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蔺向禹不敢,他们还没说清楚,不能唐突了阿离。
但牵手,他还是心动的,想试试。
也是想试试阿离的态度。
阿离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呢。
他也看得出来,阿离并不排斥他,或许可以再培养培养,找个合适的机会表白。
只不过,表白之前,他还有爸妈需要搞定。
电影还没散场,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默契的摸黑准备开溜了。
“小心!”
影厅出门的地方有个台阶,关了灯,看不清,眼见瞿秋离就要踩歪了,蔺向禹眼疾手快的住了瞿秋离的手。
不是拉住了胳膊,是拉手。
瞿秋离愣了一下,没有挣开,这牵手,还真是个奇妙的体验。
一只大手,干燥而温暖,手掌宽厚,让你有一种被包裹其中,像是被保护的感觉。
蔺向禹牵着瞿秋离,步伐缓慢了走出了影厅,然后悄然放手。
瞿秋离看了他一眼,这假大哥这度,把握得真不错。
接下来原本还有安排的,但蔺向禹看瞿秋离困了,他们就直接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蔺父蔺母都还没睡觉,蔺父正在花房里陪老婆修剪花枝。
二人一起去打了个招呼。
“你俩干什么去了?”蔺母嗔怪道,“阿离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都不陪爸妈吃个饭。”
瞿秋离讪讪地,“今天刚好去店里了,很久没回去了,有点事情忙。”
多么拙劣的借口,蔺母都不好意思说他。
“是我拉着阿离陪我看电影去了。”蔺向禹站出来,“很久没去看电影了。”
这倒是年轻人的生活,蔺母没多想。
“爸妈,明天我都在家里陪你们,哪里都不去。”瞿秋离撒娇,“妈,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你这孩子。”
蔺母被哄好了。
瞿秋离第二天还真就陪着蔺母在家里待了一天,反而是蔺向禹出门去了。
他没说,但瞿秋离还是猜到,他这假大哥估计是去查对面那家古玩店了。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的会让人飘飘然。
休息了一天,瞿秋离彻底恢复了元气,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去了文物中心。
到地方的时候刚刚好。
瞿秋离先去做了入职登记,然后才去过安检。
这文物中心里面全是文物,为了避免任何人有机可乘,哪怕是正式员工,每天都得安检才能进门。
比地铁口安检还要严格。
金属探测器划到瞿秋离的胸口,滴滴作响。
“这是什么?”工作人员公事公办。
瞿秋离用手指从领子里勾出一条链子,将怀表拿了出来,“这是我的怀表,已经坏了,从小就带身上的。”
怀表虽然造型有点奇特,但也算中规中矩的,给别人看了也没什么。
安检人员例行检查了一下,放瞿秋离进了门。
这次,为了修复甲骨碎片,特意腾出了一间工作室,里面除了专用工具,已经被清空了。
瞿秋离进门的时候,里面就坐着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头发花白,但一身风骨,戴着无框眼镜,拿着一本书在灯光下查阅。
不用猜,这肯定就是苏延卿大佬了。
“苏老师,您好。”瞿秋离恭恭敬敬的上前打招呼,“我是瞿秋离,这次也参与甲骨修复工作。”
苏延卿面相和蔼,他点点头,“我知道,你老师跟我说了,听说你研究过舟朝文字?”
这是要考他了?
瞿秋离丝毫不惧,“是的,以前特意研究过一段时间,苏老师的刻舟,我也认真拜读过。”
刻舟,是苏延卿出的书,一本关于舟朝的书。
但此刻舟,非刻舟求剑的那个刻舟,而是刻刀笔下的舟朝。
舟朝,文字传递与记录,用的大多都是竹简和龟甲,而其中,竹简不是书写的,而是用刻刀笔,一笔一画刻出来的。
苏延卿起了点兴趣,他那本刻舟,全是专业知识,用词晦涩,非专业人士,基本上就是看天书。
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啊。
紧接着,他就着刻舟这本书,抽查了瞿秋离几个问题。
瞿秋离全程对答如流,甚至还加入了自己的见解。
苏延卿很满意,连连点头,这不是个死读书的人。
看来他老师推荐得没错,这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校考完毕,苏延卿说起来题外话,“你是京城瞿家的孩子吗?”
