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我?看我有什么用?我好看是光给你看的?”喻霖言越说越气,“要是看我有用,你现在已经可以穿着龙袍准备登基了!”
“……消消气,”周浔帮他倒了一杯茶,“说慢点,别呛到了。”
“……”
喻霖言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茶杯,火气一时就没了,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次得听我的。”喻霖言虽然不气了,但态度还是很硬,不容拒绝。
周浔看着喻霖言一副我是你舅舅,你得听长辈的话的模样,一时无言。
他拗不过喻霖言。这点周浔是心知肚明的。
最后,他也只能妥协。
大不了最后,用行动把关系撇干净吧。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他们俩走得太近真的会出问题。
下次得好好挑一个世界了,周浔心里想道,这个世界真的不利于治愈喻霖言的病情。
不过,若是军校要培养学生,或者是要研究古代军事理论,倒是可以到这个虚拟世界里面进行锻炼。
见周浔不回复自己,喻霖言的脸色沉了下来,刚被一盏热茶压下去的火便又有了复燃的趋势。
正当他又要开口时,就听到一旁那人缓缓开口:“那我听你的。”
周浔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喻霖言:“不过,在外我们的确得顾忌些了。”
周浔想起自己上次吃喻霖言剩下的面饼一事,便觉得头疼。
想来传言就是从那个时候有了苗头。
“顾忌什么?”喻霖言显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不就是将军与军师的关系吗?”
虽然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屋内,但也是因为喻霖言那“战俘”的身份。
喻霖言只不过是周浔暗地里的军师,明面上还是一个俘虏。哪里有让战俘单独睡一间屋子的?
虽然战俘和主将睡在一间屋子,更加奇怪,但是因为这两人本就有些关系,便无人在意这些了。
“……这些让我来就好。”周浔道。
此时,朝中。
“真的是丑闻……荒唐!”太子故作怒火中烧的模样。
“这只是民间传闻……太子也不必听信这些。”一位老臣道。
“林大人的意思是要包庇这个谋逆之人?”
“……老臣不敢。”
“孤本是想让子寂去劝他,没想到他竟然干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情,”见那老臣被自己说服,太子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换成了恼怒的模样,“可怜子寂……平白无故遭了此等屈辱。”
“是啊,”有人附和道,“喻子寂本该是殿下的助力,可如今却是蒙受此等大难……”
朝中众人都说着可惜,但心里面其实都心知肚明。
太子不过是想要给晋王一个更臭的名声罢了。
至于喻子寂和晋王是否青白……这并不重要。
若这是真的,便只是落了口舌,但若是假的,三人成虎,总归能把他说成真的。
喻和在朝中站着,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他跪在地上道:“吾儿平白无故受此折磨,还请殿下做主。”
他这一动静,便让其他人反应过来。
对啊,喻和才是朝中最惨的那人。
不仅小儿子和外孙不明不白的,还处在夺嫡的风口浪尖上。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周浔强迫喻霖言的这一点,撇清与周浔的关系。
可是……
这显然不行。
谁都知道,若太子真心想要喻家的命,直接可以说喻子寂与周浔是相互勾结,外头的传闻都是他自甘堕落才导致的。
那喻家也算是在劫难逃了。
想起开国之时,喻家也是战功赫赫,好一代名门望族,只可惜如今却是落到这个地步。
其他大臣也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谁知道自己百年之后自己的后辈又会如何呢?
