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缘故,也或许是装的。
不管因为什么,冷静下来后她都不喜欢赵清芷不辞而别,就像前世,一句话没留就上吊了,夫妻三年不值得她留下只字片语,她恨赵清芷。
“王爷,准王妃现在一定很伤心,要不,王爷去瞧瞧吧?”兰珂边走边问道。
轿子里的江景乔因为想事情,肯定没有听见兰珂说什么。
兰珂以为江景乔默认了,便让轿夫转道去了赵府。
“王爷,到了。”兰珂在落轿之后拉开轿帘。
江景乔回神,搓了搓眼从轿子里出来,抬头瞧见是赵府,便看向兰珂:“怎么到这里来了?”
兰珂闻言心里一惊忙道:“奴婢路上提议王爷过来看看准王妃,王爷没出声奴婢以为王爷默认了。”
江景乔转身进了轿子:“以后本王没说的不要瞎揣测,回府。”
兰珂抿了抿嘴,吩咐轿夫抬轿。
星伍眷恋地看了眼赵府的大门,还以为今晚能见到星九那小妮子呢。
江景乔内心烦躁地打开扇子扇着,想了想用扇子挑开小窗上的轿帘:“今晚联系星九,问问.......问问赵清芷怎么样了。”
兰珂一听,静王这还是心里关心的,便笑道:“喏!”
到了静王府,江景乔下了轿子,从兰珂手里接过云六的纸条,快步走进大门,在走到正殿时,梧桐树下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
“非黑非白,毁誉一言,小心,小心......”
江景乔驻足回头看去,红色灯笼下站着一个老太太,江景乔心里一骇,看向星伍道:“去,问她这么晚了不回房安息扫什么落叶!”
星伍闻言朝着老太太走去,离老太太三步远时猛然站住,她能感觉到老太太身上藏有一种盅虫,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太太。
老太太幽幽地看了眼星伍,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一枝在北一枝南......”
星伍浑身一抖,她感觉到了一些寒气,脸色微变转身走向江景乔。
“王爷......”
江景乔敛着眉头,大步走向书房,书房的灯还亮着,一进门,便见高青岩在整理一张张纸条。
“王爷。”高青岩站了起来。
“今日那老太太出府了没有?”江景乔开门见山问道。
“回王爷,那老太太一直都在府里,瞧着不像是康王的人,属下也问过云六,云六不曾见过康王和什么老太太有往来的。”
江景乔闻言想起云六的纸条,从袖子里取出,只见上面写道:“刘谨已归康王麾下。”
“这么快?”江景乔说着将纸条烧掉,看起来明天的武试要找个可靠点的派去边疆了,“告诉云六,加快找证据。”
“喏!”高青岩应着便从纸条里取出一条呈给江景乔,“王爷,这是云三传来的,康王在溜舜有一处庄园,日前他接待了那庄园里的一个管事,那管事喝醉时跟他说,他们日夜都在造兵器,那管事这次进京就是秘密送兵器进康王府的。”
江景乔闻言将纸条烧掉后道:“你去连夜找到那个管事,把他绑起来,关在郊外的庄园,明天晚上本王要审他。”
“喏。”高青岩领命从书案上拿起佩刀便往外走。
江景乔瞥见星伍傻愣愣地站在一旁,便道:“你愣着做什么?今天害本王遭了那么大的罪,从明天起你就去浣衣房,洗三**服再回来。”
“喏。”星伍不敢有异议,不过好在没有赶她回去,松了一口气连忙福身离开。
江景乔见星伍离开,坐到椅子上,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老太太的身影,想到对方念叨的话,敛着眉铺了纸,提笔将记下的几句言语写了下来。
“四周亦有折克求,这什么意思?”江景乔将写下来的话拿在手里,“非黑非白又指什么?”
