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阮秋失笑摇头,忽然发觉一道颇为灼热的视线,他看向谢英身后一身红衣劲装的少女,见她与谢英不太像,但也猜到了他们的关系,便朝其颔首,“这位是谢姑娘吧?”
紫霄宫大宫主谢玄卿座下有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又是一对姐弟,阮秋先前看过花朝盛会邀请的贵客名单,知道紫霄宫会派人来,见到谢英,就不难猜出他姐姐的身份。
那红衣少女却是脸颊一红,握着枪杆一动,想要抱拳行礼,但见阮秋看着她手里的虎牙枪,不只知是好奇还是害怕,她便将其收回储物戒中,轻咳一声,朝阮秋抱拳。
“我名谢霄霄,是谢英这小子的姐姐。”她这么说话有些不自在,看向阮秋的脸时,她又忍不住放轻自己的声音,“你就是阮秋,我听说过你,你果然长得特别好看。”
“唔……”阮秋微微一愣,被夸的心情微妙,面上还是温和地拱手还礼,“谢道友客气了。”
“我可没客气。”谢霄霄扬起下巴,声音嘹亮,认真地告知阮秋,“这臭小子自打从玄极宗回来,就天天念叨着玄极宗的阮秋,我先前还不信你有多好看,现在我信了!”
谢英也不怕被说出去,还理直气壮地同他姐姐说:“我早就说过,等你见到阮师兄,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阮师兄就是极好的人!”
谢霄霄就见不得他这副得意的样子,下意识就要抽他,抬起手又僵住了,赶紧将手背在身后,朝阮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听闻阮道友与我同岁,比我大一些,我也唤你一声阮师兄吧。我方才的话并无恶意,你不要在意,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原本英姿飒爽的紫霄宫传人,见到阮秋却不好意思大声说话,只因谢霄霄一眼被惊艳,觉得如此漂亮乖巧的小美人好似琉璃,一碰就碎,也没好意思当人面教训师弟。
阮秋信她没有恶意,因为她的一双眼睛极干净,他笑着颔首,“我也早就听说过谢姑娘,今日能见到谢姑娘,也是我的幸运。”
“可这是我的不幸。”
卢鸣风冷不丁叹息一声,一把揽住阮秋肩头,“这姐弟俩一个性子,我今日在城外与他们打了半日,累死我了。好师弟,快带师兄去你家歇一会儿,咱们坐下慢慢说。”
谢霄霄闻言忙同阮秋解释,“谢英说卢师兄很厉害,能压着他打,还同我打赌说我也打不过,我才冒犯了卢师兄……卢师兄,阮师兄,作为赔礼,我请你们去喝酒吧!”
阮秋酒量极差,可不想喝酒,还没等他拒绝,他二师兄却大喜道:“好啊!那我们快去,我听说内城醉仙来的酒水饭菜都极好。”
谢英撇嘴道:“我还是想同阮师兄叙叙旧,阮师兄,听闻你救了十方城城主,你能说说……”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让卢鸣风提着后衣领拎起,拉到一边去,“别说了,我都快饿死了!”
阮秋看了看捂着肚子喊饿的卢鸣风,又看向一脸期待的谢霄霄,笑叹一声,到底点了头。
“那我们走吧。”
与此同时,外城花灯锦簇的河道上,一艘古朴宽敞的大船正缓缓靠岸,甲板上迎风而立的锦衣公子远远望向河中央鱼跃龙门的精致花灯,微眯起眼睛,弯唇扬起一笑。
“快点靠岸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表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新地图前缓一下,先前出现过的角色都有机会再出场,猜猜这是谁!
