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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禅一怔，手比意识快，连忙压住自己的帽子，护住还露在外头的两只猫耳朵。
“早就修好了。” 他道。
裴绪不太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非得给你看看才相信吗？” 闻禅撇撇嘴，谁知裴绪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好呀，什么时候回家？” 裴绪弯着眼一笑，期待道。
闻禅被这笑靥如花的无脸男闪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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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虎，都没裴绪会蹬鼻子上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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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的林臻翕动鼻翼，抬头时，复杂地看了裴绪一眼。
“闻禅，你们认识吗？”
开玩笑，我无时无刻不在向上天祈祷，给我一个没认识过裴绪的灵魂。
“不算太认识，只是睡过一次。” 裴绪笑笑，像一只尾如螺旋桨的狗。
林臻：“睡过？！∑( 口 ||？
“喂，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过，你不要血口喷人。” 闻禅用胳膊肘拐了裴绪一下。
“上次在你家，不是在一张床上？” 裴绪戳了戳闻禅的脸。
“一张床也不算睡，大哥，能不能注意措辞？” 闻禅翻了个白眼。
“那，同床共枕？” 裴绪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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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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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尚琴说，裴绪是代表校流浪动物救助站前来和艺术团谈合作事宜的。
“我们救助站打算做一个保护动物的视频，需要各动物的叫声音频做 BGM，考虑到原创性，想请艺术团帮忙用乐器录制合成。”
裴绪坐在闻禅对面，说起话来人模狗样。
“团长有何意见？” 尚琴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
“没什么意见，挺好的，就是比较废人。” 闻禅咳了一下，“我们团最近在准备音乐会，可能抽不出人……”
“好团长，你这不是还有空吗？” 尚琴小声道，被闻禅恨铁不成钢地一瞥，拿兜帽猛地罩住脸。
“所以我觉得，虽然你们的想法很好，但我们可能没办法协助。” 闻禅清了清嗓子，看着裴绪。
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套近乎免费获得劳动力，我闻禅岂能让资本家如愿！
“好的，我能体谅你，毕竟你也一定记得我丢失的猫还……” 裴绪惋惜地低头。
闻禅眼睛一直，揣在衣兜里的大巴掌蠢蠢欲动。
救命，忘了还有消失的猫这茬。
“哈，不然你挑个时间，我觉得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闻禅咬牙切齿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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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挑时间录歌，没让你挑时间来动物园啊！
当站在动物园的大门前，抬眼一望尽是蒜头高的满地小朋友，闻禅觉得答应裴绪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二傻子。
“我听说音乐家作曲前需要灵感，我带你来找找灵感。” 裴绪手握两张蓄谋已久的门票，笑道。
“你见谁家音乐家，是到满园子野生动物的地方找灵感？” 闻禅吐槽。
裴绪想了想，试探道：
“写《动物世界》主题曲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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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禅和裴绪来的这个动物园异常大，从陆地动物园到海洋馆，包括昆虫展与爬行动物区。工作日人不多，但有小学组织动物园参观活动，遍地是孩子。
走到正门时，主题活动【今天我是猫儿】的展板吸引了裴绪的注意。
“你看，这里有猫咪伪装活动。” 裴绪说。
呵，我每天都是猫，还需要伪装吗？闻禅心道。
摊贩在卖猫耳朵头饰，裴绪不知道抽了哪根劲，非要给闻禅买一对。
“商家说他家的猫耳朵可以无限贴合，让外人看不出是假的，你看看？” 裴绪比了一对，凑到闻禅面前。
看什么，这硅胶贴狗毛的，真当小猫咪没念过书是吗？
“不买，少来，不戴，不稀罕。” 闻禅揣着兜大步流星，裴绪扫码买了一对，硬是塞在闻禅手里。
“真的，好看的。” 裴绪恳求。
“行行行，我看那边卖冰淇凌的也好看，你也买一个呗？” 闻禅指了指远处的冰淇凌摊。
“不好吧，三十块一个呢，溢价太严重。” 裴绪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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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价格攀比都跨领域内卷了？
