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院长看了十分火大,很想上手扇他。
简白敛理解老父亲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话语,抱着想快点把人打发走的心思,耐着性子解释:“拙拙很好,我有分寸,你今天来是?”
简铭致气归气,正事还记着,板着脸吩咐他:“把小商交给我,我带他去做个笔录。”
“等判决书下来,新政策也会一并实施,你别误了事。”
简白敛垂了垂眸,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缓声问:“那我和拙拙的婚姻......”
简铭致说:“已经结束了。”
简白敛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站直了些,像是惋惜,又像是不舍,转着戒指轻轻说:“明天吧,明天我会亲自带他去做笔录。”
简铭致不悦地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某种瓷器掉到了地上,碎裂声格外清晰。
简白敛回头看了一眼楼上,说了句“您先回去,我去看看”就把门关了。
空气里残留的信息素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去,简铭致屏了屏息,被影响得没法逗留,只好憋着火先行离开。
二楼的卧室一片昏暗,窗帘严丝合缝,透不进来一丝光。
商鹿衍身上套着松垮的浴袍,一只手抓着床沿,曲着一条长腿半跪在地毯上,脚边躺了一只摔得四分五裂的马克杯。
他垂着头,视线正好落在被温水打湿了一小片绒毛的地毯上。
弓起的脊背显得单薄又清瘦,露出的雪白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潮,像个充满了暧昧色彩的艺术品。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商鹿衍正好把一片碎瓷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简白敛就俯身将他横抱起来,放到了柔软蓬松,渗满了alpha信息素的新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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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死不了,逃不走
商鹿衍现在一闻到柑橘薄荷的信息素就觉得喉咙发痒,喉结滚动着拽下了简白敛的脑袋要和他接吻。
“渴......”
他意识昏沉地仰起头在简白敛的颈窝乱蹭着,像只发了情的猫科动物。
简白敛脱下了穿上没多久的家居服,和他一起陷入柔软的被子里。
商鹿衍对alpha信息素的感知远比他想象得还要敏锐,片刻都离不开人。
而比起有腺体且处于发热期的omega来说,他的依赖显然更趋向于潜在意识主导,而非生理反应。
简白敛将人圈进怀里,好整以暇又愉悦地亲吻商鹿衍泛着薄汗的脸颊和额头,轻声问他:“要不要喝水?”
商鹿衍摇摇头,支起脑袋凑到他的后颈,一口咬在了他的腺体上。
有点麻,不算很疼。
简白敛的手掌托着商鹿衍的后脑勺轻轻抚摸,态度十分纵容,甚至还费力地侧过脖子,好让他能咬得更方便。
商鹿衍咬破了一点皮,尝到了混合着信息素的血腥味后咽了两下口水,然后蜷缩着身子窝进了简白敛的怀里。
他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声音听上去又困又累,“我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简白敛摸了摸他后背发烫的皮肤,低头去寻找他的嘴唇,贴着低声问:“哪样?”
“一闻到你的信息素就受不了,想和你接吻,做......除非咬你的腺体。”
简白敛亲了亲他泛红的脸蛋,指腹摩挲着他汗湿的鬓角,低沉又蛊惑地回答:“你也可以拒绝,你不爱我,我的信息素和易感期都影响不了你。”
“你可以在我亲你的时候推开我,在我摸你的时候揍我,更加可以在我......的时候杀了我。”
被摘除了腺体的omega释放不了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这是AO生物教科书上的定论。
但沈义却发现商鹿衍可以闻到处于易感期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且不被影响强制进入生理发热期。
于是简白敛做了个实验,将处于易感期的自己和高浓度的白桃乌龙omega信息素放在同一个空间。
果然商鹿衍能闻到,而且心理防线被攻破后,还会进入假性发热。
假性发热就跟beta之间的受荷尔蒙驱使产生的Sexual+desire一样,如果当事人不愿意,还是可以做出防御行为,不像omega的发热期,无法反抗标记他的alpha。
所以也可以理解为,当商鹿衍闻到他的信息素并且甘愿接受进入假性发热,就代表有感情存在,而非纯粹的信息素反应。
商鹿衍在这三天已经耗尽了体力,眼皮耷拉着“啧”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反讽:“我不愿意,会在你想动手的时候直接杀了你,还你做的时候,想得倒挺美。”
“是啊,”简白敛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薄唇吻过他的眉心和鼻尖,最后覆在了他红润微肿的唇上,试探般问:“你累不累?还有力气吗?”