江景乔想不透,将纸随意丢在书案上,她想她是被赵清芷弄的心神恍惚了,一个老太太的话也拿来琢磨,真是吃饱了撑到。
“王爷!”兰珂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江景乔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
“王爷,星九说准王妃回去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个多时辰眼下已经睡了。”
江景乔闻言睁开眸子,心里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心疼,道:“明天一早你去趟赵府,告诉国公爷从明天起两个小姐就不用再来王府照顾九娘了,该备嫁的备嫁,该送寺庙的送寺庙。”
兰珂闻言喜道:“喏,明日准王妃若知道,肯定不会再多想了。”
江景乔闻言看向一旁的羊腿,本来是想打算让星伍下点山慈菇送给赵紫莜的,可今天赵清芷似乎没怎么吃。
“明天把这羊腿让厨子好好做做一并带给赵清芷吧,告诉她本王想对谁好就对谁好,她若想做这个静王妃,就要做好心里准备,本王不希望她再不辞而别,若有下次,本王不介意换个王妃。”
兰珂闻言心里一震,她从声音里能听出静王动怒了,连忙双手捧起那包羊腿无声退了下去。
江景乔在兰珂退下后,吹灭了书房的灯,在书房上落了锁,刚要离开,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便瞧见老太太那张脸。
“啊!”江景乔吓出一身冷汗,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老太太的距离。
“什么人!”四周的侍卫纷纷跑来。
江景乔捂着心口,闭着眼,刚才一转头那老太太的额头差点碰到她的下巴,她一低头就是一张乌黑的脸。
“大半天的,你这老妇不睡觉来王府重地做什么?”江景乔平息片刻,睁开眼睛破口大骂。
老太太神情莫辨,抬起手中的番薯,露出掉了很多的牙齿,沙哑道:“王爷,你饿吗?”说着便将番薯递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口。
“你这老妇.......”江景乔打了个寒颤。
“这番薯非黑非白。”老太太吞下之后对着江景乔露出诡异的笑容。
江景乔别开眼道:“来人,把这老妇给本王关起来,高青岩回来让他严审。另外告诫府里众人,除了本王身边的人,其余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书房半步,违令者立刻处死!”
“喏!”一众侍卫应声领命。
江景乔瞥了眼老太太,见其还在笑,不由地头皮发麻,连忙离开。
第46章
江景乔躺在冰冷的床上, 一闭上眼就能浮现那老妇黝黑的面容, 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江景乔索性坐了起来, 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殿内的陈设。
渐渐地三更天了, 更鼓悠悠沉沉地打了三下,江景乔在床上闭着眼颠啊颠,颠啊颠, 扑通一声栽到床下。
兰珂被里面的声音惊醒,披着衣服起来, 走进内室, 却见自家王爷撅着屁股脸颊着地, 吓得连忙上前去扶,这是在床上怎么睡的能摔出这样的睡姿?
“王爷,还好吧?”
江景乔懵了好一会, 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兰珂出去,自己爬上床蒙着毯子强行入睡。一会去想赵清芷, 一会想那老妇人,整个脑子乱七八糟, 熬到五更天, 实在熬不住了,从毯子里爬出来,扯着嗓子喊:“兰珂!!!”
“嗳。”兰珂闻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穿好衣服跑了进来, “怎么了,王爷?”
“更衣。”江景乔搓了搓脸。
兰珂闻言看了眼屋里的沙漏:“王爷,现在?”
“现在,今日早点去贡院。”江景乔说着站了起来。
兰珂一听连忙从柜子里取出那蓝色蟒袍,伺候江景乔穿戴起来。
此时起床的还有孟云英,白皙的脸颊上盯着一双黑眼圈。
孟云英打着哈欠穿着官袍,床帐被人从里面轻轻拉开一个缝,江景心从床帏里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眼孟云英,脸上红里来白里去。
“昨晚,谢谢啊。”江景心看着孟云英的侧脸道。
孟云英闻言看了江景心一眼,悠悠地说道:“公主不必谢,臣都是为了自己,对于欢爱这种事,臣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
江景心闻言一下子激怒了,拉开床帏赤着脚就下了地,指着孟云英:“姓孟的,你什么意思?”
孟云英系好腰带,拿起乌纱帽,笑道:“公主不喜欢臣,臣也不愿做这个驸马,若是昨晚不强行让自己清醒,那臣这个驸马岂不是要做一辈子?”
江景心的小胸脯被气得一上一下的,剜着孟云英道:“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竟然敢嫌弃本宫?”
“臣这样年轻就做了工部侍郎,若不是被皇家招了驸马,说不定这世家的少爷小姐抢着要和臣结亲呢。”孟云英说将乌纱帽戴好。
江景心闻言气道:“你没做驸马之前不过就是个寒门出身的进士,若不是本宫,皇兄能让你升那么快?”
孟云英脸色微变,想起同僚私下嘲讽说她靠裙带关系升迁不由地心里一堵,她明明是因为同璋案侦察有功才能提升的。
“怎么了?被戳破了脸上挂不住了吧?告诉你,本宫和你道谢那仅仅因为你昨晚的君子之风,你可不要以为本宫看上你了。”
孟云英冷着脸看向孟云英。
江景心见状一愣:“你,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本宫?”