瞿秋离愣了一下,“不是,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安市蔺家长大。”
苏延卿也愣了一下,豪门圈子他不是很了解,“抱歉,我就是看你有点熟悉。”
瞿秋离笑了笑,“没关系,您可能忘了,前段时间,陈智文跟您打电话,那个刻章的事情。”
苏延卿恍然大悟,还有点开心,“所以那个捡漏的年轻人就是你?”
“是我。”瞿秋离说,“我非常喜欢您的作品,还得感谢您当初愿意将刻章送给我。”
到现在,那块印章都在店里展示柜放着,与祁明哲的山水图一起,店里就这两件非卖品。
“不必谢我,还是你自己的眼神好。”苏延卿爽朗大笑,“你这年轻人,后来还让陈智文送来了一个青花笔洗,我收下了。”
是个有礼的年轻人。
说完了题外话,刚好其他几个参与复原工作的老师们都到了。
几千片甲骨碎片,肯定不可能让苏老爷子一个人做。
这几个人以前都是苏老爷子的学生,年纪也都四五十岁了,从业至少十几年了,专业水平肯定没得说。
只有瞿秋离这一个走后门进来的。
这也让瞿秋离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跟大佬们学习。
“开始吧。”苏延卿发话,“先把你们能做的挑出来,自行分组工作。”
老师们点点头,沉默的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分工合作,井然有序。
瞿秋离不擅长修复,但他对舟朝文字了解很深,所以苏老爷子直接让他跟着自己打下手。
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有些工作,还是需要年轻人来帮忙的。
瞿秋离受宠若惊,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跟在一旁学习,偶尔打个下手,却没想到是给苏老爷子打下手。
这打下手和打下手是有区别的。
比如,让你递一把镊子,和让你帮忙用镊子亲手把两件碎片粘合,这是两个概念了。
瞿秋离下手稳,人也聪明,有的小细节,不用苏延卿说,他自己就能领会到。
苏延卿也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现在能沉下心做这些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多了呀。
也不知道未来的传承会不会越来越艰难。
复原工作进行得井然有序,偶尔也会有老师过来请教苏老爷子,苏老爷子知无不言。
瞿秋离就在这时候疯狂吸收。
这些都是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啊。
哪怕是他亲自去过那个时代,也不敢说自己对那个时代的了解超过苏延卿。
相隔几千年,能从那些仅有的考古文献中将那个时代了解得如此透彻,苏延卿真的了不得。
一整天的时间,除了中午吃饭和上卫生间,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傍晚,工作室的门第三次被敲响了,“老师们,真的该下班了。”
苏延卿活动了一下手指,取下了眼睛,“大家收拾一下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大家都听话的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互相探讨着今天的收获。
瞿秋离也是一样的,他一整天全程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一天下来,也算是小有所成,也学到了非常多的知识。
他决定,明天带个笔记本进来,怕自己忘了,还是烂笔头才是硬道理。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其中一位老师提议,“我都很久没见到苏老师了,苏老师还不让我们这些学生去探望。”
老师们都得叫苏延卿老师,瞿秋离这个年轻人也叫了一天的老师。
这辈分。
苏延卿说了声好,接下来还有很久的合作,多联络一下感情也好,“小瞿也一起吧。”
这个年轻人,他是真心喜欢。
要是……
苏延卿没在继续想下去,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了。
出门也得要过安检,以防止碎片被带出去。
人人都要检查,苏延卿都不例外。
可见,国家对文物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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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吃席去了,要不然能赶上6点更新。
明天也给大家日万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35章 苏延卿
瞿秋离非常有礼貌的, 他规规矩矩的排在最后面,正要到他的时候,他摸了摸外套口袋。
“老师们, 你们先走,我车钥匙忘记拿了。”
