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河并非什么都不懂之人,他嗯一声,又说:“你的体温上升一些,再忍忍,救护车距离我们还有2km。”
傅异闻的手机没有摔坏,上方显示这救护车与他们的定位。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盛雪河跪伏在他身上,嗅觉灵敏的Alpha可以闻到盛雪河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气。
这未免太巧,盛雪河使用的沐浴露味道,竟与自己的信息素是一个味道。
二者混在一起乍一闻仿佛没有区别,又仿佛,是傅异闻让盛雪河染上自己的味道。
那不如,让盛雪河真正染上自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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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异闻靠过来,果然,盛雪河的第一反应是挣扎。
但狡猾的Alpha先一步将手绕到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滑进淡金色的发间。
他们的动作十分亲密,像是即将要亲吻。
盛雪河睁大眼,现在他真真正正感到惊讶与威胁,若不是傅异闻此刻额头布满碎汗、脸色苍白的模样,他定要以为傅异闻是中邪。
又或许,Alpha的易感期与中邪并无区别。
玻璃破碎的声音撞进耳膜,空气中弥漫血液的腥气。
他们即将吻上,傅异闻却喘着粗气错开头,让盛雪河的嘴唇只是擦过面颊。
傅异闻狼狈地推开他,踉跄地要往外走,经过的路面坠满血滴,他的掌心嵌满玻璃碎片。
没走多远,又因脚步不不稳险些栽倒,单手借力靠在台球桌上。
放易感期的Alpha出去乱窜,与放虎归山没有区别,盛雪河不可能让他出这个房门。
尤其是傅异闻现在有用自.残来保持理智的倾向,盛雪河更不能放任他离开。
盛雪河还有同他待在一块的想法,彻底激怒傅异闻。
他花大力气才忍下那些不合时宜的冲动,他的理智在悬崖边上岌岌可危,在撕扯着他的血肉灵魂。
脑中像是有巨大的锥子在敲打他的神经,激发着任何肮脏、卑劣、下流的想法。
Alpha本性恶劣,缺乏同理心。他们极端、卑劣、暴戾、漠视生命,这不是后天教育能够改变的,这是本性。
即使他们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谦谦君子的外表下皆暗藏.独占欲、控制欲、支配欲的本能。
这一点在Alpha易感期期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易感期的Alpha,渴望伤害、暴,力,各种欲望交织放大,让兽性支配自己的全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Alpha只有无穷无尽的贪婪欲望,谁的信息素能够让Alpha获得满足,Alpha就会爱谁。
Alpha是没有爱的。
尽管很多人认为Alpha是生物进化的顶端,傅异闻却一直认为Alpha这个物种是畸形、不健全的没有进化完全的劣等生物。
一直以来,傅异闻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他可以在任何场合做出任何自己需要的反应,像是机器程序设定那样。
哪怕是来势汹汹的易感期,傅异闻也可以不凭借任何药剂,靠强大的意志力度过。
不论在哪方面,傅异闻都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因为他拥有超乎常人的绝对理智与控制力。
他不希望自己被Alpha的本能掌控,成为一个失控的兽类。
他现在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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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傅异闻猝不及防停下脚步,盛雪河反应不及,被推至台球桌上。
手指有些疼痛,是撞开台球获得的痛感,台球敲打地面的沉闷声响,像是要渗过背后的台球桌传递到他的身上。
他的手腕被傅异闻单手压在头顶,耳边回荡着傅异闻低沉的嗓音。
“你真以为我不会伤害你吗?”
“你和别的Alpha不一样。”
即便被另一个Alpha制在身下,盛雪河也不曾露出胆怯,可能他以为这样的强作镇定能够警示对手。
他不曾想过,正是这样强忍的坚韧冷淡,让他看起来格外迷人。也正是绝境下的冷静自持,能够疯狂诱发Alpha的凌.虐欲。
像是猎人终于捕获自己的猎物那样,傅异闻先是从上自下俯视着他,然后将淌血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我再一次警告你,我和别的Alpha没有什么两样。现在的我,满脑子盘旋着,想对你做的事。你要听听看吗?”
