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凌对象实在太多了,而且都是倒贴。
这边柳如烟说完,再转向沈寒凌时又是另一副态度,笑容甚甜:“寒凌哥哥,咱们去吧。”
沈寒凌只点了下头,仍是一派冷色。
沈星丛见这些人要动身,上前一步:“诸位道友且慢。”
沈鹤瞧见是他,不耐道:“你还有什么事?”
沈星丛:“人多力量大。为尽快救得府丞大人,逍遥门亦是义不容辞。”
青衫女子万万没想到,她在城门口等了这么久。不来则已,一来竟来这么多仙士帮忙。
她自然是万分愿意。可又担心这两派人矛盾,让她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果不其然,沈鹤拒绝:“天道宗术法独特,怕是与逍遥门合不来。何况道友方才说要走,怎的这会儿又留?”
“情况有变。”沈星丛故作深沉,“方才我闻见一丝不同寻常,恐与魔修有关。若只是天道宗几位,我怕是应付不来。”
这也并非撒谎。那名女炉鼎的确是魔修。
沈鹤闻言面色一变。
此次天道宗之所以派来这么多弟子,就是因为此前在现场寻见魔修痕迹。但这人分明都没进去调查,是怎么感知到的?
青衫女子虽听不太懂,但见其表情严肃也不由心急:“既如此就拜托诸位神仙了。只要生父得救,小女子一定备下厚礼。”
柳如烟:“救人而已,理所应当。”
话虽如此,她倒也没拒绝。
灵渊洲与凡界货币不同。他们行走在外,是需要些钱财的。
而除沈鹤以外,天道宗众人亦无人反对。他们并没将这两名修士放在眼里,以为就是来蹭一杯羹的。
进入府内。
相比寻常人家,丰天府环境甚是不错,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处处有家丁丫鬟伺候。
而因这一众“神仙”走进,仆从们皆是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青衫女子领众人去一房门外:“父亲正卧病在床,成天茶饭不思。我们都怀疑是那狐狸精勾走父亲七魂六魄。”
女子越说越伤心:“本是父亲心善,看她孤苦伶仃流落在外,一时不忍带回来。结果却被恩将仇报。”
柳如烟对事件前因后果已经清楚。
不过她并不认为是什么“狐妖作祟”。再是厉害灵兽,也绝无化形可能。
她倒是觉得,或许是这丰天府丞见色起意,迷恋那名魔修美貌才将人带回。
据说魔修流传双修之法极其伤人。丰天府丞一介常人,若是与那名貌美魔修发生了关系,自然会引起身体不适。
非是“七魂六魄”被夺,而是“灵气”被夺。
灵气乃人之本。
凡人灵气微弱,又不同于他们修士可随时吐纳。若损失大半,极可能失去性命。
因此此次过来,救人是一故。更重要的是为追踪那名魔修,以防其再利用美貌骗人。
门往里推开,扑面而来一股难闻气息。虽是装潢华贵,也难掩死气沉沉之色。
一名中年男子躺于榻上,面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双眼木木盯着天花板,嘴里念叨着素素。
“是那狐妖名讳。”青衫女子道,“自那狐妖离去,父亲便一蹶不振,连我与母亲都不应了。我们也备了好些补品喂养,却丝毫不见起色。”
柳如烟上去故作探查,确认男子的确是“灵气”被夺。只要她之后传送灵气即可恢复。
但这件事不急。
在治好之前,得先拿到魔修贴身之物,好循迹追踪。
当时同门未取回天道宗,是怕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沾染了别的气息,影响辨别。
青衫女子点头:“此前仙士临走前已经吩咐。虽是母亲不喜,想毁了全物。但我也尽力保下一些,这就去取。”
她出门离开。
这下,屋内便只剩天道宗与逍遥门两派弟子面面相觑。
沈星丛笑眯眯道:“此后取来物品,我们便可一同去剿灭魔修了。”
“谁要同你一起?”沈鹤皱眉,“都这时候了还想抢功?”
柳如烟:“沈鹤,你怎对道友如此不友善?”
“你是不知此人身份。”沈鹤气得手指过来,“人面兽心。寒凌此前就是被他所毒,差点儿没了性命!”