“喻侯快快请起,”太子作惊讶状,“这不就是周浔的错误,子寂之事我定然会给他讨回公道。”
“多谢殿下……”
“这本是我份内之事,”太子叹了口气,“子寂是我的伴读,多年的情谊在,我自然不会让他受了这委屈。”
“……”
喻和站起身,继续沉默地站在一边。
“依我看,晋王与瞿家的婚约也作罢了吧,免得糟蹋了人家好姑娘。”太子摆手道。
这话一出,一旁的另一位大臣跪了下来,面上带着喜色:“多谢殿下。”
这话一出,朝中人脸色都是微变,不少人都是暗自摇头。
还是年纪太小,太急了……
瞿小姐据说是皇城第一美女,若不是与周浔有婚约,瞿家的门槛怕也是要被人踩烂了。
原本以为太子已经娶亲,这方面的念头比旁人少一些,却没有想到……
竟也是如此。
虽然底下的臣子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敢说出来。只是附和着太子的说法,做着合格的墙头草。
心中也不免羡慕瞿家生了一个漂亮女儿,将此番情景逆转了。能让太子这般大动干戈的女子,如此想来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旁人羡慕不得……
第22章
无论大臣们怎么想这件事情但是终究成为定局,毕竟如今能够继承大统的人只有太子,晋王再怎么厉害,也未占到天时地利人和,夺嫡一事多十有八九都是让自己成为史书上的耻辱,他们又何必多费心神?
反正下一任的帝王是谁,与他们这些中立派并无甚关系,他们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足够得荣半生,光耀家门了。
至于此时的周浔和喻霖言,正是准备着他们的计划,此事未曾让他们两人之外的人知晓,也算得上是周密了。
朝中之事两人并不知晓,但在军营之中发生何事,身为将领谋士的两人,也算是清楚。
不靠谱的传言,也算是愈发沸沸扬扬起来,甚至连喻霖言之前看的那本晋王传也出了第二部 ,主要讲述的就是他们俩轰轰烈烈、有违人伦的风流韵事。
两人又不是聋子,这自然都是传入他们的耳中。喻霖言至今还记得自己闲暇时看晋王传时看见自己时的愕然。
先前他在话本里至多是一个,配角人物,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另外一个主角,身为本人,他并没有觉得多么惊喜,反倒是惊悚的成分更多一些。
自从这件事以后,喻霖言大抵是不想再看这话本了,在瞧见自己的名字是小事,可若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便是辣眼睛了。
对此,他也曾经叹息过,毕竟这画本的文笔着实不错,作为消遣时的玩物,也算是合格。如今少了这一本话本,他这个在军中的闲人也是少了不少乐趣。
“你若喜欢自己写一本便是了。”周浔无奈道。
“我是军师,哪有这么闲工夫?”某人虽然不曾担任一官半职,但要给自己随意添个名头,也算是在行。
这么一说,反倒弄得周浔哭笑不得。
玩笑也终究是玩笑,其实两人也未曾把话本的事情都放在心上,对于他们俩而言,怎么解决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点。
如今外头的风声越来越大,当事人虽然一声不吭,但也抵不过三人成虎,将事情说得越发离谱。
有人说这两人是情投意合,也有人说是晋王用权势来压迫喻霖言。但无论是哪种说法,对于周浔都算不上好听。
毕竟那是自己的舅舅,说到底还是大逆不道。
不过,都是谋反的人了,还少一个上舅舅的流言吗?
事实上还是很在意的。
不仅周浔和喻霖言在意,那些将领也着急起来。
“殿下……你和子寂之间……”秦将军有些迟疑地看着周浔和喻子寂。
要说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可表面上看上去也没什么,可要说他们俩真清清白白,那也总感觉这两人之间总有些旁人插不上去的感觉。
秦将军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情爱一事也不算了解,自然是不明白这两人到底算什么关系。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外面那些传言的,都是硬邦邦的大男人,有什么吸引的?
至少他把喻霖言的脸瞅了半天,除了觉得长相比一般男的秀气一点以外,也没觉得哪里比女人好看。
就算真是那位殿下饥不择食,也没必要把目标放在自己亲舅舅身上,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傻。
退一万步讲,真要把目标放在那位身上,那也定然是藏的好好的,不让众人看见。毕竟这事说出来还真不好听,那位也不是傻的,怎可能放任这些言论如此传递。
但当事人一直无所作为,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也算是忍不住了,趁着方才议论完军事,便多嘴问了一句。
“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周浔淡淡道,“他算是我的长辈,难道我在秦将军眼中就是如此形象?”
