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侧翻过身,盛雪河看着对床的傅异闻。傅异闻问他:“不舒服吗?”
“嗯,”盛雪河乖巧地应声,解释,“吃多了。”
睡前吃了太多东西,又马上睡觉,导致有些积食。
盛雪河自己揉了很久的肚子,似乎并没有改善。
傅异闻再度坐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床铺上:“要我帮你吗?”
“你会吗?”
“我可以会。”
傅异闻发誓,他说这话时,完全不带任何旖旎的想法。
然而当他看见盛雪河将衣角掀开,部分雪白肌肤映入眼帘时,才有些后悔。
早就知道盛雪河肌肤透白,纤窄的肚皮上覆有一层薄肌,并非羸弱的骨感,而是十分健康的纹理。
虽说要帮忙,可傅异闻迟迟没有伸出助人之手。盛雪河睁开眼,拉过傅异闻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僵硬从手掌一路传达至指甲盖,每根神经仿若被寒冰冻住,令傅异闻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
Alpha天生体热,果然不假,盛雪河只觉暖暖的,很舒服。他闭回眼,惬意地松懈下肌肉:“那你帮帮我吧。”
豪言壮志已经放下,这时已没有回头路。傅异闻只能硬着头皮按,但他并不会按摩,只能通过观察盛雪河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力度是否合适。
若盛雪河眉头皱起,说明自己下手有些重了;若盛雪河眉宇舒展,说明这个力道马马虎虎;若盛雪河眼皮微皱,眼睫跟随颤抖,说明这个力道,让他很舒服,他很喜欢。
傅异闻才知道,自己的手原来这么大,显得盛雪河的腰肢过分纤细,同样柔软。
偶尔有从盛雪河唇中溢出的喟叹,通过分析盛雪河的微表情变化以及声音,终于总结出最佳的按摩方式。
“还难受吗?”他按了有一会儿,应该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察觉到傅异闻想将手收回的意图,盛雪河一把抓住,按了回去,“不要走,好舒服。”
傅异闻只能继续。
有时候盛雪河像是怕痒,但又贪图爽利,没有躲开。后来他把裤子往下扯,想让傅异闻揉稍微下面一点的地方。
这吓得傅异闻赶紧把裤子拉回去,盛雪河不满地拉下来。二人反复数次,傅异闻怕把裤子扯坏,就算了。
终于,一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盛雪河总算睡着了,傅异闻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揉了揉太阳穴,回忆起方才的举动,自己像是着了魔。
他原本可以拒绝的。
将盛雪河的睡衣睡裤都拉好,又将被子盖好,自己躺回床上。在黑暗中,傅异闻沉思许久,都没有困意。
静夜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叹息声,傅异闻掀开被子起身,再度回到电脑前,决定加个班,在今天结束收尾工作。
第19章 采访
第二天天明,盛雪河已经能够保持平常心,甚至在看到傅异闻醒来时,还主动问好:“早上好。”
不自然的反而是傅异闻,停顿片刻才道:“早上好。”
自然地下床,叠好被子,原本想将自己的枕头取走,想了想,又放回原处。
盛雪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尴尬,谁也不知道他平和的神情之下,是翻涌的浪潮。
敲门声响起,盛雪河去开门,对上顾浪的眼:“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里头的傅异闻走了出来,顾浪隔空与其对视,莫名感到一股凉意。他有些结巴:“啊?”
“每天来叨扰你们,我实在过意不去,要不……”盛雪河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们换个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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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雪河回房时,恰好被回房的杨涵撞见。
二人擦身而过,迎面扑来的信息素味道,让杨涵脊背泛起麻意。
盛雪河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浑身Alpha的味道?还这么浓?
衣衫不整、鬼鬼祟祟,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模样,加上这浓郁到熏人的味道。
杨涵自己就是Omega,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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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杭将买蛋糕的任务交给杨涵,因为杨涵的实践参与度过低,为了保证杨涵的最终得分,他必须加大杨涵在全程的参与占比。
“怎么买了这么多。”司杭看着院子里大堆蛋糕,有些头疼。
“大家最近都很辛苦,就当犒劳大家伙的。昨天我特地吩咐的,包下那家甜品店,凌晨让店家现做,可新鲜了。”杨涵拿着一块千层走过来,“不过这地方的甜品味道也就那样,你还是少吃点,拉肚子就不好了。”
迎面送来的勺子,司杭下意识躲开,杨涵说的也没错,如果是司杭的话,他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请客收买人心,花钱买个方便。
脑海中莫名地回忆起路由那张皮肤粗糙、甚至有些干裂的面庞,以小心翼翼的打量的低姿态,站在自己面前,心中荡起微妙不适,如同卡了一块细砂,不上不下。
“水果是真的,单独买的,可没用店家的水果。这群小屁孩真有福,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就给他们吃点好东西。我特地让管家把我家空运来的榴莲带来,给他们做了榴莲蛋糕。要是平常,他们肯定吃不到,也不舍得买。”杨涵奇怪,“你吃呀。你不是最喜欢榴莲了吗?”
