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红:好人啊,好人就行。有朋自远方来。
苏念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看不下去苏念跟谢二咬耳朵的季凉川一把揽过苏念的肩膀,指着二楼的座位道:“走了,我们坐那。刀刃,你们跟谢二爷坐一桌。”
“余老板呢?”被按到位置上的苏念后知后觉地问道。
这里明明就只有两个位子,根本就没有余老板的影子。
季凉川心虚地指了指旁边的“在我们旁边的包间,挨的近吧?”
苏念板着小脸,严肃地说道:“三爷你怎么能又忽悠我!上次我回家问了,我爹根本就没去警局报案,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季凉川诱惑道:“别急,我还有内幕消息,你要不要?”
苏念:“快,说。”
季凉川:“今天带再多的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那把百鸟朝凤玉扇,但是你一定能拿到。”
怎么可能?苏念这几天就在家忙这事情。他都打听过了,奈何楼一件普通的拍品成交价都要百千块钱,珍宝阁里的东西更是能让人倾家荡产。
“借你吉言。”苏念没好气道。
一楼的戏台子上站了几位姿态端庄的女子,领头的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叫紫月,也是管一楼的女管家。她身后的三位女子都穿着杏色的旗袍,戴着白色的手套。
今日的奈何楼确实与之前大有不同。守卫每一层否多了十几位,一到三楼的走廊上都系了红绸。桌上不仅有茶,还有瓜果小吃。
带着面具的余老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穿了一袭墨色长衫,朝前拱手道:“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今日老朽扫榻相迎,望诸君尽兴。”
紫月:“请第一件拍品!百鸟朝凤玉扇!舞娘走五步一停,走十步一举,请各位仔细看。”
等到杏色旗袍的女子手持拍品回到台上时,紫月敲了下手边的铃,“叮——”
紫月:“诸位,今天余老板为各位添了个彩头,只要谁能唱出余老板想听的戏,这第一件拍品,余老板送他了!”
此话一处,满堂静了那么一瞬,顿时议论纷纷,就连苏念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认真品茶茶的余老板。
“余老板说的可是真的?”
最隐蔽的靠角落的位置里,坐着上次与苏念争抢玉扇的女人。这回她进来花了不少力气,甚至带着所有属下都乔装打扮了一下。
“小姐,我们都不会唱戏怎么办?”
木子:“不管谁得到百鸟朝凤玉扇,都不能让他出了黑市,无路如何也要抢过来。”
“是!小姐。”
第44章 苏念奈何楼夺彩
奈何楼,奈何奈何,如若此何,怎么办?便是奈何。
余姚余老板原还是个性情中人,有故事的人。余老板似乎人才中年,若是结识,当个忘年交也不错。
苏念转头看了一眼高位上正襟危坐的余老板,正巧地跟余老板对上了视线。
这余老板像是戏中人又像是戏外人地在问:这出戏好吗?
好,好极了。
这出戏,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戏中人。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叮——”
台上的紫月轻轻地敲了一下手边的铃, “奈何楼何曾做过不厚道的买卖?余老板今天高兴,是给大家送彩头来了。还望座下诸君拿出些本事来赢这个彩头!”
这时有位一楼的老爷直接站到了椅子上,高声说道:“余老板,我自然是信你的,那钱某先献个丑了。”
钱老板清了清嗓子,唱道:“咳咳,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
钱老板唱的一嗓子不带停的,连调子都跑了,座下诸君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钱老板你这唱的都是什么?我来!”
钱老板:“我就是过过我这戏瘾,大家伙见笑了!自从遥玉仙退隐后,就再没听过正儿八经的戏了。”
遥玉仙!苏念见过。
他最落魄的时候,整个安平城就是连乞儿也不敢收留他。凄凄惨惨戚戚的时候,苏念倒在桥头就唱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救了他一条命,大好的时候他才知道收留他的人竟然是遥玉仙!遥玉仙还时不时地点播他,天赐的恩人!
