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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楼砚无端让他生出一丝似有若无的不安。
“砚砚，抱。”少年揉了揉眼睛，撒娇地伸出手朝男人挥挥。
这时角落里的身影便会一步一步走到谢苑的身边。
映入谢苑眼底的脸庞上是熟悉的温柔。
楼砚总是没有丝毫破绽。
越想越多，谢苑的指尖一寸一寸泛白。
还有，白天的时候楼砚的异常便会更加明显。
有时他不小心碰到楼砚的手臂，会发现他浑身僵硬的可怕。
半天才缓过来，对此楼砚的解释是被压麻了。
以及，楼砚有意无意的和他避免肢体裸露。
他本该是最先发现楼砚不对劲的人，他不是没注意，只是楼砚在他潜意识里强大而沉稳，他对楼砚的百分 百信任，反而令他忽略了楼砚的不对劲。
刻意的疏离，果断拒绝私奔的提议。
那并不是什么人类的本能，而是楼砚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想拖累他。
谢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不想拖累他，那要怎么做？
为他铺好所有的路，然后某一天突然消失？
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变成丧尸的煎熬，从此丧失记忆，游荡在他永远也找不到的角落。
或者，成为实验室的标本？
愈发深入细想，谢苑愈发觉得心脏处跳动的如此艰难。
一想到书中的楼砚因为被丧尸抓后没有变异反而获得罕见的异能，而被一群人陷害送入了实验室。
非人的研究，暗无天日的囚禁。
A17原本正在空间照看农作物，偶尔透过显示屏扫一眼谢苑的情况。
这一眼看出来，却差点没把它吓死。
小黑球立刻从半空中浮现出身影飞到谢苑的肩膀上，脆生生的声音含满了恐惧：“苑苑，苑苑。”
谢苑蓦然回神，眸子微偏，就对上了 A17满是惊恐的眸子。
谢苑扯了扯唇角，白皙的面容勉强恢复了 A17熟悉的模样。
谢苑抬眸看向前方的军车，拨正方向盘，稍稍放缓了车速，低声道：“抱歉。”
A17鸣咽了一声扑到他身旁，怕影响开车，只扯住一片袖角，“苑苑没事就好，不是说了吗，就算现在找 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是我们还可以进入位面交易商行呀！”
谢苑笑了笑，嗯了一声，总算把泪眼汪汪的小团子安抚了下来。
位面交易商行是系统商城里的一个功能。
末日生存系统的宿主并不止谢苑一个，经过A17的解释，谢苑才知道，世界并不只有一个，在他无法接触 的地方，还有许许多多的世界。
有许多和他一样绑定了系统的人。
有些人是攻略系统，有些是修真升级系统。
在这些系统之中，有一个功能，每一个月开启一次，可以连接其他位面，与其他宿主进行交易。
谢苑先前其实进去过一次，只不过因为他的积分太低了，还没有五分钟就被踢了出来。
A17说这个世界暂时无法解释楼砚的原因，那他可以寻找其他位面的宿主做交易。
楼砚的情况在书中从未出现过。
会变成丧尸，但能偶尔清醒，他和楼砚从未分开过，楼砚身上有没有伤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楼砚又是怎么感染的。
谢苑和A17正在商量位面交易的事情。
谁也没有发现后排座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幽深没有一丝光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后视镜中，少 年半张脸庞。
A17惊呼一声：“楼砚醒了。”
谢苑眼睛一亮，不过他现在还在开车，只能透过后视镜去观看男人。
这时楼砚已经坐了起来，慢慢探身凑近谢苑。
谢苑看到楼砚正常的双眼，眼底一喜。
“你醒——”
含着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车内的空气忽然沉凝。
A17眸子一怔。
男人面无表情的掐住谢苑的脖子，唇角的獠牙离谢苑的耳垂极近。
“你是谁？”
谢苑愣了愣，“你__? ”
楼砚掐住少年的脖子愈发用力，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你是谁？”
谢苑被迫扬起下巴，手上的方向盘一瞬间失去的控制，车子身很快摇晃起来。
楼砚眸光一闪，扫过陌生少年泛红的眼角，手微松：“好好开车。”
感受到脖颈上的力道微松，但身后的气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强势掠夺，如同猛兽一般的气息死死的锁定 着自己。
谢苑可以猜到，只要他稍微出现异常，身后的丧尸会在第一时间拧断他的脖子。
谢苑敛了敛眸子，试探的唤了一声：“砚砚？”
