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装傻翻车后》
作者:归远少爷
书耽VIP 2022.2.16完结
本文如下:
明挽昭,大梁天子,他本该尊贵无双,可惜生在乱世,内有权臣把控朝政,外有蛮族虎视眈眈,竟不得不装疯卖傻做个傀儡皇帝保命。
陆云川,陵西悍将,因身负蛮族血脉,战功赫赫也难抵猜忌算计,被明升暗降调回京后,终于见着了传说中生出桃花芙蓉面的痴傻陛下。
美人是真美人,可傻子——?
被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瞧着,似笑非笑,盈满戏谑。陆云川恍恍惚惚地想:这不对劲。说好的傻子呢?
——江山动荡,血雨腥风中,身披甲胄的将军腰间佩刀,俯身在年轻天子耳边许诺:“奉天子,讨不臣!”
——乱世沉浮,身娇体弱美人陛下懒散卧榻,凤眸一睨,风情无双:“陆卿有功,当赏。”
他抬眸,目光灼灼,“臣,求娶天子。”
明挽昭只笑,又轻又柔地应他:“准了。”
——刀光剑影,相互扶持,边塞风雪寒,温酒慰平生。
悍勇嚣张混血将军攻x装傻多智美人皇帝受
——阅读指南:
1.全文架空,请勿深究
2.地名多为杜撰,官职也是各朝代大杂烩,借用古诗词典籍都会标注,没标就是太忙忘了,毕竟我经常踩点更新生死时速,绝无将诗词名句据为己有的意思。
3.强强,正剧向,剧情流,cp不拆不逆,站对了才能嗑到糖。
4.不虐!不虐!甜文!甜文!1v1!he!
第一章 江山渺
早春二月,上元佳节未过,邑京飘了场给人赏的细雪。
齐雁行已在城门处等了半晌。
厚重城门缓缓打开,四蹄踏雪的墨黑骏马飒然而至,马上之人身披如墨黑氅,覆了几片细碎落雪。
“沉松!”齐雁行唤道,纵马上前,上下打量着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笑说:“好小子,上回见你,还没我高呢。”
陆云川也在打量他,眼神莫测。
陆云川是陵西荣肃公家的公子,齐雁行则出身昱北齐氏,陵西与昱北交好,论起辈分他还得唤齐雁行一声二叔。
不过这位齐二公子年少入京后便再没回过昱北,如今统领禁军,是京中人尽皆知的凶狠鹰犬,只忠于明氏君主,如此便不可避免地同权臣阉党对立,互相撕咬到了今天。
陆云川心里想着,面上已敛起适才入门时的沉冷,略挑起唇,褐眸噙笑,轻佻与矜贵顿时将郁色掩去,便更显出因异族血脉而深邃的眉眼,亲切道:“二叔怎么亲自来接?”
两人算上这次,也就见过两回。
但陆云川这声二叔唤得顺畅,其一同病相怜,大家都是被明升暗降召回邑京的,还顺便做了个控制藩地节度使的质子;其二也有陵西与昱北的关系在内,邑京这趟浑水,陆云川总不能孤狼似的自己蹚,齐雁行好歹算是自己人。
“今日休沐。”齐雁行在前带路,“年前游谨就已经在邑京为你置办妥当,先回宅子安顿一番,再去禁军衙门领腰牌,你路远劳顿,在府中歇几日,过了上元节再去衙门当值。”
陆云川并无异议,他年前便收到了圣旨,册左骁卫,统禁军一府。从陵西动身来时还没过年,气得他姐拎刀追着他险些过了境,除夕夜是在江东一家客栈过的。
纵马入街后,齐雁行与陆云川都下了马,自陵西跟来的亲卫也下马跟在后头。游谨早在宅子门前等着,见了陆云川后上前行礼,又对着齐雁行唤了声二爷。
游谨是荣肃公府养出的亲卫,自小跟着陆云川。他做事素来沉稳老练,宅子里也算井井有条,堂内地龙烘得暖热,落座便有人上茶。
“邑京这扇门,好进不好出。”齐雁行笑意散了些,声也微沉,“你远在陵西,若是不来尚有回转之机,怎么不拖一拖?”
陵西节度使荣肃公有一女一子,谁也没想到内阁竟会将人家儿子给召回邑京。
“这回有陛下的朱批。”陆云川解了大氅,黛色窄袖袍上绣着卷云纹,嗤了声,“去年便提过一次,再不来便是抗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趁着还没让我死,入京便入京吧。”
当今内阁首辅陆佐贤与陵西荣肃公陆广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兄弟俩一个在邑京朝堂呼风唤雨,一个虎踞陵西如同异姓王,互相瞧对方不顺眼了半辈子。
“陛下的朱批?”齐雁行微微眯了眸。
“怎么?”
