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觉得他是在搞鬼啊!他明明是为了救人。
沈星丛心底委屈。
“今日时候未到,你赶紧回去。”云琇催促完沈星丛,又朝向萧霖,“这一路辛苦了,没遇见什么事吧?”
语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无比和蔼。
沈星丛:……
您这区别对待是不是有些明显。
萧霖摇头:“无事。只是遇见同门聊了一会儿,所以才耽搁一些。”
云琇笑:“这是好事。一年来你埋头修炼,倒是忽略了与别峰弟子交好。趁论道会多结交些益友,于日后亦有好处。”
萧霖:“多谢师姐指点。”
沈星丛插话:“哪个同门?我认得吗。”
“有你什么事。”云琇瞪沈星丛一眼,语气再变,“别闲聊了,现在立马回静室!”
沈星丛:“今日坐太久,总觉腰腿酸痛……”
云琇压根不听他啰嗦,直接就拎人衣领要走。
“等等、等等!”
沈星丛企图做最后挣扎,一把抓住萧霖手腕。
“萧霖,你也去。”
云琇师姐皱眉:“人家今日已修够时间,又刚从主峰回来,需得劳逸结合……”
“无妨。”萧霖看着沈星丛,“我陪师兄一起。”
云琇一愣,继而摇头:“你们两个,性子结合一下就好了。”
沈星丛可不想与萧霖“结合”。
魔种天生冷情冷血。那般虚无黑暗的内心,他可半点儿不想体会。
他望着眼前“亲爱”的小师弟,扯开笑:“走吧,师弟。”
直到回无常峰,穆小柔仍有些魂不守舍。
修士修炼净心修身,常年灵气围绕,相貌通常要比凡人好看不少。但那样好看的人,她却还是第一次见。
年龄看上去与她差不多,术法运用却十分熟练,好生厉害。
再想想自己,穆小柔不觉有些低落。
她出生平凡,不过是小家小户的姑娘。但一年前被接入逍遥门,见到那么多“神仙”,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那些“神仙”对她很尊敬,认她是宗主亲传,称她师叔。她诚惶诚恐。
为不负期待,她努力修炼。修为虽突飞猛进,可她实在不擅使用术法。徒有修为,要真打起来,恐怕还比不得一个筑基。
相较之下,那名少年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能在一瞬间使出术法救下自己。实在了不得。
再联想当时场景,穆小柔脸又不由得红了。
“穆师叔,你怎的又落下了。”
走到一半,沈可儿见人没跟上,只好皱着眉头折返回来。
“整日魂不守舍的,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穆小柔回神:“啊、对不起……”
“我又不是要你道歉。”
沈可儿最不喜女孩儿这副优柔寡断的模样。
“总之待会儿见到师父,你可千万别说我把你弄丢了。”
“不、不是你把我弄丢的!”穆小柔摇头,“是我求着你带我去主峰。我难得出去一趟,看见新鲜玩意儿看出了神,这才跟丢了你。是我的错。”
沈可儿这才满意:“倒也不是谁的错。反正你也找见了,这事儿当没发生过就好。”
穆小柔点头。
“话说回来,若非你自己到处乱跑,我也不至于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似是想起什么,沈可儿抱怨。
“你既在我无常峰住了一年,又是我师父在带。代我峰参加论道会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们凭什么不允!”
提起这事儿沈可儿就生气。
那主峰堂弟子非要同穆小柔亲自确认才肯收下名录,简直是榆木脑袋!
