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行的面颊少有的微微有些熏红,周且舒放缓了呼吸,静静打量着身边的人,付云行说得很对,小时候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做,长大了是好事,长大了……就不是小孩子了。
药浴泡得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周且舒掐着点叫醒了浅浅睡过去的付云行,付云行缓了会儿神,“严医生是不是在里面放了安神的草药?”严宇泽给的方子都是周且舒在保管,具体用了什么药周且舒比他要清楚得多。
“加了一点。”周且舒指指屏风,“后面是淋浴,浴袍我都放好了。我去拿药油,一会儿回来。”他是故意避开的,来日方长,急什么。
周且舒不止拿了药油,还端了一杯蜂蜜菊花水,付云行从屏风后走出来,周且舒把杯子递过去,“喝点水。”泡完药浴,补充一点水分最好,蜂蜜、菊花都有安眠的作用。
付云行喝着水,想起来一茬,“等会儿记得去把热牛奶喝了。”
“好。”周且舒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是段旭把牛奶送过来了。
周且舒不用人再说就把牛奶喝了,指着一边的美人榻,又晃了下药油,“我给您按摩。”
付云行顿了下,依言走过去,把浴袍褪到腰部,趴好,“来吧,早点弄完也好早点休息。”
“嗯。”周且舒坐在椅子边,满眼都是付云行白皙的、透着一点点被药浴泡出红润的脊背,移开眼,把药油倒在手里,揉搓热了之后贴在付云行的腰眼处,轻缓地加重了力道揉按着,“这里是命门穴、肾俞穴。”
付云行轻轻应了声,周且舒的手贴到他腰上的时候颤了下又放松下来,从腰上传来的酸软和热度,缓解了一天的疲累,本来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周且舒按了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周且舒给付云行按完腰背上的穴位,想让人翻过身来,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周且舒就知道肯定是睡着了,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拿起毛巾擦了手,把付云行的衣服拉好,半抱着付人将人翻了过来,付云行果然是沉沉地睡着了。
周且舒小时候跟人打架,身上的淤痕是付云行慢慢给他揉开的,那个时候付云行可没这么温柔,他想着,轻轻笑起来。
周且舒俯身在付云行唇边亲了下,扯开浴袍的腰带,搓好药油按在付云行肚脐下,关元穴和气海穴在这一块,本来他还在想怎么说服人让他按,毕竟这个部位不比腰背。现在好了,人直接睡着了,也不用他再去说服。
付云行的腹部平坦,他虽然也锻炼,但是强度跟原主没得比,早些年坚实的肌肉微微有些松了,但是形状更好看了,人鱼线、马甲线一条都不缺,细腻而柔韧,周且舒都不想把手拿开了。
付云行随着周且舒的揉按微微皱着眉,舒服之后又松开了,从鼻尖溢出几声轻/吟,软软的尾音撩/人得很,而熟睡的人却全然不知。
按完腹部的穴位,周且舒又按了足三里、涌泉穴两个穴位,把付云行打理好后,给人盖上毛毯,自己去了对面健身房的浴室,他不想吵醒付云行,但是身下的憋/涨显然没办法自己消下去,他自己找的差事,虽然磨人,却为此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泡了药浴按摩什么的,对且舒来说很煎熬了233333】
第二十二章 你不要生气
冰凉的水倾顶而下,打在周且舒的脸上,半晌,周且舒低下头,看着水流倾泻在瓷砖上,汇聚成小水流,流向地漏。等欲/望消解下去之后,周且舒又调换了热水,他不能带着一身寒气回去。
段旭看到周且舒抱着付云行上楼的时候,心里虽然诧异,但是没有太过意外,只是帮人开了门就退下了。付云行没注意到,家里的佣人没注意到,但是他知道,周且舒看付云行的眼神,占有欲很强,而这占有欲里,只有一点是父子之间的孺慕,更多的是爱人的恋慕。
周且舒自己不捅破,付云行没有察觉,段旭不会说什么,真到了那一天,这个家恐怕就散了,即便不散,也是伤筋动骨,他想过很多次,都没有想到万全的解决方法。
周且舒把付云行放在床上,自己小心地上床,把人搂在了怀里,在付云行额上吻了下,察觉到人往他怀里缩了下,他体温高,付云行就是泡了药浴,身上也没多热,便下意识地去寻找热源。周且舒满意地搂抱着人,睡觉。
天气越来越冷,付云行恨不能出去门就是办公室,稍微一吹冷风一受凉,手就冰冰凉,半天才能暖热,前几年,一到秋末他就尽量避免出门,今年有了严医生开的药,倒还好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不过只这一点就让周且舒监督着他按时泡药浴,跟他小时候让周且舒喝牛奶一样。
进了门,付云行脱了外套,把围巾也摘了,周且舒就把人抱了满怀,“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下午开视频会议,耽误了会儿。”乍然投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付云行没舍得挣脱,两个人也就搂搂抱抱着蹭到了餐桌边才松开。
段旭眼观鼻鼻观心,他也不敢提醒付云行,就怕把天捅破了,得过且过吧。
周且舒先盛了碗汤给付云行,“先暖暖。”
“嗯,”付云行接过去,几口热汤下肚,整个人舒服不少,“快该期末考试了吧?”
