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桐嘟了嘟嘴,他知道池啸秋是认真的,只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真等到两人在一起了,想拒绝对方也拒绝不了,他笑笑,扯开话题,“你们昨天去酒吧居然不叫我!”
“你爸你哥不乐意让你去,忘了?”
“没忘!我又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听他的,在家不让喝酒,还不能让我跟你们出去啊?再说了跟你们在一起,不会有事儿的。”
池啸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别看徐梓桐小小只的,喝酒倒是厉害,能喝趴一溜alpha,千杯不倒说的就是这一种。
徐梓桐也没追着问,大眼睛一转,笑道:“时间差不多了,上课,我答应鑫格要把你送到教室门口,免得你又要逃课,啸秋你不小啦要负起责任来啊,再逃课教授要挂你科了!”
徐梓桐属于那种生起气来都很可爱的小家伙,池啸秋看着看着心情倒是好了点儿,“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他还不知道谢鑫格什么意思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期末考试,没他带着复习划重点加押题,谢少爷非挂科不可。
因为是两节大课之间的课间,学校门口和去教学楼的路上人不少,看见池啸秋免不了窃窃私语,徐梓桐忍了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想揪住刚过去的一个学生理论,被池啸秋眼疾手快地拉住,走到人少的地方后,他才憋着一肚子火开口,“你干嘛拉着我?他们凭什么胡说八道?”
池啸秋松开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这种话他这几个月里听得多了,“你既然知道是胡说八道还跟他们计较什么?省省口水吧。”
“我就是不想他们那么说你。”徐梓桐还是气鼓鼓的,他看不得池啸秋这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别人都说池家少爷在父母死后堕落了,从学神秒变学渣、不良少年,曾经的校园风云人物、出色的alpha,请假回学校后就变了样,打架逃课上网泡吧,除了一张脸依旧好看得A妒B怨O向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好像突然消失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徐梓桐知道不是,池啸秋不是那样的人。
“说就说,我又不会少块肉。”
“池啸秋!”
看着小兔子气红了眼,池啸秋忙举手做投降状,“我错了。”
一看就是敷衍,徐梓桐握起的拳头抖了抖,就差原地跺脚了,可对方这知错不改的态度是真的让他生气,“不理你了!”
小兔子气呼呼跑走,池啸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转变太快,包括他最好的几个朋友在内都觉得他是沉浸在父母离世的悲伤中还没走出来才这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晃悠到教室,课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池啸秋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进去,教授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显然都习惯他这个样子了。
池啸秋懒得搭理同学们各异的目光,在后排的谢鑫格身边坐下。
谢鑫格压低声音,“昨天没说完的话儿,你再跟我说说呗。”
池啸秋只轻飘飘地问,“期末想挂科吗?”
“不想。”
“那就闭嘴。”
谢鑫格在八卦和及格之间挣扎半天,还是觉得先及格再说,要不然他家老爷子能给他屁股打开花,说是丢不起那人,而对池啸秋逃课也能拿高分这一点,他自始至终深信不疑。
池啸秋来上课不过是为了让徐梓桐安心点儿而已,这些课程他没兴趣听,坐了二十分钟就和谢鑫格一块儿溜了,打算去他们的小基地。
然而。
但是。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遭遇到了逃课史上最大的危机。
华江大学作为一流学府,校区占地面积也是一流,东门是正门,其他还有五个门儿,他们租的公寓在南门外的商场后面,上课的点,路上人不算多,也因此关锦程挺拔的身影戳在路边格外显眼。
只是违和的一点是,关锦程正拿着一个纸袋子,从里面拿甜甜圈吃,看见目标人物,两口吞掉甜甜圈,把袋子扔进了垃圾桶,等着两人靠近。
被注视着的两人都还记得昨晚上的事儿,谢鑫格虽然没胆子惹陶先,但是看热闹的胆子还是有的,他撞了下池啸秋的肩,“啸秋,你说咱们是拐回去,还是绕过去,还是正面刚啊?”
池啸秋白了眼谢鑫格,“要拐你自己拐,我是不想回去上课。”
“咱们可以从别的门儿出啊。”
“懒得绕远路。”池啸秋看得出来谢鑫格明面上想退实际上想看热闹,不过他是无所谓,就径直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经过关锦程身边的时候,这人伸出胳膊挡住了他们。
池啸秋这会儿没喝酒,清醒得很,他看了眼旁边的车,不出意外陶先肯定在里面坐着,他歪歪斜斜地站着,问关锦程,“你什么意思?我好好走着路没碍着陶总的事儿吧?”
“回去上课。”
啥?