“......”
商鹿衍连忙闭紧了眼,装作很困很困地咕哝:“累,累得跟死了一样,动不了了。”
“那好吧,”简白敛略微有些惋惜地挑开了他散乱的浴袍带子,扣着他的手腕低声说:“我自己来,你躺着。”
商鹿衍:“......”
三个多小时以后,简白敛才抱着真·精疲力尽睡着了的商鹿衍去洗澡。
商鹿衍浑身都出了汗,湿漉漉,抱着又软又烫。
简白敛怕他生病,细致又迅速地替他清理完洗好澡,就给他套上毛衣和长裤,然后抱着人下楼去找体温计。
37.2℃,不算发烧。
“我想喝水。”
简白敛在看体温计的时候商鹿衍就醒了,他打了个哈欠,猫儿似的把脑袋压在简白敛肩上,下巴微抬,声音微哑地命令:“给我倒杯水。”
“好。”
家里没有现烧的热水,简白敛把商鹿衍放在沙发上,扯过毯子将他裹好,然后去厨房翻出小奶锅煮了杯牛奶,又用冰箱仅剩的一些食材做了点吃的一起端过来。
商鹿衍强打精神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从毯子里探出来拿过遥控器,盯着电视屏幕一直在调台。
电视剧,综艺,广告,最后停在了新闻台。
简白敛注意到,看新闻台的时候,商鹿衍目光专注,唇角微抿,浓密得像两把扇子一样的睫毛时不时落下又扬起,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屏幕上记者正在播报一则关于omega平权的游行活动,场面嘈杂而混乱,但不难看出带领游行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有研究院的徽章。
很明显,这是一场由研究院成员发起的平权活动,目的是为了废除信息素契合度婚姻制。
商鹿衍看得入迷,喝了大半杯牛奶,才发现家里格外安静。
“五羊呢?”
他探头去看一楼的狗屋,发现一片漆黑,连灯都没开。
“送去宠物店寄养了,”简白敛将烤得松软的小面包递到他唇边,“明天才接它回家。”
“哦。”
商鹿衍张嘴咬了一口面包,就着牛奶嚼了两口咽下去,问:“成功了吗?”
电视上记者发表了一段自己对于平权运动的看法,大致的意思是说,如果平权风波过后omega能获得该有的利益,那么这些人的努力都是有价值的。
简白敛没有隐瞒,“成功了,书面文书会和谢疾的审判书一起下来,所以明天我们需要出一趟门,去警局做个笔录。”
商鹿衍嗯了一声,思绪发散,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你说谢疾,会不会还有后招?”
“怎么说?”
“可能是心理作用,”商鹿衍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我心里总觉得,他会给自己找好后路,比如,供出完全实验体的事情,借此换取......”
商鹿衍顿了几秒,从无罪释放想到名利钱财,最后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说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拉着我和邢宿一块死,反正不能让我们置身事外。”
“不会的。”
简白敛用温凉的长指蹭了蹭他的脸颊,撸猫似的勾了两下,“我也有后招,他不会想出破解的方法了。”
或许是被他说服了,商鹿衍没再纠结,三两口把盘子里的面包和煎蛋吃完,就让简白敛抱着上楼洗漱睡觉。
夜很静,S市三区监狱。
邢宿带着一身从外面沾染的寒气,在下属的指引下走进了关押着谢疾的羁留病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四面都是墙,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很高,不过寻常窗户的六分之一大,连颗脑袋都过不去。
邢宿进去的时候,谢疾正躺在床上,仰着头,注视着那口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腹部裹了很厚重的纱布,因为刚刚做完缝合手术的缘故,脸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谢疾的身体素质很好,不仅可以同时容纳A和O的腺体,复原能力还很惊人。
听见开门声,谢疾的眼皮垂了垂,看清来人后,视线又往上摆,停在了那扇窗上。
“你来干什么?”
谢疾的声音轻飘飘的,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讥讽,“审判我的话,你还不够资格,你不过......是个劣质低等的实验体而已。”
这话如果换在平时,邢宿是不予理会的,但今天比较特殊,因为他刚刚见了苏爵,知道了他和谢疾的制衡关系。
视线滑过谢疾被铐起来的四肢,邢宿面无表情地反击:“我是劣质低等的实验品,那你这个受制于我,还异想天开想取代商鹿衍的怪物又是什么?”
