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所有人都训了一顿,并通报批评以示惩戒——这是帝阳中学创建以来,头一回“团伙作案”,也是早恋牵涉数量最多、情节最严重的一次,以至于他们揪不到真正的情侣。
他们青春年少,做着违规的事情,暗地里幸福着。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还是看幼稚鬼谈有意思。
(自己谈要是遇上幼稚鬼,只会想骂人)
第52章 好晕
傅异闻出国那天, 盛雪河有一场很重要的考试,虽然傅异闻告诉他,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他安心准备考试就好。
考试当天, 盛雪河以最快的速度交卷, 走出考场后一路狂奔, 上车不住喘息。
傅异闻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起飞, 现在的他应该刚从家里出发。
应该来得及吧?
傅异闻的行李没有多少,要带的只有电脑和硬盘, 傅加莹却觉得不够,一边抹眼泪一边往里头装东西。
“妈,够了。”傅异闻看着那堆零食有些头疼, 他不爱吃零食。
而且这些零食在国外都能买得到。
傅加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傅异闻哑声, 沉默地让傅加莹继续往行李箱装东西。
这天机场十分热闹, 傅异闻感觉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来了, 眼泪汪汪的仿佛这辈子都见不着了的悲惨模样。
傅异闻觉得太夸张了,他是去留学,又不是去当人质。
“现在国外不安全啊。”
“D国好点,但闻闻一个人在外头, 还是放心不下。”
“一个人异国他乡的生活可不好熬,你表哥就在柏林, 万一在外头受了委屈, 一定要和我们说啊。”
傅异闻嗯嗯应声,一群人给他使眼色,眼角余光瞥见不断擦眼泪的母亲,又是一阵无措。
傅加莹是个很神奇的人, 也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虽然傅异闻从小跟着傅老爷子长大,但他一直很羡慕他的妈妈。
随心所欲,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去做,尽管被傅老爷子惩罚,她也不害怕的。
她活着就是为了享受自己的人生,肆意生长,绝对不会服从他人的安排。
“妈,”傅异闻给傅加莹递着纸巾,“别哭了,再哭妆就要花了,就不漂亮了。”
傅加莹抽泣地瞪了他一眼:“我今天用的是防水眼线笔和睫毛膏,不会花的。”
她又补充:“就算花妆,我也漂亮。”
傅异闻笑了一声:“是啊,他们都说我长得像你。”
“这确实,别的不说,你确实很会遗传,专门遗传我好看的点了。”傅加莹得意道。
三言两语就将傅加莹哄好了,傅加莹总算不哭,只是警告道:“不要在外头招惹外国女孩,你现在是有婚约的人,要对人家一心一意。而且宝贝他长得那么漂亮,人还优秀,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这些话傅异闻明白,只是宝贝?
盛雪河什么时候成他妈的宝贝了?
“你什么表情,你不会真打算偷人吧!”傅加莹睁大美目,“要是让我知道你乱来,我第一个把你逐出家门,睡大街去吧你。”
傅异闻一直在笑,离别的愁思在这场打闹中逐渐消散,说遗憾是有的,可惜没有见到盛雪河。
但也不算很遗憾,因为他们今天共进了早餐。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早饭。
商务舱安检处人并不多,给傅异闻留下告别的时间不多了,他又同长辈告过别后,拿起自己的随身包。
突然,像是某种召唤降临,迫使傅异闻转过头。
他们之间间隔很远,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与行色匆匆的浅色瞳孔对上。
那一刻世界仿若遭遇定格,所有声音化为乌有,只余下振聋发聩的心跳声。
一声声,一阵阵,像是无法逃脱的宿命般的诅咒。
“先生、先生?”
