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了没,”晋远听何洛这么一说,朝他身上看了看,看到他满身骇人的红疹,立马把他拉了起来,“你这样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何洛摆摆手,阻止了他:“我上过药了,过敏药也吃了,去医院也是挂挂点滴什么的,没什么用,我就是昨晚没睡好,你现在让我安安静静睡一觉就好了。”
晋远从包里翻出酒店的房卡还给他:“那你回酒店去睡,在这里怎么能够休息好。”
何洛一看到房卡就联想到了傅薏,惨白着一张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睡得踏实点。”要回酒店,谁知道睡着睡着傅薏会不会又压他身上来了。
“还在怕你家那个什么债主?”晋远蹙了蹙眉,“酒店那么大,你回去也不一定会撞上,说不准他已经走了。”
那万一要是没走还撞上了呢?!
何洛可不敢拿自己以身犯险,摇摇头,趴在桌上继续艰难入睡。他在这里好歹是安全的,要回酒店那安全可就不敢保证了。
可能是真的折腾累了,这次何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中间交流会上来来往往的各种声音都没有把他吵醒。
这一觉一直从交流会开始睡到结束,何洛才感觉自己缺失的精气神补了回来,揉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对晋远说:“哥们,有吃的吗?”
“有。”
晋远给了他两个面包和一瓶牛奶。
何洛吃完打了个饱嗝,对晋远笑了笑:“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晋远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上问道:“过敏好点了没。”
何洛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看了看:“红疹还没消,不过不肿也不痒了,问题不大。”
“那走吧。”
“哦,好。”
何洛愣愣地跟在晋远身后走了好大一截后,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去哪儿啊?”不会是要回酒店吧?!
晋远给何洛面前晃了晃手机:“你不是不想去住酒店吗,给你抢了间民宿,过去看看环境,不然你今晚还想去挤那个小旅馆?”
何洛看见晋远手机里的名宿照片,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可比他住的那间小破旅馆环境好多了,开心地搂了一下晋远的肩膀:“谢了,好兄弟。”
话一说完,他就瞥见晋远肩膀上那密密麻麻地吻痕,“卧槽”了一声:“你们昨晚这整得也太激烈了吧。”
晋远不慌不忙地把身上衣服拉扯回去遮掩好,淡定地说:“我跟你不是说过,他在面对我的时候,比较狂野。”
何洛咂咂了嘴,晋远这究竟是找了个多狂野的女朋友才能把他身上弄成这样啊。
唔——
真想见见晋远喜欢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何洛的八卦心一起,撞了撞晋远的肩膀,提议道:“要不等会儿我们看完民宿,你把她叫出来,我们一块吃个饭吧。”
说完还刻意强调了一下:“我请客!”
“晚了,”晋远对他耸了耸肩,“我家那位昨晚就跑回去工作了。”
何洛的一颗八卦之心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难掩失落道:“那可惜了,又错过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回到S市,你可一定要把这个机会补回来啊!”要是昨天不在酒店碰到傅薏就好了,说不准昨天他就能见到晋远那位神秘的女朋友了。
何洛和晋远说着话往一个打车的路口走去,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有辆黑色轿车在他们身后跟了许久。
车里。
赵助忐忑地看了眼气压极低的傅薏,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傅总,真不把车开上去吗?”
“不用了,”傅薏隔着黑色的轿窗玻璃,远远地看着车外那道和朋友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身影,“远远跟着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
好吧。
赵助默默地把嘴给闭上了。
昨天他去何洛先前居住的那间快捷酒店找何洛没找到人,他们傅总可是急得给Z市各大酒店负责人打电话找人,找了一晚上没睡。
直到天亮,航空公司那边也跟他们回复说,没有收到过何洛的订票记录,他们傅总这才带着他来这儿蹲人。
蹲了一天,这好不容易把人给蹲到了,他们傅总却又不上前去逮人了。赵助不太明白,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昨晚又必要急成那样。
明明刚刚看见那小孩把手搭在另外一个人肩上,脸色黑得都可以蘸墨了,却还能沉下气,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嘿。
现在的霸总谈恋爱都这么别扭吗?