楼砚似乎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很快，这股迷茫又被一股阴沉代替。
“开车。”
谢苑收回目光，浅浅地点点头。
楼砚坐在后排没在说话，但那股极其冷厉的气息依旧没有消失。
楼砚还在盯着他。
谢苑目光看向前方，后脑勺却能感受到楼砚犹如实质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脖颈处浮起了一圈指印，呼吸时带着火辣辣的疼，谢苑仿若毫无所觉。
楼砚好像变了一个人。
一个对他完全陌生的人。
谢苑眯起了眸子，想起楼砚昨晚说的一句话。
有东西，在抢夺他的身体。
昨晚，他只当是丧尸的意识在侵蚀楼砚，所以楼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透过后视镜，谢苑隐晦地看 了眼后排座。
虽然外表一样，但是眼眸深处含着的光芒却天差地别。
谢苑眸光一冷，莫非，楼砚说的另有他意？
只是没有令谢苑思考多久，后排座的丧尸忽然闷哼一声，“该死。”
紧接着便没有了动静。
A17低声道：“他又晕倒过去了。”
正好前面的军车也停了下来，谢苑踩下刹车，转身去查看楼砚的状况。
却发现他紧紧蜷起的双手，一摸便有泛黑的血迹。
触及那黑色的血液时，谢苑顿了顿，在楼砚的手里塞上东西好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 楼砚的脸上。
谢苑皱了皱眉，楼砚又回到昨晚的状态了。
“砚砚。”
就在这时，车窗上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谢苑心底一跳，连忙让楼砚躺好，放下车窗，眼底是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
士兵对上他清澈的脸庞，白净的面容一红，声音都不自觉地放缓了许多道：“临时接到命令要执行一个任 务，这条路线我们来时已经清理的完毕，你可以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小时便能到达 C市。”
谢苑看了眼前面开车下来的几个人长官级别的人，他们聚在一起，似乎在商讨什么。
虽然跟着大部队的确很舒服，他们训练有素，清理丧尸的速度很快，谢苑的车子跟在后面基本上就是一个
小挂件。
不过谢苑也知道他们有任务在身，难免计划多变，不过分开，也是谢苑所想的，他弯了弯眼睛点点 头：“好的。”
士兵点点头，又给谢苑分了许多的枪支和弹药，以及一些食物和水，两个人使用足足有余，临了士兵又叮 瞩了一句：“记住，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多的便不再说，谢苑嗯了一声，临走前，谢苑扫了眼这队军人的车子，目光在看见其中一个背对着他的长 官身上停留了一瞬，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又似乎没有。
后排座的楼砚又发出了模糊的闷哼声，谢苑立刻收回目光，车子的路线却偏离了 C市的方向。
谢苑随便找了个地方，把楼砚扶下来。
谢苑一个人当然很吃力，楼砚整个人的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费力半天的劲儿才把楼砚扶到屋子里。
谢苑喘了口气，拍了拍楼砚的脸蛋，撅起嘴，“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楼砚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回应，低低的哼了一声，谢苑眉眼变得的柔软，趴在他胸口，握着男人的手放在 自己的脖子上，声音绵软，又含着一点小委屈道：“砚砚快点打败坏家伙，不然你的小心肝苑苑要被欺负 了。”
第63章 楼砚傻了
“砚砚快点打败坏家伙，不然你的小心肝苑苑要被欺负了。”
谢苑说这话本没期望得到回应，谁知被他圏在怀里的丧尸忽然伸出双手紧紧的将谢苑抱住。
谢苑愣了愣，睁开一双泛红的眸子，急切地想要看向楼砚。
却发现男人依旧是咬着牙眉头紧锁，并没有清醒过来。
谢苑漂亮的眸子慢慢黯淡下去，“你怎么骗人。”
他伸手摸了摸楼砚消瘦的脸颊，手下的肌肤青灰没有一丝血色，但是比起其他丧尸来说，楼砚还是完整 的。
几乎是完美无缺，楼砚的身体除了偏青白色，并没有向丧尸一样出现腐烂。
这就是为什么那队军人没有发现楼砚的异常原因。
除了肤色苍白可以理解为长期没有接触阳光，楼砚简直不像一个丧尸，如果不是那双与丧尸如出一辙的雾 白双眸。
这也是谢苑疑惑的。
谢苑余光瞥见楼砚有些皱巴巴的衣服，心底一疼，自从他和楼砚坦白自己有空间后，就再也不忌讳在楼砚 面前掏东西。
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之后的日子里，他哪里让楼砚穿过这样的衣服。
脏兮兮的，就和流浪在外的小脏狗一样。
