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卿解释:“献祭场积满了数千年的怨气,虽然被火焰烧尽,可还是对你产生了影响。”
“你静心入定,明日一早,便无大碍。”
沈顾年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怨念的影响,厌恶道:“花家三城主,真该死。”
说完,便真的乖乖听即墨卿的话,坐到了床榻上,盘腿默念清心咒入定。
即墨卿坐在一旁,等沈顾年入定后,随手挥出一道结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再次回到献祭场地。
而献祭场地内,楚念娇的尸体与那三位城主都不在,四周空荡荡的,唯有那还未完全干枯的血迹,流淌在那。
即墨卿面无表情看着鲜血,手中朝着血水张开手,只见那鲜血像是活了般,快速融合成一片干扁的血叶,拇指大小,飞入了即墨卿手中。
原来,他窥见花非花身上的一线生机,竟然是这。
楚念娇身上的凤凰血,燃尽了花家被献祭的男子怨念,朱雀的最后神念,竟然藏在了通天神树里面。
这一切,都是朱雀窥见的未来吗?
思及此,即墨卿眸色忽明忽暗,一转身,整个人便原地消失,回到了房间内,仿佛不曾离去。
天边的太阳,缓慢升起。
入定中的沈顾年,缓慢睁开了眼睛。
今天,是花非花被献祭的日子。
花非花他知道吗?
砰砰砰——
“我说,你到底醒了没有?”庄素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沈顾年赫然回神,目之所及,是坐在凳子上的即墨卿,单手撑着侧脸,闭目养神的盛世美颜。
沈顾年郁闷了一天的心情,骤然变得美好了。
第256章 :
即墨卿睁开眼睛,沈顾年赫然站在他面前,微微弯腰,挑起他下颌。
唇瓣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即墨卿愣了下:“??”
沈顾年站直身,心情颇好的眉眼弯弯:“我去开门。”
即墨卿难得错愕,回忆刚才小师弟的举动,怎么那么像君王醒来后,对爱妃床笫之事甚是满意的吻?
思及此,即墨卿神色微妙的看向沈顾年的背影,倏然低低的笑了。
他的年年,总是能带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
从此君王不早朝,确实令人回味无穷呐。
“大清早的,做什么?”沈顾年一时兴起撩拨,趁着即墨卿还没反应过来,麻溜的走出了房间。
庄素侧眸瞟了眼房内的即墨卿,小声嘀咕:“怕你被吃干抹净起不来……”
沈顾年没听清楚,只瞧见庄素上下嘴唇动了下,怀疑在腹诽自己,双手环胸没好气道:“怎么?在说我坏话?”
庄素嘴巴微张,瞧见即墨卿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到嘴的话从回到肚子里面过了圈,才慢吞吞道:“你说让徐师兄跟柳师兄先回宗门,他们在门外等着跟你道别。”
沈顾年笑呵呵的拍拍庄素肩膀:“原来是这样,你不早说,我这就去跟他们道别。”
说完,那脚步走的贼快。
庄素狐疑的瞟了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餍足的即墨卿。
难道即墨卿昨晚得手了?
思及此,庄素下意识看向沈顾年健步如飞的身体,眼底流露几分古怪,想不到沈师兄身体还挺……壮实的……
“看什么?”即墨卿瞥了庄素一眼,从庄素的眼里看见了令他不悦的情绪,就仿佛……他不行??
庄素咳嗽了声,心虚垂眸:“我就是觉得,沈师兄身体很健朗……那什么,我也去跟徐师兄和柳师兄道别。”
然后麻溜的跑了。
即墨卿:奇奇怪怪。
日出东方,晨光万展驱散漫城的夜雾,赤色城墙精雕细琢的凤凰图文,在晨曦的光辉下,恍若要展翅从壁画中飞出,翱翔于天际。
一只白色纸蝶化作流光,朝着凤鸣城中的主城迅疾飞去。
城主府内……
沈顾年朝着徐朝安跟柳轻鸣御剑飞行远去的背影挥挥手。
庄素一脸乖巧的跟着挥手。
等人完全消失在天际,沈顾年扭头看向庄素,啧啧啧摇头:“庄素啊庄素,你应该改叫「装蒜」。”
瞧瞧那乖巧听话的模样,再对比下昨晚一脸邪肆的笑容,若是在现代,肯定是影帝一哥。
庄素哈了声,伸手往他肩膀一揽,调侃:“这么说来,你跟我就是「难兄难弟」了。”
沈顾年手肘怼向他胸膛,斜睨:“谁跟你难兄难弟了?会不会用词?”