“还有三天。”
“功课都复习好了吗?”
“没问题。”
两人饭刚吃到一半,就来了不速之客,是付浩西。
付浩西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咧咧地坐在桌边,“云行啊,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去了?”
付云行让段旭给付浩西添了碗筷,“这里才是我的家,谈何‘回去’。”
“云行你说这个话就太见外了,我可是你亲叔叔,这儿不过就是一座别院,老宅才是家,你可别搞混了,别胳膊肘往外拐,到时候被人算计就糟了。”付浩西说着还瞟了眼周且舒。
付云行自然听得懂付浩西的话,他伸手在周且舒放在腿上的手上拍了下,才看向付浩西,“你今天来要干什么?直说吧,我不想跟你绕圈子。”
付浩西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云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见外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借点钱。”
付云行心里冷哼一声,这付浩西跟他少有来往,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借多少?”
“两个亿。”
付云行诧异,“这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你不至于拿不出来吧?”付浩西这些年只是分红就远超于此,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
“侄儿,这个中原因我不方便告诉你,你先把钱借给我,等过段时间我就还给你。”
付云行考虑着,这笔钱借出去就别想收回来了,他不是在乎这些钱,只是不想平白无故让钱打了水漂,而他也想不出来付浩西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容我再考虑考虑,三天之后我给你答复。”
“不行,我最迟明天就要!”
付浩西眉间的焦急不像是假的,付云行还是有些怀疑,周且舒此时开了口,“借钱、要有借钱的诚意,你连借钱的原因都不肯说,我们为什么要把钱借给你。”
“闭嘴!我跟我侄儿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地儿?!”付浩西心里烦躁,本来跟付云行借钱他这张脸都够没地方搁了,被周且舒一说,心里更不舒服了。
付云行本来有跟人扯几句的心思,见周且舒被吼,当即就把那点犹疑抛在了脑后,“这里是我的家,且舒是我的儿子,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话,想来你也没多少诚意,回吧。段旭。”
“是。”段旭一面应着,一面做出“请”的姿势,“请吧。”
付浩西被落了面子,一拍桌子,起身就走,迈出去几步,又折了回来,眉目纠结,“云行!就算我这个当叔叔的求求你,救救你弟弟!”
付云行知道付浩西说的不是付云辉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付云河,付云河是个真正的顽固子弟,不学无术,成天就知道闯祸,这次八成是闯了大祸吧。
付云行坐着没动,周且舒站在付云行身后,付云行道:“他做了什么?”
付浩西嘴唇颤抖着,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你到现在还要隐瞒吗?”
付浩西张张嘴,“云河他……他……贩/毒,被一个黑道头子威胁了,说不给他五千万就要把证据送给周家,你知道周世俊跟付家是死对头,他会把云河整死的!云行,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去死啊!”
