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还不是自己找的?
要他说, 早点把不听话的弟弟好好教训一顿,这种事情怎么会现在还发生?
他这个搭档就是太宠着他弟弟了,但凡他态度再强硬一点儿, 五条悟也不至于三番两次来骚·扰。
“不说这个了,总之先做好心理准备, 到时候万一遇到了那个悬赏名单上的家伙,一定要小心。”
指不定哪个悬赏罪犯就是个诅咒师。
白石优纪这位称职的地产经纪给浅野树里找的最合适的一套独栋安排在了旧市区靠外侧的地方, 非常清静的街道,整一条街上也没有三两个行人,五条鸣打算对着地址开导航就听到身边的友人指着右手边的一套小独栋,说了一声“在那里。”
“这里?”车缓缓停在了某栋和式风格的小楼前。整栋楼上下有三层高,瓦片堆积的尖顶屋檐下露出一个不大的小窗口,是顶楼小阁楼的位置。
“看起来很不错。”他将车停在小楼的门口,探出头去看了看栅栏外侧的小花园。
久未经人打理的小花园虽然杂草丛生,却透出了一种野性的生机勃勃,在那小花园里还有着数只比浅野树里和髭切更早的房客。
橘色、白色、奶牛色还有一只是纯黑色的小喵排排躺在小花园里晒太阳。
这些小客人看起来比起新任的房主更像是主人一些,哪怕听到了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们几个也顶多只是抬了抬眸子看了看两人一鬼神,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原本压在屁股下面的尾巴扬起,然后甩了甩。
“哎呀,很多小房客呢。”浅野树里手扶在栅栏上探出头去看了看,发现一堆躺在地上懒洋洋晒太阳的喵喵忍不住笑了笑,脸上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
他对小生物一向都很宽容。
不再盯着花园里的小东西们,两个大男人把行李运进房子之后,小鬼神才从车上下来,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了隔壁的独栋。
刚才……他好像看到有人在那边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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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搬完家之后五条鸣婉拒了浅野树里的邀请,直接开着车回家,路上还捡到了一只入水失败后湿答答挂在车门上的小狐狸。
“……”五条鸣看着头上沾着树叶一头黑色卷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看起来弱小又可怜的太宰治,却没有被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迷惑,他将车停靠在路边,隔着车窗看着他。
少年隔着车窗对着他做出口型,脸上却带着满不在乎的笑,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目前的狼狈有什么在意。
五条鸣看了他一会儿,又评估了一下自己这会儿直接开车会不会把对方直接撞飞出去。
然后他叹了口气,摇下车窗。
“怎么?”
低沉的声音从口罩中发出,五条鸣灰褐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太宰治,仿佛已经看透了对方,这会儿只是礼貌地看他的表演。
太宰治见五条鸣最终还是搭理了自己,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些,他张开嘴刚开说什么,结果“哈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上车。”
看着少年张嘴就打了个喷嚏,五条鸣面罩下的嘴角抽了抽,他忽然感觉会搭理太宰治的自己是个笨蛋,如果可以回到一分钟前,他一定选择无视对方直接开车走人。
“多谢啦~”听到五条鸣的话,太宰治也不见外直接湿漉漉地整个人就钻进了副驾驶,接过五条鸣递给他的纸巾把脸擦了干净。
“突然找上门来不是单纯为了打招呼吧。”五条鸣这会儿还有些头疼后遗症,本来想回去好好休息的,于是这会儿问出口的语气就生硬了不少,听起来很有些不欢迎的味道。
“当然不是啦,虽然看到突然看到五条先生还蛮惊喜的呢~”太宰治哈啾了两声之后把鼻子擦了擦,然后顶着一只通红的小鼻子装乖,“我在附近发现了一条不错的小河,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在了这里。”他说着又耸了耸肩,“看来是命不该绝。”
“说起来,五条先生已经收到我的礼物了吗?”太宰治歪着头拍了拍耳朵,想要倒出耳朵中的水。
“礼物?”五条鸣听到太宰治这么说心想果然那些选上名单上的人就是被太宰治聚集到那个小酒吧里的,还让他和浅野树里两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会儿居然还用邀功的语气来和自己说话,他没直接让对方滚下去已经脾气非常好了呢。
五条鸣自己都很惊讶于自己的脾气居然这么好,他这么想着,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危险。
“那些人果然是你弄过去的。”
“是啦,因为我们家上面的这个BOSS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讨好你们,所以他就安排我给来那个为送了份大礼,不知道你们两位满意不满意呢”
“大礼?”