庄素吃痛松手,揉了揉胸膛,嗤笑一声:“我装蒜,你装怂,我们两个,谁也别笑话谁。”
沈顾年星眸微闪,故作鄙夷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在庄素面前,可从未用过异能,怎么可能被发现?若是即墨卿还能理解,庄素……该不会是在套自己话吧?
庄素远远瞟了眼在庭院里,在荷花池旁亭子内坐着的即墨卿,收回目光,对沈顾年意味深长道:“你知道,小黑是什么品种吗?”
小黑不知何时睡醒,精神抖擞的从庄素臂膀爬到肩颈,盘起尾巴,对着沈顾年吐了吐蛇信。
“我还真不知道。”沈顾年摸了摸下巴:“小黑看上去就不简单,但在灵兽里面,还从未见过。”
他偷偷暗自补过一些修仙界的功课,就比如妖兽图鉴,其中灵兽里面蛇的种类最少,根据图鉴的描绘,没有能跟小黑对上的。
庄素傲娇的哼了哼,得意道:“那当然,小黑可不是那种低阶妖兽,也不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灵兽,小黑可是世间罕见,仅存的奇兽!”
庄素说完,等着沈顾年露出震惊表情,结果沈顾年一脸茫然反问:“奇兽……又是什么新品种?”
庄素:差点忘了,这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更何况是那么罕见的奇兽。
庄素一脸无可奈何,两手一摊:“行吧,你既然想听,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沈顾年:这台词,怎么有点耳熟?
“奇兽乃上古时期的特殊妖兽……”庄素叽里呱啦,有声有色的说了一大堆。
听的沈顾年头昏脑涨,抬手制止:“行了,我知道了,就是比妖兽厉害,比普通灵兽厉害,介于半神兽的等级,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就称之为奇兽,对吧?”
庄素哼了哼,一脸「孺子可教」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小黑厉害吧?”
沈顾年睨了眼骄傲抬起蛇头的小黑,再瞥了眼庄素扬起的唇角,果真是性格如出一辙,都是只隐藏性极深的腹黑傲娇。
“厉害厉害。”沈顾年十分敷衍的拍手。
庄素:能不能再敷衍点?
沈顾年:肯定能!
“庄师弟,你瞧瞧这大太阳的,我们也别傻站在这里行吗?去亭子内坐坐,凉快一下不好吗?”沈顾年背手,闲庭信步朝着即墨卿走去。
庄素冷笑:“大男人,天天黏着你师兄,像什么样?”
沈顾年闻言,嗤笑一声,斜睨:“瞧你这话说的,那酸味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
“怎么?你以前装傻充愣围着你江师兄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臊?”沈顾年哼了哼:“别像个怨妇似得整天阴阳怪气,想你江师兄就直说。”
庄素瞪大眼,羞愤怒骂:“放屁,我什么时候说想他了。”
沈顾年哦了一声,尾音翘的长长的,摇头叹气:“还是以前的庄素可爱呐,至少肯接受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些话,可不像是装的。”
庄素面色变得古怪,心虚闪躲眼神,嘴巴倔强道:“哈,你还真以为我对江磊死心塌地吗?我骗你的。”
“江磊一旦知道我不是他心目中那个傻子庄素,真实的我凶残嗜杀,说不定还会亲手手刃我。”庄素说到这里,整个面色都十分冷硬。
沈顾年脚步微顿,斜睨:“你若是真不喜欢他,又何必继续装傻子欺骗他?你骗的了所有人,骗不了自己内心真正情感。”
“承认喜欢他,很难吗?”说到这里,沈顾年得意道:“当初我知道自己喜欢师兄的时候,可是立刻就将人追到手了。”
说到这里,沈顾年骄傲的挺起胸膛。
“哦?是吗?”即墨卿的嗓音幽幽从身后响起:“我怎么记得,当时年年是在青楼与花魁浓情蜜意?”
第257章
沈顾年没想到即墨卿竟然会来拆自己台,恼怒道:“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我当时跟花魁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好吗?”
即墨卿笑的如沐春风:“是呀,清清白白的躺在一起。”
沈顾年很想大喊冤枉,明明是那花魁自己扑上来的好吗?
虽然确实是躺在一起,不对,是一起摔倒在地,那根本不叫躺在一起好吗?
然而,终究是自己心虚,沈顾年含泪吞下了这个亏,小声嘀咕:“都说了,那是误会……”
即墨卿笑眯眯:“嗯?”
沈顾年麻溜的认错:“我错了……”
即墨卿:“错在哪里?”
沈顾年想了想:“下次逛青楼带你一起?”