贩/毒,付云行皱皱眉,他对走/私自然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毒/品和人口,“我可以帮他,但是……”
“你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周且舒把手搭在付云行肩上,截了付云行的话头,“把你手里百分之六的股份转让给我父亲。”
付浩西的眼瞳收缩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付云行也有些意外周且舒会这么说,忽然想起周且舒问过他想不想把付浩西手里的股份收回来,他本来是想说让付云河去自首的,能从轻处罚,不过现下也没有反驳周且舒的话,而是顺着说了下去,“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给你五个亿。”
付浩西咬咬牙,“好!不过我要十个亿!”如果不是他急需用钱,他也不会把股份这么简单就转让给付云行。
“可以。”付云行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明辉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远远不止这个价,说到底这次是他占了大便宜。虽然他并不想趁这个机会敲付浩西一笔,但是周且舒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驳了人的面子,他舍不得。
“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明天上午。”
“好,我明天去公司找你。”
付浩西走了之后,付云行也没心思吃饭了,看了眼周且舒,“跟我来书房。”
周且舒知道付云行要跟他说什么,乖乖跟着人上楼去了,进了书房,付云行站在窗边,背对着周且舒,开口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提那个条件?”
周且舒离付云行有两步远,“明辉的股份放在他手里确实不如放在您那儿,而且付浩西一直都在给我们找麻烦,他的存在终究是个隐患。”
“但这是趁人之危。”
“只有对君子才讲究以君子之道待之,对待小人不需要这么做。如果这么做,将来遭受损失,甚至受到伤害的一定是您。”
付云行叹了口气,转过身,“且舒,人不犯我,事情没有发生,我没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懂吗?”
“能够预防、能够事先阻止的坏事为什么要让它发生?”
“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他并没有做。”
“百分之百的推测就是肯定。”
“且舒。”
周且舒沉默了一下,“是我强词夺理。”
付云行摇摇头,周且舒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跟他一贯的做法有出入,“我理解你的想法,防患于未然确实有必要,但凡事都有限度,明白吗?还有,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周且舒知道付云行没有真正生他的气,抿了下唇,无辜道:“事出突然,我也没办法和您商量。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
付云行看不得周且舒夹杂着小委屈和忐忑的表情,在人肩头拍了下,“好了,我没有怪你,只是做人不能太过狠绝,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就拿付浩西来说,他手里有明辉的股份,可能还不会吃里扒外,现在没有了,这样的可能性就会变大。”
“那就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我会派人盯着的。”付云行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段旭去做,自从他把走/私的线路撤了之后,段旭除了担任他的管家,还负责了调查、搜集情报这一块。
付云行给周文妤打电话,让她准备明天要用到的协议,还有其他的事情,董事会成员变更,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周且舒看人忙起来就出去了。
周且舒再进来的时候,付云行刚刚忙完,周且舒把托盘上的两小碟点心放在桌上,还有一杯飘香的杏仁露,“您晚饭没吃几口,又忙了半天,吃点东西吧。”
付云行确实有点饿了,一看,是锅贴和虾饺,“你也吃点吧。”
“我在楼下吃过了。”
看着付云行吃得差不多,周且舒才问,“您生我的气吗?”
第二十三章 他只能是我的
付云行把虾饺咽下去,反问,“谁跟你说我生你的气了?”
周且舒笑笑,弯下腰在付云行额头上亲了下,“我不担心别的人和事,只怕您生我的气……讨厌我。”
付云行吃饱喝足,事情都安排好了,心情也还不错,听见周且舒的话,揉了揉人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感,“你说你能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最严重的不过是想要我的命,这条命不值钱,你想要,拿去就行了。”
付云行最想得到的东西已经从周且舒那里得到了,现在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犹豫,有什么是不能给周且舒的?而且他对自己的孩子有信心。
周且舒依旧弯着腰,跟付云行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既然您可以把命给我,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您的命就是我的。”
付云行笑笑,权当周且舒跟他开玩笑呢,“好啊,给你了。”
“不能反悔。”
“不反悔。”
周且舒垂了下眼,把所有的情绪都掩了进去,“药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过去?”
一提起药浴,付云行有点尴尬,第一次他半途睡着了不知道,后面几次都是周且舒给他按了背上的穴位,其他的他自己来按了,小腹处的穴位靠下,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周且舒面前有些窘。
周且舒把付云行拉起来,一手推着人,一手托着餐盘,“走吧,早点泡完就能休息了。”
泡了半个小时,付云行觉得全身都暖融融的,只是身上有些药草的气息,这段时间泡药浴,他总觉得身上什么时候都带着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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