齐雁行眸光幽暗,说:“去年入冬陛下便病卧在榻,连早朝都未曾见人,政事一直都是内阁的三位重臣在……”
他的话在陆云川愈发微妙的神情下消音。
“我知道。”陆云川端了茶,也不饮,吊儿郎当地晃悠着,说:“那位是个摆设,内阁如今都快姓陆了。”
陆云川是真刀真枪上阵杀过敌的,不经意便露出几分杀伐之气,他瞧向沉默不语的齐雁行,说:“邑京安逸太久了,光知道惦记陵西兵权,忘了当年叫北疆打到淩阳关的窝囊了。”
内阁三位重臣掌政的事也不是秘密,毕竟大梁皇室凋零,眼下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是个傻子,陆云川早早便知道,召他回来必然是陆佐贤的杰作。陆云川被困邑京,陵西就只剩下陆广岚和陆子鸢,若陆广岚有任何意外,便是控制陵西夺去兵权的最佳时机。
一个心智不全的天子,注定本就外敌强悍的大梁更如飘絮般不稳。
齐雁行本就寡言,或许是因提起的话题,他缄默良久,才说道:“大梁姓明。”
陆云川不可置否。
“还有一件事。”齐雁行看着陆云川,说:“你入京为御林军左府都尉,你可知御林军指挥使是谁?”
“谁?”
“杨健。”
齐雁行话音刚落,陆云川浑身的气势便为之一变,倜傥轻佻均不见,褐色眸中翻滚的阴郁令人心悸。他放下了茶盏,沉沉应了声:“啊。”
“巧了不是?”陆云川说。
“无巧不成书。”齐雁行讥讽地说,“杨健攀上了陆家,娶的是陆氏女,独子杨深前年也入了国子监。”
“他倒是好命。”陆云川似是笑了笑,语气却极冷。
陆云川并非纯正的梁人,他母亲出身北疆,当年陆佐贤以此为由抓着不放,在位的安乾爷又手无实权,闹到最后,左武卫杨健与阉人安喜远赴陵西,逼得荣肃公夫人饮毒自尽。
一桩旧事,于陆云川而言却是蚀骨剜心的旧恨。
齐雁行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离开前对陆云川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入京不见得是坏事。”
陆云川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笑来。
齐雁行未留太久,嘱咐两句便离去。
陆云川缄默着,眸中莫测深远,半晌,唤了句:“江舟。”
一路跟随陆云川来的黑衣近卫便走进门,面色不虞地问:“公子,邑京这是什么意思?那王八东西做你顶头上司?”
陆云川喜怒难辨地敛下眼,“挺好。”
“啊?”江舟哑然。
陆云川斜眼睨着他,露出阴鸷神色,“以前在陵西碰不着,眼下有人将他往我手里送,岂有不收之理?”
江舟愣了片刻,便听陆云川说:“别闲着,去外头探探。”
陆云川手下的两人性格南辕北辙,尽管都是近卫出身,但江舟与游谨各自负责的也不尽相同,一明一暗。在陵西时游谨曾是陆云川的副将,而江舟则如影卫暗探,故此探查暗访多半交由江舟。
“是,公子。”
江舟抱拳退下,走到院子里恰好碰见游谨,神游般地与他说了先前的事,沉默少语的游谨无言半晌。
见他不语,江舟抬手就去推他肩,“你哑巴了?”
游谨侧身躲开,瞧着他问:“杨健一头撞进公子手里,你觉得谁会吃亏?”
江舟茫然片刻,随即恍然大悟!
御林军指挥使又如何?!公子背后站着的是陵西!
游谨瞥了眼同僚,觉着他这样不行,便好心且诚恳地提醒:“莫光练功夫,多动动脑子。”
江舟:“……”
告辞!
江舟冷酷无情地转身走了。
第二章 天子艳
金燕楼内灯火明亮,花香鬓影,绫罗曼舞。陆云川甫一进门,铺面来的就是脂粉气,熏得他眉心微蹙。
陆云川入京还没几个时辰,他那小堂弟就摆下了这桌鸿门宴,不过陆云川素来嚣张恣意惯了,还真没当回事。
……只是没料到赴宴赴到了风月场来。
“哎!陆公子!”