本想直接拉穆小柔出来,结果却发现人不见了。赶忙出去寻人,浪费好些时间。
听见这话,穆小柔总算明白为何沈可儿找来时怒气冲冲。
她本还想跟那少年说几句话,结果直接就被拉走了,连姓名也没问着。
唯一知道的,是那名少年来自“静心峰”。
静心峰,记得是静心长老的居所。既是内门弟子,想必那人也会来参加论道会吧。
穆小柔心中暗自期待,能再一次在那日相见。
沈星丛又变成对萧霖寸步不离的状态,甚至连静室修炼也没逃过。
云琇师姐起先是讶异,后又变得欣慰:“你终于懂事了。记住,修炼是为你自己。日后出门历练降妖除魔,这是在积攒活命的本事。”
沈星丛见其苦口婆心,心中愧疚。
他只是以防万一,不想萧霖与穆小柔见面而已。
这天修炼较晚,沈星丛特地送萧霖回了屋。若放在现代比较,那简直就是二十四孝男友。
等萧霖进去,沈星丛正待离开,却被身后人叫住。
“师兄。”
沈星丛停步回头。
萧霖:“我既已答应师兄,不必再如此。”
“哪里。”沈星丛道,“我只是想多照看一下你。”
萧霖:“一年之久,偏偏今日?”
沈星丛:“巧合,巧合而已。”
“这倒是让我想起从前,”萧霖道,“师兄亦是对我寸步不离。回想起来,究竟是在防备什么?”
沈星丛:“……”
“我不逼师兄回答。”萧霖移开视线。烛光映着光洁的脸庞,略显黯淡。
“只是难免有些伤心。我对师兄已是毫无保留,师兄对我却处处戒备。”
萧霖本就生得好看。光线柔和,衬得神情愈发低落。若是旁人见了,早就心怀不忍上前疼惜了。
沈星丛吐槽:“你怕是不止对我一个说这话。”
萧霖一顿,抬起眼。神色已是如常。
“师兄也并非只对我一个如此‘关照’。”
烛光映着漆黑瞳色,弯眼笑着。
“比起我,师兄应是更在意兰谨先生。不是么?”
这是周六的,下一章周日23点后更新喔
第29章 你就是偏心小师弟
沈星丛完全没懂萧霖为何这时提起兰谨。
他更在意兰谨……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兰谨教他、救他、护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完全没有架子。温言细语, 言笑晏晏。他时常去找也不觉得烦,还给他备点心。长得又漂亮。
那他爱往兰谨那边凑不是很自然一件事吗。
因此他理直气壮:“我就是在意先生怎么了。”
萧霖:“……”
“很晚了,师兄请回吧。”
他笑着合上门。
“诶等等!”
沈星丛话还没说完呢, 就见两扇门嘭地一下在眼前合上。碰了一鼻子灰。
他摸摸鼻子。
忽然把他叫住话又说得不明不白,这是做什么。
总不能是吃醋吧,因他更在意兰谨?
思及这一理由,沈星丛不禁起了身鸡皮疙瘩。
不可能不可能。虽然他偶尔也会拿这点打趣, 但纯粹是为了恶心对方。
萧霖天生魔种,冷清冷血, 怎可能因为这事吃醋。
大概是觉得他有事利用,心中不郁吧。
沈星丛摇摇头, 朝自己居所走去。
萧霖合上门后却未立即转身, 而是久久立在门前。
直到察觉门外人离去, 才落下手臂。
方才叫住沈星丛,原意是为了打探对方目的。若仅是不想让他去参加论道会,何必从现在起就一寸不离地跟着?
或许是跟从前一样,论道会只是幌子。其实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找见, 所以才一直盯着他。
但对于这人, 寻常方法果然不顶用。反倒是被将了一军。
【“我就是在意先生怎么了。”】
再度回想这句, 萧霖不由蹙眉。
他难以言喻心中此时的感情。原本不该有半点波动,但自从那日对方擅自给他下咒起,就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性命与另一人捆绑, 这件事令人不快。
捆绑之后那人事事逃避,从来只在需要时找他, 这件事亦令人不快。
而最令人不快的, 大约是在他之上, 还有一个“兰谨先生”。
萧霖不认为这种情绪是出于“嫉妒”, 而仅仅是感到不便。
如今二人定下生死契,同生共死。可对于沈星丛而言,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存在。
这也便意味着若是那人遭遇危险,沈星丛恐怕会不顾危险,连带着将他也一同牵连进去。
萧霖手抚上胸口。
那日长剑穿过此处,血流成河。之后不久他就昏迷过去。当再度清醒发现自己已躺在居所榻上,净过身,只剩胸前留有伤痕。
如今一年过去,那道痕迹已几乎看不见了。
生死契需要心尖血,结下不算困难,解除却是困难重重。至少还没有公开流传的方法保证一定能成功。
也因此,哪怕是最亲密的道侣,再结下此契前也会慎之又慎。
“哈。”
萧霖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攥紧胸前衣襟。
萧霖未提那晚之事,沈星丛亦未再提。
无论对方怎么想,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亦步亦趋。
转眼便到了论道会前一日,沈星丛去找萧霖,说要与他比试。
萧霖:“比试?”
