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能身子微微颤了颤,假山洞里黑呼呼的,他也是出了山洞才发现抱错人了,本就出了差错心里懊恼,又倒霉地被国公爷撞见,这事若回的不好,他姑姑准撕了他。
“说话!!”赵庸直接吼出两个字。
孙有能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眼老太太和孙氏,见孙氏使眼色,脑子灵光一闪道:“国公爷,是三小姐,三小姐约我今天见面的,我一时糊涂,借着如厕的借口从墙头爬进来的。”
赵清芷闻言一愣,这个时候都不忘往她身上泼脏水,难道孙有能以为他玷污了赵紫莹的清白又把她拉下水,能两个都娶不成?
赵清芷还没反应,徐氏护女心切地急道:“你不要含血喷人啊!”
孙氏闻言冷哼道:“弟妹,你急什么?我侄子也不能凭空就诬陷清芷了呀,这世上哪有空穴来风的事?”
赵紫莹拢着衣服站了起来,指着赵清芷破口大骂:“好啊你,原来是你陷害我,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好心要送发钗给我,原来都是圈套,祖父,孙女委屈啊,请祖父为孙女做主啊。”
老太太闻言一转先前的怒气,一言不发地看热闹。
赵庸脸色铁青,任何破坏赵家名声的人他都不会轻饶了,他转头看着赵清芷,厉声道:“清芷,孙家儿郎说你约他见面,你堂姐又说你陷害她,你怎么说?”
赵清芷闻言看了众人一眼,刚要说话被孙氏指着鼻子怼道:“事情摆在眼前人证俱在了,你还不跪下认错?清芷啊清芷,伯娘我之前可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私会儿郎不说,还陷害你堂姐,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歹徒心肠?莫说人家宋家退婚了,这要娶了你,那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三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妹刚才虽然取笑过你,可你也不能就此毁了她啊,这让二妹今后如何嫁人?”赵紫莜看向赵清芷,轻声埋怨着,两眸微闪雾气萦绕,配上恨铁不成刚的表情,看得赵庸对大孙女的话认同多了几分,他这个孙女早有善名在外,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她埋怨人,想来也是心疼庶妹,这真的是十分难得了。
赵紫莜说罢轻轻抱着赵紫莹说着安慰的话。
赵清芷听了赵紫莜的话,瞧着赵紫莜的神情,忽然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哪怕说狗有十条腿都有人信吧?赵清芷佩服的同时想起江景乔,前世她的景乔有没有被赵紫莜迷惑住?
“大姐,我这辈子完了,完了!”赵紫莹抓着赵紫莜的袖子嚎啕大哭,她向来心气高,除了大姐赵紫莜她谁都不服,她甚至幻想着能嫁给皇亲国戚做正房,如今都成泡影了,孙家早就没落了,何况孙有能是个不成气候的,祖父若将她许给孙有能,她这辈子就完了。
赵紫莜看着赵紫莹的鼻涕蹭到她身上,微微敛眉,随后掩饰下去拍着赵紫莹的后背道:“不哭,不哭,凡事都有祖父和祖母做主。”
徐氏见众人一边倒,都不相信她的女儿,急道:“芷儿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向守规矩的。”
赵清芷听了母亲的话回神,看了眼地上抱在一起相亲相爱的姐妹俩,微微转身对赵庸福身道:“祖父,就算是杀人犯上了公堂也得有让犯人申辩的机会,怎么在咱们赵家却不给孙女说话的机会呢?”
孙氏一听急了:“哼,我侄子都把你供出来了,你还要说什么?别以为自己有文采,就能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了。”
孙氏的大嫂闻言连忙附和道:“就是,本来我听宋家人退婚还以为他们小题大做呢,没成想你好好的小姐竟然勾引我儿子,被揭发了还死不认错,真是没有一点妇德。”
徐氏闻言又想说话,被赵清芷给拉住了,她双眸清朗地看着赵庸道:“祖父,孙家夫人看起来不打算给孙女说话的机会了,孙女不明白,赵家的女儿何时容得外人如此羞辱,又何时容得外人盖棺定论?”
赵庸被眼前孙女的目光震了一下,回过味来看向孙夫人道:“孙家夫人,事情没弄清楚前,请慎言,无论如何你儿子胆大包天进我赵家后院是事实!”
孙夫人闻言低头连连道:“是,是...”
赵庸眼神扫视众人,最后落在赵清芷身上,“清芷你说,若是冤枉的祖父给你做主,若是你私通还陷害你堂姐,就家法论处,决不轻饶。”
赵清芷微微福身,随后道:“孙女有个疑问,孙家儿郎说是受我所约,不知道是何人传话,又是何时所约?”
赵庸闻言看向孙有能:“孙家儿郎答话!”