即墨卿冷笑。
沈顾年秒怂,赶紧抓起即墨卿的手,眨着眼睛卖乖:“那啥,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是那种见色起意之徒吗?”
“甭管什么青楼女子,国色天香,哪能撼动师兄在我心中的地位。”
庄素差点忍不住拍掌叫好:舌灿莲花,无人能及,真狗。
即墨卿哦了声,尾音向上:“年年这张嘴说的话,总是讨人喜欢,就是偶尔嘴里不饶人,让师兄想堵上。”
说着,另一只未被握住的手抬起,将沈顾年的嘴巴捏成了鸭嘴型。
沈顾年无辜眨眨眼,连忙解救自己的嘴巴,求饶:“不敢不敢,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逛青楼了,况且……”
人都是靠自己追上的,青楼只会影响我追人的速度。
“说出口的话,可要牢记在心。”即墨卿用扇头轻轻点了点他胸膛,笑吟吟道:“否则,就等着师兄惩罚。”
沈顾年耳朵微动,不可思议道:“惩罚?什么惩罚?”
即墨卿笑而不语,眼神莫测高深。
越是这样,沈顾年内心就越感到汗毛直竖,非常警觉的没有追问下去。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把我当作空气?”庄素受不了两人在面前打情骂俏,白眼一翻,不耐烦道:“你特意支开徐师兄跟柳师兄,是想做什么?”
庄素不傻,沈顾年昨晚说的那番话,是故意为之。
沈顾年咳嗽了下,这么刺激还处在「内心感情纠结」的庄素,确实有些不厚道:“是关于,食尸老祖的事情。”
庄素面色微变,黑白分明的眸子,只剩下一片乌压压的黑云,嗓音冰冷:“你想说什么。”
沈顾年长话短说将食尸老祖被即墨卿打伤的事情一一道说。
庄素一激动,猛然捉住沈顾年手,急匆匆问:“你确定食尸老祖的真身就在凤鸣城?”
沈顾年点头。
他知道庄素一直在寻找食尸老祖,可每一次下山,遇到的都只是食尸老祖的尸傀,如今好不容易捉住了尾巴,也难怪庄素这么激动。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庄素眼睛瞪大眼,眼角染上几分阴鸷,狂喜呢喃:“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为爹娘报仇了。”
沈顾年叹了口气,反手捉住庄素手腕,严肃道:“我知道你想要复仇,可问题是以你现在的修为,无疑是送死……”
庄素甩开沈顾年的手,犹如负伤的困兽低吼:“死就死——就算死,我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庄素,你给我冷静点。”沈顾年震惊的看着庄素额头,浮现的红色符咒纹路,慢慢的从鬓角,像江河蔓延至颈项。
倏然,沈顾年想起了江磊离开前说的话:食尸老祖,是小庄的心魔。
一旦封印符文开始褪去,你要做的,就是从新将符咒的纹路补上去。
沈顾年极快从储物戒取出江磊交给自己的镇魔笔以及朱砂:“师兄,帮我控制他。”
即墨卿挥起手中的折扇,金色古钟悬浮庄素上空,沉重又势不可挡的将庄素压制在地面,动弹不得。
沈顾年飞快的笔点朱砂,从庄素眉心开始描绘封印咒文。
即墨卿的眼里,庄素眼睛发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色的雾霾,将周身的灵气都渲染成令人不喜的灰色。
即墨卿又挥出一扇,无形结界将这偏僻的院子包围,也阻隔了入魔征兆泄漏的魔气。
魔跟魔修不同在于,魔已经是完全失去理智,只知道杀戮的魔物。
沈顾年心无旁骛,凝神静气,手中镇魔笔一气呵成,在庄素眉心落下最后一笔,赤红如血充满仇恨的眼睛,才缓慢的闭上。
“呼……吓死我了。”沈顾年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庄素说暴走就暴走,若非反应及时,后果难以预料。
即墨卿挥散古钟,缓慢道:“心魔一日不除,终究成魔。”
沈顾年垂眸看着庄素沉睡的脸庞,叹气:“是啊,这心魔就是食尸老祖,问题是他现在只是听见食尸老祖真身出现,就失去理智要去复仇,这就有些难办了。”
沈顾年将庄素搀扶起来,搬到了房间内将其扔到床上,非常随意的盖上被子,道:“堵不如疏,要想个办法疏通一下仇怨。”
即墨卿闻言,好奇反问:“怎么疏通?”
沈顾年摸摸下巴,两手一摊:“暂时还没想到。”
99/129 首页 上一页 97 98 99 100 101 10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