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队相当专业,十分钟后,大家退开,露出一个焕然一新、色到不行的阮宵。
咔嚓咔嚓咔嚓
摄影师Julie心痒难耐,找了个好角度,直接怼着阮宵的脸蛋拍了一串。
她的小助理调侃道:“Julie姐今年总算遇见一个这么合眼的漂亮弟弟,平常拍别人没这么大热情。”
Julie早是职场老油子了,成熟女性一个,没什么可害羞的,大方地表示对阮宵“爱不释手”,还挑出一张她满意的照片给阮宵看。
阮宵眼睛看直了。
不是因为他这双瞎眼终于get到了自己的美。
而是这张照片,香肩半露,眼神勾人,神态旖旎,俨然就是绿app给他后台个人头像用的那张照片。
阮宵发誓,他绝对没做什么旖旎勾人的表情,他真的是发呆,怎么拍出来成这样了?!
阮宵说不出话。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
“阮阮,姿势放松一点,你这是拍刚睡醒,身体还软绵绵、懒洋洋那种样子,能明白吗?怎么拍出抽筋的样子?”
阮宵:“……因为我真的抽筋了。”
Julie:“你太紧张了。”
阮宵看着一个工作人员大哥,一米八的个头,200斤的体魄,在对面地毯上为他演示各种姿势,什么“贵妃醉”,什么“美人初醒”,什么“唯美春困”,什么“慵懒夏眠”,想不到是一个身体灵活的大哥,阮宵整个人都凌乱了。
整个团队水平特别专业,连姿势阮宵都只消跟着大哥依样画葫芦。
真的和裴哥说的一样,他只要摆好姿势就能事半功倍。
阮宵伸展着自己的腿,托起腮,做这种羞耻的动作,Julie和其他姐姐们抹了抹嘴角,眼中大放光彩,对他笑开了花,眼神里满是喜爱,某些年轻点的男助理则红着猴屁股脸不和他对视,只余下真正的直男还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指那个正在摆“贵妃醉”的大哥。
阮宵越来越怀疑人生,越来越凌乱。
拍照是件很花时间精力的事,更别说还要刊登杂志成为商品贩卖,要求的质量极高,阮宵一上午光拍床照了,他没经历过这种东西,觉得比在龙傲天手里挨打更磨人,但其他人明显很满意这次工作进度,气氛都轻松活泼,唯一要操心阮宵的衬衫衣摆,别把他红裤衩露出来。
他们也是失策,一般长这么精致的艺人,都知道注意形象,只有阮宵这样的,属实是来让大家开眼的,重量级土味选手。
午休两个小时,大家随便找个能坐的地方吃外卖,阮宵和这些工作人员一样开心,但开心的点不同,别人是为工作顺利、干饭有劲开心,阮宵是开心自己踏马终于能穿裤子了。
Julie灵光一现,问阮宵:“阮阮,你怎么想的,本命年吗,穿条红内裤?趁现在休息,我给你外卖条内裤凑合一下,不然待会开工一不留神你就露个红裤衩出来,我们这是诱惑,不是辟邪。”
Julie整个句子都挺离谱,阮宵也没法跟她解释自己不是今年本命年,而是年年本命年,年年都得穿红裤衩辟邪,说出去一般人理解不了,阮宵只好避而不谈,尴尬地问:“姐姐……内裤也能外卖啊……”
“超市可以外卖啊,里面很多日用品,就是配送费贵一些,救急一下没什么,告诉我你什么尺码,要什么颜色?”