孙有能大脑飞速转着,想起他母亲是昨天下午告诉他要来赵家讨个便宜媳妇的,便道:“是、是昨天下午,传话人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
赵清芷闻言又问:“敢问孙公子,我身边的丫鬟叫什么?”
孙有能闻言抬起头,看向孙氏,他之前虽然在宴席上见过赵清芷几面,可并不曾打听过一个丫鬟的名字。
孙有能额头冒着汗:“晚辈,晚辈给忘了。”
赵庸闻言眸子似刀一般地看着孙有能。
“祖父,孙公子记性不好,忘记孙女丫鬟叫什么,倒也是有可能的。”赵清芷微微一笑。
孙氏等人愣了一下,就连徐氏也拉着女儿的手眼神透着埋怨,这怎么还替人说起话来了?
“不过......”赵清芷话锋一转,“说孙女昨天下午通知的孙公子,这倒不通了,孙女昨日坠落荷花池,晚上才醒,别说母亲兄长可以作证,沈大夫和府里的丫鬟妈妈也都可以作证。”
孙氏闻言搅了一下帕子,她就是找到沈大夫,得知赵清芷不久后能醒这才去通知娘家人今天上门逼婚。
老太太眼神暗了下去,她已经预感到不好了。
徐氏闻言眼睛一亮道:“公爹,的确如此,芷儿上午昏迷一直到晚上醒来,我都守在身边的。”
赵庸虽然是昨晚上才到家,可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西院的事,这会子想起来,猛的一脚踢在孙有能的肩上。
“混账东西,竟然敢往老夫孙女身上泼脏水。”
孙氏见状,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赵清芷往前一步道:“祖父,孙女并不知道孙家人今天会来,更不知道孙公子会闯进花园,邀请两位堂姐去挑选发钗也是联络姐妹感情,并不是二堂姐嘴里所说的陷害。”
赵庸闻言将事情串联起来,踢了孙有能一脚道:“原来是你这小子闯进来躲在假山肆意行不轨之事,你以为玷污任何一个赵家小姐就能顺利娶回家吗?”
“国公爷啊,打不得啊。”孙氏的大嫂拦在儿子面前。
赵庸气极了,不仅因为有人算计赵家,更气愤有人当他是傻子一般戏弄。
“你们孙家好教养,他占了老夫一个孙女的便宜,还往另一个孙女身上泼脏水,怎么看我国公府的小姐被退婚了,就敢如此放肆了?”赵庸说着上前又是一脚。
孙有能连连叩头:“国公爷饶命啊。”
“饶命?”赵庸环顾左右,指着那些虎背熊腰的妈妈道:“把他绑起来,打断他一条腿!”
赵清芷扬眉,这样做岂不是压根不想把她那二堂姐嫁给孙有能了?这怎么行,这赵紫莹能害她一次,就能害她第二次,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况且前世这赵紫莹嫁给了刑部尚书的儿子,怂恿其丈夫差点捅死她二哥,绝对不能让赵紫莹再嫁进刑部尚书府。
赵紫莹此刻不哭了,紧紧窝在赵紫莜怀里,看不到赵紫莜阴晴莫测的脸,只听了祖父的话宽下心来,只要不嫁到孙家就好,今天发生的事谁敢嚼舌头?况且她的初血还在,不怕未来夫家知道。
赵清芷迈步上前,眼眶微微含泪,温声道:“祖父,孙女知道祖父是为了给孙女出气,孙女心中感动万分,只是,宫中有丽嫔在,孙夫人的妹妹又在昭王府侍奉,孙女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赵家和孙家结怨,只要祖父还孙女清白,孙女就心满意足了。”
赵庸闻言猛然清醒,是啊孙家女儿丽嫔虽不受宠,可到底是皇帝的妃子,谁知道日后有没有腾达的机会,眼下孙家虽然日渐没落,可也不能轻易得罪。赵庸仔细一想,为了一个孙女给赵家埋下祸患不值得。
孙氏大嫂闻言忙道:“是啊,国公爷,你饶了我儿子吧,丽嫔娘娘也会感激您的。”
赵庸看向赵清芷,缓缓开口道:“女孩子还是得多读书啊,读过书就是明事理,这孙家儿郎污蔑的是你,你却能为了赵家心生宽恕,着实难得,那好,那就饶了他吧。”
孙有能闻言连忙叩头:“多谢国公爷。”
赵庸冷眼看向赵紫莹,他本来想把赵紫莹送去尚书府的,现在看来,只能算这个孙女倒霉了。
“不管怎么说,紫莹被你抱了还扯了衣服,一个女孩子清白和名声毁在你手里,该负的责任你就要负了,回去让你父亲来,直接找你姑父把亲事定了吧。”
孙有能闻言连连应着,相比保住一条腿来说,娶个妻简直容易多了。
赵紫莹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祖父,连忙爬到赵庸脚下,疯一般地扯着那官袍:“祖父,不要啊,我不嫁,我不嫁。”
“此事由不得你。”赵庸将人甩开,看了眼自己老迈的妻子,眼中有浓浓的不满,“你老了,精力不足了,以后二房西院的事让东席和徐氏自己管,你近日就带着孙氏好好操办紫莹的婚事吧。”
赵庸说罢拂袖而去。
赵清芷福身相送,低垂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波澜,起身时才悠悠地看向正安抚妹妹的赵紫莜,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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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赵庸一走,赵紫莹发疯似地冲向赵清芷,嘶吼着:“赵清芷,我和你拼了。”
梦青见状连忙挡在赵清芷前面。
老太太寒着脸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赵紫莹感觉到天崩地裂,跪了下去:“祖母,祖母,你救救孙女,孙女不想嫁。”
老太太敛着眉,国公爷都发了话她哪能有法子,赵紫莹嫁到孙家,算是白瞎了一个联姻的好机会,孙家本来就是他们这边的,这嫁过一个孙女半点好处都没有,算是赔了。
孙氏闻言冷哼一声道:“怎么,我的侄子还配不上你不成?哭天喊地像什么样子?”