赵助正在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却听傅薏突然吩咐道:“待会儿记一下他们打车的车牌号,看看他们到哪儿,车上的药,找个机会找人给他送去——”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傅总眯起了危险的眼睛,明明挨着不近,赵助却感觉自己有种被冻住的感觉。
他反应极快地向何洛望了过去,只见何洛的那个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拉开了何洛的衣领,朝衣服里面望了下去。
哦豁。
坏菜了。
醋坛子要翻了。
果不其然,赵助刚在心里说完,就听他们傅总压着怒火地朝老陈吩咐:“把车开上去。”
何洛走到打车路口,突然觉得脖子下面有个地方不太舒服,他看不到又不能去抓挠,于是他让晋远帮他看看是不是过敏的地方又严重了。
晋远刚扯开他衣领看了眼,他们面前就停下来了一辆黑色轿车,后座车窗一落下来,何洛眼中赫然映入那个令他日夜恐惧的面貌:“上车。”
霎时,何洛的面色就苍白了下去,他下意识握上了晋远的手腕,想拉着他拔腿就跑。
然而,傅薏那双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使他一动也不敢动,根据过往几次的经验,他就算是跑也跑不过傅薏的,只能紧握着晋远的手腕来掩饰害怕。
傅薏的目光在他和晋远紧握在一起的手上瞥了眼:“还想让我请你不成。”
傅薏那是请吗?!
那分明就是提溜!
何洛想到那天晚上他用尽全身力气还不如傅薏一只手的力气来得大,吓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这次被傅薏提溜去,他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就在何洛觉得时间焦灼难捱的时候,晋远却主动拦在了他的身前,向车里的傅薏说道:“傅先生,何洛他……”
话还没说完,傅薏就自顾自地开始数起数来:“一。”
听到这个数数,何洛全身又是一个冷颤,那年他在床上踹了傅薏一脚,骂他变态后,傅薏就让他从他床上下去。
他那时叫嚣着死活不肯下去,傅薏也是数这个数,数到三,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叫人来连人带床把他丢了出去!
连门都拆了,让他丢死个人了!
不出所料,傅薏数了“一”之后,很快就数了“二”。
等数到三,他将面临的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等傅薏数出“三”,何洛自己放开了晋远的手,以最快地速度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和傅薏怎么周旋都可以,但他不能连累晋远。
虽然晋远并没有得罪傅薏,但谁知道傅薏变态起来会不会拿晋远撒火?
上次,于波不也没有得罪傅薏,不是就被傅薏莫名其妙套了麻袋给打了一顿。晋远细皮嫩肉的,还有低血糖,挨傅薏那两下还能有命在啊?!
何洛上车后,就赶紧对晋远说:“你先回酒店吧,我待会儿跟他谈完事情会自己回去的。”
何洛明明看见晋远还有话要说,傅薏就二话不说把车窗摇了下去,彻底绝了晋远要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司机:“开走。”
真霸道!
何洛捏了捏拳,在心里愤愤不平。
傅薏却把他的手拉了过去,强行掰开,抽了张湿巾给他擦了擦手。
触及到湿巾上的凉意,何洛瑟缩了一下手,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抱着胳膊整个人蜷缩在车窗边缘,打颤问他:“干嘛!”
傅薏把湿巾塞他手里:“脏,擦手。”
“不脏啊!”何洛抬起自己的手,左右看了看,还撸起了点自己的衣袖,上面除了过敏起的红疹子外,没有一点脏的地方。
何洛刚一把手摊出去,他的手腕就强行被傅薏捉了过去,力道大得连带着他人都往傅薏身上靠了靠。
何洛一个吃痛,抬头就见傅薏捉着他的手腕垂眸问他:“怎么回事?”