怎么的，那一百一对的猫耳朵贴片就物超所值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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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绪买冰淇凌的功夫，闻禅拿出了那对丑不拉叽的猫耳朵。他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一点没看出来这东西等价一张大红票。
富二代的钱可真好赚，裴绪简直是人间财富天使，走哪都救济一波。
眼看着裴绪买冰淇凌回来了，闻禅把头饰收起来，一阵风吹过，头上有点凉。
紧接着，透过层叠人群，裴绪看见了闻禅脑袋上那对黑色耳朵，
正在风中欢快地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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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啊吹啊，闻禅的骄傲放纵，吹啊吹啊，长期窝藏在帽子里的耳朵重获自由。
“啊。” 闻禅一惊，他连忙跑去追帽子，还没触到，就被另一个人捡起来。
“还说不喜欢，口是心非，这就偷偷戴上了吗？”
裴绪握着甜筒，惊讶地收了闻禅的帽子，他手指一拨闻禅的耳朵，手感又滑又软。
“可是，我买的那对不是棕色的吗，怎么变成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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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问题，可真是为难到无辜可怜的小猫咪了。
禅小猫的耳朵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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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买家秀和卖家秀，一定程度上是存在差别的。” 闻禅义正辞严地解释。
果冻一样的黑色耳朵在裴绪手里，玩弄来，玩弄去。
“哦，这样啊，可我觉得手感更好了。” 裴绪盯着他的耳朵，仗着身高优势，俯身稍稍蹭了一下，果不其然见那耳朵一抖。
“像真的一样。”
什么叫像，那就是真的！
“把帽子还我，烦死了。” 闻禅啃着冰淇凌，那软绵绵的语调和脉脉含情的眼睛瞪着裴绪。
呜呜，冰淇凌好好吃，还是草莓味的。
禅小猫想融化在冰淇凌的海洋里。
“不还，你就戴着吧，你看你，和动物园里的大家一样，都有头顶的耳朵。” 裴绪笑着，又用手指擦了下闻禅的耳尖。
“哦，和那群小孩子吗？” 闻禅舔掉嘴角的奶油，指向远处排队的小学生。
裴绪顿了一下，用纯洁无暇的表情道：
“或许，也可能是笼子里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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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don？
你确定你不是抱着气死小猫咪的目的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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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看到的是老虎园，健壮的黄皮老虎在草地上晒太阳，惬意又悠然。闻禅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率先发现了成年老虎裸露在外的蛋蛋。
“我小时候一直觉得，动物们不穿衣服的话会害羞。” 裴绪倚在护栏上，低头对聚精会神拍照的闻禅道。
“不会，他们只会觉得穿衣服的人才有问题。”
“为什么？” 裴绪反问。
“因为衣冠禽兽。” 闻禅恶狠狠道：“比如某些人不单要控制小猫咪的饮食，还要吸小猫咪的肚子和爪子，每天强迫小猫咪一起睡觉，简直十恶不赦。”
裴绪摸了摸下巴，有点心虚，他多看了闻禅一眼，挑眉道。
“哎呀，谁这么坏，太坏了，简直不拿小猫咪当人。”
“是呀，谁这么坏，太坏了，简直不配当人。”
闻禅附和。
裴绪：……
看了一会，裴绪又若有所思：“你说，老虎的肉垫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猫科动物应该都一样吧？”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丛林之王的威慑，敢于分享作死的一百种幻想。
闻禅心里冷笑，心道你上去摸摸试试。结果脑子短路了一下，非常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裴绪掌心。
“你摸摸，和我的差不多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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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话一旦说了，便覆水难收，让人想狂抽几秒前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裴绪仔细接过闻禅的小爪子，扶小媳妇上轿般，顺带着捏了捏掌心。
“手软，体验很好，下次还来。” 裴绪如此评价。“但老虎，应该不这样吧？”
闻禅愣了一下，音乐人的手指就是命根，特别敏感，特别宝贵，一天擦几次鱼油护手霜的那种。
所以裴绪摸上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怪。
一定是膝跳反射的锅，要么就是太阳黑子引发地球引力错位，北半球的猫爪不受控制了。
“闻禅，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
裴绪突然问道。
闻禅指了指笼子里的老虎，道：“像它一样整天吃喝玩乐，再开一间小卖部，人生理想。你呢？”