“母亲。”赵紫莹心里一惊,止了哭声,只是泪依旧不停地流着。
孙氏寒着脸将人扶起:“你虽是庶女,嫁去我娘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是个正室,哭什么?日后在孙家受了委屈,自有我这个母亲为你撑腰,有什么好哭的?”
赵紫莹不傻,冷静下来也知道已成定局,她看了眼赵清芷,握紧拳头,抽泣两声道:“女儿听母亲的。”
“好了,都散了吧。”老太太说罢拄着拐杖往外走,走到赵清芷身边时停了下来,“以往你柔弱似柳,鲜少有一言半语,怎地大病初愈之后,不仅敢说话还伶牙俐齿起来?”
赵清芷微微福身道:“祖母,并非孙女伶牙俐齿,孙女只是照实直说,孙公子所说的时间孙女正昏迷着,其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老太太扬眉,这是说孙有能蠢吗?
“今日你也受惊了,好好回去养着吧。”老太太沉了沉气,拄着拐杖离开。
老太太一走,众人各自散去,徐氏回了女儿的屋子后,听女儿说起今日之事,吓得连连拍着心口。
“紫莜平日瞧着那么善良,没想到背地里和她母亲一样。这真是苍天保佑,你若是从假山过,那么今日就是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了。”
赵清芷轻轻地给母亲捶着肩,温声道:“娘今后要对她们多个心眼。”
徐氏叹道:“咱们的日子苦啊。”
此时,静王带着侍卫大摇大摆地进了太后的宫殿。
太后正逗着小鹦鹉,瞧见女儿进来时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她就知道什么摔的不轻卧床养病都是骗人的。
“太后~~~恕老奴不能给您请安了。”吴总管被四个侍卫抬着进了宫殿,浑身上下五花大绑的。
太后闻言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瞪向女儿:“你这是搞什么呀?吴总管上了年纪了,你赶紧把人放下。”
江景乔站在原地,双眸略带雾气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到现在她才彻底相信,她真的是重生了。
此刻,江景乔百感交集,挥了挥手让侍卫将吴总管放下,自己上前撩袍跪下,声音微微哽咽:“儿臣叩拜母后,母后千秋吉祥!”
太后被女儿这架势虎的一愣,手里的佛珠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回过神绕着女儿转了一圈,末了踢了女儿一脚:“又耍什么把戏?你以为你这样哀家就不生气了?像什么样子,和一个儿郎抢女人,那大臣的折子一道一道地呈到你皇兄那里,哀家看了都丢人,丢人!!”
江景乔额头抵在地上,眼眶的雾气浓了起来,眼泪滴落在地上,良久抬起头,转身一把抱住太后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太后被这哭声虎的又是一愣,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没这么哭过啊。
江景乔想起前世种种,哭的歇斯底里。
前世她的父皇给了她一枚神秘军队的令牌,为的就是替她皇兄守好江山,防止诸王叛乱,诸王之间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枚令牌,可谁都不知道在哪个王爷手里。她为了迷惑众人,所以比从前更玩世不恭了。
成亲后,她也曾戏弄过赵清芷,可人很容易日久生情,为了赵清芷,她不在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可直到赵清芷死,她都没捂热赵清芷的心。最可恨的是赵紫莜那个毒妇,她的一辈子被赵家女儿给毁了。
“怎么了这是?”太后蹲下身子,捧起女儿的脸,“你这是哭给母后看让母后不再生你气呢还是真哪里受了委屈了?”
江景乔哭了一阵,良久擦了擦道:“母后,我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一眼看穿我?”
太后闻言脸上着才有了笑意,嗔了女儿一眼:“小样,也不看看你是谁肚子里爬出来,还能瞒过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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