傅异闻的左手都是血,掌心内满是玻璃碎片,在抚过盛雪河脖颈时,他的血珠在纤白通透的颈侧淌过,仿若琉璃世界里的白雪红梅。
脖间的皮肉本就薄,盛雪河有些痒,闪避一下。
他发现傅异闻说话时的停顿与语气都很怪,又有些混乱,像是想逼他走。
“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盛雪河告诉他:“我知道我一走,你就会自.残,就像之前的我那样。傅异闻,我必须看好你。”
“为什么要看好我?为什么要在意我会不会自残?这都跟你没关系,不是吗?”傅异闻冷漠道。
问得盛雪河怔愣,只能说:“因为你帮过我。”
傅异闻没有说话,锁骨处的湿润让他有些不适,更何况他现在躺在台球桌上,幸亏他的柔韧性不错,否则一定难以忍受。
他试探地想要起来,又怕惹怒傅异闻,只能作罢。
“至于你现在想的那些事,”这些事盛雪河多少能明白,“现在是特殊时期,很正常。我相信你,只是脑中想想,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盛雪河说不下去,因为傅异闻淌血的手指落在他的唇上。
动作缓慢,像是试探,又似是盖章。
在盛雪河呼吸都要停止时,将他的唇瓣描摹数次,借此勾勒他的唇形。
“只是脑中想想。”
傅异闻问他:“那你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吗?”
盛雪河无法回答,只能睁大眼,保持警惕。
他的膝盖被顶开,足尖悬在半空,全部的重力载在台球桌上。
腰间有手臂在似有似无地搂着,具体停留在哪里,却不得而知。
傅异闻以压倒性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是盛雪河第一次直面感受到属于对方的威压,属于对方身上那股收敛已久、却无比强势的压迫感。
傅异闻伸手抚着他的面颊:“如果,不只是脑中想想呢。”
低且暧昧的语调让盛雪河由内而外渗出鸡皮疙瘩。
傅异闻又问:“你很解我吗?”
这张冷淡的神情终于有微弱变化,像是琉璃破碎后坠入贝加尔湖中,纯净又懵懂。
盛雪河的肩膀很细很薄,腰线弧度同样美好。傅异闻不再搂着他,而是握住他突出性感的踝骨。
这张冷淡且漂亮的脸,终于开始惊慌。
傅异闻的唇到达他的腺体附近,越是高级的Alpha,越是能精准寻找omega的腺体,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俯下身子后,傅异闻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信息素,将盛雪河的信息素勾出来。
即使在易感期的情况下,他也将能那些压迫的、催情的部分收下去,仅仅留下最纯粹的可感的味道。
明明没有催情的成分,盛雪河的血液却像是沸腾一样,热血喧嚣,呐喊狂叫。
他腺体被厮磨游行,呼吸撒在上头,很痒,同样也很危险。又同时,有舌尖在上头试探,仿佛下一秒,就会咬上去。
这时的盛雪河脑子乱作一团,信息素的交换让他脑中空白。那些混乱的声音聚集,拉响警戒的信号——如果继续纵容下去,他会被入侵。
“盛雪河。”
他迷茫地啊一声,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异闻被这声低喃逼得溢出部分压迫的、具有催情意味的信息素,又马上收回。
他的腺体被反复确认,像是孩子在反复确认自己得到的专属玩具。
“我想和你……”安静的环境里所有声音都被放大,封闭的空间再无第三个人的味道。傅异闻在他耳边言语,“就在这里。”
像是被吓坏,盛雪河木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反应。
本来只是单纯地想吓吓他,可他露出的神情实在扰乱人心,诱导着自己想做更过分的事。
傅异闻突然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完的,试试水,有点害怕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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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非原创
是《红楼梦》第49回 的章回名:“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第27章 出格
这个吻也许不能称之为吻, 仅仅是嘴唇触碰。
盛雪河是愕然的,他想过傅异闻也许会失控,也许会伤害自己,但他没想过, 傅异闻会亲自己。
这太奇怪了。
但这个办法似乎很有用, 最起码傅异闻冷静了下来, 仿若被定身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贴得很近, 盛雪河却听不到傅异闻的呼吸。
选择顺从的盛雪河静静等待,阴影突然离去了, 傅异闻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背过身:“不推开我吗?”
说完傅异闻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因为憋气面色通红。
在他离开的刹那, 盛雪河也坐了起来,单手撑着台球桌面, 表情已经收拾完毕, 指尖在细细颤抖。
傅异闻依旧在咳嗽, 刚刚盛雪河没有感受到傅异闻的呼吸声,原来是因为在屏气……
明明也很惊慌,离开后还要故作冷酷,想要逼他离开。
两个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又默契十足地快速挪开,仿佛对方是不能直视的存在。
盛雪河满脸迷茫, 不知所云, 满头雾水,大脑迟钝的要命,完全不能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侧的手握成拳状,指节都在颤抖。
许久, 盛雪河才问:“你好些了吗?”
