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咖啡店算起来跟我们公司也是同龄,只不过人家的生意风生水起,我们公司却在积灰。”
林景墨收回手,难得压着自己脾气笑道:“是要在这儿谈,还是上去看了在谈?”
易伟上下扫了圈林景墨的行头,顺带把他边上的洛川也看了看,答非所问道:“林大少怎么不穿名牌了,我记得你以前每三天都得换一身。”
他回头看了眼停在咖啡店外的保时捷,像是炫耀一般,停了也没把敞篷关上。在回头时,故作担心的冲林景墨说道:“你车停哪儿了?不会是打车来的吧?”
林景墨收了笑脸,“你还看不看?”
“看啊,为什么不看,好歹也是曾经一起拼搏过的地方,我能不看么。”说着伸手调戏了下边上的妞儿,“一会儿给你买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开个化妆品公司?卖衣服也成,你喜欢就行,反正肯定比游戏公司赚。”
女伴儿笑着拍开他的手,两人大庭广众的腻歪也不嫌旁人碍眼。
“那走吧。”
林景墨懒得在陪笑脸,以他的脾气能让对方废话这么久已经是破天荒了。
他读大学那会儿,易伟家里的条件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困难,有时候看这人吃得可怜他便会帮着接济一点。不想这种好心到了最后闹翻的时候,却被说成了故意炫耀。
他不禁想笑,也许在这人的眼里,他做什么都是在炫耀。
公司在八楼,还是当年几个合伙人一起挑的楼层,说是这个数字吉利,贵一点他也咬咬牙买了。事实证明数字吉利并不能代表什么,该倒闭还是会倒闭。
相比较其他的游戏公司,他这地方算不上大,拢共两百个平方不到也就胜在地段好。接近市中心的位置,周围又都是商业街,论说起步,他确实比一般人都要高。
几间办公室常年没人打扫积了不少灰,不过电脑设备都包了塑料袋倒是干净。办公室的玻璃墙上还留着当年熬夜写的代码,成片成片,写了满满一墙。
易伟带着妞儿介绍起了这公司他曾经奋斗过的痕迹,时不时地还要带两句跟他当年意见不合的讽刺。
他垂着眉眼,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儿。
洛川抬手搓了搓他刚弄好造型的头发,夸赞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景墨笑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两人相视一笑,那股子阴郁也跟着一扫而空。
易伟看完了,挥了挥空气里的灰尘,皱眉道:“地段是不错,可惜机器太久没用都快报废了,处理起来也麻烦。这样,好歹都是同学又一起奋斗过,一口价,五百万。”
林景墨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当初买的时候连装潢器材花了快一千多万,这钱几人合作的时候都是知道的。不说器材,光这地段也不止五百万,何况这几年房价涨得更是翻了好几番,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易伟看他脸色不好,乐道:“你也不想想,这公司都废多久了,你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我,至少我对这里还有点儿感情也不会乱来。换作其他人……”
“换谁都比你强。”
林景墨终是忍不住说出口,他不是个善于交际的商人,要不然也不会混到如今这地步。他是急着要钱,可也没到贱卖的地步,这点儿志气他还是有的。
“呦呦呦,怎么过了这么些年你脾气还这个样儿,说不了几句就上火,就你这样还开公司呢?当初就说了,做生意要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你偏不听,到头来怎么样呢?还不是倒闭了。”
易伟靠着就近地一张桌子,举手投足间一副老子有的是钱的架势,他继续嘲讽道:“你当初说我的思路行不通,可事实上又如何呢?你看看我现在,从头到脚哪里不比你强,我随便跟人吃顿饭都是几百万的生意。说实在的,要不是念及旧情,就你这破公司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林景墨握紧了拳头,他原本还想在忍忍,可这王八羔子骂完了他不够竟又评判起边上站着的洛川来。
“你看看你,都交的些什么人,一看就是穷乡僻壤出来的穷小子,带在身边也不嫌掉价。”
林景墨也懒得跟他装绅士,他松了自己的领结骂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过了这么些年还在吠我也属实佩服。
就你这身行头,从头到脚一副土鳖样儿,我以前骂你什么来着?土鳖穿了金丝甲还是个王八,这话真是半个字都没说错。”
“林景墨!”易伟最听不得别人骂他土鳖,尤其还是有妞儿在的时候。他气得面红脖子粗,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被动,骂了几句脏话做事便要动手。
读书那会儿几人都比较中二,觉得在女人面前显得自己很能打就是帅,可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多少就有点儿傻了。
嘴炮升级到打架,林景墨也不是第一次,他转了两圈自己的拳头,嗤笑道:“穿金戴银久了把你脑子也穿傻了?跟我动手,你是想折条腿还是胳膊?”
