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让傅斯渊再去看看医生吧。
傅斯渊看着季衍掏出手机去给医生打电话,等这人挂了电话之后语带酸意:“你第一时间竟然和医生去说我的情况。”
而不是关注他这个新鲜出炉的二房。
季衍回应傅斯渊的是一个白眼。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降临,窗外已经是一片暗沉,这座城市逐渐的褪去平日里的喧闹,陷入了沉睡的夜晚。
这个黑夜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比如说季衍。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傅斯渊那美滋滋的声音:【我可以做二房。】
如魔音灌耳,挥之不去。
季衍怎么也想不通,出了个车祸之后傅斯渊的脑子竟然能坏到这种程度。
季总无奈又心累。
和他一样说不着的还有另一个房间里的傅斯渊。
傅斯渊躺在床上,亢奋地不得了。
他眯着黑沉沉的眸子,愉悦极了。
从今夜之后,他将迎来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自此之后,他将是季衍唯一的道侣。
他们会亲密无间,会恩恩爱爱,会成为彼此的唯一。
他到时候会亲吻季衍,还会……
傅斯渊被自己内心的想法想的激动起来。
他的血液都在沸腾,热血一股股地向上涌,口干舌燥又心潮澎湃,恨不得打开窗户去嚎两声。
傅斯渊忍不住地起身。
他眼睛灼亮,目光如炬地扫过原身的房间,又和床头柜上原身的照片对视。
傅斯渊看着原身的照片,伸出手指轻轻触上原身的脸。
他指腹一寸寸的摩挲,语气愉悦,压低了声音炫耀一般地开口:“你知道我给季衍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傅斯渊自己的声音响起。
“我会成为他的道侣。”
“我会亲吻他每一寸肌肤。”
“会和他做各种亲密的事。”
原身的照片看着他,傅斯渊格外得意。
他将各种隐秘的念头都说了一遍之后,还是觉得不够。
傅斯渊丢下照片,从床上下来拿了原身的日记本。
他翻来后写到:【新的开始。】
只有四个字,但怎么看怎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红楼梦。
傅二房已经准备好了。
第26章 项链
季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 早晨的阳光自厚实绵软的窗帘缝隙透过来,半扇光束裹挟着空气里的浮尘在光晕中飞舞,清透的像是夏日和煦而又静谧的水波,窗外有浓稠的鸟叫声传来。
季衍用手背遮住眼睛, 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慢动作般的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要陪傅斯渊去看医生, 直接不去公司, 昨晚又睡得迟, 今早一下子睡到了现在。
他穿着鞋出门,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傅斯渊懒洋洋地打招呼:“早上好。”
傅斯渊抬眼去看季衍。
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袖睡衣,宽松绵软的布料软哒哒地贴在身上, 身上布料贴合处有多处褶皱,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像花瓣似的, 头上黑发有些凌乱,许是初醒时还带着困倦, 脸上没平常那些表情, 反而是有些慵懒,呆呆的又懒洋洋的。
傅斯渊心里又是一跳。
像是窗外的鸟叫声都簌簌地落入心坎去,看到这人就不住的高兴。
季衍正洗漱,傅斯渊幽灵般地飘进他身后。‘
“喝些温水。”
手边被递了一杯温水。
季衍接过去喝,在这个时候傅斯渊去给他挤牙膏, 季衍垂眸一看,眼皮子一掀:“不要这个薄荷味的牙膏。”
傅斯渊从善如流地另取了一支挤上,又放在季衍手边。
季衍刷牙的时候他还在一旁站着, 洗脸的时候递洗面奶, 季衍抹脸的时候殷勤地想给拧盖子, 手上虎口用力差点把瓶子都弄坏,完完全全的一个大力出奇迹。
季衍目光一顿:“这是喷头口,不用拧开。”
傅斯渊讪讪道:“你早些说嘛,我又不知道。”
说着就把瓶子举着和季衍的脸处于同一水平线,殷勤道:“你要喷哪?我给你喷。”
季衍抬手自己拿过。
镜子里出现两个人的面容,站在他身边的傅斯渊目光落到他手上,要什么给什么,眼尖手快,态度绝对良好,姿态绝对服从。
就像.古装剧里演的伺候小厮。
季衍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浑身激灵,忙摇摇头撇去这些念头。
两人一起坐在餐桌,傅斯渊将早饭已经做好,鸡蛋被煎成了爱心形,外面看起来有些焦,里面倒是很嫩,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来一些流动。
正是季衍爱吃的那种口感。
傅斯渊将袖子向上挽起,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线条明朗,扑面而来的就是男性荷尔蒙。
而如今他将一杯牛奶轻轻放在季衍面前:“现在的温度正好,可以喝。”
季衍原本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眼里一道精光闪过:“你今天怎么了?”
