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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欣然指着旁边树下的长椅道：“我刚上完体育课, 腿有些没力气，去那边说好不好？”
费娅欣敲敲霍雅山的肩膀, 低声道：“我走？”
霍雅山盯着时欣然道：“如果你说的事情没有价值, 我会让你因为浪费我的时间付出代价。”
“我敢保证很有价值。”时欣然面带微笑, 实际上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万万没想到霍雅山会这么绝情，喜欢她的时候自己低到尘埃, 不喜欢她的时候把她当成尘埃。
江雪年说的没有错，像霍雅山这种自大的人, 只有让她跌入深渊，才会长教训。
霍雅山抬脚往树下走, 背着费娅欣道：“你先回去吧。”
费娅欣给了时欣然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麻溜地离开了。
霍雅山站着等时欣然慢吞吞地坐下，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时欣然抬起眼睛看向霍雅山，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委屈：“雅山，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凶？”
霍雅山“啧”了声，“以前我追你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过, 行了，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现在不吃你这套了。”
时欣然脸色微僵, 有些尴尬的垂下眸子。
她抿抿唇, 道：“十二年级的月考成绩出来了，江雪年考了年级第一，我相信你也听说了这件事吧。”
“嗯。所以呢？”霍雅山无聊地踹了脚旁边的银杏树，金黄的扇形叶子下雨似的落下来。
时欣然把一片落在自己肩上的叶子拂落，眼底闪过一丝不喜。这种无礼的事，霍雅山以前从来不在她面前做。
时欣然道：“你肯定也听说了江雪年和时清梵很般配这件事吧。原本还有人觉得她们不会是真的，现在江雪年的成绩一出来，几乎没有人不相信她们是一对。这里是学校，学生们看得最重的终究是成绩。”
“你什么意思？专门给我找不自在来了？”霍雅山终于把目光移向时欣然，不爽地问。
时欣然抬眸认真道：“雅山，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帮你的。以前……你对我挺好的，虽然现在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但之前对我的好，我总要报答才行。”
霍雅山神色微微缓和，“嗯，接着说。”
她倒要看看时欣然能怎么报答她。
时欣然道：“现在很多人都在嗑江雪年和时清梵的cp，觉得她们很般配，雅山你如果想要获得舆论的优势，就要和江雪年更加‘般配’。论容貌，你和时清梵各有千秋，论家世，整个圣利斯没人能和你相比，但论成绩，你现在可是输了时清梵一头。不过没关系，成绩方面你也不是一定会输给时清梵。”
“江雪年和时清梵在同一年级，必然要分个上下，你就不一样了，江雪年考年级第一，你也可以考年级第一。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一的cp是不是比她俩的更好嗑？到时候全学校都支持你和江雪年，时清梵再怎么美都没用。”
霍雅山很明显把时欣然的话听进去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嗤笑道：“你以为年级第一是什么？我想考就能考？”
时欣然微笑：“你想考年级前十不就考到了，我相信雅山的能力，一定可以的。如果做不到，说明你没有很喜欢江雪年，那么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我呢？”
霍雅山道：“重新考虑你？不可能。”
“时欣然，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时欣然听到霍雅山这句话，就知道霍雅山已经认可了她说的。
时欣然露出无辜纯然的笑容：“我和时清梵是姐妹，成绩却一直比不上她，我父母对此不太满意。雅山你考年级第一，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考年级第二？”
时欣然眨眨眼睛，“我和姐姐都是年级第二，父母应该就不会逼着我学习了。”
事实上时濂和白心月宠时欣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成绩对她有所不满。
时欣然之所以想考年级第二，不过是自尊心作祟，她也想尝试一下赢时清梵的感觉。
霍雅山讽刺地勾唇，“行，等着吧。”
不知道霍雅山做了什么，第二天时欣然收到一份十年级第三次月考的全科答案，只要能把答案背下来，她想考第几就考第几。
十二年级三班上体育课的时候，江雪年在树下看见了一块有星星状划痕的鹅卵石，眼底露出笑意。
时清梵走过来问：“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江雪年道：“有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时清梵道：“先听好消息吧。”
江雪年对时清梵招招手，“离我近一点儿。”
时清梵心头一跳，向前走了几步。
江雪年靠近时清梵耳边低声道：“霍雅山要倒霉了。”