苏念成了角儿的时候,求遥玉仙收他为徒,遥玉仙却闭门不见。
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有没有住进菩提巷子里。
“是啊,现在梨园里的那些个都是歪瓜裂枣,不过有个新出头的慕老板唱的还是可以的。”
这群老顽童啊,虽然唱的一般般,却个个都有个刁钻的耳朵。这样胡闹成一团,也怪有趣的。
苏念轻轻地泯了一口茶,弯着眼睛自顾自地乐了起来。旁边白净的小碟子里放满了季三剥的糖炒栗子。
“都瞎嚷嚷什么,今天可是余老板的场子!我来试一段!”一青年阔气地走到了场中央,有模有样地唱道:“师爷说话言太差,不由黄忠怒气发。”
“好!这个好!”台下不只是谁拍手叫了好。
青年边武边唱,仿佛手中真有刀枪,“一十三岁习弓马,威名镇守在长沙。自从归顺了皇叔爷的驾,匹马单刀我取过了巫峡!”
青年同桌的人都站了起来,中间的一位年长者脸上泛着光道:“好!荣桂唱的不错,我们这些业务的唱成这样可以了!余老板觉得呢?”
支着头打瞌睡的余老板险些摔了,“是不错,却不是我想听的。”
余老板的话一出,座上的人都搓愣了,说笑话一样说道:“余老板这是要我们之中出一个遥玉仙呐!”
苏念抓了把剥好的栗子,边吃边说,“余老板,听听我的如何?”
众人将目光都挪了过去,都说了要一个唱的跟遥玉仙一样好的,要是个赖于充数的,等会儿可要被笑惨了。
少年瞧着年岁不大,浑身的灵气,眼睛亮晶晶的,模样也周正,穿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不过人往那一站还真有点意思,估计是个爱听戏的少年郎罢。
余老板坐直了身子,坐了个请的手势,“可,七少爷尽管唱。”
座上的人看见余老板的动作,心都跟着往上提了提。七少爷?哪家的七少爷这么得余老板高看。
“那我就唱个虞姬给大家助助兴。”苏念往前站了站,靠着栏杆。
他似乎觉得还不得劲,又拿了杯茶放到眼前。开口的时候,眼神表情全变了,“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
季三第一个听醉,哦,也许是看醉的。座上的人如梦初醒一样叫道:“好!”
“赢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苏念唱了一段就施施然地坐下了,满座的人齐声叫“好!”,掌鸣了约三分钟才停歇。这一小段戏竟让人叫了五六个好!
身旁的季三爷见人坐下,立马回味过来给人殷勤地倒了一杯茶,盘子里剥好的栗子还是满满的。
季凉川是遇见苏念才开始听戏的,凡是苏念唱的就是好听的。
楼下也有老爷赞不绝口,“唱的好!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虞姬了!”
就连余老板也点了点头,“好!唱的真好!唱的有你自个儿的东西。好哇!若是能潜心唱个一两年,定能成个角儿!”
唱戏的都是有传承,一个祖师爷几个班主徒弟,一个班主一个传承……要是唱的都一模一样,那就不叫唱戏了,那是比葫芦画瓢。
苏念以茶代酒往余老板的方向敬了一杯,“不敢不敢,余老板真是高看我了。”
余老板是个行家,说到点上了。苏念的唱法确实是苏念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不过其中遥玉仙也提点了不少。
余老板:“我这百鸟朝凤玉扇今天就归这位小公子了,座下诸君可有异议?”
楼下有人怪言怪语地说道:“岂敢岂敢,这小公子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不干这一行亏了。”
钱老板:“哈哈哈,人家小公子可是苏府的小少爷,独苗一个,怎可能去干这行当?”
“说的也是啊,正经人家的少爷谁会去干这?”
“砰!”余姚险些把桌子给踢翻了。
余姚红着脖子说道:“这行当怎么了?唱戏也是个行业!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不偷不抢,行的正坐的端!戏!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它就是个正经的行当!”
苏念拍了拍手,季三也跟着拍手,满座的人都拍起了手。
“余老板说的好!”
戏子怎么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只要你登台成了角儿就是那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状元!
到时候少不了人抢着给你提鞋,求着让你唱。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你先自个儿看得起自己吧!
只要你有一颗爱国的心,戏子也可以精忠报国!
这是上辈子的时候遥玉仙对苏念说过的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既然扇子到了苏家手里,你们务必抢回来。他身边的人若阻拦,杀了。”
“是小姐!”