一语既出语惊四座。
天道宗人纷纷目光投来,先是讶异,继而表情微变。
沈星丛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的态度从漠视变得充满敌意。其中柳如烟变化最大。
她起先还算友好,这会儿听得沈寒凌曾被眼前人所害,立即面色变冷。
“就是你害寒凌哥哥吃那么多苦?”
沈星丛望天。
原主的锅他究竟要背到啥时候。
他毕竟此后还需要男主,不好将关系闹僵。主动道歉:“寒凌,此前是我不好。离开家门以后我已深深反省。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沈寒凌未答话,倒是柳如烟拔出剑来,喝道:“谁会信你!此前所谓,就叫你此时付出代价!”
说罢也不管屋里还有病人在,径自挥剑袭来。
沈星丛实在不想跟人打,避开几下攻击。
柳如烟咬牙,手腕翻转,下一击直冲胸前。忽听哐当一声。
有剑身挥来抵住,力道之大,竟是一下子将她手中剑柄震开。
长剑掉落。
柳如烟心下惊疑,望向眼前青年。
对方戴了顶斗笠,并看不清相貌。只依稀瞧得见下巴弧度姣好。
柳如烟喝道:“此事与你无关,休得插手!”
斗笠青年并未回应,微一侧头。
“师兄,为何不还手。”
沈星丛:“那个、大家都是灵渊洲修士,也不必……”
“可此人欲杀师兄。”
身前人语气带笑。
“既是她主动。即便身死,也不会有怨言才是。”
第43章 你最好看
分明是带笑说出这话, 众人却只感受到彻骨寒意。皆是不约而同怔住。
因对方所言随意,似乎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柳如烟亦然。
她向来心高气傲,是同门之中的佼佼者。眼下被人看低,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氛剑拔弩张。
“冷静。”一同门弟子劝道,“若真及此,恐连累门派。”
毕竟同为灵渊洲修士,私下矛盾打一场也就罢了。若真是杀人, 就不止互相道歉那么简单了。
沈鹤皱眉:“我方才就说不该让他俩进来。”
萧霖对这些人所言并无任何反应,依然望着沈星丛。
沈星丛心知, 对方原本就不在乎是否留下。但同样,亦不在乎是否牵连门派。
倘若继续让矛盾激化下去, 萧霖恐怕真会动手。
因此他上前一步, 将人挡至身后。
沈星丛:“我二人既已应下府丞之女, 随意离去怕是不妥。等人来后再说吧。”
他见柳如烟依旧没有收剑想法,又朝沈寒凌道:“寒凌,你我纠葛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解决魔修。可否请你令同门收手?”
许是因直接对其讲话, 沈寒凌终于有了回应, 略一低眼:“如烟。”
短短两个字, 依然听得音色冷清。
柳如烟一顿,终于收剑回鞘。
但她依旧不打算与此二人同行,拧眉:“待府丞之女回来, 你们需得立即离开。”
没多久,青衫女子捧一箱匣踏入门内。
她并未注意异常, 递来匣子。
“听仙士嘱托, 为免沾染他人气息, 此物皆是由我一人保管。一直放于匣中, 从未让他人碰过。”
柳如烟正要去接,忽见一黑影窜过。下一秒,青衫女子手上已是空无一物。
她略一愣,接着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你这是做什么!”
沈星丛已先一步拿走箱匣,此时站在几步开外:“这个嘛,当然是为追魔修。”
柳如烟伸手:“那是我们的,还不快还来。”
沈星丛笑:“同是为降妖除魔,又何分你我?”
