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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看了看橘和雅白净秀气的脸蛋，又看了看斜下方那位中年人的五官，客观道：“主要还是你长得好看。”
你们的假笑绝对是半斤八两。
然后说大实话的某某人就被好看的青年狠狠瞪了一眼。
夏油杰看到底下的中年人举起话筒，便伸手制住了打闹的两人。
他们皆双手环胸，静静听着中年人发表脑子有坑的憨批言论。
中年人情绪激昂，热情洋溢。
一上来，他阐述了一下近期聆听到的神谕，以此抬高自己的地位。
台下因他的发言而爆出阵阵惊呼，只有橘和雅三人知道台上的人根本是在瞎编乱造。
那人到底有没有见过天元都得画个问号。
中年人充满煽动性的宣讲还在继续，他的话题转到了赎罪券上面。
他说，‘天元大人’告诉他，只需要最后一份赎罪券，在场的人就能洗刷在俗世染上的罪恶，重新变得洁净无暇。
虽然橘和雅觉得他纯粹是在放屁，但这并不耽误下面脑子坏掉的屁民们惊喜地挥舞钱包。
明明一个二个看起来也不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样子，但就是智商感人。
台下反响热烈，台上中年人露出满意的神态。
他伸出手，装模做样往下压了压，演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然后宣扬‘天元大人’即将进化，他们成功购买赎罪券后，陪在神明身边、让神记住并赐予永生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永生！
是期待已久的永生！
下面沸腾了。
在并不算亮堂的应急灯灯光下，人们神情癫狂，眼睛里闪烁着狂热贪婪的火焰，连带着面庞也扭曲起来，乍眼一看，仿佛来到恶鬼遍野的地狱。
他们高声赞颂，尖声大笑，一会儿鼓掌，一会儿又原地蹦跳、拖着肢体舞动。
光掠过他们，将影子印在台阶上。一道一道的台阶把人体扭曲了，有些人的影子甚至混在一起组成诡异的团块，仿佛在这里欢呼庆祝的不是人类，而是什么不可说的可怖怪物！
怪物们以此表达内心的喜悦。
他们每个人都在笑，那笑脸看得上面三人要么反胃，要么心凉。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KP突然冒出来：「亲眼见到了诡异的邪.教徒集会，sancheck，成功减0，失败减1。」
橘和雅难得没有和KP呛声，因为他觉得人类抛弃理智和智慧的模样是真的很恶心，连猪猡都不如。
不，某种程度上，他们或许能算聪明的商人，毕竟是以钱财换长生，在那些人眼中应该很划算才对。
只是，长生不老这个事情谁也不能保证，天元本人也从未承认收了钱就给办事。
好高骛远，丢弃理智以至于现在被榨干所有钱财，只能说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
「sancheck 成功扣除0点san值」
下面的庆祝乱舞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橘和雅三人也借此机会交流起来。
夏油杰眉头皱得死紧：“天元大人近期就要进化了吗？我们怎么没听到风声？”
五条悟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因为：“我对那老家伙不感兴趣，不知道真假。”
“莫非是骗人掏钱的假消息？”橘和雅指了指眼里放光，却端出正经模样的中年人，这指不定就是骗钱的手段。
“我正在问夜蛾老师。”夏油杰噼里啪啦按着九宫格按键，心情相当不平静。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们咒术师都不确定的事情，普通人却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不是直接将‘咒术界有高层和盘星教里应外合’这件事写在脸上了嘛！
毕竟，能比普通咒术师消息还灵通的，可不就只有高层了？
夜蛾正道或许在忙，并没有直接回复。
三人都感到一丝丝焦躁，但下面又有了新情况，只好耐下性子。
“天元大人终于迎来了进化的契机，但是有人不想让祂进化。”中年人语气沉重地开启了第三个话题，瞬间引得群情激愤。
“是谁！！？”
“是谁？！！”
屁民们怒火滔天，他们愤怒地举起拳头，表情狰狞，恨不得现在就将阻拦的人撕碎。
进化，那可是他们能否永生的关键啊！
居然有人想要阻止？！
“杀了它！”
“杀了他！！”
“杀了她！！！”
汹涌而扭曲的恶意像潮水，随着越来越大的声音拍来。
由愤怒汇集的热浪向上蒸腾，包围了橘和雅三人，他们却因此起了鸡皮疙瘩。