第七十五章 试剑切磋,剑圣真身。
阮秋来十方城半个多月, 还是头一回去外头的酒楼。
谢霄霄盛情相邀,卢鸣风又闹着要去喝酒,阮秋也不好败他们的兴致,怎么说几人都是专程来找他的, 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 难得重逢, 阮秋心里也高兴。他也清楚自己的酒量,只是浅尝一口,说什么也不愿多喝, 卢鸣风和谢霄霄竟也算是意趣相投,他们两个喝得尽兴,而阮秋同年纪尚小,对酒没什么兴趣的谢英叙旧。
谢英总是盼着阮秋能同他切磋一番的,他回紫霄宫后也小有感悟, 闭关一段时间, 修为也有所提升, 但他今日倒没怎么闹,反而对阮秋救了十方城城主的事更感兴趣。
关于宋城主病情的具体,阮秋从未对外透漏过半分, 但大抵经过内城都已经传开,他也放心告知谢英。谢英是个藏不住话的,话里话外俱是羡慕钦佩, 等戌时初, 满城花灯纷纷亮起时, 这顿酒席也散场了。
阮秋多少有点东道主的自觉在, 勉强将这当作是给几人的接风宴, 下楼去付了钱。谢霄霄酒量到底不如卢鸣风, 三坛酒后二人皆醉倒,阮秋与谢英一人抗一个分开了。
谢英姐弟来十方城,其实是有前辈带领的,说来阮秋也认得那人,正是紫霄宫的燕不平。
此刻,燕不平该同紫霄宫的弟子们在客栈休息了。
若非今夜天色太晚,阮秋也想去拜访,但避免打扰对方休息,他还是打算准备一下再去。
未料在酒楼下同谢英分别后,原本醉倒的卢鸣风忽然直起腰来,推开阮秋的搀扶,揉了揉肩抻了抻腰,眼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阮秋面露错愕,“二师兄?你没醉……你怎么装醉。”
卢鸣风摊手道:“我要是不装醉,那位谢姑娘固执得很,指不定要撑着一口气跟我喝到明天天亮呢。”他说着惋惜地叹了口气,“这谢姑娘真是女中豪杰……早知道不跟她拼酒了,我都没空吃饭,可饿死我了。”
阮秋无奈失笑,“那二师兄随我回去吧,哥哥平日会给我做些饭菜,想必家里还有吃的。”
卢鸣风喜道:“那好啊!”他揉着肚子跟上阮秋,“就算小师弟你不带我走,我也是要跟着你的!这回十方城终于也给玄极宗发了请柬,不过带队来的是楚师兄,他们还没到呢,我先来了,我也没个落脚处。”
“那就暂时住在我那里吧。”阮秋那里还有几个空房间,他们三人住着宽敞,再多一个人也不碍事。他想了想,又有些好奇,“二师兄,你怎么会来?先前不是说要在宗门闭关,好好准备入秋的试剑大会吗?”
卢鸣风嘿嘿一笑,“这不是听闻小师弟在十方城扬名的事,正好宗门收到了请柬,跟着过来看看热闹吗?小师弟近来可还好?”
阮秋笑了笑,“还好,在筹备六合同春阁的拍卖。”
卢鸣风摸了摸下巴,“我听说宋城主很看重这次拍卖会,届时花朝会宋城主也会出面吧?”
关于这个,阮秋就不太清楚了,语气迟疑,“我也不知道。但没想到紫霄宫和玄极宗都来了这么多人,宋城主应当也会出面吧。”
卢鸣风感慨道:“我没想到,小师弟真的让宋城主放下了偏见,愿意同我玄极宗缓和关系。”
阮秋淡笑道:“也不全是我的原因,是师尊的功劳。”
师兄弟二人说着话,一路往回走去,回到了小院,宋新亭和阿夕都对卢鸣风的到来很欢迎。卢鸣风赶了一路,也是真累了,宋新亭二人准备的一桌饭菜都进了他肚子。
饭后,卢鸣风兴起同阮秋简单切磋了一下剑法。
因为阮秋明日还要去六合同春阁,他遗憾地收剑,提点了阮秋两句,就让他回去休息去。
阮秋安置好自家二师兄,就回房去了,本想同师尊打听一下卢鸣风的事,但师尊只笑着哄他两句,就让他睡下了。阮秋总觉得师尊有事瞒着他,但想到明日他还要再去六合同春阁一趟,也就听话地歇下了。
天一亮,花朝节就开始了。
十方城的花朝节从二月初开始,足有七天之长,六合同春阁的拍卖场地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就等着花朝节第三天晚上开始拍卖。
阮秋一早去了阁中,同宋子熹做最后的准备,宋新亭和卢鸣风、阿夕几人便一同出外城赏花,阮秋同他们约好晚上去百花楼找他们,不过快日落时,唐霰就来找他了。
唐霰从前就是六合同春阁大管事,又是宋燕台的师弟,宋子熹同他关系向来还不错,就算不是阁中开放的时间,也领着他进来找阮秋了。唐霰也不干别的,他知道阮秋今天忙得差不多了,顺路来载他一程。
宋子熹居然很听唐霰的,让阮秋把剩下收尾的事情交给他,就让阮秋跟唐霰一同去外城。
阮秋只好坐上唐家的马车,唐霰今日还特意换上一身靛蓝的新衣裳,他对这个颜色有独特的钟爱,但确实极好看。阮秋打量着他座下的轮椅,不免有些忧心,“唐掌柜,你的伤还没好,也要去百花楼赏花吗?”