时清梵一怔，抬眸问：“你做的？”
江雪年黑眸含着笑意道：“我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下，具体实行人并不是我。不过这个人和你有关，也和第二个更好的消息有关。”
时清梵轻缓地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蝶翅似的振颤，心中有了猜测，“这个人是时欣然？”
“答对了！”江雪年打了个响指，笑道：“更好的消息就是，时欣然也要倒霉了。”
时清梵有些疑惑：“为什么时欣然倒霉是更好的消息？”
毕竟时欣然几乎不会出现在她们面前，相较于不要脸纠缠的霍雅山，时欣然讨人嫌的程度小多了。
江雪年理所当然道：“霍雅山才恶心我几天，时欣然都恶心你十几年了，当然是时欣然倒霉更大快人心。”
时清梵定定地看着江雪年，浅棕色的眸子中映着江雪年的脸。
江雪年感觉到时清梵无法掩盖的情绪波动，逗她道：“怎么，感动地爱上我了？要不要以身相许？”
时清梵声音微微沙哑：“如果我以身相许，你会同意吗？”
江雪年惊讶道：“清清，你是对自己多不自信。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多优秀吗？如果你以身相许，我半夜都会笑醒。”
时清梵知道江雪年是在开玩笑，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眼底流光一闪而过，唇角微微上扬，“那我还是不要以身相许了，睡在一张床，你半夜笑醒肯定会吓到我。”
之后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直到十年级月考成绩出来，霍雅山以七百四十三这个将近满分的成绩考了年级第一，满校哗然。
紧接着时欣然以七百四十一分位列年级第二的消息再度引起瞩目。
霍雅山和时欣然的成绩令人震惊，然而还没等两人得瑟两个小时，十年级各班忽然开始传霍雅山和时欣然提前拿到了考题的事。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没人相信学校会泄露考题，但霍雅山身份不一般，她可是联盟唯一上将霍锋的孙女，她提出要考题，校长除非不想干了才敢拒绝。
霍雅山志得意满，准备去找江雪年，走到转角处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谈论她。
“泄露考题的事我持怀疑态度，霍上将的人品我相信，霍雅山的人品我就不确定了。”
“那关时欣然什么事呢？她家里有钱归有钱，不至于能威胁校长啊。”
“霍雅山追过时欣然的事你都不知道？当然是霍雅山把提前泄露的试卷分享给时欣然了！”
第57章 057
霍雅山强忍怒气, 转过墙角，压抑道：“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我的面说, 我平生最厌恶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两个女生吓了一跳，脸色微变，“对，对不起。”
说完赶紧低下头跑了。
她们家世一般，背后说霍雅山两句可以，被霍雅山当面抓住，简直要吓死了，生怕霍雅山找她们家里人麻烦。
午休时，霍雅山来到时欣然寝室门前，踹了一脚, 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时欣然, 开门！”
旁边寝室的人听到声音打开条门缝偷看, 看见霍雅山, 都立刻想起上午的传言。
时欣然这么交游广阔狗腿无数的人，自然也听说了传言。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然后便是后悔答案背得太多，考得分数太高, 不然也不会和霍雅山一起被怀疑。
然而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只要她能证明这段时间和霍雅山没有交集，就可以摆脱怀疑。
至于成绩太高, 这件事根本不是问题, 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比如考题恰好都是她擅长的题型，或者叫时濂和白心月帮她证明家里给她请了高端私人家教, 每天视频教学, 她带平板来学校的事家长也早就和班主任交流过。
她这次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不是因为作弊, 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
时欣然刚准备用平板和时濂视频通话提前串通一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就是霍雅山怒气冲冲的声音。
时欣然吓得手里的平板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手机，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
霍雅山一脸的山雨欲来，推开时欣然走进她的寝室。
霍雅山没有收力气，时欣然被推的向后踉跄几步，后背撞在墙上，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失去血色。
霍雅山“嘭”的一声用力把门关上，靠近时欣然，道：“时欣然，你胆子很大啊，竟然敢把我提前看到试卷的事情说出去。”
时欣然好不容易缓过疼痛，脸色煞白道：“雅山，我没有，你相信我。”
霍雅山冷哼一声道：“别忘了这件事是你怂恿我，我才会做的，除了你我连费娅欣都没说，不是你是谁？是我大意了，轻信了你的话，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