秦将军觉得有些尴尬,干笑道:“那殿下为何不赶紧澄清?这样拖着既是对殿下的名声不利,也是害了子寂……”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子寂都觉得暂时没有澄清的必要,倒不如趁此机会将幕后主使找出来,也算是了了我们心头一件大患。”
“殿下可有怀疑的人?”
“这就不便多说了,等到时候把人找出来了,一切便也分明了。”
周浔一看就是自己有主意的模样,秦将军便也不方便多嘴了,又聊了几句便走了。
可秦将军走后,另一人便进了营帐。
“赵将军所谓何事?”周浔抬眼看着他。
“殿下,末将有事要谈……”他说着,又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喻霖言,“可否让人先出去一下?”
喻霖言自然在这话中听见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但他也不甚在意,反正待他回来之后,该说的事情,周浔也还是会告诉他。
喻霖言走到帐外,周浔看着赵将军,不咸不淡道:“请说吧。”
“这外界传言,殿下可曾耳闻?”赵将军试探道。
“自然是听说的一些无稽之谈罢了,”周浔依旧淡淡的,“怎么赵将军也感兴趣?”
“自然不是感兴趣,这些荒唐的事情,也就是给那些士兵茶余饭后当做笑料罢了,有谁会当真呢?”赵将军干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可以给那些士兵当做笑料?”周浔的眼眸深了几分。
“末将不敢。”赵将军忙道。
“我知你的意思,方才只是同将军说笑罢了,倒也不必当真。”
“那殿下做何打算?”
“也没什么好澄清的,我和子寂清清白白,旁人还能将脏水泼在我们身上,污蔑我们是那种罔顾人伦之辈不成?”
说这话时,周浔面上带上一丝不屑,仿佛对这些事情不屑一顾。
“殿下,此事不能如此大意。”
“哦,那你看来该如何处理?”周浔挑眉。
“应当处死喻子寂。”
“……处死?”周浔面上冷了几分。
“是的,应当处死。”赵将军认真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周浔愈发阴沉的脸色。
一出口就要人性命,倒也让人大吃一惊。
“为何?”周浔没说什么,只是等着赵将军说出缘由。
他忍着心中的怒气,等着蟒蛇出洞,自投罗网,他若此时发火,倒是会打草惊蛇,倒也是得不偿失。
“这传闻中说殿下与那喻子寂感情甚好,若如今殿下把人给处死了那传言也便不攻自破。”
周浔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原先的神情。
且不说自己不可能动他,若真动了喻霖言,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前脚刚说他们的事情,后脚边把人给杀了,本来未必真有人相信,可是若真这么做了,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但喻霖言并未犯什么错误,用什么原因又处死他?”周浔问。
“殿下,可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内奸?”
“自然是记得,”周浔听到这句便是明白了这人的意思,神情又沉下几分,“本王可是寻它很久了。”
“如今这内奸也是找不到了,长此以往,反倒是动摇军心。不如就此机会将事情扣在喻霖言身上,倒也是了去一场大患。”赵将军自己以为说得句句在理,末了还看着周浔,等待着他的回复。
“你的意思是让真正的内奸在军中继续逍遥?”周浔冷笑。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也知道喻霖言本是太子的幕僚,说不准那消息就是他泄露出去的,他利用殿下的信任,做出背叛之举,本就是不可饶恕,处死不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若是到最后发现那内奸并不是他,那便帮他证了清白,对于他一个战俘而言,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你这倒是好计策,若真找不到那内奸,喻子寂岂不是连死都要蒙着不白之冤?”
“一个战俘而已,他的生死如何殿下又何必在意呢?”
“战俘而已?你莫忘记他是喻家人,这军队一开始是姓喻的!”
那一句生死又何必在意,着实戳到了某人的痛处。周浔自然是看不得别人如此轻贱喻霖言。
虽然火气着实旺盛,他也知晓不可这时不能与这人闹翻,他只能收敛了神情淡漠道:
“将军的意思,本王知道了。”
之后便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
自以为的好计谋就被人如此否决,赵将军自然也是有些悻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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