唐霰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但伤得太深,身上总是酸软无力的,城主府给他准备的轮椅倒是很不错,即便他不用灵力也能随意操控。
他斜睨阮秋一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死了,花朝节的第一天才是最热闹的,听说今年因为你师尊来了不少贵客,我好歹也有个锦绣坊要养活,也得去见见这些人吧。”
阮秋笑道:“只是人太多了,未免会有所冲撞,唐砾一会儿看着点,莫让人冒犯了唐掌柜。”
唐砾就在马车上伺候唐霰,闻言利索地应了一声。
唐霰虎着脸扫了他们一眼,便说起外城对这次花朝节的布置,免得阮秋出去后找不到路。
花朝节省会,外城是主要场地,据说外城移植百花制造了一片极美的花海,那座新建的百花楼就是极佳的赏花之所。此外便是护城河上的灯会、花船游行,内城也建造了一座灯台,巨大而精美的水晶凤凰坐镇内城中心,就在六合同春阁不远处。
这才第一天,内城暂停宵禁,满天孔明灯下,那尊水晶凤凰灼灼生光,引得不少人驻足,主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比以往热闹数倍,但较之主场地还稍逊一筹。
阮秋与唐霰去的,是护城河边,花海上的百花楼。
因为人太多,马车刚靠近那处街道就进不去了,阮秋只好先下马车,同唐砾推着唐霰过去。
没走多远,就碰上城主府的暗卫,是来找唐霰的。
唐霰脸都黑了,“宋燕台他不是闭关了吗?他什么时候出关的?我不过去,我要去百花楼。”
那暗卫面露为难,还未说话,白衣霜发精美得犹如冰雪堆中养出来的玉人似的宋燕台就现身了,他从人群中走出,惊起一片惊呼。
“你行动不便,只怕被人冲撞到。”宋燕台显然听见了唐霰的话,从阮秋手中接过轮椅,俨然不容拒绝的态度,“我也要去百花楼,七层楼是最佳的观赏位置,师弟约了什么人,能比上七层楼赏花更重要吗?”
“我约了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七层楼是只有贵客能上去的,唐霰还是有些心动的,他问阮秋,“你想不想上去见识一下?”
看得出来,宋燕台是想带唐霰去百花楼的,大抵是为了缓和他们的感情,阮秋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笑道:“我约了人在楼下见面,就不去了。宋城主和唐掌柜去吧。”
宋燕台颔首道:“以你现在六合同春阁大管事的身份,也可以上七层楼。那我们就先走了。”
唐霰没说拒绝,但嘴上有些别扭,撇嘴道:“我约的人不在七楼,算了,城主有令谁敢拒绝。”
阮秋忍笑告辞,目送宋燕台和唐霰等人往远处那座花灯簇拥的百花楼而去,便走向宋新亭他们说过的百花楼前不远的五色鹊桥。
果不其然,他远远就见到卢鸣风和宋新亭几人站在桥下朝他招手,阮秋快步上前,还没说话就被卢鸣风拉着走,“你可算来了,快快,去擂台看热闹!谢英那小子都打三轮了,这一把也不知道有没有赢!”
“擂台?二师兄慢点!”街上人太多,颇为拥挤,阮秋只好跟着卢鸣风走,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和身后的宋新亭、阿夕,“什么擂台?”
正值节日,跟着玩了半日的阿夕还甚是兴奋,步伐轻快,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身后,“是今晚临时搭建的擂台,说是因为这里南北岸第一宗门都来了人,还有苍耀太清宫的人也来了,难得各家年轻弟子聚在一处,城主便差人搭建了这座擂台,大家都可以上去切磋,也当是凑个热闹。”
阮秋恍然大悟。
卢鸣风松开他,带着他们往百花楼前的擂台走去,语气也难掩兴奋,“你师兄我也想上去试试,可楚越说我下场那就是欺负人,让谢英跟谢霄霄占尽风头,真不甘心。”
宋新亭笑道:“卢师兄想让你也上场,去找回场子。”
阮秋无奈,“二师兄……”
卢鸣风反而眼巴巴地看他,“我家小师弟这阵子名声远扬,那么多人都等着见你一面呢。小师弟,你行行好,让我也沾沾光吧?”
阮秋失笑,“就去看看吧。”
卢鸣风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扬唇一笑,“走走走!”
虽说是匆匆而建,可这擂台还真不小,正是在那百花楼下,有各家前辈看着,都默认点到为止的规则,也为节日添了几分喜庆。
花朝节已过半日,各家弟子就是逛也逛了半个外城,比起那些热闹,谁不喜欢看刺激一些的擂台切磋,这会儿已挤满了人。卢鸣风好不容易拉着阮秋几人挤进去,谢英已经下场了,这会儿场上的是谢霄霄。
谢英既挫败,又期待地盯着擂台,见到阮秋过来,便屁颠颠地抱着灵剑奔过来,“阮师兄!”
阮秋见他一脸失落,忽然想到受伤的小狗,语调不由软和许多,“我听闻你在这边打擂台,连赢三场,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谢英耷拉下脑袋。
卢鸣风却是笑了,大大咧咧地揽上谢英肩膀,“输了吧?我就知道,你姐也上场了,我听说你姐已经筑基后期了,对面那个也是筑基中期的样子,她在给你找场子呢?”
台上谢霄霄一身红衣,手中虎牙枪挥得虎虎生风,对手是个男子,一身青衣颇为文雅,武器也是折扇,看着颇有几分风流倜傥。
但,在谢霄霄的枪下,那男子躲避的样子很有些狼狈,嘴上也没了笑容,完全被压着打。
谢英很快振作起来,“那个人是太清宫的弟子,据说是苍耀哪家的世家公子,我姐看他修为与她差不多,就也手痒下场试试枪。”
“别说,我也有些手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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