谢苑扫了眼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民房。
主卧里相拥着一对年迈的夫妻，旁边还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药品，谢苑眸子轻眨，轻轻合上卧室的门。 “打扰了。”
调试好水温后，谢苑便小心翼翼的给楼砚脱下衣服。
这时楼砚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紧缩的眉头有所舒缓，整个人也平静了许多。
谢苑给他脱衣服的时候，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但是会乖乖的任由谢苑摆弄。
谢苑低低的笑了一声，摸了摸楼砚的脑袋：“好乖。”
只是A17看着这个场景......不知为何有些怪异。
就好像一个人偶师在摆弄他的木偶。
呸呸呸，A17努力的甩甩头，把这些场景甩出脑海。
心底打定主意以后少看一些恐怖片。
不过......A17扫了眼楼砚漂亮的三角身材，小声的咽了口 口水。
真、真有料！
谢苑拿着皮带的手一顿，偏头看了眼半空中的小黑球。
A17忽然浑身一个冷颤，垂眸便对上了谢苑似笑非笑的眼眸，连忙举起双手：“这就走这就走。”
谢苑哼了一声，把楼砚剥光后放进了浴缸里。
只是擦着擦着，柔软的小手就不安分了，谢苑摸了摸下巴，眼睛一转：“砚砚，我和你一起洗好不好？”
楼砚：“……”
谢苑笑容灿烂，“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等A17从小黑屋出来，就是哼着小曲的谢苑，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A17脸蛋一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洗完澡的谢苑总是会漂亮好多，虽然苑苑一直都很漂亮！
不过……
A17诡异地看了眼楼砚，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总感觉楼砚鬼一样的青白皮肤上多出了一丝红润。
谢苑伸手在它眼前挥了挥：“怎么了呀？”
A17甩了甩头；“没事。”
谢苑挑了挑眉，晚上的时候，谢苑缩进楼砚的怀里，拿过男人的手轻轻搭上自己的腰间，软声道：“晚 安，砚砚。”
“苑苑，苑苑。”
耳边不断传来小声的呼唤，谢苑迷茫的睁开双眸，手下意识的往旁边摸了摸，却触及一手冰凉。
谢苑蓦然清醒，刚想坐起身，忽然被A17喊住：“苑苑，别动。”
谢苑身体放松下来，眼珠微转，余光瞥向角落里的黑影。
再联想到身边空荡荡的位置，那么这黑影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谢苑眯了眯眸子，这时是半夜，睡前他只留了窗前一盏小灯。
只能隐约瞥见黑影......在转圈圈？
黑影骤停。
A17惊呼一声：“他过来了。”
谢苑闭上双目，A17很快为他开了视野，谢苑用着A17的眼睛，成为了第三视角。
谢苑屏住呼吸，视野内楼砚慢慢靠近床头，苍白的脸庞渐渐出现在床前小灯的光亮范围内。
令谢苑失望的是，那双剔透的眸子里不是他熟悉的目光。
但也不是白天他见到的那个“楼砚。”
不过谢苑很快又被楼砚的动作吸引了过去。
身体有些僵硬的男人慢慢蹲了下来，探着头观察床上熟睡的少年。
顺着他的目光，谢苑第一次作为第三人观察自己的容貌，不得不说，这感觉有些神奇。
丧尸慢慢抬起了手。
谢苑呼吸一屏。
它要做什么？
是扭断床上熟睡之人的脖颈，还是划破他的肚腹。
谢苑忽然心跳加快，泛着黑的锋利指尖在少年的额头上停顿。
画面像是时间凝滞了一般，谢苑眨了眨眼睛，忍住泛酸的眼睛。
指尖又动了，不过这次小心的敛了起来，换做屈起的食指轻轻触碰谢苑的脸蛋。
一触即分，楼砚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名为害羞的表情！
A17张大了嘴巴，又眨了眨眼睛，确保停留在楼砚脸上的表情不是高冷孤傲，而是确确实实的羞涩！
谢苑心底忽然浮起了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他蓦然睁开眼睛，对上了男人刚想凑过来的脸蛋。
见少年睁开眼睛，楼砚立刻像是被抓包的坏孩子一般坐直了身体。
眼睛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直视谢苑。
经过一晚上的检验，谢苑总算证明了，楼砚傻了，确切来说，智商停留在四五岁了。
A17迟疑的解释道：“可能是楼砚的精神遭遇了巨大的创伤，所以才会被迫进行保护，这算是一种修复的 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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