孟云英一步一步走近:“臣突然有些后悔了,臣为什么要克制逼迫自己爬出屋去让侍女传太医呀,臣就该顺了公主的意和公主来个鱼水之欢,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驸马爷。”
“你,你你放肆!”江景心闻言脸色大变,拿出公主的架势看着孟云英。
孟云英扬眉:“公主下次吃东西可要小心了,再染上那东西,微臣就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守得住那君子德行。”
“你敢!!”江景心彻底恼了。
“哦,臣不敢,所以公主染上了是想随便抓一个人解决了?”孟云英说罢就往外走。
江景心大怒赤着脚在地上跺脚:“反了,反了,孟云英,本宫要去太后那告你,本宫要让太后罢你的官打你的下不了床。”
“好呀,臣想嬷嬷待会就该进宫回禀太后了,届时太后知道公主还是完璧之身,而那之前的落红是公主你伪造的,公主觉得太后会不会动怒?”孟云英说罢大步跨出房门。
江景心愣在原地,囧着脸,顾不得穿外裙,哭着跑了出去:“嬷嬷,嬷嬷!!”
孟云英出了府,在街市上买了两个包子,在摊子的木桌上吃了起来。
恰逢江景乔骑着马路过,那绿油油的官袍她想不注意都难,想起昨晚孟云英和庆宁吃了春/药,便在马上笑着打招呼:“驸马爷。”
孟云英闻言敛眉,吞下嘴里的包子站了起来,对着马上的江景乔作揖:“臣见过静王殿下,殿下吉祥。”
“起来吧。”江景乔握着马的缰绳笑吟吟地打量孟云英,取笑道:“怎么,公主府没有管你饭啊,这一大早竟然跑着小摊上来吃。”
孟云英抿了抿嘴,这真是明知故问,也不想想自己妹妹什么性子。
“回王爷,今日臣舔为副主考,不由地想起那年赴京赶考时的场景,进贡院之前臣就是在家包子铺吃的包子,今日思想起来,倍加怀念,故而来此思旧。”
江景乔闻言哈哈大笑,这文人就是狡猾,信口胡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说得有模有样有意境。
“那驸马爷思旧完了吗?”江景乔笑道,“若是结束了就和本王一起去贡院迎接众考生吧?”
“喏。”孟云英收起半块包子藏在袖子里。
“让让,让让。”后面突然传来江景心的声音。
江景乔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江景心一身戎装骑着马一脸焦急。
“嬷嬷~~”江景心焦急地追赶着前面那辆马车,马鞭频甩,“都让开!!!”
江景乔瞧着江景心骑着马一阵风进了另一条街,眨了眨眼。
“你们家公主怎么了这是?”江景心看向孟云英。
孟云英笑道:“公主锻炼身体呢。”
江景乔抿了抿嘴,这两个人和她想的不一样啊,发生那样的事不该是这样的啊。
前世她和赵清芷那是睡到日晒三竿不起的,这两个人事后一个悠哉地吃包子一个骑马疯跑,不像是行过周公之礼啊,难道春/药不见效?星伍这个混子,医术真是.......
江景乔咬了咬牙,拽了拽缰绳,冷着脸骑着马往贡院去。
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来赴恩科的举人,也有举人们的亲朋好友。
“静王殿下驾到!!!”人群后面有侍卫高喊一声,随后两纵队的侍卫跑着上前把人群分开,将贡院前面的空地留了出来。
两纵队侍卫面对面站在空地两侧。
江景乔骑着马上前,一打眼便瞧见人群里的赵清芷,此刻正待在赵宁朗和赵宁博的身边,那一双眼一看就是哭过了。
“恭迎静王殿下!”一众文华殿学士率先跪了下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静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考生和众人跪了下去。
江景乔下了马,将马鞭丢给身后的小太监,走到贡院台阶上,缓缓转身,开口道:“此次恩科全赖边疆大捷,陛下龙心大悦,故而加开恩科惠及天下英才。尔等只要有真才实学必能金榜题名一展报复,然,本王更看重人品,谁要身上藏有夹带,被本王发现,立即逐出考场永不录用,尔等可记在心上了?”
众考生齐声回话:“学生谨记于心。”
赵清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江景乔,她看着江景乔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俨然和她记忆里的大不相同了。
“都起来吧。”江景乔训完话让众人起身,吩咐身后的侍卫,“开门!!”
“喏!”两边侍卫连忙转身,贡院大门被侍卫缓缓推开,这些考生将有一部分人因为走进这道大门而平云青云,也会有不少人的功名将止于这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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