沈星丛:“咱俩都受个不大不小的伤,就不用去论道会了。”
云琇师姐不比兰谨那般好说话,随便找个理由,也只会被其押着过去。
装病也不太行。他们皆是修士,感冒发烧这些小病除非生命垂危,轻易得不了。一眼就会被看穿。
其结果依然会是被押着去论道会。
所以沈星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点儿真实的。
“放心吧,我会收力。不会伤你太多。”
萧霖叹息:“师兄此前可从未说过此事。”
沈星丛:“我那不是没想到嘛。”
萧霖:“既要流血,一日一次便不够了。”
沈星丛见他狮子大开口,忿忿道:“那顶多再加一次,多了可不行。”
萧霖:“若是让师父与师姐发现私下斗殴,怕还要受罚……”
沈星丛重复:“多了可不行!”
萧霖:“我去拿剑。”
沈星丛见其利落转身,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萧霖这般聪明,哪能不知寻常理由不起作用,怕不是早有预想。
这一波,这一波是被生生多白嫖了一次!
上头两位师兄尚在修炼,师姐陪师父出去一趟,还没回来。那便得趁这一空隙打完架。
伤势不能过重,会引师父师姐生气;也不能过轻,说不定擦擦药还是要让他俩去论道会。
这个度,就得由沈星丛来把握了。
寻得一处僻静地,周围没有高大树林,皆是树桩。大约是从前师兄师姐练剑时砍断的。
沈星丛看这地方合适,负手背剑:“请。”
萧霖见他装模作样,不由扯了下嘴角。
沈星丛压着音量,憋闷道:“总得装装样子吧。不然一点儿打斗痕迹都没有叫师父他们怎么信?”
萧霖站去对面,神情平淡:“那师兄可得收着点儿力。”
筑基期遇上合体期。这场战斗如同蚂蚁要撂倒大象一般离谱。
偏偏大象还不能使出全力,既要去伤蚂蚁,又得小心翼翼不能伤太重。
沈星丛顿觉压力甚大。
“师弟!!!”
云琇刚陪静心长老回峰,就听见这一声哀嚎。
她神经顿时绷紧:“师父……”
静心长老立马调转御剑方向,直接前往后山。
当二人降落,瞧见面前站了四人。
不,准确而言是三个。三师兄正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气息奄奄。
“余飞!”
云琇师姐唤出此人姓名,连忙上前。询问另外三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二师兄神色张惶,“我这才刚来就瞧见余飞师弟躺在地上。”
云琇师姐环顾四周,发现有打斗痕迹。表情顿时严肃:“静心峰有人入侵?”
“结界并未有人动过。”
静心长老倒没那么慌张,抚须道,“星丛,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沈星丛:“……”
事件经过实在难以启齿。
他正与小师弟打斗。见周遭痕迹留下差不多了,便准备在身上留伤。
正当此时,一道黑影忽从林间穿出。
“休要自相残杀!”
听见喝声,他连忙收了力。但不知为何那道黑影还是倒下了。
沈星丛认出那是三师兄余飞,正要上前。结果又有人来。
大约是瞧见余飞倒地,哀嚎惨绝人寰。
那一声引来云琇师姐与静心长老的“师弟”,便是二师兄发出的。
“咳咳。”余飞咳着嗽强撑起身子,“不关二位师弟的事。是我打坐间听见外边吵闹,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急急出来,一时没收住运转灵气,冲撞了心门。不碍事的。”
云琇经过查探,见伤势确实无碍性命,松下一口气。
但她依旧未放心:“明日就是论道会。你既心脉受损就别上场了,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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