“怪物”二字无疑戳到了谢疾的死穴,他的双眼猛然瞪大,像是气急了,胸膛止不住地起伏,声音沙哑而撕裂,“你才是怪物......你和商鹿衍......你们才是怪物......”
“凭什么......都是实验体,我的等级比你和商鹿衍都高......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手铐被晃动得咔咔作响,谢疾像把想要竭力撑起来却脆弱得一折就断的弓,咬牙切齿,脖颈青筋毕露,看上去狰狞又可悲。
邢宿看着他执迷不悟的神情,突然就失去了沟通的耐心。
喊来医生给谢疾打了一针镇静剂,他揉了揉眉心,十分冷淡地开口:“谢疾,我今天见过苏爵了。”
谢疾挣扎的神情顿了顿,像是被突然拆了发条的玩偶,变得僵硬又安静。
“苏爵说,他当初决定启动基因培育实验,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商鹿衍的生母是个患有骨癌的omega,而他的爱人却是个beta,OB之间存在生殖隔阂,为了能让他的beta爱人在失去他以后还有活下去的盼头,那个omega哀求苏爵,让他可以孕育一个有他和爱人血脉的孩子。”
“至于你,你不是莫妍的孩子,但你是苏爵的希望。”
“他给了你自由分化的身体,又给了你足够安全的成长环境,甚至在组织被围剿的时候,还瞒天过海让你顶替了莫妍儿子的身份将你送去国外,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
“但你一直都理解错了,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想让你壮大组织,他只需要你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
“因为你过得好,才能证明他的理念没有错。”
“苏爵不是要用基因培育来控制基因走向,他只是想,让那些不以契合度为前提的爱情能活得久一点,告诉那些人,契合度不是挑选终身伴侣的唯一选择。”
“可你擅自改造了腺体,把自己变成了A不A,O不O的怪物,还把苏子郁害成这样,他对你很失望。”
“你不会被判死刑,也不会进实验箱,你这一辈子,都得呆在这个房间,死不了,也逃不走。”
第88章 内鬼
商鹿衍临近天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说是梦,也是回忆。
他梦到了十七岁的自己把脖子伸到简白敛面前,垂着眼睫,语气很笃定地要求:“你来咬我。”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标记我。”
简白敛的动作有些迟疑,手心托着他的脸颊,很是谨慎地再三询问:“你确定吗?你还小,如果我给你做了分化标记,你以后,就只能喜欢我,如果你遇到了更喜欢的人......”
“不会的,”他很依赖地抱着简白敛,仰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笑着说:“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像是怕简白敛不相信,他还笑着侧过头去啄他的脸,“我不会再遇到比你更喜欢的人了,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简哥哥。”
......
简白敛醒来的时候刚好七点整,手往边上一搂,就看见商鹿衍屈起一只手垫着脑袋,正趴在枕头上看着他出神。
所幸天色已亮,而商鹿衍的眼睛又生得漂亮,简白敛撞上他视线的刹那,不仅不觉得惊悚,反而觉得他的目光湿漉漉的,像只在等主人醒来,黏人又听话的小狗。
“怎么了?睡不着吗?”
简白敛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脖子,像摸小狗一样捋了捋他的额发。
商鹿衍随着他的动作垂了垂眼,突然一言不发地钻进了他怀里,和他贴得紧紧的。
简白敛动作愣了一秒,然后抬起手把他抱住,声音很轻地问:“做噩梦了?还是不舒服?”
商鹿衍摇了摇头,闷声应他:“不是噩梦,我梦到你以前给我咬分化标记的事情了......”
商鹿衍说:“是好梦。”
简白敛担忧的情绪微微散了些,手掌抚摸着他清瘦的脊背,下意识地放低了声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拙拙,你还记得苏子郁给你注射过腺体剥离药物的事情吗?”
“那是一种精神类药物,会损伤海马区,导致人缺失记忆。”
“相对应的,也有其他的精神药物,会刺激海马区,让人产生不存在的记忆。”
“你难道不害怕,我和你的过去,也都是药物反应,由始至终,你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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