“杨涵你真是心善,以后谁娶了你,真是有福。”
“说起来我也馋了,榴莲千层还有吗?”
榴莲味混合了香甜的奶油香,对喜欢榴莲的人来说,是极大的吸引。
司杭却没有食欲,淡淡挪开视线:“现在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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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河,这是杨涵给你的。”程思雨取过一个可爱的蛋糕,“真漂亮。”
不论是裱花还是装饰,都花费了心思,粉色的奶油霜花栩栩如生,精致美观。
透过包装盒的塑料膜往里看,盛雪河没有否认,这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四寸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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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路由听课显然不在状态,一直问盛雪河:“司老师什么时候来啊?司老师今天不来吗?”
盛雪河撑着下巴,故作沉思:“他好像感冒了,可能不来了吧。”
像是被戳破的皮球,路由又低落又焦急,啊了一声。盛雪河笑着敲了敲他的桌面:“好好写卷子,司老师在隔壁班,等会儿就过来。”
“你骗我!”路由惊愕地瞪大双眼,并不是因为被骗生气。
他们虽然喜欢盛雪河,但总觉得盛雪河有些冷淡,是习惯性礼貌的冷淡。不能说他不好接触,而是盛雪河似乎并不知道怎么活跃气氛。
盛雪河主动开玩笑,对他们来说是很稀奇的事,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原本安静写作业的班级,顿时闹腾了起来,随着门被推开,外头的阳光照了进来。
“司老师,盛老师他骗人!”有人打小报告。
司杭讶异地看向盛雪河,盛雪河尴尬地错开眼,眼神满是躲闪。他好奇:“他说什么了?”
“盛老师说你感冒了。”路由没有将后半句说出。
“没有骗人,”司杭脸不红心不跳,“我确实感冒了。”
路由翻了个白眼,谁信。司杭来到他身前:“你昨天的作业没做。”
路由支吾,司杭没多说什么。
这是路由自己的选择,不做作业,是不对自己负责,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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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孩子们回家的路上,十分和谐。司杭看起来冷面,很少有人会与他搭话,路由看在蛋糕的份上,偶尔与他交谈。
“盛老师,你这么漂亮,是不是很多人追你啊?”有人打趣道。
盛雪河扶着一个女孩过石墩,抽空答道:“没有。”
“又骗人。”他们起哄。
“真的没有,”盛雪河无奈,“我骗你们做什么。”
Alpha们笑:“你们盛老师没骗人,追他的人确实少,基本都搁心里暗恋呢。就你们盛老师这气质这气场,谁敢追。你们不知道吧?在我们学校军训总成绩里,他能排进前五。前50名里,就他一个Beta。”
少年们睁大了眼,同为Beta的他们,当然知道自己与Alpha之间的差距。
而眼前的人看起来如同玻璃橱柜里的洋娃娃,却有着比Alpha还有强悍的体质。
盛雪河的电话响了,看到上头的名字,脚步微顿,还是接下了电话。等到对方说完:“周日吗?”
