊腿,今天就不吃痛风套餐了,”成霁说道,他们经常吃海鲜,粉丝总说他们吃的是通风套餐,他和高盏也就学会了,“烤羊腿还有烤鸽子,没办法,我们妹妹还长身体呢,没荤腥她就急眼。”
“成霁你又说我坏话!”在客厅看电视的高高耳朵极尖,立马大声叫道,“妈你看他!”
“他冤枉你啦,天天缠着你哥要吃肉,”魏玉蓝捏捏女儿软软的脸蛋,“咱们家就你能吃!”
吃饭时高盏问魏玉蓝晚上做什么,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海边放烟花。
魏玉蓝摇了摇头:“不去,今天晚上跨年有我最喜欢的歌手,你们去吧!晚上多穿点啊,别放完了烟花一个个回来都感冒发烧的!”
“那我也不去了,”高高冲高盏和成霁眨眨眼,“我跟我妈过二人世界!”
高盏看了身边的成霁一眼,低下头,嘴角扬起来。
—
夜晚的海边无比寂静,就连海浪也在这时偃旗息鼓,只是悄悄地翻动一下,不打破氛围。
高盏和成霁将早就买好了的烟花抬到海边,然后拿出摄像机来,准备记录一下跨年活动。
“来,趁着零点还没到,先说点什么吧。”成霁将镜头对准高盏,笑着说道。
高盏背朝连接在一起的夜空和大海,看向镜头,和镜头后的成霁。
“本来我以为这一年和从前的每一年都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你,成霁,你来了之后,我的后半年过得又快又充满惊和喜。”
“我开始学习了,虽然我不像你一样有梦想,但是我想和你、和高高一起上大学;我交到了朋友,还跟朋友们一起解救过狗狗、拿了锦旗。我的亲爹也在今年快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了。”
“今年,我还谈了恋爱。”
“你具体说说,你和谁、在什么时候谈了恋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成霁笑着说道。
“滚啊你,”高盏在镜头里瞪着成霁,过了一会,又别别扭扭地开口,“咳,我和成霁谈恋爱了,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感觉,还不错。”
“说完了?”成霁道,“那我录我自己了啊。”
“今年我爷爷去世了,然后我离家出走了,前半年过得特别黑暗,好像看不到光了一样。但是我遇到了高盏、高高还有魏姐,他们让我重新喜欢上了生活。”
“尤其是高盏。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他,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成霁抬高镜头,将自己和高盏都收进画面,“今年,明年,以后的每一年跨年我都想和我身边的这个人一起度过!”
“不止跨年,”高盏道,“还有除夕元宵中秋节,我们都会在一起。”
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绚烂的火光像是落在了他们肩头一样。一瞬间,城市里各处的烟花都放上了天,照亮了一片夜色。
在喜迎新年的烟花声中,成霁和高盏看向彼此。
“新年快乐。”高盏说道。
“新年快乐——”成霁对镜头招招手,转头亲了高盏一下。
他们身后是烟花大海,他们在新年的第一个时刻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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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乔译的梦想
新的一年的高三生活和过去的那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还是照样的上课自习做卷子,只是艺术生们开始在冬天里走南闯北,开始他们的艺考了。
十八班的艺术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有的干脆高二下学期就集训去不见人影了, 这会还在班里安安稳稳上课的就剩乔译一个艺术生了。
这天早读收作业的时候向东还纳闷地问了一句, “哎, 乔译,我听说美院下周就艺考了啊, 你怎么还在这呢,什么时候去啊?得提前过去看考场什么的吧?”
班里人都看向乔译,平时就低调又爱害羞的乔译脸色有些发白, 不只是被老师关心了不好意思还是怎样,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把头扎进书桌,谁也不看了。
见乔译这样, 向东赶紧轰人,“都瞅人家干啥啊,人家乔译考过了美院就相当于半只脚迈进大学校门了知道不, 你看看你们天天就考那三四百分的,我要是你们我都睡不着觉!还瞅!”向东在教室过道转悠着, 把几个男生的脑袋摁在桌面上,“再瞅就削你们听着了么!还有啊,没交作业的, 都给我去办公室写作业去!站着蹲着写啊,不许坐老师工位上!”