陆云川循声望去,见脂粉堆中快步走来个红光满面的华服男人。
“下官罗鸿丰。”罗鸿丰见了礼,客客气气地引着陆云川往里走,“陆公子来是客,略备薄酒,不成敬意,且随下官来。”
“有劳罗大人。”陆云川深深瞧了眼他。
世家公子们常聚,拉帮结派互相扎堆,陆云川心里明镜似的,这里头的水浑着呢,不过宴客宴到青楼来,着实头一遭,新鲜。
暖阁暗香浮动,炭火烧得正盛,里头坐了三人,隐隐传出的交谈声中夹杂讥诮嗤笑,依稀听得见“北疆女”“下贱杂种”等轻贱字眼。
罗鸿丰心头一紧,忙在外轻咳两声,待屋内交谈声暂歇,这才回头去瞧陆云川,却蓦地撞上一双如狼般阴沉狠戾的褐色眸,刹那额沁冷汗,面色微白。
“陆……”
他下意识想说些什么,然而眨眼间,陆云川气势收敛,自眉眼间流出倜傥笑意,轻描淡写地说:“站这儿做什么,罗大人,有话进了门再说。”
“……陆公子说的是。”罗鸿丰连连应声,他一介文臣,被陆云川那凶煞气势一骇,此刻哪还敢说别的,抬袖拭了拭额心的汗,推开门引着人进去。
三人中两个出身世家的禁军指挥使,另有一位穿金佩玉的小公子,生得白嫩,可见生在金银窝中。见陆云川进门,面不改色清清亮亮地开口道:“堂哥来晚了,可该自罚几杯!”
陆云川生得高大,坦然入座视线一扫,便杀出金戈冷刃的凛冽,“罚酒啊。”
左怀叙和刑尺都被这陵西悍将的气势震住,暗暗打量着姿态散漫的陆云川,从他眉眼间能瞧出几分北疆人的影子来,不同于梁人俊秀儒雅,而是极具侵略征伐意味的硬朗棱角。
武将文臣轮番被震慑,更别提娇生惯养的陆氏小公子,微醺而红的面颊遽然苍白,讪讪道:“……对,来……来晚,理当罚酒。”
“行啊。”陆云川拎来酒壶,连饮三杯,一举一动都透着轻狂,末了将精致瓷盏随手一扔,无礼轻薄也做了个彻底。
两位世家出身的指挥使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挑剔腹诽,这哪里有传闻中的悍将之姿?
分明是个狂放嚣张不掩锋芒的纨绔子弟。
罗鸿丰见状,心思通透,起了话头赞道:“公子好酒量!”
陆云川无甚感情地谦和两句:“谬赞谬赞。”
席间又热闹起来,陆临羡吩咐唤了几个貌美姑娘进屋,邑京这酒淡如水,喝着也没意思,陆云川兴致缺缺,晃荡着混入了脂粉香气的酒,听着那几位交谈。
谈天说地扯到了当今天子身上,自建元帝登基以来,他便是整个大梁的谈资,毕竟大梁开国以来从未有痴傻之人做过皇帝。
左怀叙醺然道:“咱们圣上虽说这儿——”他指了指脑子,笑说,“不大好使,可姿色着实过人,称其色艳如妖也不为过,这邑京城中艳名远播的花魁见了,恐都自惭形秽!”
“这倒未听爹爹提起过。”陆临羡来了兴致,问道:“当真那般好看?”
左怀叙道:“勾魂摄魄!”
罗鸿丰也附和着说:“安乾爷生母惠妃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薄命早逝,安乾爷便生得与惠妃极似,当年策马过街,过道楼阁之上往下抛香囊锦帕的姑娘不在少数。当今圣上比起安乾爷有过之而无不及,幼时跟在安乾爷身边儿,听闻因俊美秀气雌雄莫辩,还被朝臣疑心是个公主女扮男装充作太子。”
陆临羡追问:“那他该不会真是个女的吧?”
“非也。”罗鸿丰摇了摇头,眼里多了几分莫名意味,“当今圣上自然是男儿身,此事有数人可作证,不过——”
“不过什么?”陆临羡催促。
罗鸿丰施施然道:“不过自古美人多磨难,咱们圣上又非常人,听闻安乾帝驾崩后,圣上坐稳龙椅靠得可就不是皇室血脉了。”
这话中暗示意味太浓,惹出几声意味深长的哄笑声。几人都是风月场中混出来的,怎会不知何意?连陆云川都听出了这其中肮脏龌龊的暗喻。
这话无论真假都是有辱皇室,甚至是污蔑天子,罗鸿丰当着楼中舞妓歌女的面嬉笑说出,其余三人竟也当做笑谈附和了几句,谁都没敢去招惹陆云川。
甚至连穿着轻薄的貌美姑娘都未敢妄动,而是在陆云川的授意下,低眉顺目地立在一旁斟酒。
罗鸿丰还当他是不合心意,向那女子扬了扬下巴:“陆公子,换一个?”
陆云川懒散抬眸,道:“灯下赏美人,赏哪个都一样。”
“看来陆公子瞧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刑尺搂着美人,状似随意地说:“听闻陵西边界有不少北疆舞姬,各个媚骨自成,最是知晓如何撩拨人,想来陆公子见得多,你们啊——”
他点了点美人眉心,调侃:“入不了眼!”
在座几人面面相觑,陆临羡刚润红些许的脸颊又苍白了起来,是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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