时欣然想把江雪年参与的事情说出来，然而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瞬，就被她否决了。
不行，如果她供出江雪年，霍雅山去找江雪年对峙，万一江雪年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信息怎么办。
到时候情况一定会比现在严重的多。
霍雅山根本没有证据，只要她咬定了不是自己说的，一定能安抚好霍雅山。
时欣然这样想着，眼底很快湿润，眼睛一眨，眼泪滑落，委屈道：“雅山，我没有，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想帮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咱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周围有什么人偷听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传言。”
霍雅山仔细辨别时欣然的表情，微微皱眉。
时欣然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霍雅山开始怀疑会不会真的有人偷听了。
时欣然接着道：“如果真的是我泄露的，我这次根本不会考那么多分，这样不是让人也怀疑我吗。你听了传言，肯定知道他们背后是怎么说的。我没有那么笨，为了陷害你把自己一起搭进去。”
霍雅山冷峻的神色微微缓和，“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这两句话时欣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上次听得时候她怒不可遏，这次却心头一颤，多了几分恐惧。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道：“我永远不会骗你。”
霍雅山转身要走，时欣然连忙道：“雅山，你来找我的事情肯定被人看到了，为了防止他们乱说，是不是要澄清一下。”
霍雅山回过头，眯起眼睛问：“澄清什么？在没查出是谁透露消息之前，你就是我怀疑的对象。我承受怎样的谣言，你也要一起承受。”
说完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时欣然恨得直咬后槽牙，又没办法强迫霍雅山。
软的硬的对霍雅山都不管用，她还是靠自己吧。
霍雅山离开后，时欣然谨慎地把门关上锁好，想起自己的平板掉在地上摔了，赶紧去捡。
平板是扣着摔在地上的，时欣然弯腰捡起，翻过来一看，屏幕摔成了蛛网，微微一碰，还往下掉渣。
时欣然颤抖着按了下锁屏键，果然，屏幕一片漆黑，大概率是报废了。
时欣然：“……”现在怎么办？她还怎么和家里人联系串供？？？
霍雅山是从新上任的教导主任那里提前拿到的试卷，教导主任想讨好霍家，压根没和别的校领导商量，直接应下了。
上午流言开始传播，中午霍雅山去时欣然宿舍找她的事也传了出去，下午已经在圣利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政工处主任办公室挨着教导处，下午上班政工处主任端着茶杯去找教导处主任聊天，把流言的事说了，“你可要注意着点，万一是真的，不管和你又没有关系，引起了这么大的征讨声，被拿去祭天的一定是你。”
教导处主任脸色“刷”的白了，嘴唇颤抖着道：“怎，怎么会这样？”
他才刚花钱找关系升上来，才做了教导处主任没多久，怎么就要没了。
政工处主任拍拍他的肩膀道：“还不是霍雅山事情办的不够漂亮。她考年级第一，可以，问题是她一个平时考六百多分的人突然考了个将近满分的分数，本身就值得怀疑，而且她曾经追求过的女生也考了个将近满分的成绩。你说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现在舆论对霍雅山十分不利，我劝你赶紧找找关系，看又没有人能保你，换个人担责。”
教导处主任道：“霍雅山的爷爷是霍上将啊，霍家就不能帮她压下去吗？”
政工处主任道：“本来没人知道霍雅山的身份，也没这么多事。现在人人都盯着霍雅山呢，霍上将的高风亮节不能因为霍雅山而有了污点。一旦霍雅山被确认提前拿到试卷，你信不信第一个处置霍雅山就是霍家？”
教导主任这下彻底慌了，等政工处主任离开后，立刻去找自己的叔叔，圣利斯的校长求救。
他敲门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看见他笑道：“今天不忙？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教导处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到校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叔叔，我做错了事，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
学校中学生是主力军，舆论和异样的眼光让霍雅山愈发暴躁，忍不住在教室吼了好几次，一开始学生们还怕她，后来被她吼的起了逆反心理，不仅当着霍雅山的面指桑骂槐，还组队去找班主任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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