傅异闻驻足在原地,后方排队的人狐疑地喊了他两声。
傅异闻陡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挡了别人的路:“抱歉,我发现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您先吧。”
他的脚步慌张,呼吸都乱了起来,在盛雪河朝自己奔来时,他的心跳愈发急促,胸腔甚至开始发闷,仿佛是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狂烈的情绪而要炸裂。
最近迎来有史以来的低温,盛雪河却被闷出热汗,可见他一路上究竟有多仓皇。在他抓住傅异闻的手时,气都喘不上,断断续续地松了口气。
“幸好赶上了。”
傅异闻嘴角弯起,伸手抹去他额前的碎汗:“你来得刚刚好。”
盛雪河突然拍开傅异闻的手,在傅异闻未曾回过神的空档,紧紧抱了上来。
他们挨得很近,颈侧满是盛雪河急促的呼吸声。
“刚刚我去错航站了。”盛雪河现在想起来都发颤,两个航站距离较远,他一路狂奔,才勉强赶上。
“但你还是找到了我。”傅异闻吻了吻他的发丝。
傅异闻经历了很多不属于他的世界,以至于他回到自己的世界,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幸运的是,不论再来多少遍,他还是会对这个人心动。
“你看,最后我们还是遇见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仅仅在角落里拥抱着,直到心跳频率逐渐回稳,盛雪河才发觉自己究竟有多失态。
他看了眼时间,给傅异闻的时间不多了,他催促傅异闻去安检,傅异闻却在帮他整理围巾。
这条方巾是傅加莹给盛雪河买的,足够暖和,也很厚重,但此刻有些乱了。
傅异闻帮他解开,阴影自头顶罩下,盛雪河微怔,温热的触感已贴在唇上。
最单纯的亲吻停留表面,在黑暗中,呼吸的热流都被放大。
只想要一个拥抱,却意外多了个吻。
分离时,盛雪河眉尖微皱,颇为不满地抬头:“你到底多高?”
他记得上辈子两人身高差距没有这么大,这辈子盛雪河的身高与上辈子差不多,可傅异闻却猛蹿好几厘米。
傅异闻笑着帮他围好围巾:“比你高一点点。”
那这一点点未免太多。
“傅异闻,”盛雪河看着他离去,“再见。”
傅异闻该走的,可他的脚底如同灌铅,目光不知满足地粘在眼前的人身上。他说:“再见。”
直到他进入安检口,确定连一点残影都看不见,盛雪河才回过神,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的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是傅异闻发来的消息——
无论我去多远的地方,最后都会回到你身边。
-
“您才二十岁,就已功成名就,进入D国S级研究所。你们团队开发的项目让全世界震惊,你们改变了世界。”
“听您的组员说,您总是对事情抱有绝对热情与专注,可否分享一下您的窍门?”
此刻的傅异闻正在参加采访,他西装革履地坐在镜头前,五官深邃端正:“保持求知欲以及探索欲,无法集中注意力时适当放松,运动、阅读、电影都是很好的方式。”
很模板的回答,主持人笑了笑:“听说你已经订婚了?这可让不少Omega伤透了心,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突然之间?”
提到这个话题,傅异闻一丝不苟的表情骤然变得柔和,眉眼都似化开的雪:“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的。”
“哦?怎么说。”
“我想过抵挡,但他魅力过盛,令我无法招架。我很快就认清这个事实,我无法抗拒任何的有关于他。我放弃,我认命。”
傅异闻的指腹微动,嘴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我认为我是很幸运的,我的恋人如此优秀。在他面前,我感到我是那么渺小无力,任何情话都显得苍白,我何德何能能获得他的青睐。”
主持人挑了挑眉,傅异闻对自己恋人的评价极高,就傅异闻目前的成就而言,已经成为科研界的强势新星,许多国家都想出高薪挖他。
正是这样优秀的傅异闻,竟如此轻视自己,认为自己配不上自己的恋人。
在这个话题上,傅异闻十分健谈,将采访时间延长足足半个小时,最后还意犹未尽。
走出录音棚时,傅异闻看了眼波士顿的天气预报,大雪,气温低到过分。
先前给盛雪河发的消息他还没回。
他们之间有六个小时的时差,前段时间傅异闻很忙,盛雪河比较闲。现在傅异闻的工作告一段落,比较忙的反而是盛雪河。
盛雪河最近在排练,还有诸多考核,每次视频时他都一脸疲倦,看样子真是累惨了。
“嘿兄弟,看什么呢?晚上老板请客,要不要去?”组员眉飞色舞地发出邀请。
傅异闻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们这次有几天假期?”
“最难的关卡都通过了,剩下不是小菜一碟吗?前段时间那么忙,教授说过,会让我们好好休息的。我猜测最少也会有三天吧?”
“帮我和教授请个假,晚上的派对我不去了。还有,这三天我不会在柏林,我要去波士顿。”
组员:“啊??你去波士顿做什么?”