池啸秋眨眨眼,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耳朵出问题了,让他回去上课?“你没搞错吧?你们不上班儿在这儿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关锦程绷着一张脸,面不改色地重复道:“回去上课。”
池啸秋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当即微眯了眼,信息素也泄露了点,威士忌的酒味瞬间散发出来,带着野兽一样的戒备和攻击性,“我上不上课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管!”
谢鑫格一看这架势,看热闹的心思瞬间歇了,虽然这时候人少,但是已经有人在拍他们了,他忙去拉池啸秋,“算了算了,我们回去上课,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池啸秋甩开谢鑫格的手,“一边儿待着别捣乱。”
谢鑫格委屈,谢鑫格不敢说,他看看池啸秋,又看看关锦程,还是决定先去把那些拍照录视频的同学赶走。
关锦程倒是对池啸秋的反应很满意,“打一架?打赢了随便你去哪儿,输了,就乖乖滚回去上课。听见了吗?兔崽子。”
池啸秋笑了声,微微抬起下巴,“还没人敢这么叫我。”
“现在有了。”
池啸秋微一敛眉,挥拳打了过去,他出拳快,关锦程的反应也快,甚至比他更快,两人的打斗拳拳都是奔着命门去的,两个alpha的信息素撞在一起,烈酒,苦咖,混合出难以言表的炸裂感,除了几个beta还勉强地、偷偷摸摸拍着,alpha和Omega都快速退开了,压根儿不敢再往前凑。
谢鑫格也想躲,人生十九年,十五岁分化成alpha以来,他还没感觉到敌意这么强的信息素,有一瞬间他都以为关锦程是真的想杀人。
池啸秋身手不差,但在关锦程这样强得近乎变态的alpha面前还是不够看,被摁在地上的时候,他反而吐出了一口浊气,也算输得心服口服。
关锦程扭着池啸秋手的力道没松,“服气了吗?”
池啸秋偏过头,恶狠狠盯着关锦程,吐出口血沫子,“你今年三十六,我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你。你!老了!!”
关锦程闻言,唇边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等着。”
谢鑫格扑过来去掰关锦程的手,“关哥?您不介意我这么叫您吧?您松松手,咱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对不对?没必要下死手吧?再说把我们啸秋打坏了陶总哪儿能愿意是不?好歹跟啸秋父母还是朋友啊,关哥,关哥您看在他父母的面上,放手吧?”
关锦程盯着谢鑫格,这人表情和言语都在示弱讨好,然而掰着他手的力道却不小,他也没有僵持,利落地松了手站在一边。
谢鑫格一边忙不迭道谢,一边把池啸秋扶起来,老妈子一样给人打着身上的灰。
关锦程看着脸上青了一块儿、唇角流血的池啸秋,第三次道:“回去上课。”
池啸秋冷哼了声,推开要扶他的谢鑫格,转身往学校里走,愿赌服输,他还没这么输不起。
谢鑫格忙跟上去,没想到关锦程也跟了上来,他一边看着慢慢走着的池啸秋,一边问关锦程,“关哥这是不放心我俩?放心,我们肯定去上课!”
关锦程冷冰冰道:“去校医院。”
谢鑫格愣了愣,点头附和,拦住前面的池啸秋,“啸秋咱们先去校医院处理下伤口再去教室。”
“没必要。”池啸秋没觉得自己那么娇气,不就一点擦伤一点儿淤青,算不了什么。
关锦程却很坚持,“你不想我把你扭送到校医院吧?”
池啸秋回头斜了眼关锦程,“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逗人玩呢是吧?”
“如果你这么想,无所谓。”
池啸秋紧皱眉头,几分钟后还是答应了。
谢鑫格也松了口气,看着池啸秋身上衣服都脏了破了,“你先去校医院,我给你拿衣服,等着我啊我马上回来。”
谢鑫格走之前又给关锦程说了一长串好话,让他别跟年轻人计较,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池啸秋慢慢往医务室走,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他沉默,关锦程比他还沉默,到了校医院,在关锦程冷冰冰视线的注视下,校医小心而手脚麻利地给池啸秋处理了胳膊上和脸上的擦伤,并嘱咐了淤青回去先冷敷再热敷,要不是他是beta,估计要被两个还带着杀气的alpha吓跪了。
池啸秋坐在诊疗室外面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擦伤,慢慢冷静下来,信息素也逐渐收起来了,他没看关锦程,问道:“陶先到底什么意思?”
第3章 陶先,您够讨嫌的啊
关锦程站在一边,依旧是那一把低沉嘶哑的声音,“这话你可以自己问他。”
过了半晌,关锦程又补上后半句,“他不会害你。”
池啸秋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你嗓子受过伤?”