“我不会像你们这般小气,”他说着掀开箱盖,“若想一同去寻魔修,跟来便是。”
既然这些人不愿与他同行,那他只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身上。
“啊、”
青衫女子貌似想说些什么,却为时已晚。
箱盖敞开,里边叠了了一件乳白色真丝肚兜,散发些微香气。
沈星丛停顿几秒,啪地合上盖子。
“此乃女子私物,不便男子接触。”柳如烟嘲笑,“还是请还来吧。”
沈星丛当了一辈子单身狗,第一次瞧见这东西,已是耳根发红。
但他依旧强作镇定:“此乃线索。既是为除魔,何须在意这些。”
青衫女子左右看看,不明白她刚离开一会儿,这两边仙人怎么又争执起来了。
“姑娘。”
她听柳如烟唤她,“你若希望这两人替你办事,我们这就离开。”
闻言,青衫女子更慌了。
她谁也不想得罪啊。
见其犹豫,沈鹤出言激道:“此人心术不正,也不知打了什么鬼主意。你看他身边同伴连脸都不敢露,肯定是做贼心虚。”
青衫女子有些被说服。
她到底先求是天道宗。
何况对比起来,天道宗一行看着更有神仙气质。
尤其那名冷淡男仙。虽一直一言不发,可如此好看,令她不由自主就心生信赖。
沈星丛察觉女子心中偏向,手里掂量着箱匣。
他倒无所谓还不还回去。反正根本目的是与男主同行。但如果没了这个,就没有把柄了。
“遮住面孔,”他道,“只是因我小师弟长得好看,怕引来闲人嫉妒。”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接着不由觉得可笑。
修士原本大多都生得不错,但看多了也便麻木了。
除沈寒凌以外,他们还真没见过有谁能让人惊鸿一瞥。
当面说这大话,真是不怕出糗。
柳如烟尤是。
她之所以喜欢沈寒凌,就是因那张出落绝尘的脸。
她不觉得世上会有第二个“沈寒凌”。
“即是如此,不如摘下斗笠瞧瞧?”柳如烟不屑道,“也好让姑娘放心。”
沈星丛抱臂:“萧霖,摘吧。”
他胸有成竹等待众人惊呼,结果几秒过去,却见这些人表情变也未变。
疑惑回头,发现萧霖压根没动。
沈星丛:【你干啥呢。】
萧霖看他一眼,接着转开头。
大约是觉得丢脸。
沈星丛:好吧。
在这时候争谁更好看确实挺奇怪的。
他轻咳一声,给自己挽尊:“小师弟不在乎这些,咱们还是聊点儿别的吧。”
柳如烟倒不奇怪。
毕竟寒凌哥哥在此,又有谁敢夸自己样貌?定是心虚了。
“……公子,”青衫女子怯生生道,“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此物是这边仙人叮嘱才留下,不如还是返回去?”
没办法了吗。
沈星丛倒是能强行将东西留下。可若天道宗真就这么放弃任务,岂非本末倒置了?
此次行动,跟上男主才是重点。
必须另想一法子。
“姑娘,我有些话要和这些仙人聊。”
沈星丛笑道,“可否请你先回避一下?”
青衫女子:“咦?”
沈星丛:“放心,不会太久的。”
青衫女子虽是疑惑,但依然作了个揖,合门离去。
这下屋内又只剩下两派人。
沈鹤冷笑:“怎么,把人支开是想继续方才私斗?”
“非也。”沈星丛道,“我都说了我想与你们好好相处。”
沈鹤察觉到沈星丛性格有些许变化,不似从前那般易怒。但他依然未放松警惕。
“笑话,你这狼心狗肺之徒。此次是又盯上寒凌了?”
沈星丛:“你们不愿同行就是怕他介意,若是他自愿呢。”
柳如烟脱口:“寒凌哥哥怎可能自愿——”
“不信问问。”沈星丛望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沈寒凌,问,“你还恨我吗?”
沈寒凌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
沈星丛又道:“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置之死地而不顾?”
沈寒凌:“……”
他终于开口,“我为何要回答这些。”
沈星丛并未回应,手指自己:“你想杀我吗。”
众人视线落于他俩身上,未有人插话。
良久,沈寒凌轻摇了下头。
虽弧度微小,但到底能看清动作。
沈鹤与柳如烟皆是一怔。
尤其柳如烟。她从沈鹤口中听得沈寒凌过往,据说被亲兄嫉恨投毒,在床上躺了许久。
她对沈寒凌越是喜爱心疼,便越是对这所谓亲兄憎恶不已。
却没想到,当事人竟没放心上?
“寒凌,”沈鹤急道,“你忘了吗,此贼子曾对你所做的一切!不仅是最后投毒,此前也从未将你当亲兄弟看待!”
沈寒凌看他一眼:“忘了。”
听见这话,沈鹤不由屏住呼吸,极其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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