裴绪思考一下，视线凝在闻禅的猫耳朵上，目光一霎变得柔软。
“找一个喜欢的老婆，在中心区买一房门市，给他开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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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忒，敷衍怪，抄袭别人的梦想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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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老虎园，树荫底下有小学生围观猫科动物展，裴绪带闻禅转了一圈，在出口遇到了一个商店。
【宠物猫咪食品商店——学不动了高校研究院倾力打造，让你的小猫咪虎虎生威】
“以科学老虎配餐技术为标准，制造最好吃的小猫咪…… 口粮辅食条……”
闻禅站在货架前，默默吞了口口水。
低头一看价格，溜了溜了，老山猪不配细糠。
他前脚刚要走，就被裴绪拽住了胳膊。
“等一下，我买点回去，给我家小猫吃。” 裴绪说着，招来导购员。
“先生你好，我们家产品允许试吃…… 啊，是允许小猫试吃。” 导购小姐姐站在货架旁，刚满脸笑意，就见闻禅伸手，拿起罐子里的试吃肉条，往嘴里一扔。
“裴绪，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
导购小姐姐目瞪口呆，只见那头顶有黑猫耳朵的男人一个挨一个吃过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满足笑容。他身后的男人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名字，末了递给她看。
足足有十多个种类。
“好的，要这十几包是吗？” 导购小姐姐一笑，说道。
裴绪看了她一眼，趁着闻禅吃小猫咪饼干的空当，摸了摸人家头顶颤颤巍巍的耳朵。
“每种一箱，填邮寄单，送到我家里。” 裴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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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购默默转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赫莲娜官网吗？给我包上你家最贵的，什么黑白绷带早晚精华绿宝瓶玻尿酸小露珠的都给我包了，呵，本小姐今天，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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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 唔…… 也太浪费了…… 吸溜…… 养猫还…… 嗝…… 花那么多钱。”
闻禅抱着一袋猫咪冻干虾卷，一边吃一边控诉。
嘿嘿嘿吸溜，多买点多买点，小猫咪看在食物的份上可以勉强和变态富豪同居一个屋檐下。
“真的很好吃吗？人类吃猫辅食是什么味道？”
裴绪凑过来，付完账，被闻禅咄咄逼人的眼神凝视，便又买了一袋虾卷给他。
“尝一口吗？”
闻禅已经被食物冲昏了头脑，他嘴里叼着一条虾卷，从袋子里又掏了一根，递给裴绪。
裴绪没接。
他稍微低下头，指尖抵着闻禅嘴里那根，从另一端掰下来一小块。
含在嘴里，鱼腥味很重，不太好吃。
“很腥，这你都吃得下？” 裴绪投去疑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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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能隐晦表达，小猫咪和人类的味觉是不一样的呢？
闻禅清了清嗓子，收起脸上的猫咪陶醉，淡淡道。
“没办法，我们音乐家都是有点个性的，莫扎特经常学猫叫，你第一次知道？”
说着，话里话外一副为音乐献身的盎然虔诚。
裴绪点了点头，俯身，在闻禅头顶上的猫耳朵旁轻声道。
“还真是辛苦你了，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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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呼吸贴着耳朵，闻禅脊背发麻。
不要在人家耳根边说话！西克修！
第17章 279-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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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采集多种动物的叫声，裴绪和闻禅把园子走遍了。斑马园前，闻禅倚着栏杆，一边拿手机录音，一边道：
“裴绪，你说它们都长的一样，是怎么认出对方的？”
“动物总归有自己的办法，不然猫是怎么认出主人的？” 裴绪笑道。
不会吧，这就禅门弄猫了？
“猫靠气味，比如你。” 闻禅突然靠近，在裴绪脖子附近闻了闻，薄荷须后水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同住的时候，闻禅闻遍了裴绪身上的味道，大少爷少用淡香洗衣液，沐浴露无味，所以他只记住了须后水的味道。
当然，还有些别的，区别于他人的，只有猫咪才能闻出的东西。
那是裴绪给闻禅的独特归途。
“我？我是什么味道？” 裴绪立起衣领，配合着闻禅倾身。
闻禅勾唇，戏弄说：“心怀不轨的味道。”
裴绪笑了一下，似乎不在意，又若有深意。他拍了下闻禅的肩膀，神神秘秘道：“闻禅，你知道松鼠是怎么认出对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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