殷勤,格外的殷勤。
从刚才他洗脸时候那一系列动作就可以看出来,这已经不算是无微不至的关心了,差不多是生活不能自理式的照顾,就差拿着勺子给他喂了。
傅斯渊被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心里一阵暗爽。
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眉头稍稍挑起:“怎么了?”看起来根本不明白季衍在说什么的样子。
季衍盯着他,几秒后傅斯渊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我给你布菜啊?”
傅斯渊捏着筷子给季衍夹菜,云淡风轻地开口:“这些多正常啊,我本来就应该侍奉你用膳的。”
侍奉.用膳.
这些格外封建主义的词飘进耳朵里,季衍眉心突突地跳。
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力道逐渐加大,傅斯渊若无其事地开口:“哥哥以前没这样过吗?那他也太……啧!”
一个‘啧’字,表达了未尽话语中的深意。
季衍第一反应还是谁是他哥哥,后来想了一下才发现自昨日二房后‘傅卿卿’就开始叫‘傅斯渊’哥哥了。
真他妈的是神一样的脑回路!
家教一向良好的季总第一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季衍吸了一口气:“你吃你的。我们一会还要去医院。”
傅斯渊唇角微勾:“可是我们二房一向不能上桌的。”
这话挖了一个坑,要是季衍说‘你可以上桌就是默认了他二房的身份,要是季衍说‘你不是二房’那他就顺杆子爬上去。
总之怎么都可以,傅斯渊心里美滋滋的等季衍下一句话。
季衍抬了抬眼皮,冷漠开口:“你爱吃不吃。”
傅斯渊:.
他的道侣果然是不走寻常路。
一顿饭吃饭,两人出门。
到医院的时候人不多,沈医生看到两人后开口:“最近情况怎么样?”
他还记得季衍和傅斯渊,当初就是他给季衍说让不要去过分纠正傅斯渊的思维。
傅斯渊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眸中闪了闪,接着笑道:“大夫,这段时间真的谢谢您,您先让我爱人跟你反应下情况,我就在外面,一会再进来。”
说话客气,临走时还记得把门轻轻带上。
看起来格外正常。
大夫看了看他这一套动作,对季衍道:“我瞧着挺好的。”当初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现在说话做事看起来好多了。
季衍抚了抚额头,给大夫说最近傅斯渊的表现:“我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说要踏破虚空,最近说要.和我画契约结成道侣。”
沈大夫面上严肃了些:“你和他画契约了吗?”
季衍说:“他说失败了,就没再继续。”
沈大夫松了一口气:“这些是正常的,他的逻辑已经出现了漏洞,在确认自己不能画契约后就自发的停止这种行为,这是一个好现象。”
季衍面无表情:“他现在说自己是人格分裂,还说自己是第二人格。”
甚至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二房,还要跪着奉茶侍奉。
这说起来太羞耻了,季衍没开口。
沈大夫面上严肃了一些:“有没有出现伤害你或者自己的行为?”
“那倒没有。”
沈大夫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病人有些棘手:“这样吧,我先和他聊聊。”
季衍点了点头,他出去后傅斯渊进来。
傅斯渊依旧面上带着笑,很客气地开口:“大夫好。”
沈大夫亲切开口:“你好。”他温声道:“你怎么称呼?”
傅斯渊微微一顿,他给季衍说叫傅卿卿不过就是为了让季衍叫他‘卿卿’,但对于一个外人傅斯渊还说不出来这话,于是他道:“傅斯渊。”
沈大夫抬眼深深地开了傅斯渊一眼,温声道:“我听季先生说你似乎有了第二人格,那现在你是?”
