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对陆明那是无条件的宠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这次陆明冒险拿自己做实验,一半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林涵心中感动,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明。
只是更加尽心竭力的照顾他,期待他能快点康复。
陆明生病期间,一直恍恍惚惚,全好了以后,这才得知,石磊已经调任京城,出任巡城御史一职。
正四品的官职,看似不升反降,但是谁都知道,京城巡查使,主管京城治安,审理诉讼,缉拿盗匪。
这可是皇都,能坐上这个职位,可见皇上对其的信任,前途无量。
其他官职的任免,也基本确定,年后朝廷,基本恢复正常运作。
户部尚书越正德,起初私下调整官员升迁,赚得大笔的金银,早就将债务还上了。
但是人的欲望,是没有只止境的。
越正德尝到的甜头,就越发的放肆了,私下买官卖官,更是威逼利诱,逼迫外省官员上供银钱。
许多外省官员,迫于压力,都纷纷上供送礼,然后再变着法子,压榨老百姓。
正所谓上行下效,户部许多官员纷纷效仿,借着越正德的名义,搜刮钱财。
但是一件事,却如惊天一雷,炸响在大禹。
一个县城的七品小官,县城连日干旱,颗粒无收,上表朝廷,却又迟迟得不到赈灾的银钱。
找到知州衙门,却被告诉户部说要三千两白银,做疏通之用,才能申报赈灾的粮款。
眼前着县中数千百姓,就要饿死。
县令一怒之下,一头破碰死在先帝灵前,死前血书洋洋晒晒,写了长长的一卷,句句带血,生生带泪。
批判户部以越正德为首的官员,种种恶行,更是罗列了本州其贪污的一些罪证。
越正德为了怕事情闹大,给他盖上一个藐视先帝的罪名,要将此案县城内所有大小官吏,通通问罪。
这位县令在当地,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县中百姓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官,含冤受屈,浩浩荡荡的写下万民书,要上进告御状。
本来他们想要上京告御状,川洲过省,是千难万难的。
但是陆明知道以后,就向石磊借了几个人,暗中保护几人上京告御状。
越正德他们要告御后,大惊失色,派出杀手,暗中截杀。
第一百四十八
陆明之所以借石磊的人,而不是启用暗桩。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势必是要闹大的。
这件事情发生的令他始料未及,也十分痛心疾首,万分的惋惜。
如果早就知道这件事,陆明势必不会让对方,做出这样的惨烈的事情来。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是为了那一县百姓的生存,还是为了死者的公道。
陆明都一定会让这次告御状,顺利成功。
他日有心人士查起来,陆明也可以说,是听闻此事,忧心原告安危,这才借人保护。
又可以让皇上大大的注意到石磊,为他以后晋升,铺下平摊的道路。
好在石磊派去是莫武等好手,与那些杀手一番缠斗后,这才将原告顺利带到京城。
这件事情,闹的是沸沸扬扬,朝野震惊。
皇上得知后,更是雷霆大怒,下令三司彻查此事。
陆明暗中派人,将收集的一些证据,暗中送给了刑部主审季乐邦的手上,并且从中帮助一二。
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威名赫赫的户部尚书府邸,越家父子二人双双入狱,其他家眷也是圈禁在家中,等候发落。
皇上自然也是得知石磊,保护原告有功,大加表扬了一番。
刑部主审季乐邦,是个臭石头一样的性格,刚直不阿,嫉恶如仇。
越正德的案子一出,他立即就将原告保护了起来,并且加派人手,打探消息。
季乐邦为人严谨,仔仔细细的将越正德罪行,罗列的十几条之多。
越正德也是自负自己是一品大员,买官卖官,收受贿赂,也没多做掩饰。
证据确着,根本无从抵赖,越家父子判处了斩立决,家中亲眷流放极北苦寒之地,家产全部没收,充入国库。
大厦将塌,那些越正德曾经的至交好友,都纷纷没了踪迹。
曾经权势滔天的户部尚书,也不过是菜市口问斩,破席裹尸,在乱葬岗被野狗吞噬而已。
陆明老神在在的在家喝着茶,对于越正德的覆灭,他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欣喜。
说到底不过是他犯了皇上的忌讳,才加速了自己的灭亡。
越是接近权势,陆明心中越是感觉到恐惧。
就如走钢丝的人,身下就是万丈悬崖,一个不留神就是尸骨无存。
不一会外面小厮的进来,说是一个衙役模样人,有一封信要交给陆明。
陆明感到十分意外,见了那个衙役接过一块破布条,上面是用血写的几个字。
同窗一场,流放在即,可否前来相送,柯翰林。
陆明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他没料到柯翰林竟然会传信给他。
毕竟同窗一场,柯翰林如今蒙难,多少还是有他的因素在里面。
如今虽然落得个被流放在的下场,但是到底是保住一条小命。
于是陆明换了一身便服,让家中厨子做了几道小菜,带了一壶上好的的烧刀子。
独自前往京城刑部大牢,去探望柯翰林。
刑部大牢,庭院深深,但是陆明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现任的兵部侍郎,衙役们自然是不敢阻拦的。
陆明进到监牢见到柯翰林以后,给了牢头十两银子,让他在外守候。
第一百四十九
柯翰林家老父亲,好在没有受到牵连,虽然是没办法救他出来,但是也塞了不少钱,让柯翰林在牢房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陆明提着食盒来到牢房,看到穿着囚服的柯翰林,人消瘦憔悴了不少。
柯翰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陆明,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少年模样。
好像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带了些酒菜,特意上厨子做了家乡的小菜,带了最烈的烧刀子,来喝一口?”