听到太宰治的话,五条鸣呵呵笑了两声,声音里满是嘲讽。
“当时差点没把我和浅野两个人直接送上天呢。”
“诶?!”听到五条鸣的话,太宰治故作惊讶地瞪大了那双鸢色的眸子,“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会被那种小喽啰给伤到呢,果然还是我把你们看得太高了吗?”
高看不高看不知道,但是这小鬼说话有够难听的。
五条鸣笑笑,手指着车门,“你背后那位的消息我收到了,下车。”
然后他不等那黑发的少年再张嘴说出什么其他的话就直接打断了他,“下车!”
“……”知道对方已经开始不耐烦的黑色卷发的少年蔫头耷脑地下了车,然后一脸无趣地朝着后视镜挥了挥手。
这时候,一身西装革履,脖子上挂着围巾,戴着单片眼睛,头发花白的老者从角落里走出,来到了少年身边。
他是港口mafia组织武装部队“黑蜥蜴”的百人长,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绅士,爱好是在工作结束之后抽一支烟,偶尔在休息日会逛美术馆,是个看不出身上有太多黑暗气息的人。
然而实际上他加入港口mafia的时间甚至比目前现任的首领森鸥外都要久。
“啊,广津先生。”听到广津柳浪的声音,少年转过头,鸢色的眸子里还带着虚假的热情微笑,看到自己人的时候才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带了几分冷漠。
然而这种冷漠,正是广津柳浪等港口mafia的成员最熟悉的表情。
他们都很清楚,港口mafia的准干部太宰治,是个有着一张漂亮脆弱如同天使般脸庞,本质上却充满了不可言说的黑暗之血的男人。
是个让敌人头痛,让同伴也同样头痛的男人。
是个……彻彻底底的□□。
“首领刚才下达了命令,希望你回去后到办公室见他。”广津柳浪抬手,从身后的下属手中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少年,同时低声传达了来自森鸥外的命令。
听到老爷子的话,少年姣好的脸皱成一团,当众表露出自己对首领的嫌弃之情,“森先生还真是麻烦啊,”他这么感慨着,又朝着广津柳浪身后的下属伸出手,对方立即将他的通讯器双手奉上。
“我知道了。”他打开通讯器,低头找出一款才下载的游戏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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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野树里和髭切两人的新家虽然不如先前租下的高层公寓便利,但却更符合一人一鬼神的喜好。小鬼神有了一间真正的静室,而浅野树里也能够在空闲的时候跑到隔壁的静室去安静地研究新的纸花剪裁。说起来,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叮咚——
休息日的门铃被摁响,浅野树里放下手上的剪刀,走到了门口。
是隔壁的邻居来回礼了。
之前他们来到这里之后端着从办公室附近的菓子店买了小礼盒拜访了周围的邻居,这会儿看时间应该是回礼。
浅野树里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棕色风衣,头戴贝雷帽的黑发少年手上提着一个小袋子,正探着头看花园里的小猫咪们。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一身深绿色和服,满头银发神色冷峻的青年。
对方的视线也同样停留在了那些不请自来的小客人身上。
第31章 被弑·主的第三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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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浅野树里发现两人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自己身上, 他顺着两人的眼神看向了懒洋洋躺在小花园里晒着太阳的毛绒绒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群很有活力的小家伙吧?”