傅斯渊开口:“我现在就是第二人格。”
沈大夫推了推眼镜:“我记得你上次过来说自己想要一具新的身体,成功了吗?”
傅斯渊心里一紧,经过这么长时间了,他已经了解医生这个职业,也心里明白眼前的医生大概在套自己的话,面上很正常:“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沈大夫应了一声:“介意聊聊你的经历吗?”
傅斯渊将准备好的话说出,其中包括从修真界改编来的经历,沈大夫一问他不懂的事情便神情自然的扯谎:“不了解这些,我没有意识,多数时间都在沉睡。”
将自己第二人格的事情立地稳稳的。
在一番谈话之后,沈大夫道:“今天我们就到这里,我再和季先先生聊聊。”
傅斯渊摸不清眼前这个大夫的虚实,又绷着不能问,只得出去。
他出去后季衍又进来。
季衍道:“大夫,你看的他的情况是不是人格分裂?”
沈大夫反问:“你觉得他是不是?”
季衍摇头。
他对人格分裂了解的不多,但是知道一个特征便是和以前行为不同,傅斯渊一如既往的沙雕。
还有平时一些习惯性的动作,这些都没有变化。
沈大夫道叹了一口气:“人格分裂症是一个很严肃的疾病,一般来说要通过谈话、与病人家属沟通、查询病人过去的经历,特别是童年经历这些,还要结合录像、语音,经过一系列的手段才能确诊。”
他看了一眼眉头已经蹙着的季衍,慢慢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这个病不常见,至于多重人格、人格苏醒与沉睡就更少见了,一般人格分裂患者的特征是情绪淡漠,还有种种症状,但这些傅先生都没有。”
季衍懂了沈大夫的意思。
很好,上次傅斯渊修真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能飞升,这回看了一些人格分裂的电视剧,又说自己是副人格。
还是一个毛病。
想通了这些后季衍淡定了。
他对大夫道了谢之后离开。
傅斯渊看着季衍出来,暗搓搓地问道:“那个沈大夫怎么说的?”
季衍深深看了傅斯渊一天,稳得一批:“说你很好。”
傅斯渊心里还想再问问,可又担心多说多错,哪怕心里猫挠似的,也只得把话压下。
两人从医院出来,并肩走在马路上。
如今时间还早,离午饭还有段时间,季衍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根本不想上班,他和傅斯渊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着面前的人来人往。
远处是高楼大厦,街边行道树枝叶浓密,他们坐在树荫下,只有从缝隙里透出的光落在两人身上。
金黄、清透、亮眼如鳞片。
季衍浑身都懒洋洋的,他道:“我好久没看路上的风景了。”
出行都是车,像今天这样两人压马路已经过去了好久。
以前傅斯渊也曾说过和他一起走走晒晒太阳,但那时候他好忙,哪有心思去坐在长椅上看风景,他每次都说下一次,这样一拖再拖,竟然没有兑现过一次。
现在傅斯渊生病了,他们竟然在这里看风景,当初他许下的承诺竟然以这种方式兑现。
季衍想到这,心里微微不舒服。
他抬眼看着坐在身边的人,轻声道:“傅斯渊。”
傅斯渊转过头:“叫我傅卿卿。”
季衍:.
“不叫。”声音微沉,明显有情绪了。
傅斯渊和季衍挨得近,看着季衍的面容:“要不要靠着我?”
季衍在家浑身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现在长椅上不算干净,这人不愿意。
说着,便凑近过来。
身边突然多了热源,季衍笑笑,将头靠在傅斯渊肩上。
他看着远处湛蓝的天,微风拂过不断抖动的树叶,语气很轻:“你说的对,我应该早些和你晒晒太阳的。”
肩上带着重量,薄薄的衣料隔不了任何触感,傅斯渊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边人柔软的肌肤。
他手慢慢地向季衍伸去,试探性地碰了碰季衍的手,发现没拒绝后胆子大了起来,不断地用手碰着。
季衍笑笑,直接握住了傅斯渊的手。
傅斯渊:!
掌心的触感光滑微凉,那是季衍的手。
鼻尖也是季衍的气息。
他们的心跳都渐渐一致。
傅斯渊从未觉得什么和现在一般美好,他好像是被泡在温水中,暖流向四肢百骸漫去,一切都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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