察觉到盛雪河在讲电话,所有人的音量都降了下去。
“这周我不放假,会在学校。”盛雪河的声音放轻,“不用来学校,太赶了。你可以先回家休息一会,等我放学我们再去。或者,我可以请假。”
听起来像是他的亲人,司杭看似直视前方,其实注意力都在后方的对话上。
“你不知道吧?盛雪河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哦不对,有时候会跟他姑姑一起住。”身为青梅的杨涵,当然要满足司杭的好奇,“他回国以来的家长会,他父母一次都没有出席过。听说他妈在北美,是富豪养在国外的情妇……”
“杨涵。”司杭侧首,“别说了。”
杨涵耸了耸肩:“不乐意听就算了,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我好几次听到他表弟说,盛雪河他父母不能来看他,因为长辈不让。不就是私生子……”
“这就是你一直肆无忌惮针对他的理由吗?”司杭问他,“因为他是私生子,没有后台,不管你怎么针对他,他都不会还手。”
错愕在杨涵眼中闪烁,司杭真是疯了,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厌恶私生子的存在,这意味着有人要分走一大笔原本属于他们的财产。
司杭的父亲在外有个女儿,早年他们家因此差点解散。
后来还是司杭的母亲让步,将孩子收在膝下视作己出,给了情.妇一大笔钱,逼迫司杭父亲做遗嘱公证,才彻底摆平这件事。
本该最厌恶私生子的司杭,却为了盛雪河,和他说这样的话?
表情几乎控制不住,杨涵看着司杭逐渐远去的背影,浑身冰冷。
-
挨家挨户地将孩子送回家,直到来到路由家中,所有人都掩盖不住内心的错愕。
路由平时看起来最外向、最活泼,也是孩子王,谁都以为,他家的条件应该相对不错,没想到他家是最贫困的。
不到三十平米的地方,住着一家五口,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只能在门口等着。
路由的母亲笑容歉疚:“都没个地方给你们落脚……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站门口就好,”唐凝安抚她。
“对,坐久对身体也不好,我们喜欢站着。”顾浪在旁边搭腔。
路由带领着弟弟妹妹们,手疾眼快将椅子拿出,但是人太多了,根本不够坐。
盛雪河见状,直接坐在门口横着的树干上,身边的人马上跟着一起坐下。
“由由和我们说了,要采访我们家是吧?你说这么突然,我也没提前准备点东西。”路母慈眉善目,却掩不住眼角的疲惫,“我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都累一天了吧?老路,你赶紧出来,人都到了。”
路父这才出来,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衬衫,看起来有些岁月,洗得发白。本就没多少头发的头顶被抹上发蜡,亮得有些滑稽。
路父责怪地看了路母一眼:“这不是要上电视了?不得好好捯饬一下,你也是,我让你去村长家借点化妆品,你怎么不去?”
路母低声道:“我化了!”
“啊?看不出来啊?”路父惊讶。
程思雨是一个感性的Omega,莫名感到眼睛酸涩,想掉眼泪,盛雪河给她递过了纸巾,又调整了下角度,将程思雨挡在身后,不让别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只是为了拿素材,这段拍摄也许不会剪进最终成果,是可能会成为废片的备选。然而看着对方如此郑重的模样,他们说不出口。
按照流程,他们对路父进行采访,路父是一个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人。最让他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对了,路由呢?”顾浪突然问,他挺喜欢这个爱闹腾的小孩的。
路母在厨房烧火,隔着窗户回答:“由由和弟弟妹妹们去捡柴火啦。”
“这么晚了……”他们有些懊悔,他们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路母:“没事,他们熟着哩,不会有事的。你们继续采访,继续继续。”
“由由聪明,都说他是读书的料。他也足够幸运,碰上了你们这样一群好心人,要是没有你们,他连书都念不了。”路父憨笑着,“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啊。”
司杭拿着笔的手指一顿,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们不辛苦。”
“尽瞎说,我们这里什么样,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啊?你们不怕吃苦来到这里,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们了。还经常送来好东西,包下我们地,给我们大笔租金……不然我们吃饭都成困难,更别说给崽读书了。”路父叹气,“希望由由能争点气,不要辜负你们这些好心人的期望,也给弟弟妹妹树立一个好榜样。”
司杭已经听不下去,从一旁取过蛋糕,放在桌上:“这是由由给他妈妈准备的蛋糕,今天是由由妈妈生日吧?”
“这臭小子……我说他最近怎么鬼鬼祟祟的。”路父眼眶湿润,拆开后,愣了愣,“这蛋糕是不是坏了?这味道……”
蛋糕是杨涵买的,他当然要解释。在解释的前一秒,被司杭制止住。
司杭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且很低级的错误。最可怕的是,他竟现在才发现。
场面有些失控,司杭想到的问题,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路父家中贫困,也许连榴莲都没有听过,更别说吃过。
在他们焦急地想着应对措施时,路由带着弟弟妹妹回来了,瘦弱脊背背负不可想象的重量,许多Alpha去帮忙,路由匆匆拒绝,钻进了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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