下面的人并不知道那个阻碍进化的人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但杀意却是盲目又真实的，人类的愚蠢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而台上中年人需要的就是教徒没脑子。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大声道：“为了维护天元大人，保证不会有杂碎和天元大人融合，我们需要雇佣人杀了她——”
“星浆体！天内理子！我们的敌人！”
随着最后一声狂热的吼声，下面所有人手机都亮了。
小屏幕的光从下往上打，将每一个人的眉眼照得如狰狞恶鬼，也同时映出了他们眼中的疯狂。
和他们形成对比的，是屏幕上少女秀丽的侧脸。
第22章
那个看起来十三四的小姑娘恐怕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像憎恨灭族仇人那样憎恨她。
但问题不在这，理智回归，冷酷无情的橘和雅想知道的是其他的事。
“星浆体，是什么？”各种新get到的名词拉着手围着他脑袋跳踢踏舞。
他不过就是跑个团。
谁能想到呢？克苏鲁神话里的密教他一个没见着，反而率先遭遇了现实中的邪·教组织。
这个组织还如此凶残，说杀人就杀人。
五条悟夏油杰暂时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是他们俩这会儿也‘备受打击’。
谁能想到呢，昨天他们还像是看新鲜一样，听橘和雅科普被洗·脑的人有多恐怖，今天就亲眼见识了一回。
就算是战力天花板，也难逃背后冒冷汗的命运。
说杀人就杀人啊，还是雇凶杀掉一个无辜的初中小女生，下面一群人居然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这些教徒像是影视游戏里的丧尸，感染了名为‘疯狂’的病毒。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诡异的笑容，叫嚣着捐钱杀人，看着让人胃里翻滚，恨不得将早饭吐这些家伙脸上。
“所以，谁给我解释一下？”
橘和雅又敲了敲他们，两个少年才回过神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简单讲，天元能够进化这事，是真的。
他们之前说过，天元的寿命可以以百年为单位推算，就是因为祂五百年会出现一次进化现象。
“如果进化成功，祂很可能会变成更完美的究极物种，比起人类更像神。但谁也不敢保证，进化完毕后，祂还会保持理智，而不是从人类立场转到对立面。”听文化课更认真的夏油杰解释道，“所以，为了保证祂以最安定的方式继续存在下去，需要‘星浆体’。”
橘和雅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接话道：“怎么，搞活人.祭祀？”
夏油杰听到他不客气、堪称刻薄的话，叹了口气，点头。
“虽然上面说的冠冕堂皇，是让星浆体和天元融合，星浆体的理智情感将和天元共存……但有脑子的咒术师都知道，这就是让人去送死。退一万步，就算星浆体的意识真的被保留了，没有主导权，还永远都被困在一个地方，又有什么意思？”
夏油杰低头看向那些屏幕，好视力让他知道那是个长相不错的年轻女孩，但隔得太远，他无法看清对方眉眼，但这并不阻碍他怜惜那个可怜孩子。
如果真像这些邪·教徒所说，天元五百年一次的进化要开始了，这小孩身边可真是环绕着重重杀机。
不仅原本的身份就是一个死字当头，还有这么多陌生人等着她死，买她的命。
“都什么垃圾玩意。”橘和雅冷笑，火气一阵阵往上窜，“傻逼，都长成老橘子皮居然好意思倚老卖老换到人家年轻人身体里？脸怎么那么大。”
不过他一个普通人，骂归骂，再怎么搞也掺合不到人家咒术师的事情里去——首先武力就不达标，第二你还得担心自己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太平洋警察管那么宽。
但这些都不耽误他给让自己不爽的玩意儿添堵，最好埋下搞事的种子。
“你们可长点心吧，我觉得那个天元还是不正常，正经牛逼人物哪有吃人续命的？指不定那东西就是什么邪·神，只是用结界这条利益套牢你们，绑你们上大船，等哪天，人家蓄积了足够力量，你们这些咒术师对祂而言就通通没用了，人家就立马开展毁灭人类统治世界的大事业……”
他满口瞎话张嘴就来。
不管逻辑到底顺不顺，先瞎几把抹黑一通再说。
反正怀疑的种子一种下，时机到了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更别说，他们现在还处于信奉天元的邪·教现场，这简直就像是在怀疑的种子上狂浇天然化肥，没几率的事情，也能变得有一点可能性。
“你这张嘴是真的能叭叭。”五条悟伸手，按在橘和雅脑门顶上，“行了行了，知道你意思了……如果这是真的，我和杰会插手的，反正不至于让人家小姑娘去死。”