林景墨学过格斗,两人从前打架他回回吃瘪,这话一出口他倒是冷静了。拳头一转,改为打向边上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的洛川。
然而拳风挥过,洛川淡定抬掌阻挡,还没看清这人手势,下一秒便听到了易伟的惨叫。
手腕被翻转往回折了半截,没断,但十有八九是拉伤了。易伟带来的妞儿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林景墨眼疾手快的夺过手机,冲那妞儿笑道:“美女,识趣点就去楼下等着。”
“你有病吧!你要是打他,就算回去了我也可以告你。”小妞看起来害怕,嘴上倒是挺凶。
“我不买了,我不买了行不行。”易伟疼得脸上直冒汗,从头到尾也就一只手的事。
林景墨还真有点儿佩服他,哪儿来的勇气去怼洛川。他叹了口气,即便易伟现在变得他不再认识,可只要看到这张脸,他就总能想起这人被欺负后,因为收了他给的一盒盒饭坐在学校门口哭的模样。
他道:“告我?公司倒闭的时候,我做的游戏基本已经完成,后来这款游戏意外出现在别的公司名下,你猜我知不知道是谁偷的?”
易伟脸色顿时白了个彻底,他满脸惊慌地看向林景墨。
“我知道你家里困难,看到监控的时候我也没把你报出来,毕竟公司都倒了,游戏在我手里也只能糟蹋。”
这股气林景墨憋了很多年,可每一次想到易伟是因为穷他就又把这股气给憋下了。
易伟理直气壮:“游戏我也是出力的!”
林景墨叹气:“我真是挺佩服你的,吃顿饭都是上百万的生意怎么半点法律都不懂。你这事我要是请个律师,信不信能把你告到倾家荡产。”
易伟看着他没吭声,他继续说道:“朋友一场,我也不会这么绝。按照当时那款游戏的售卖价二百万,一分不少打到我账户,要不然我们法院见。”
易伟挣了挣愣是没挣开,林景墨示意洛川松手这人才把手抽回。易伟骂了句脏话,拉着他的妞儿转头就走。
林景墨本也是放放狠话,可今天这一遭实在是把他气着了。他回想夏曼每次处理这种事情时的模样,于是冲易伟的背影说道:“你的信息我这儿都有,你再有钱,也请不起我请的律师。我家里什么条件,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易伟顿了顿,也没说话,电梯开了后逃一般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林景墨的脾气这么刚,多少有点夏曼的影子,就是尺寸没把握好,夏曼在生意场上会更圆滑一些。
第52章 第三道请愿(三)
下午去了景年的公司测试系统,没多久易伟就发消息来问他要账号了,二百万一分不少打进了他账户。看来是真发财了,遇到这种事宁愿直接给钱都懒得走官司。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公司没卖成还赚了一票,只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曾经穷的人都有钱了,而他却还在原地踏步,甚至更糟。
洛川换了工作服在走廊里拖地,他歪着头看着这人许久。他想到了梦境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火神,原该坐在神界大殿顶端受万民敬重的神明,为了渡玄,为了那些可怜的凡人,最终成了这般境地。
这个人,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让人觉得他强大到不会倒下,不会颓丧。洛川回头看他,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着你,突然对这憋屈的生活又来劲儿了。”他坐直身体,手指飞快的敲击代码。
洛川不能走,他要把他留在身边,一直陪他到老。
十道请愿,到如今也不过才两道。只有一年的时间,看似时间还长,实则也就晃眼的工夫。
检查完代码,他戳开APP的后台翻看,这请愿还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他的目光挪到了排行第一的苏安,后台的请愿真是多到目不暇接。
他冲打扫得洛川道:“师父,要是问别的神明借几道请愿你帮着完成,能不能算是你的?”
洛川顿了顿,他其实也不清楚,毕竟以往帮谁或是要做什么,他从不用考虑对方是否心诚。
“不知道,也许可以试试。”
林景墨乐了,要是作数的话,十道请愿不是很快就能完成?他翻看着苏安后台的那些请愿,绿色的还挺多。果然人们一提到求财,这心诚的概率就是要大上许多。
他随手翻了翻,清一色的发财,有些写的高端点便是求事业,不过后面还是会加一句,生意兴隆。
直到有一条绿色请愿的内容让他想了半天这人是不是错频。这人不求财也不求事业,求得是能考第一。
按理这种求学的都是在文神苍梧那儿,怎么也轮不到苏安,可清一色的绿色里也就他还能一试。毕竟求财这种事……他看了眼如今比他还穷得洛川,叹气道:“就他了。”
他从后台提取了这组代码放到洛川那儿,在刷新界面时,那道绿色的请愿就成了洛川的。
“好像真的可以!洛川!”