第45章 被迫枪战
“叮铃——”紫月敲了下铃全场都静了下来,舞娘用红木盘子端着第二件拍品走上台。
苏念眼巴巴地看着舞娘将他的百鸟朝凤扇给收了回去。
拍卖会都是这样,不管你拍了多么多的商品。只能等到拍卖会结束才能将商品带回家去。可要是就这么干坐着也怪无聊的,苏念愤愤地嚼着手里的栗子。
季凉川就猜苏念是坐不住的主儿,再想到苏念家中一屋子的收藏,“小七,奈何楼珍宝阁里的东西有千金难求的稀罕玩意儿,看看?”
他今天也拿了不少钱,端看有没有他跟苏念看得上的好东西了。
“只能看看了。我可不想砸人家余老板的招牌,不看还能直接走人吗?”苏念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季凉川的小腿。
他今天可就冲着这把百鸟朝凤玉扇来的,扇子已经到手,看什么也就不觉得新鲜了。
紫月:“下面请第二件拍品,出自奈何楼珍宝阁——紫玉玲珑玉佩!舞娘走五步一停,走十步一举,请各位仔细看。”
紫玉玲珑玉佩竟然还是两块紫玉佩拼成的对儿佩!
楼下一位老爷惊呼道: “黄银紫玉,王者不藏金玉,则黄银紫玉光见深山。这玉佩是上上品。”
紫月: “紫玉玲珑佩,起拍价一百金!”
苏念:一百金?也太贵了吧?现在谁还天天腰间別着块玉佩出门?明摆着想让人偷么。
一位茶仆上来添茶时,恭敬地低头侧耳说道:“七少爷,余老板有请。”
正愁这拍卖会无聊的苏念轻笑了下起身,可是一旁边坐着的季三也飞快地站了起来。
茶仆为难道:“三爷,我们余老板只请了七少爷。”
季凉川不善地笑了笑,像是在说余老板让你很为难还是我呢?
季三:“那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在门口等着也不行吗?”
茶仆带着两人上了三楼,走路的时候苏念悄悄地回头,颇怨念地小声说道:“我又不会丢?你跟着我干什么?”
季凉川挑眉,正儿八经地大声回了过去,“余老板在黑市能只手遮天,你生的这么好看,我怕我一眨眼你就被拐跑了。”
听见的人都侧目过来,大概是想看看季三口中的人生的有多好看。
苏念气红了脸,“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
季凉川见苏念又羞又恼的样子,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一边去!”刚好也到了余老板会客的地方,苏念放完话就把门狠狠地一甩,合上了。
进了门的苏念见余老板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尴尬地想抠脚指头。
苏念:“不知道余老板找我过来有何贵干?”
余老板从软椅上站了起来,将一个信封样的高档请帖递给苏念,“好事,想请你帮个忙。”
打开信封一看见那个烫金的标志,苏念就知道是哪的东西了,“梨园会馆的请帖?下月十五,这去的起码都是小有名气的角儿吧?”
苏念的心思活络着,既然是帮忙的事情总要有点好处吧?
活了快半辈子的余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的是一直吃肉连骨头都不舍得吐的狐狸?不过该吊的胃口还是要吊着的,先说出去的好处是不值钱的。
余姚:“七少爷眼睛真尖儿,就是梨园会馆的请帖。你要闲着就过去玩玩。”
“可我还要上军校呢,每月末才会放两天假。”苏念为难地说道。
小狐狸装的仿佛是天大的难事,其实也不过是问季三要个请假条的事儿。
“你要是去了,我就再送你一整套唱戏用的头面,定制的。”余姚特别强调最后的三个字。
定制的呀,苏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说实话,上辈子他刚去梨园唱戏那会儿,整一套普通的头面就得省吃俭用几个月,定制的起码要省一年了!
“那我能挑从哪家店定制吗?余老板,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唱过戏?”后半句话苏念自己都觉得问的太突兀了。可他总不能直接说,余老板我听着你的声音耳熟吧?
哟,狐狸就是狐狸还给你讨价还价。余姚小幅度地摇摇头,“定制什么样的你说了算。至于我,是唱过那么一段时日。但我如今已经是个戏外人了,不方便再出面了。”
苏念:“得嘞余老板,我到时候一定代您出席。”
“今天没你的事了,你的东西已经给你包好了,赶快带上走吧。”余姚淡淡地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送客。
等到苏念走出去后,突然从窗帘后面出来个人把余姚压在了软椅上。这人还相当大胆地将余姚的面具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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