橘和雅没刨根问底，非要追问一个章程出来，只是上下扫一眼二人，关心了一句：“插手归插手，可别把自己搭上啊。别到时候人没救上，自己先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这关心还不如没有，嘴巴毒得雅痞，也不知道好好一个帅哥，为啥非要张一长嘴。
五条悟额角青筋猛跳，没忍住敲了他脑壳：“我和杰是最强的，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他们在咒术界打遍无敌手，就是拖一拖进化后可能没理智的天元，八成也能行，也不知道某个人脑袋里到底是怎么勾勒他的形象的。
尽管五条悟说话时气质狂傲霸气，橘和雅也要杠他。
“真的吗？我不信。”
“看过漫画吧，知道套路吧，你这会儿已经把flag高高竖起，我才不信你会很简单地成功。”
“哈哈哈哈哈哈。”夏油杰虽然也有些不忿朋友看低自己，但这不妨碍他看戏抱着肚子笑。
五条悟：＝皿＝！
拳头邦邦硬！
橘和雅摊手，仿佛并不知道自己的嘴有多招人烦，还在叭叭：“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强归强闹归闹，别拿安全开玩笑！”
“你强和敌人耍阴招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
五条悟听得气笑了，两人最终还是掐作一团。
被镇压的橘和雅时不时就会发出不服气的声音，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到‘脚踏实地，撸起袖子加油干’。
论嘴遁一道，简直没人能杠过他，至少五条悟现在就想举白旗保平安。
被说得头大的五条少爷实在没忍住，将这只杠精从虹龙上拉起来，捞到自己怀里抱住。
陡然换了坐骑的橘和雅：？？？
把老子放回去啊！坐人类哪有坐龙爽？！
你打架是很优秀，但你以为你能当好一只坐骑吗？！
没等他开口嘲讽，一只手箍着他腰的五条悟把另一只手也糊了过来，一巴掌捂住他嘴。
橘和雅：！！！
妈的！这人差点没把他鼻子也一起捂住！
五条悟八成不是想让他住口，这是想让他永远闭嘴！
五条悟才不管这人有多忿忿。
对他而言，周围安静了，就连空气也清爽——好吧并没有清爽。在地底下通风不便，下面还有一堆像沙丁鱼一样聚在一起发汗的教徒，空气里弥漫着让人恶心的味道。
思来想去，最清爽的香气居然来自怀里杠精。
不想委屈自己的五条大少爷埋头吸了一口毒舌猫薄荷。
不能说话但能动脚的橘和雅使劲儿踹他，五条悟笑嘻嘻地一抬长腿，避开了。
夏油杰上下打量两个抱一块儿的小伙伴，表情微妙地吐槽道：“悟，你现在好像一个强抢民女、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五条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反问：“咦？难道我不是吗？”
夏油杰望天花板，避开橘和雅那含着可怜和威胁的眼神——鬼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把两种矛盾情绪完美融合的。
反正他尽力咯，他什么也不知道哦。
再也没人阻止，五条悟终于感受到别人强行逗他吸他撸他的快乐，这会儿正尽情反吸回来。
在他们脚下，教徒们已经开始一个个走上台，往捐款箱里塞钱了。
当然这只是走个过场，后续大头还是得靠人往教团账户里汇款。
眼见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邪.教徒集会就要这么结束，大门也已经打开，夏油杰眼疾手快捞起还在那边纠缠的猫猫&猫薄荷组合，将他们往咒灵嘴巴里一塞，悄悄地离开盘星教教坛。
等夜蛾正道的电话打过来时，他们在西餐店，已经兑现了先前答应五条悟的雪糕，正准备解决一下午饭。
KP：生活团实锤！
夏油杰是在点餐的时候接到电话的，然后他就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逐渐消失。
挂断后，他瘫在沙发上捂住了胃，蔫巴道：“老师可真会坑人，消息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挑中饭点……”
“所以我们在盘星教里听到的都是真的咯，人家头领是合理圈钱，没有虚假宣传。”
橘和雅吸了一口放冰块的柠檬水，眯起眼睛。
“嗯……”
夏油杰脸色难看，消沉道：“事情应该比想象中还要让人恶心。”
“因为夜蛾老师根本不知道星浆体是谁，这种事只有长期和天元对接的高层才清楚，如果那个叫天内理子的小姑娘真的是天元的备用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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