阮宵还没张口,Julie瞪他:“不能是红色。”
阮宵额头冷汗密布,太窒息了:“……我,我自己买,哈哈。”
这个“哈哈”用来缓和气氛。
缓和得更窒息了。
阮宵点开外卖,神他妈真的有内裤可以买,Julie现在是摸清阮宵精致的皮囊里塞着一个潦草的灵魂了,很不放心,再三叮嘱:“别买红的哦。”
又叮嘱:“也别买蓝的。”
“黑的也不太行。”
“粉的橘的绿的紫的黄的也给我打住。”
阮宵无语道:“你直接说让我买白的不行么。”
Julie嘿嘿笑,拍拍阮宵的肩膀,小弟弟,孺子可教,你已被姐姐安排得明明白白。
阮宵没吃多少,他饭量其实不小,但今天这遭,属实给他整没胃口。
内裤正在派送中。
……
阮宵觉得他的底线已经被这些狗血世界锤炼到没有了,但阮宵最后还有那么一丁点坚持,他不能让工作人员帮他从外卖小哥手中接过内裤,拆开,展开他的小内裤游览示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他,对他笑道:
“阮阮,你尺码真小。”
……
阮宵得守住作为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
“外卖”已至500米远处,阮宵立刻窜身而起,去影棚外“接驾”,他的内裤,是他和外卖小哥之间永远的秘密。
阮宵伸长了脖子,午休时间整座城市都陷入昏沉的午睡,日光也犯懒,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衣着时尚的都市丽人经过,瞥了阮宵几眼,脸上便挂上姨母笑。
阮宵并不懂这笑容的内涵,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感,他不再躲避主角团是正确的,以前躲半天躲了个寂寞,躲阴间去了,现在积极迎合主线,你看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死,除了现在干的事实属离谱,可情况在转好,他有了奋斗方向,还有疑似金手指的东西,甚至连路上的小姐姐都对他展示善意。
日光涤荡着街道,晴空,天气好得厉害,水泥地都镶满了阳光制成的碎钻。
街道尽头一明黄制服杀来,胯.下骑招牌电驴,胸口一排醒目的亮白色大字——饿了美。
没打错字,就是美,美团的美。
阮宵汗颜,你俩终于还是合.体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阮宵总觉得这个外卖小哥很不一样,即使头盔把小哥的脸笼在阴影里,还是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夺目感扑面而来,无论是由内而外的飘逸气质,还是修竹样的养眼身架——尤其有一双长腿,屈尊地憋在电驴那点儿犄角旮旯。
他驶电驴呼啸而来,这条缀满光钻的大道简直成了他的舞台,让小哥成为独一无二的外卖t台王。
阮宵发誓,这不是外卖小哥帅不帅的问题,好吧,他看见小哥的脸了,草啊,真几把帅。
外卖小哥真的是那种,很罕见的那种——
顾梵长腿一伸,稳稳踩住地,两长腿跟长江大桥那对牵起钢索、上可窜天、下踩江底的柱子似的,小电驴载这样一员大将,简直力不从心,气喘吁吁,电驴保护协会爱心人士严重谴责顾梵虐待小电驴。
这个角度,头盔投在顾梵脸上的阴霾都都被阳光驱散了,拨云见日,帅得跟太阳一样难以直视,大概女娲捏他那天,绞尽脑汁、不吃不喝,终于琢磨出来这么个巧夺天工的手办。
附带琢磨出个阮宵,有男有女,有攻有受,这样的手办才是完美的手办。
顾梵眸色浅而凉,皮肤跟阮宵一样近乎雪色,不过阮宵白归白,色调暖,还白里透粉,顾梵是整个把雪的冷凉也融进身体里了。
顾梵将内裤递给阮宵,电话也不打,一脸我知道这内裤是你买的,努力翘了一下嘴角,算是对阮宵笑了。
顾梵不习惯用表情传达情绪。
狗血文俗称,冰山脸。
淡淡道:“10月1号我算了一卦,最近会和你有一点机缘,看来就是今天了。”
阮宵没有说话,因为他被这不世出的惊天颜霸帅哥迷住……个屁。
阮宵嘴唇紧抿着,整个下颌都微微颤动,双目里全是——疯狗气。
谁想到他遇到的第一个灵异事件,不是邪祟,而是他在老家的死对头。
第10章 还说你不带感9
不过老家的顾梵在他记忆里可不是现在这样,家世显赫,天之骄子,去哪都是焦点,跑天才堆里都鹤立“鸡”群——这群“鸡”放其他地方可全是凤凰。
阮宵就是被顾梵名字两个“木”唬到了,顾梵要是叫顾凡,阮宵发誓,他当年一定扛起八个火车跑路,离他三个大陆远。
谁想到主角不讲武德,搞个花里胡哨的“梵”糊弄他们炮灰团,让阮宵大意了,以为是跟他一样的炮灰路人甲,一块修行还敢拿顾梵当旗鼓相当的对手,偶尔顾梵落难了他还上赶着帮他一把。
阮宵要是知道后面的剧情走向,他还废那个大劲帮主角呢,小炮灰咸吃萝卜淡操心,主角就是跳海沟都能跟深海里的邪神结合一下逆天翻盘,你作为资深炮灰哥,多操心救救自己吧!