陆明将小菜都摆好,晃了晃酒瓶子,问静静出神的柯翰林。
如今是已成定局,再多的仇恨也尘埃落定了。
柯翰林眼中闪过暖色,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想不到,你真的能来看我。”
过尽千帆,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心,现在也消散干净了,越灵儿那日的职责和埋怨,还声声在耳。那些所谓的至交好友,无一不是避而不见,到是这个昔日的敌人,却能来替他送行。
“毕竟同窗一场,我来送你一场。”
陆明仰头喝了一杯,他现在无比怀念,当时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么单纯,只为了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对于柯翰林,陆明心中多少有些内疚,但是更多的是茫然。
人心果然是会变的越来越冷,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
柯翰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陆明,眼中的情绪不加掩饰,但是却不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就深深藏在心里,直到腐败为止。
两人就这么对饮,柯翰林吃的很仔细,把家乡的小菜,吃的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后,陆明起身,走到柯翰林身边,轻轻的说:“我已经拜托了流放地的一个朋友,他到时会照应你。到了那里,重新安排生活,努力的活着。”
柯翰林眼中闪过悸动,犹豫片刻,上前轻轻抱住陆明,附身在他耳边,说道:“小心九王,他跟北方蛮族早就暗中合作。”
陆明脸上闪过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柯翰林,但是对方已经转身回到牢房角落,仰头看向铁栏外的骄阳。
陆明恍然回神,嘴唇动了几下,却没再言语,后转身离开。
柯翰林一直看着陆明离开,九王爷对陆明早有忌惮之心。
如此密谋造反之事,被陆明知道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也许是今生最后见到他的机会,柯翰林的眼中深邃如夜,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悲伤。
此后陆明再也没见过柯翰林,不过却找到了流放时负责的官员,塞了几张银票,让他多照顾柯翰林,至于越家其他人,就无所谓了。
陆明回到家中,神情十分凝重,九王勾结外敌。
蛮族一直对大禹虎视眈眈,强敌环饲,内又有九王虎视眈眈,内忧外患。
陆明回到家中,林涵就静静的等在卧房中。
陆明百感交集,上前轻轻抱住林涵的腰身。
“媳妇儿,明明是自己的家园,为什么会有人,通敌卖国呢。”
第一百五十
陆明这句话问的是没头没脑,林涵一阵哑然,好奇的问:“家主,可是暗指何人。”
陆明幽幽的叹口气,下巴搁在林涵的肩膀之上,声音闷闷的。
“我刚得知,九王与北方蛮族勾结,大禹本就内忧外患,边防一旦被破,百姓流离失所,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林涵微微的出神,好似想起了什么曾经一样,说道:“他从小就极有野心,贪婪使人变的更加丑陋而已。”
陆明是个现代人,骨子里也算是个极爱国主义的愤青。
所以对于九王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
既然已经和九王爷撕破脸了,就没必要在藏着掖着。
反正无论他怎么示敌以弱,九王现在都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陆明可是一想奉行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斩草除根的原则。
派暗桩留意九王府邸的动静,最近九王安静的太过反常。
上次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竟然没有找回场子,这不像他的风格。