傅异闻将一些收入眼中,那股狂躁之意依旧存在,却与之前截然不同,是一种全新的、难以形容的躁动。
盛雪河没有反抗他,相反,格外顺从,仿佛就算他真的要做更过分的事,盛雪河也不会阻止,而是尽力顺从。
这样的顺从是报恩。
傅异闻觉得很可笑,当日他不过举手之劳,盛雪河牺需要牲至此吗?
他能够看出来,盛雪河根本不对他存在那种想法,在他们亲吻的一瞬间,盛雪河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错愕,竟还微微张开了唇,完全不惧更深入的入侵。
像是一张纯净的白纸,马上要被他弄脏。
盛雪河很优秀,接受过顶级教育熏陶,擅长各种兴趣爱好,具有坚持不懈的努力与斗志,谦逊、善良、温柔,从不居功自傲……优点太多了,傅异闻用再多言语,都无法描述真正的盛雪河。
这是他见过的最坚韧的人,也是最纯粹的人。
正是这样优秀的人,在情感方面竟一片空白,匮乏到几乎是无知的地步。
哪有人被强吻、被侵犯、被占便宜后,还会关心罪犯的状态?
傅异闻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这个事实,盛雪河没有将他当作Alpha看待。简而言之,在盛雪河眼里,他并不是“异性”。
没有人会认为同性会侵犯自己,因为他们是兄弟,是朋友,不掺杂任何异性之间才会有的暧昧情愫。
只有面对异性,才需要防备,才需要警戒,才需要担心被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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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台球桌上方的灯光为中心散射开来的光线,让盛雪河有些不适,他想要下桌,傅异闻像是调整好了心态,再度朝他走来。
清淡的沐浴露味混有信息素的味道,仿佛融为一体,傅异闻告诉他自己好点了,盛雪河刚想看向他,就被搂过了肩膀。
傅异闻将他用力揽过来,在对视的沉默中,再一次吻了上来。
与先前截然不同。
盛雪河被困在怀抱里,对方的力道大到仿佛要吃了他。他坐在台球桌上,头顶是刺目的白炽灯,让他眼眶逐渐湿润。
指节从肩胛骨到脖子,缓慢地按压行走,对方脉搏的跳动仿佛也传染给了他,让他整个人都滚烫了起来。
盛雪河有些难受得后仰,可傅异闻不准备放过他,他只能被迫抬起头,像是在迎合。
而这时傅异闻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一般,搂过他的后腰,用力加深这个吻。
后背再次贴上冰冷却熟悉的台球桌面,直面灯光让他双目闭紧,薄薄的眼皮闭出细褶,像是在抗拒。
几乎仰躺在台球桌上的他,终于获得新鲜空气,正大口呼吸着。
他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小腿虚虚地挂在傅异闻的腰胯,形成鲜明的对比。
费劲地睁开眼皮,傅异闻抬眼望来,极深的眼眸让盛雪河下意识错开,望见撑在自己一侧的手。
这双他曾认为很性感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凸显,连指骨都隐隐可见。
他在颤抖,他在害怕。他终于开始担忧下一步可能发生的事,他终于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张精致的脸蛋泛着红潮,因抗拒而别过头的隐忍模样,在傅异闻眼中格外的美。
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透白的肌肤染有淡淡绯色,摸起来也是滚烫的。
侧脸很漂亮,神情还是很冷。
傅异闻再一次问:“不推开我吗?”
现在的盛雪河并不想和他说话,停于表面的吻可以当做没发生,可刚刚……盛雪河想不下去了。
他很无奈:“你抱得太用力了,我推不开。”
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在舌尖探入的刹那,盛雪河就开始尝试推开对方。
可他越是想要推开,傅异闻越是变本加厉,吻得越是深。
逐渐的,除了湿润而缠绕的舌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也许是生气了,盛雪河眼帘低垂,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块可爱的阴影。
他的轮廓被灯光勾勒描摹,像是月光照在平静的河面上,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美感。
他真的很漂亮。
傅异闻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盛雪河的手,盛雪河以为是要拉自己起来,没料到傅异闻又亲了上来,这一次盛雪河吸取了教训,知晓反抗是没用的,希望对方在自己的放纵下,可以早一些结束。
最起码不要让自己喘不上气。
接吻时,傅异闻不曾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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