总而言之,阮宵没多久就下线了,炮灰前顾梵已人剑合一,功法大成,上天入地一元婴大佬,人气值比当今一线明星还恐怖。
阮宵不知道顾梵后来如何,反正自己是穿狗血世界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重逢。
顾梵能记得他名字,阮宵挺惊异,他跟顾梵一起修炼的时间就那么几年,他这么普通,写书里读者都得往前翻翻这叫阮宵的踏马谁啊,或者直接跳行,爱谁谁。
不过阮宵管顾梵叫死对头,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比起顾梵对付的真正的死对头,就是颗咸菜——顾梵都没认真对付过他,耍他玩还差不多。
拿现在来说,等于高中班里两个性格不对付的死对头,各拥有一个社交团体,团体间时不时闹矛盾,但也不至于真闹成什么样。
班里要是遇上大麻烦了,都清楚轻重缓急,大家还能放下偏见团结一下。
阮宵跟顾梵顶多一点同门间打打闹闹的小恩怨,顾梵并非直接导致他炮灰下线的罪魁祸首。
所以阮宵现在看顾梵,只是感觉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血海深仇是谈不上的。
一个悲催的现实——让阮宵炮灰的人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主角,他太菜了,触及不了主角所处的阶层,主角团内随便一个边角料人物都可以送他归西。
阮宵接过内裤,视线从顾梵的脸扫到他的外卖黄制服,扫到他的风烛残年的板鞋——都开胶了,扫到他胯.下卷了一身泥的小破电驴。
……
阮宵没有幸灾乐祸主角你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他只是纯粹的震惊。
还有纯粹地觉得顾梵讨人厌。
虎落平阳,顾梵以前那股意气风发的样子……额……还在,顾梵好像不觉得骑着破电驴给曾经被他碾压的炮灰当外卖小哥算什么落魄。
但顾梵那些撼天动地泣鬼神的力量全没了,又淡又冷的眸子里散去了满溢的三华紫气,身上的祥光也褪得一干二净,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是平平无奇古天乐的那个平平无奇。
换作老家其他人,即使长一样的脸阮宵也不会这么笃定就是本人,唯独顾梵,唯独他,阮宵化成灰也能从另一堆骨灰里找出哪些是顾梵身上烧出来的。
你看顾梵这股冷淡里带着一点嘲讽、干什么都怡然自得、满眼看穿一切、脸上大写“懂王”两个字的气质,阮宵发誓,顾梵就是换个截然不同的皮囊,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阮宵敛了点疯狗气,嘴唇几动,小声问:“你咋搞的?阴沟里翻船了天才兄?”
顾梵没回答,盯着阮宵,眼神缓缓滑进阮宵随手披的羽绒服外套里,又从外套滑进大开的衬衣衣襟里——白花花一片,锁骨疯狂叫嚣存在感。
阮宵发型被托尼老师打理成微卷的样式,灯笼袖的衬衫,风琴褶的袖口,你只要别往下看,真的色到不行,衣服极衬人,欲气爆表,很像刚睡醒的宫廷小王子。
但你往下看。
这贵族小王子穿的绿色运动裤,口袋上用白线机绣着“华国”两字。
嗯,阮宵穿的卫衣跟他的运动裤是一套,胸口也用白线机绣两个字——“华国”,最近突然风靡,阮宵也很喜欢,便宜耐穿甚至买了两套换着穿。
虽然穿了这么多世界,可阮宵呆的国全叫华国,也是缘分了,他是个爱国的炮灰。
顾梵的视线瞄到了阮宵的脚上。
男生能长这么秀气的脚丫子非常罕见。
为什么大冬天顾梵可以看见阮宵的脚丫子。
因为阮宵走得急随便穿了双工作室换衣间里的拖鞋,左右还穿反了。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在于,阮宵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离了室内暖气,已被冻出红晕,尤其是骨节突出的地方,皮肤薄,冷红色一下就渗到里面去,譬如关节处、锁骨处。
肉稍稍多的地方也未能幸免,譬如脸蛋,譬如耳垂,譬如Q弹的脚指头,白玉的肤色里也晕着淡淡的红。
顾梵看了个爽,眼神流连一遍,回到阮宵白花花的胸口,继续盯。
阮宵感觉有点奇怪,但对顾梵,没法把他跟狗血攻归为一类。
不管怎么说,顾梵虽然天生主角命,可好歹是“老乡”,顾梵有那个大病突然学习狗血攻的脑回路吗。
阮宵拉紧羽绒服,把胸口遮住,一脸迷惑:“你盯我胸肌什么意思。”
顾梵很实诚:“你没有胸肌。”
“……这不是重点。”
顾梵:“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盯了,可能是喜欢盯吧。”
阮宵:“……你讨人厌的样子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顾梵蹙眉:“我以前又没有盯过你的胸。”
阮宵:“那你现在盯个什么劲?”
顾梵:“你以前没露过,我怎么知道你露出来我会喜欢盯。”
阮宵:“……想不到你悟性还是这么高,连废话文学都学到精髓了。”
顾梵扯出那个不熟练的略显鬼畜的微笑。
阮宵:“妈的,你开始盯我的脚了!”
顾梵理所当然:“嗯,你没穿鞋袜,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脚。”顿一顿,补充,“很难不盯呢。”
阮宵两只脚别扭又带点害羞地并在一起,脚趾蜷缩,支吾:“……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有点奇怪?”
顾梵:“为什么奇怪,我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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