车钥匙这种尖锐形的物品也是不允许随便带进工作室的, 大家平时进工作室之前, 都是把个人物品寄存在了门外的柜子里。
瞿秋离以前没这经验,出来的时候忘了。
“去拿吧, 我们在外头等你。”
瞿秋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不爱开车,还真忘了自己今早是开车来上班的。
往回跑了一趟,出安检的时候,不出意外的, 怀表又被探测到了。
安检的工作人员还是早上那个,他好意提醒道:“其实,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话, 这个可以不带过来,放家里也是一样的。”
要不然, 没错都得检查一遍。
他倒是不觉得麻烦, 他工作就是这个,就是怕时间长了, 人家觉得麻烦。
瞿秋离笑了笑,“没关系, 我不嫌麻烦,只是辛苦大家了。”
这极有可能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而且还有这么个金手指,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还是放身上比较安心。
他态度好,安检工作人员也笑着说,“我们就是这个工作,不麻烦的,下次过安检的时候,你可以提前拿出来。”
瞿秋离颔首。
顺利的出了安检,老师们都在停车场等着了。
“抱歉,让大家都久等了。”
这个年轻人,有礼又谦虚,专业知识还过关,一天的时间,几乎已经俘获了所有老师们的关爱。
“车都跟我走。”一位老师说,“餐厅的位置都定好了。”
中式餐厅,环境古典清幽,是个吃饭的好去处。
晚餐吃得都很愉快。
只有瞿秋离脸都要笑僵了,他几乎是全方位的感受到了被大佬们‘照顾’的感觉。
瑟瑟发抖,他还只是个刚毕业的孩子啊。
这些大佬们为什么拿研究生的课题过来考他???
还是那种出其不意的。
“好了,你们这样,小瞿还怎么吃饭?”苏延卿调侃,“想想你们年轻的时候,跟老师们一起吃饭,你们紧张吗?也不怕消化不良?”
“哈哈哈哈哈,苏老师还是这么会开玩笑。”其中一位老师说,“我们就是看小瞿太严肃,想逗逗他。”
说完,他又对瞿秋离说,“小瞿啊,年纪轻轻的,不要有什么压力。”
其他的老师也跟着附和,“是啊,不用这么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瞿秋离讪讪地笑了笑,心说:要不是你们吃着吃着就突然考我一个知识点,我能这么紧张吗?
幸好自己这些年学的知识还没有还给老师,自己穿越这几年也有不少的收获,也算过了这些老师们的这一关。
“我这不是怕我答不上来,怕老师们嫌弃我嘛。”瞿秋离笑着,“我可是走了后门才进来的。”
就这级别的文物修复工作,想走后门,没点本事都找不到后门在哪儿。
可见,瞿秋离本身就是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
老师们一阵哄笑,就连苏延卿的眉眼中也是淡淡的笑意。
“要说起来。”一位老师说,“小瞿还跟苏老师挺有缘。”
另外几位老师突然一愣,他们眼看着苏延卿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住了。
气氛突然就变了,只有瞿秋离游离之外,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家的改变。
“是挺有缘的。”瞿秋离笑着把前段时间捡漏印章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中一位老师,尬笑了两声,“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缘。”
瞿秋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怎么都不说话了?
苏延卿放下筷子,“不必如此,阿斐的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大家不用再这么谈之色变了,赶紧吃饭吧。”
阿斐?阿斐是谁?瞿秋离一脑门的问号。
虽然苏延卿这么说了,但大家还是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重新又把话题带到了甲骨修复上去。
饭局结束前,瞿秋离非常自觉的找借口出去买了单,都是他的前辈,这顿饭理应他来请客的。
更何况,之后的这段时间,在工作上肯定多多少少都得麻烦这些老师们了。
请老师们吃个饭,理所应当的。
买完单,瞿秋离在外面的公卫里上了个卫生间,刚准备开门出去,就听见两个人进来了。
“我说你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瞿秋离听出来了,是跟他们一起的其中一个老师,姓张。
瞿秋离正准备打开隔间打个招呼,就听见听一个老师说话了,也就是在饭桌上说他跟苏老先生有缘的那个老师。
另一个老师姓李,他哎了一声,“我这嘴不听使唤啊,你也知道,我打小就不会说话,这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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