陆明渐渐痊愈后,就按照之前实验的方法,给林涵和小逸轩都接种了牛痘。
也不知道是陆明体质特殊,还是其他原因。
林涵甚至小逸轩,也不过是在胳膊处,留下一个小小的疤痕,连高烧都没有。
并且陆家的其他人,也都顺利接种成功。
毕竟只是一处畜牧场,患牛痘的人数很少,此法也没办法堂而皇之的推行。
陆明不禁感叹,他这个弱鸡体质,还真是豆/腐渣工程,风一吹就倒了。
于是痛下决心,从今日开始,每天跑步练习拳脚,哪怕不是为了御敌,至少也能自保就够了。
小逸轩正是闲不住的年纪,看到自家爹爹在院子里练习拳脚,自个也跟着伸胳膊撂腿,玩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户部出现很多空缺,皇上正好趁机安排自己人手,董康荣。
钱袋子还是要掌握自己手里,才安心。
日前宫里传出一个好消息,皇上人都中年,后宫再度传出喜讯。
贤妃在不久之前,为皇上诞下一对龙凤胎。
皇上龙心大悦,大赦天下,并且封为贵妃,赐协理六宫职权。
一对双胞胎满月的时候,陆明在满月宴上,远远的看到了那位新晋贤贵妃。
可不就是那日花丛中,颠鸾倒凤的野鸳鸯。
最要命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当今五王爷。
陆明惊的差点叫出声,那对麟儿粉雕玉砌的,但是这皇家血统,不得不怀疑呀。
果然应那句老话,你娘一定是你娘,但是爹就不一定了。
虽然说是大宴群臣,也没人敢真的喝的酩酊大醉。
席上谁不是坐着半个凳子,战战兢兢的看着天子的脸色。
林涵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衫,遮掩了孕痣,做侍卫打扮。
陆明刚想离去,不想却被董康荣拦住。
“陆贤弟,行色冲冲,不知道可否与愚兄小酌几杯呀。”
董康荣如今地位,已经不同往日。
现任的户部尚书,官拜一品,可是切切实实的皇帝一派的铁杆粉丝。
这董康荣身后跟着的人,可不就是一脸冷峻的季乐邦。
第一百五十一
陆明可是早就听说,他们二人是同期好友,所以对于二人联袂前来,也没有太多惊讶。
不过大禹读书人,都讲究个诗酒风流。
大禹官员,也没有不许逛窑子这一说,不过大多数人,都自持身份,往往去的都是雅致的地方。
秦淮盘听曲赏舞,那可是文人雅士最爱的雅事。
所以当陆明坐在花楼的雅间里,闻着此处特有的桂花酿,是一脸懵逼呀。
带着媳妇逛娱乐场所,尽管身边并没有一个侍奉的人,但是还是止不住心肝直颤。
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只见对方以后是面无表情,抱着长剑,坐在身边,眼神古井无波。
季乐邦对于陆明之前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心中也十分欣赏对方的高洁。
董康荣此次约见陆明,也是本着结交之意。
陆明职位比较低,酒桌上这点道道,自然是知道。
推杯换盏一番以后,三个人自然也放松了许多,畅谈京城风土人情,但是却不谈及政事。
季乐邦举起杯,估计的看着一眼陆明身后的林涵,他从对方身上,感觉了到了极内敛的寒意。
陆明刚才极自然的让对方坐在身边,显然不是主仆之礼。
更奇怪的是,董康荣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甚是怪异。
再看对方指节老茧,步履轻盈,内息绵长,显然是个几厉害的练家子,于是问道:“陆老弟,这位一看就身手不凡,只是咱们把酒言欢,也不好让他在此处苦等。”
陆明举起杯,略带歉意的说道:“这是内人,化作侍卫,只是方便行事而已,不是有欺瞒,我自罚一杯。”
说罢仰头将就喝下。
看到季乐邦闻言,一改平素的严肃认真,下颚微张,满脸震惊。
董康荣素来豪爽,丛刻更是哈哈大笑,满脸的打趣:“老季,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季乐邦这才恍然,指着董康荣瞪着眼睛说道:“好你个董康荣,你竟然早就知道,独独隐瞒我一天,害我出丑。”
董康荣一脸笑意,将之前发生事情,跟季乐邦说了一遍。
季乐邦一脸歉意的对着林涵说道:“陆老弟正夫,乃是真英雄也,是季某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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