“这孩子,好像要跳楼……”洛川皱着眉头喃喃道:“在他们学校的楼顶。”
“我去!”林景墨赶紧收起笔记本,拽过洛川边跑边道:“赶紧的,等跳完了就没你事儿了!”
也是这小子运气好,碰到他及时改代码让洛川知道!
他火速跑到景年休息的办公室拿车钥匙,他们开会一般都是几个明星一辆车,景年的保姆车除了出戏平常都不怎么开。
“多大的孩子?为了考第一还能把自己整跳楼?”
对于林景墨这种只要分数线能合格的人而言,从来就没感受过学习带来的压力。
再者他爸一心培养他做生意,他妈也从不会因为成绩要求他,以至于他一度无法理解因为读书而选择轻生的人。
“二十二,是个男生……”洛川话说一半顿住了,神情犹豫地看向林景墨,最终收了话头没再继续。
“二十二?这年纪也是个大学生了,怎么还会因为成绩跳楼?”对于现代社会的学生,压力最重的莫过于高考,到了大学专业也选好了,何苦求那个第一?难道是为了奖学金?
他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飙车,其间一直问洛川人跳了没,这要是中途跳了他两岂不是白忙活。
跳楼的人还挺好找,刚到这学校就发现教学楼底下围满了人。林景墨抬头看了眼,楼顶上只有他一人,通往楼顶的门被反锁着谁也上不去。
林景墨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他再三确定自己不是眼花。那站在顶上的人,居然是那梦境里的潇竹风!
“状元郎!怎么会是他!”
这无疑更加让他确定了梦境的真实性,至少状元郎这张脸,在这个时代他可是从未见过!
两人穿过底下围着的人群,通往顶层的门口围满了拿着工具的人,可惜门是反锁的,锁头在里面难撬得很。
洛川试了试神力没使出来,上回阴司公寓一遭,把他好不容易攒的那点儿全用没了。
林景墨看着这些文化人实在着急,拉开前面几人说道:“这么撬没用,得用踹的。”
拿工具的人满头大汗:“这门可是实心地铁,怎么可能踹……”
话音未落,便看到洛川甩了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这急得众人焦头烂额的铁门生生被踢开了。铁门震了震,锁头断裂,整扇门带着尘土轰然倒下。
众人:“……”
那要跳楼的状元郎一看门破了,吼着嗓子叫道:“别过来!在过来我就跳下去!”
林景墨伸着手喊道:“你冷静点,想想你得第一,跳下去别说是第一了,倒数都没你的份。”
很显然他不适合安慰人,这话一出口,状元郎顿时急红了眼,长腿一跨直接从栏杆外爬到了房屋排雨水的边缘。
“啧,什么毛病。”林景墨忍不住暗骂一句不再出声。
边上劝解的人说得明显比他要动听许多,比如想想他的家人,还有很多人在乎你之类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林景墨在边上听得都快感动了。
然而状元郎在听到家人时,情绪顿时崩溃,哭嚎着喊道:“没了,什么第一,什么家人,全都没了!”
他转过身,最后看了眼底下的人群。垫子还在充气,再等等,恐怕跳下去也不会死。他低语地叫了个名字,声音太轻谁也没听清,而后两眼一闭,双臂展开,身体倾斜的向下倒去。
众人来不及阻止,只见洛川手撑栏杆,飞身利落的翻了出去。手掌错过了衣领,他想也未想,长腿横扫,直接把状元郎倾出的半个身体踹了回去。
林景墨见状,眼疾手快地架着人胳膊,众人合力把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知是谁叫了声状元郎的名字,林景墨听得一激灵。潇竹风,这状元郎的名字到了现在竟还是这个名!
潇竹风被人围着正在做思想教育,安慰的好像是学校的心理老师。林景墨把洛川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认识他吧?在北楚的月老庙里,被人恶意剜走真火的落魄状元郎。”
洛川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屁,你知道的!该不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怕我知道?”
在渡玄被两名战神用长枪穿透身体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洛川是真的不知道?梦境里的洛川将火神空冥打得奄奄一息,按照神界的破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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