“抱歉,失礼了。”注意到浅野树里发现了自己两人失礼的小动作,银发的冷峻青年清了清嗓子, 橄榄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尴尬。
浅野树里眨了眨那双鲜红色的眸子, 并没有把面前这两人的注意力被毛绒绒们吸引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是噙着一抹笑容向两人攀谈起来。
当然他不是闲着没事儿做打探邻居的消息,而是因为他从那个较为年长的青年身上察觉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凛冽气息。
以及被他挂在腰侧藏在羽织下的佩剑。
这位先生也是位擅长用刀剑之人呢。
他眨了眨眼睛, 心想果然横滨这块土地上真的能遇到不少很出彩的人物。
面前这位福泽先生看起来和他们家的善条先生差不多大,一身凌冽的剑意却已经能够刺得人皮肤生疼。
浅野树里无视了身体察觉到的威胁而发出的警戒声音,仍旧带着礼貌的微笑和两人攀谈。
就住在自己家隔壁的福泽家目前就面前两人, 一位是目前做着保镖工作正考虑转行的福泽谕吉先生,也是那位年长一些的剑客,另外一位是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的少年,一头黑色的短发胡乱地压在棕色贝雷帽下, 一双细长的眼睛眯起,看不出原本的眸色……看起来是个非常单纯的少年呢。
浅野树里并没有直接与那名叫江户川乱步的少年对话,而是通过对方身上清澈的气息估摸出一丝对方的性格。
哪怕还是少年, 但江户川乱步少年身上的气息也过于清澈了,如果不是他确认这少年神志正常都要怀疑他是否大脑遭受了某种创伤而导致他整个人成为了失智人士。
他周身的气息过于清澈了。
浅野树里诸多想法在心里过了一圈, 然后又笑着邀请两人进门坐坐。
他们刚刚搬到此地,正有许多事情需要请教两位邻居,而且……
他也看出来了, 这两人,特别是那位名叫福泽谕吉的年轻武士, 对于他院子里的毛绒绒们正发出一阵渴望的呐喊。
“……不打扰么?”
按理说,福泽谕吉这种注重礼仪, 性情古板的男人是不至于在第一天拜访的时候就冒然进入新邻居家的家门,然而他也没办法……
实在是对方院子里那群毛绒绒杀伤力太大了……
福泽谕吉心里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开口一句打扰了就非常从心地进了浅野树里的园子,全程眼睛都没从毛绒绒们的身上移开过。
尚且年轻的福泽先生还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完全没有未来武装侦探社社长的威严城府,目前看起来只不过是把过刚易折的锋利刀剑。
而他身边那个眯着眼睛看起来对于拜访邻居并没有太大兴趣似乎只是被硬拖过来认识一下人的江户川乱步少年虽然也频频将注意力放在了院子里的喵喵喵们身上,但偶尔眼神还是会放在浅野树里身上一下的。
只是每当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又看到身边的福泽谕吉,张了张嘴又很快把嘴巴闭上了。
福泽先生来之前警告过他了,要是再胡乱开口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这一个月的饭后甜点和零食全部都会被扣光。
住在这里的上一家邻居正是在数月前被江户川乱步不知轻重的爆料而失去了家庭的最后一块遮羞布,男主人出轨公司下属,女主人和不知道那条街上的牛郎厮混以获得情感慰藉,家里的小女儿又因为双亲的情感破碎而导致混入了什么不良团体,最终差点殒命在异常不良少年组织对战中。
双方在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女儿从医院里接回来的时候还在互相责怪推卸责任,而看着少女看似叛逆实则麻木的眼神,江户川乱步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懵,明明脑子里还清楚地记得福泽先生同意将自己带回家时的约法三章,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嘴一张,叭叭叭地把这家人的隐私爆了个痛快……
也只能说幸好那天他爆料的时候周围就只有这一家人,并没有其他的邻居围观,不过即使是这样,这家人还是因为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一个年纪还没有女儿大的少年爆出来而感觉十分羞愧,连夜就匆匆地搬了家,据说是回了老家。
即使婚内出轨,但那个年代的夫妇仍旧没有离婚的习惯,即使是不合脚的鞋子,穿着穿着也就习惯了,哪怕磨脚,磨一磨也就过去了。
抱着这种想法的夫妇不在少数,甚至有些明知对方在外面有另外的对象也仍旧故作不知,得过且过地这样糊弄下去,就这样糊弄一辈子的也不是少数。
江户川乱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热突然叭叭叭把所有真相全部扒了个底朝天,但等他最快地把一切通通说出来之后松了口气,然后对上了那位男主人气得通红的脸以及即将挥到他脸上的手时脑子才后知后觉地提醒自己“哦豁,不好。”
要被打了。
他没想到的是拦下了男主人这巴掌的正是他们家那个叛逆的女儿。
“够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
顶着被男主人扇了巴掌的脸,被女儿通红的眼睛直视的夫妇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夫妇两人又是羞恼又是愤怒地冲进了房子,女儿倒是倒是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江户川乱步,那张始终带着叛逆愤怒的脸红肿着半边,眼里却透着与年龄不同的沧桑,身上也不见了平日里扎人的刺。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江户川乱步,然后伸出手揉了揉江户川乱步的脑袋,“臭小子逞什么强。”
然后她指了指自己旧伤未愈又新添新伤的脸,“看到没,这就是逞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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