傅异闻以最快的速度包机,行李都来不及整理,听到问话,他侧头微笑:“去找我的未婚妻。”
盛雪河近段时间呆在波士顿,波士顿的冷空气来势汹汹,开完一次会议后,他回到练习室排练。
离开时外头雪下大了,因为寒冷,本能地打了个喷嚏。一旁有学长为他披衣服,不动声色地躲开。
“Even,你穿的太少了,会感冒的。”这位Alpha是意大利人,样貌风流多情,有着意大利男人典型的浪漫因子。
在见到盛雪河的第一眼,他就对盛雪河一见钟情了。哪怕知晓盛雪河有未婚夫,他也不曾放弃。
在没有真正结婚之前,任何关系都是不作数的,他还有机会。
“不用,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盛雪河拒绝了他。
Renzo的眉眼皱起,看起来有些忧郁哀伤:“你是在担心你未婚夫生气吗?你未婚夫这么小气吗?他现在不在你身边,也不能照顾你,我只是看你着凉,给你披件衣服而已。”
“真正成熟的Alpha不会为这样的小事计较,他若是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盛雪河随口嗯嗯两声,见对方还要说话,他抬手示意自己来了电话。接通后,他的话语骤然缓和:“是,刚排练完。”
“柏林也下雪了?”盛雪河有些惊讶,他看着外头翻飞的雪花,伸手碰了碰,被凉得伸回手,“波士顿真的太冷了。”
Renzo会一点中文,见状酸溜溜道:“最近你这么辛苦,胃口也变差了,有些人只关心自己,都不关心你。”
陌生男性的声音让傅异闻指尖微动:“这是谁?”
“学长。”
“喜欢你?”
状似漫不经心的提问,却让人不由自主警惕对待,盛雪河现在像是被当场捉奸,无奈揉了揉眉心:“可能是。”
“好吧。”傅异闻语气很淡,听不出态度。
盛雪河眨了眨眼,觉得傅异闻应该是在不开心,但傅异闻的口气太过正常,他又无法确定。
傅异闻突然说:“我这里在下雪。”
嗯?
刚刚傅异闻不是说过了吗?盛雪河以为他是忙糊涂了:“我这里也是。”
柏林和波士顿都遭遇冷空气席卷,有时候雪下得像是冰雹,甚至有车顶被砸烂的新闻报道。
电话里的雪声嘈杂,分不清是柏林的雪,还是波士顿的雪。
“柏林现在确实在下雪。”
盛雪河漫不经心在雪地里走着,哪怕穿着棉鞋,脚依旧被寒气沾染,然而在他听到傅异闻说这句话时,突然停下脚步,莫名凝在原地。
仿佛被某种未知力量控制住了。
身后的脚步声在雪落中尤为清晰,手机内与身后响起一道重叠的男性嗓音。
“但我们看到的,是同一场雪。”
盛雪河快速转过身,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从僵硬的手指中滑落,他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傅异闻被带得稍微后仰。
一只手扶住盛雪河的腰,另一手将伞往前倾了倾,傅异闻说:“我很想你。”
“你怎么来了?”
“来见我的未婚妻。”
傅异闻用手丈量了下他的腰,眉头微皱:“瘦了。”
他现在穿着羽绒服,傅异闻能量出什么?不过是傅异闻以为他瘦了罢了。
雪花在四面八方飞舞,黑色的伞面让他们避免被雪水沾染。
盛雪河在笑,他不知道在笑什么,现在的他很冷,体内却无比温暖,连带着眼眶都热了起来。
他仰头亲吻傅异闻的面颊,傅异闻捏住他的下颚,在冰天雪地中,将他仔仔细细吻了个遍。
直到他们离开,Renzo都目光愤愤,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据说他们在高二就已定下婚事,而且签署了忠诚协议,他们早就对彼此死心塌地了,没有你插足的份。”
……
盛冰凌为盛雪河在波士顿购下一处房产,盛雪河却带傅异闻去酒店开了房间。
在卫生间,盛雪河忘了拿衣服,傅异闻帮他拿,推开门看到盛雪河的模样,二人都是微怔。
傅异闻将门关上上锁,半跪在他面前:“我帮你。”
盛雪河解释:“我不是在想这个……”
“我想。”傅异闻抬头看着他,卫浴灯光下的目光深沉又柔和,他说,“我想。”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但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
房间只有壁灯是开着的,唱片在播放古典乐曲,这是盛雪河的新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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