“他怎么开始查作业了......”高盏说道, 还好昨天晚上他困得不行被成霁生拉硬拽着又写了点,要不今天他也得去向东的体育办公室补作业了。
昨天十一点多, 成霁都翻译了快三千字的小说了,再看高盏都快睡着了。成霁搂着高盏坐正,态度十分强硬地要求高盏得写完这张数学卷子:“乖,写完就睡了啊——”
后来成霁都拿手握着高盏拿着笔的手写了。
让高盏写个作业,成霁汗都下来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成霁只得凑到高盏脸侧亲他,高盏直接就清醒了,眼睛也睁开了。
看自己得逞,成霁笑了笑,“醒啦,那就赶紧写吧,要是还困我还可以帮你醒醒盹......”
想着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写完的作业,高盏瞪了身边的成霁一眼。
“这是什么眼神啊,”成霁一脸委屈,“昨天你都快昏迷了,要不是我拦着,数学老师今天就能看见你在卷子上画的龙。”
“你那叫拦着?”高盏冷哼道。
“那你说算什么,”成霁笑盈盈地,凑到高盏耳边,“我亲我自己男朋友难道还能算是耍流氓吗?”
高盏耳尖发烫,被成霁说得心上痒痒的,用力把人推开。
课间的时候,十八班和乔译关系不错的都凑到乔译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给乔译鼓劲加油。
“乔译,这是我妈妈从澳洲带回来的护手霜,特别好用!你画画手肯定很冷很干,你要记得每天抹一点啊!”
“是呀乔译,你记得每天把热水袋都烧好,保温杯也要灌好热水,穿厚一点,去考试可千万别生病!”
“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肯定没问题的!”
......
教室前面讨论的热火朝天,高盏和成霁没去凑热闹,两人一起到走廊里透口气。不一会,就听到从走廊尽头的体育办公室传来愤怒的喊叫声,声音很大,高盏和成霁都听到了,有男有女,十分激动地说着什么“艺考”、“前途”之类的。
李涯悄悄地过去,到门口站了一会,然后神色凝重地跑回来,和高盏、成霁说道:“是乔译爸妈,好像是来接乔译的。”
“接她去考试?”高盏道。
李涯看了教室里心神不宁地听着大家讨论的乔译一眼,然后摇摇头,“不是,他们说给乔译报了个小班课,来接乔译、给她请假的,而且他们好像是,不同意乔译去考美院。”
“什么意思?”成霁也看出乔译不对劲来了,跟之前虽然害羞文静但脸上总挂着微笑的样子判若两人,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乔译父母不让她去艺考了?”
李涯点点头。
他们都知道乔译有多爱画画,而且不仅是热爱而已,更是有天赋——他们班的黑板报永远都是最独特最好看的,运动会上班服的印花也是乔译设计的,就连学校艺术节的舞台美术都有乔译的参与。乔译学美术快十年,每谈起自己关于美院的理想时眼里总是亮晶晶的,就连高盏这样孤僻又难共情的人,也无比佩服乔译。
他在无人时和成霁感慨:“有梦想真好啊,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我也能有梦想。”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美院艺考前没几天,乔译父母竟然跑来学校接乔译去上什么课,还说不让她去艺考?!
“凭什么啊?”高盏说道。
教室里,乔译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爸妈来学校的事,从座位上慌乱起身,想往教室外走,又迈不出步子。很快,高盏和成霁就看到一对男女从体育办公室耀武扬威地出来,好像他们刚跟向东打了一架并打赢了一样。
他们来到十八班门口,女人冲乔译招招手。
乔译脸上没有血色,身边不明真相的同学还催促她:“乔译,你妈妈来接你啦,肯定是给你请好去艺考的假了!”
见乔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乔译妈妈有些不耐烦地走进教室,尖着嗓子说道,“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啊。”催完乔译,她又转向其他同学,话语间带着炫耀,“我们乔译啊,不艺考了,我们送她去非常好的机构补习,将来考个211、985,可要比画画有前途多了呢!”
班里的学生都愣了,乔译不上美院了?他们都纷纷看向乔译。
乔译站在那里,低着头,单薄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怎么还傻站着,”乔伊妈妈大声斥责道,“动作快一点,再怎么样你也不可能去艺考了知道吗?”
“可是那是我的梦想啊!”一直低着头的乔译突然仰起头,红着眼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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