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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我期末复习重点关照的也是这两门。”宋瑾道谢说，“谢谢老师提醒，老师您来块饼干吧？”
“哟，还挺好吃的。”曲老师说，“关于生物、物理这两门，你要多向许桑辞请教，他学得又好又快。”
宋瑾点头，余光也看了一眼身后的许桑辞，笑说：“我会的。”
第三十二章
下午五点，校庆正式结束了。
全校师生陆陆续续开始回家，不过宋瑾他们班班主任把上回英语测试的前十名都留了下来，说希望他们能够帮助其他同学的事情。
宋瑾也在前十名里，所以此时在办公室里听班主任开小会，简直昏昏欲睡。
“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一人帮扶三到五位同学，这次期末考势必给我把英语平均分拉上去。”班主任打完鸡血开始做人了，“行了，天都黑透了，你们回教室收拾东西回家吧……哎对，周末别忘了听网课。”
“行，老师再见。”
终于解放了，所有人赶紧溜了不敢逗留，生怕被逮住再谈个半小时。
“对了，许桑辞你先别走，我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趟厕所。”班主任说完便走了出去。
哦吼。
许桑辞就运气极为不好地，被单独留下继续深谈。
“学神就是不一样哈。”走前宋瑾开他玩笑，扬眉道，“老师估计要给你布置什么特别的任务。”
“小朋友，你好像还挺感兴趣？”许桑辞看穿了他，然后漫不经心地下套，“要不我等会和老师说下，你也一起听？”
“…………”
宋瑾唇线抿直，自动噤声。
“哼。”宋瑾自知在语言方面干不过他，便识相地拎起书包就走，“拜拜。”
-
宋瑾刚走出校门，就见一个穿着黑色棉袄，半张脸都被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上前拦住自己问话：
“同学，你、你有看到我儿子吗？我儿子不见了。”
女人话都说不太利索，再加上她飘忽无神的目光，宋瑾察觉出了一些异样。他顺着女人的话轻声问道：“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我记不清了。”女人情绪忽然变得有点激动，“可我就记得我儿子让我放学来接他，我看所有人都走了，怎么他还没下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地方不讨厌，可是太贵了，我听医生说，住一天就要大几百。我不待了，我不待了！我要跟儿子一起！”
此时门卫也不在，校门口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偶尔有几辆车过往。
宋瑾还不能确定她是谁，便掏出手机准备给班主任打电话，但女人就在这时把一张纸条摊开放在宋瑾眼前。
“你看，这是我儿子给我留的。”
宋瑾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时，正在输电话号码的拇指便顿住了。
——我叫许桑辞，纸条的主人是我母亲。各位看到纸条的好心人请立即电话联系我，号码如下，万分感谢。
纸张皱巴巴的，可许桑辞清隽有力的字迹还是很清楚。
宋瑾抬眼，将目光重新放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原来这就是许桑辞现在的母亲。
宋瑾想起书里，许桑辞的这位母亲人很善良，可因为父亲的长期家暴而患上了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
许桑辞兼职打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送母亲去医院治疗。
“阿姨，我认识您儿子，他是我同班同学。”宋瑾明白过来后，赶紧安抚女人的情绪，然后迅速删除班主任的号码，改成了许桑辞的后，按下了通话键。
“您看，我正在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就回来了，您再等等，好不好？”宋瑾说。
“好，好，听你的。”听到这一番话，女人眼神竟变得平静几分。
许桑辞接了电话。
宋瑾说明缘由后，也不过五分钟，许桑辞便赶了过来。
“刚才医院也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母亲…跑了出来。”许桑辞抿了抿唇，接着用手扶住许母的胳膊，带着几分加速跑后的气喘对宋瑾说，“这事儿，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啊。”宋瑾怕自己在场许桑辞会感到尴尬，便说，“有人来接我了，那我先走了。”
“嗯。”许桑辞看了他一眼。
正好打的车也到了，许桑辞便带着许母往市中心医院去了，而宋瑾则朝路的另一边走去。
宋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上车前，宋瑾回头看了一眼许桑辞和许母离开的方向，然后沉默不语地落座。
“小少爷？”回家的路上，司机小张搭话，“您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晚？”
“老师留的。”宋瑾也不闲着，他把今天的作业从书包里掏了出来开始做。
可写着写着，许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太贵了，不住了。”
“一天就要大几百。”
宋瑾手里的笔缓缓停了下来。
他发微信给许桑辞：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
-
等到晚上十点多了，许桑辞还是没回宋瑾的消息。
宋瑾放下手机，继续写生物作业。
周末放两天，试卷居然布置了五张，难度还堪比高考。
宋瑾闷闷不乐。
他卡在一道遗传概率题上了。
正打算跳过时，手机震了几下，许桑辞发来了微信回复：
【好啊，谢谢小朋友。】
说是这么说，但许桑辞还是没提要宋瑾帮什么，并不想要麻烦他。
另外今天让宋瑾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处境，许桑辞内心已经过意不去了。
他想了想，给宋瑾又发了条微信：
【我母亲已经回医院继续接受治疗了，我也刚回到家。今天的事，谢谢你。】
宋瑾一边看消息，一边把笔杆搭在上唇处。他慢慢打字回道：
【你都谢好几次了，真没什么。】
【如果真要感谢……许桑辞，你能不能跟我打个视频电话？】
许桑辞发了个问号过去：
【？】
宋瑾还是慢慢打字，解释道：
【有道生物遗产题好难……能听下我做题思路吗？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算出来的答案选项里没有。】
宋瑾想了下，又说：
【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想说的话还没打完，许桑辞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宋瑾很快地点了接听，把摄像头对准自己说的那道题。