“跟你无关。”
这个关锦程绝不简单,池啸秋把手翻过来,看着自己的手心,道:“帮我转告他,不管他会不会害我,离我远点儿。”
关锦程扫了眼池啸秋,没有说话。
谢鑫格回来得很快,把衣服递给池啸秋后,将另一个袋子举到关锦程面前,讨巧地笑笑,“关哥,我看您衣服也脏了,都新买的啊,您要不嫌弃也换换吧。”
关锦程本来要拒绝,但是一想到自己衣服上沾了池啸秋的信息素,就接了过来,“谢了。”
“客气客气,我应该做的,以后还请关哥多关照哈!”
池啸秋换好衣服,也没再跟关锦程打招呼就走了,谢鑫格倒是不忘这个,说完好话才小跑着追池啸秋去了。
回到车上,陶先看到关锦程的衣服,了然道:“谢家少爷眼色不错。”
“身手也不错。”
陶先敛了一双孔雀眼,语气平静,“重了。”
关锦程发动车子离开,“不疼不长教训。”
陶先稍微转了下右手腕上的表,“下次注意。”
“知道了。不过我以为那是只兔子,没想到真是只狼崽。”平心而论,关锦程很喜欢池啸秋的眼神。
——不服输的,暗藏凶光的,属于捕猎者的眼神。
陶先没有对关锦程的看法给予评价,再次相见,池啸秋太过出乎他的预料,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孩子……竟是丢了。
关锦程紧接着把池啸秋的话转达给陶先。
陶先望向窗外,缓了缓才道:“等到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关锦程明白了,又提醒道:“那几天快到了,你注意休息。”
陶先收回视线,闭上眼,放在左腿上的手轻轻颤了下,在这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早一天总比晚一天好。
池啸秋跟人打架,还打输了,这件事在校园内快速传开,到下午下课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人尽皆知了。谢鑫格自诩校园论坛的八卦达人,虽然论坛里的消息他能让管理员删了,但是人家私人小圈子里的他还真管不住,到现在没人挖出关锦程的身份,但他估摸着是早晚的事儿。
谢鑫格愁得不行,池啸秋最近本来负面的传言就很多,这下好了,什么家道中落,什么虎落平阳都是好听的,难听的人身攻击多了去了,偏偏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正主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池啸秋和谢鑫格还有别别扭扭拐回来要哄他的徐梓桐一块儿在外面吃了饭,被两人拉着好一顿说教,他也都乖乖听了,然后把要留下陪他的谢鑫格劝走,自己一个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又在楼下被叶蔚宗逮住了。
叶蔚宗大他们几岁,一半朋友一半伙伴,他们几个合伙租了十七楼的两间公寓,打通了做基地,叶蔚宗平时就住这儿,他自己又在十八层租了间自己住。
池啸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越过叶蔚宗去按电梯,“打住啊,我听鑫格和梓桐唠叨了快俩小时,您老发发慈悲放过我吧,再听耳朵要出血了。”
叶蔚宗佛系得很,宽大的T恤、萝卜裤,再加上拖鞋就是标配了,他跟进电梯,瞧着池啸秋按了十八层,自个儿也没按,“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事儿招呼就行。”
池啸秋在叶蔚宗肩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下,帮人按了十七楼的按键,“知道了,我一个人待会儿。”
叶蔚宗耸了下肩,摸摸自己不修边幅的小胡子,他要不是为了堵池啸秋才懒得出门,“行吧,明天早上下来吃饭,梓桐刚跟我说了他明早来做饭。”
“行行知道了。”
到十七楼后,池啸秋把磨磨蹭蹭粘在地上一样的叶蔚宗推出去,到十八层后出了电梯,缓了好几口气才开门回家,一开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空气中是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他可没有用这玩意儿的习惯。
池啸秋没换鞋,没开灯,从玄关走出来看向客厅,一坐一站两个模糊的人影他还没忘了是谁的,也就慢吞吞退回去把灯打开又换了鞋,然后回到客厅,把自己个儿的窝看了一遍,简直大变样。
之前他衣服乱丢东西乱放,在拒绝徐梓桐给他收拾房间后真的是狗窝,还是被二哈阿拉萨摩耶折腾过的那种,现在呢,什么东西都井井有条,窗明几净,他扫了眼,连沙发缝等等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没一点灰了。
然而,池啸秋并不领情。
他看着好整以暇坐着的陶先,开口讽刺道:“陶总看着也像正派人,没想到打扮挺绅士的做的事儿这么没品啊?私闯民宅,未经主人允许乱动别人的东西,这就是您的好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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