“长红疹呀,你没见过吗?”何洛强行将自己的手从傅薏手上抽了回来,把撸上去一点的衣袖扯了下来将露出来的一点红疹盖好,不太舒服地挠了挠脖子。
明明刚刚差一点晋远就能帮他看清他脖子上这里是不是过敏,现在落在傅薏手上药肯定是上不成了,还不如挠一挠先让自己舒服了再说。
何洛刚挠了一下,他的手就被人给再次捉住了,力道大的他根本就挣脱不开,随即眼前压下来一个阴影,何洛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强行扯了一下,当即吓得闭上了眼睛。
傅薏这个变态,他不会是要在车里对他用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感谢大家的订阅呀。
——
第24章 别吃我。
何洛无聊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见傅薏还没有从科室里走出来,忍不住悄悄往里面探了探脑袋。
在科室里正跟医生说话的傅薏却突然侧目向他投来了视线。
吓得何洛立马又把头缩了回去,抬手捂了捂还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
刚在车上,他以为傅薏要对他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结果傅薏只是拉开他衣服看了看他身上的红疹子, 然后就让司机送他来医院了。
“来医院看病就来看病嘛, 就说个去医院,谁知道你要干嘛……”
何洛小声嘟囔了两句,越嘟囔脸越红。他明明知道来医院除了看病就没有别的事了, 可他刚在车上的时候还臆想傅薏带他去医院没按好心,扒着车门死活不下车。
最后没办法,他是被傅薏强行给抱进医院的,像抱小孩那样给抱进来的!
整个医院的人都看着他!
啊——
何洛现在一想到那个场景都恨不得当场刨个洞把自己埋里面,永远不要出来好了。
太尴尬。
太社死了。
他都多大岁数了, 四舍五入都要三十的人了, 还被人这样抱, 知道的人觉得他是生病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腿断了呢!
“为什么傅薏的脸皮就可以那么厚!”何洛觉得相比把脸埋在傅薏肩膀里的他,更尴尬的应该是被所有人看着的傅薏吧。
但傅薏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就那么坦荡荡地抱着他挂号找医生,淡定从容得不能再淡定从容了。
“在说谁脸皮厚?”
何洛正小声嘀咕着,头顶传来一道低磁的声音, 好险没把他给吓个灵魂出窍。
说别人坏人还被正主给逮到了, 是一种什么感受。
尴尬。
除了尴尬。
还是尴尬。
何洛顶着被尬得发麻的头皮朝傅薏不太自然地笑笑:“没、没谁。”
“你可能听错了。”
傅薏垂眸在何洛那张闪躲不已的脸上转了一圈:“是吗?”
“嗯……嗯呐。”
怕被傅薏看出端倪, 何洛回答完就赶紧低下了头。
好在傅薏很有可能是真的没有听清他刚在说什么, 他含糊两句后就没在追究了, 转而问道:“你今天吃药了吗?”
何洛摸了摸鼻子:“早上吃了。”今天早上他从小旅馆出来的时候, 身上痒得太难受了,就去药店买了两颗过敏药先吃了。
后来就在交流会上睡着了,直到被傅薏抓来,白天的还没来得及吃。
傅薏“嗯”了声,对身旁的赵助说了句:“去接杯水来。”
而后就当着何洛的面蹲了下来,手里拿了个药袋,将药袋里的药盒慢条斯理地取了出来,按照医生的吩咐一颗一颗分配好,放在手心。
等赵助接完水回来,连同水杯一起递向何洛:“吃药。”
何洛接过水杯,正要伸手去捡傅薏手心里的药粒,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卷了卷指尖。
“嗯?”傅薏看他不接药,又把手往他跟前凑了凑。
何洛抬眉看了傅薏一下,没在他脸上看到别的神情,曲卷着手指一颗颗将药粒捡到自己手里,含着水,一口吞下,然后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薏看。
根本不明白傅薏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薏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何洛的视线一样,等何洛吃完药,又重药袋里拿了支药膏出来:“脖子扬起来。”
“哦。”
何洛抬了抬脖子。
傅薏拿着药膏凑到了他脖颈处,挤了一点在他颈间,用指尖轻轻帮他晕染开。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抹在发痒的地方,何洛顿时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连带着嗅到傅薏身上的气息都不觉得害怕了。
那淡淡的檀木香混合着傅薏身上的味道,让何洛面色红了一下,想挪开目光,却又看见傅薏身上原本应该极为整洁板正的衣服,现在全都皱在了一起,面上的红又增了一些,嗓音像含着水一样,不太自然地说了一声:“谢……谢谢。”
“不谢,”傅薏正在给何洛涂抹药膏的手一顿:“身上的其他地方也要涂药,回酒店?”
听到回酒店几个字,何洛反应极大地摇摇头:“不回,不回酒店。”
他不想把他和傅薏这种尴尬的关系摆在晋远面前,更不想晋远因为他和傅薏起了冲突被傅薏整。
傅薏看着他:“那你想去哪儿,昨晚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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