“你看，就是这道……”
宋瑾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镜头那边的许桑辞…正在撸袖子。
许桑辞的手机应该是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他此时撕开了棉签的包装。
“怎么不往下说了？”许桑辞注意到宋瑾的声音停住了，放下手里的棉签，“是网络断了吗。”
许桑辞弯下腰来，凝视着手机屏幕。
而他的脸就这样放大在宋瑾面前。
桃花眼微微眯起，鼻梁挺拔，嘴唇形状非常好看。应该是刚洗完澡，刘海搭在眼前，垂眸的时候，显得这张平常英气的脸居然硬生生多出了几分美人的味道。
“你凑这么近干嘛？”宋瑾莫名心速加快，觉得被吓了一跳。
“怎么。”许桑辞这回把手机固定在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开玩笑说，“被我的美貌惊艳住了？”
“……”宋瑾觉得自己并没有，“才不是……你在上药吗？那我还是等等再打给你吧。”
“不用。”许桑辞在沙发上坐下，手指勾起一根棉签，然后打开了一管药膏，挤了点在棉签上，就往胳膊上的伤口处涂抹，“你就直接说题好了。”
好嚣张。
学神都是这样的吗，可以一心二用？！
宋瑾不信邪地把题目念给他听，又把自己的思路给他讲了一遍。等他说完，许桑辞很快就指出了他的问题所在，“你是不是漏了一种情况，你要这样算……”
“1/3，选A。”许桑辞在草稿上写下正确答案。
宋瑾：“……”
行吧，再次感受到了来自学神的碾压。
“我懂了。”分神归分神，宋瑾全程还是在跟许桑辞的思路，因而也自己算了出来，佩服道，“曲老师说你生物好，没想到这么好。”
“我也挺佩服你的。”许桑辞笑着夸回去。
“什么？”宋瑾愣住了。
“对学习的用功程度……”许桑辞语气认真，“除了你以外，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用功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拼尽全力。
“那当然，我可是要考北城电影学院的。”宋瑾说，“……文化课上我也要拉很多很多分。”
第三十三章
“对了许桑辞。”宋瑾斟酌着开口，其实他也不确定他们现在的关系足不足以支撑他这么说，“你最近……你最近应该缺钱吧，我这儿有一笔钱，刚才微信转你了。”
宋瑾盯着屏幕里许桑辞的表情，心里非常忐忑，怕自己唐突了，怕许桑辞因此生气了。
可没想到许桑辞居然笑了，“给我钱？还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我现在确实不太需要了。”许桑辞忽然正色，“因为刚才已经有人给了我一笔钱。”
“啊？”宋瑾有点懵，下意识地问，“是谁啊？”
许桑辞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他给我这笔钱，是希望我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瑾追问，有点担心，“不会是高利贷什么的吧？”
“不是。”许桑辞笑了一下，“那个人说想要收养我，想让我以后去他们公司上班。”
宋瑾想了一下，原书里收养许桑辞的，就是宋家啊。但是这段剧情怎么也是他上大学之后吧，宋瑾感到很奇怪。
“他家给了你多少？”宋瑾觉得这件事应该慎重些，而且怕许桑辞被骗，便下意识往细里追问，“你有核实他们的身份吗，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不是骗子，我们去公安局核验过身份信息。”许桑辞说。
“所以你答应了吗？”宋瑾问。
“我还在犹豫。”许桑辞盯着宋瑾的眼睛，“怕他家小孩不乐意。”
“宋瑾，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是他家那小孩，你会不会介意这件事？”许桑辞补充了一句，“收养我……这件事。”
“我怎么会介意？”宋瑾想象了一下，觉得天天有许桑辞在自己旁边一块儿写作业，不懂就戳他的画面非常美好，“我高兴都来不及。”
“但许桑辞，问题是这小孩不是我。”宋瑾还是很顾虑，“你一定要想清楚，就算身份信息无误，可是…可人家万一拿你当苦力工，一辈子给他们家卖命，这怎么能行？”
一辈子给宋家、宋瑾卖命……
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许桑辞想了一下。
“你难道不想当医生了？”宋瑾继续问。
“？”许桑辞挑了挑眉。
宋瑾也愣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你的志向是当医生，不是吗？”
许桑辞不置可否，只是笑着说：“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关心我，连我想干什么职业，都一直在关注着？”
宋瑾：“……”
“行，这事儿我再想想吧。”许桑辞看了眼时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宋瑾学习，“你继续做题，视频我就开在这儿，遇到不会的你喊我一声，我先去做别的事。”
-
接下来几天，宋瑾还是不放心许桑辞说的那个要收养他的家庭。
这件事根本超出了原书中剧情的走向，他甚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之后又会改变成什么样，许桑辞会不会因此……遇到什么其他的不太好的事。
宋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炸了，因此这几天心情格外差，脾气也不太好。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宋瑾扯下了一张便利贴，用笔写了一行字在上面：“许桑辞，放学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宋瑾三下两下叠好，刚转身放到许桑辞桌上时——
教导主任居然恰好又出现了！
“宋瑾，传什么小纸条呢？”同上回一样，教导主任又是大嗓门地吼了一声，然后把纸条抢先抓到手里打开。
同样大声地在班里念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班里静悄悄的。
本以为教导主任会雷霆大怒，再次借题发挥，可没想到这次他念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教训了一下宋瑾上课不要开小差后便离开了。
宋瑾：“………”
往乐观的去想，至少许桑辞这下肯定知道他写了什么不是。
……前提是要忽略掉全班也都知道这事了。
但宋瑾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自我消化了一番后又开始安心做题了。
放学后，周译收拾完书包准备走，见许桑辞还在写题，好奇地问：“许哥，你还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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