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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萧瑟的风声夹杂着他的低语消散在耳畔：“嗯，这只是个开端。不出预料的话……战争，就要开始了。这只不过是虫族的一次挑衅和试探罢了，羽笙，我们的前方会更加险恶。”
作者有话要说： 帝国第一歌姬（aka阿莱）风骚地露个面，他戏份不多哈~
他唱的这首歌在第三个世界的时候精分的楼sir也唱过，大概是阿莱那个时候听这个“室友”发疯的时候学会的2333
这章隐形飙车诶嘿嘿=w=
第89章 上将大人今天牙疼了吗？
事情的发展正如祁以南所说的一样, 很快地，蛰伏了数十年的虫族便卷土重来了。而这次, 它们终于大张旗鼓地正面袭来。
不管是之前伪装成人类的高等虫族，还是通过魔力软件传播的虫族女王催眠歌声, 实际上都是虫族为了策划这场世纪之战而铺下的伏笔。
先打探人类的虚实情报, 再利用虚拟平台这样早已融入普通人生活中的方式, 扩散虫族的强大威力, 进而动摇民心，这绝不是过去有勇无谋的虫族王族能够想出来的谋略。
军部对祁上将在任务中获得的高等虫族大脑高度重视，实验室紧锣密鼓地又做了更加详细彻底的检查。检测分析的结果表明，大家最坏的预想得到了证实, 并且比那天晚上楼羽笙猜测的还要糟糕——
虫族的大脑不仅如同“虫族改造计划”所疯狂构想的那样有了大跨步的进化，并且这种进化带来的后果已经在战争中得到了验证, 现在的虫族具有了自主学习的能力。
配合上虫族几近逆天的繁衍能力，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整个军部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包票能顺利打赢这场仗、更没人能够预测何时战争才会结束。
在很多人看来, 不断传来的不容乐观的新闻似乎昭示着，现在还只是个开头而已……
和平的日子就像是湖面上漂浮的彩色泡沫, 看上去安稳岿然，但是不知何时，只要暗藏波涌的湖底稍有涌动, 湖面的碎裂的波光就会无情地吞噬掉这些安稳的泡沫，不复存在。
战火很快便从外层星云蔓延到了兰洛帝国的西北一带，而这仅仅只是祁以南离开的第三十天而已。
楼羽笙一直很担心祁以南的身体,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区区一个牙科手术还不至于会让上将大人怎么样，但是那天被自己一搞就不一定了……每次想起自己那天因为标记纽带影响做出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光风霁月的楼教授就会暗中把自己从头到脚唾骂一遍。
而在进入交战胶着状态之后，祁以南便没有再和他联络过了，若不是时不时地能够从新闻上知道第三军团的一些消息，楼羽笙恐怕会更加心里着急。
医院已经变成了重病军人送回兰洛帝国内陆之后的医疗点，当急诊中心人手不够的时候，连楼教授他们这些搞牙科、搞骨科的古医学医生都会被抓壮丁一样抓到急诊中心去帮忙。而楼羽笙每次最担心的就是在送来的重伤病危患者中看到熟悉的那个人。
“小楼，你又在走神了。”
龙知秋拉了拉楼羽笙的胳膊，他不知什么时候刚做完了一场大手术，虽然这场手术和口腔医学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医生紧缺的时候，他也不得不被柳哲洋拉去充人头。
听到他的声音，楼羽笙回过神来，把手里的麻醉药品依批次放进储藏柜里：“老师你辛苦了，这是今天第几台手术了？”
龙知秋掰着手指数了数：“第三？第四？嗨，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没办法……现在就只能这样做着呗，倒是你，我和你洋叔都很担心你的状态。祁上将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见楼羽笙表情黯淡地摇了摇头，龙知秋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当时没有人能预料到和虫族的战争会这么快卷土重来，若是提前知道了，龙知秋肯定会第一个不同意他和祁上将搞在一起。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还不如尽量地想办法宽慰自己的爱徒，让他尽量心里好过一些。
“不过，你还是不愿意做急诊医生吗？虽然麻醉科现在确实也缺人，但是总比不上急诊中心缺啊……小楼，你果然还是对当年的事情有阴影吧？”
楼羽笙把储物柜的门关上，抬眼看向他：“和心理阴影关系不大，而是我觉得……麻醉科现在有些问题。”
“麻醉科有问题？”龙知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嗯，没错。我有统计这段时间以来重伤不治病人的病情恶化原因。”他手里把玩着一瓶冷白色的瓶子，那是一瓶再寻常不过的麻醉剂，“百分之四十的病人死因尚不明确，但是在看他们的病历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共同点其中有一条便是都使用了麻醉科的同一种麻醉剂。”
“你的意思是……这种麻醉剂有猫腻？”龙知秋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他也更加不解了起来，“可是这不是很常用的气化吸入麻醉剂，整个星际大部分帝国都在使用的，不是吗？”
楼羽笙将麻醉剂的小瓶子放回自己的白大褂兜里：“没错，所以我也没有特别充分的证据。但是真正让我怀疑麻醉科有问题的其实还是小江的事情……”
一提到江祐，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在他们给祁以南做神经管封闭手术的那天中午，一直没有联络到江祐不是没有原因的，事实上，他那天差一点就被一个伪装成人类的高等虫族给引诱了。
而且更加危险的是，江祐身为一个Omega，一旦被伪装成人类的虫族引诱并且激发出特殊的体质，恐怕那天虫族女王歌声的蛊惑力还会再加上Omega香甜诱人的信息素风暴。
那场景绝对会不堪设想。
所幸的是，帝国第一歌姬那首歌曲飘扬的歌声及时将江祐唤醒。而他刚一清醒过来，就看到那个企图引诱他的虫族直接从人皮中褪离了出来，一只硕大的六足硬螯甲虫在地上痛苦地扭动，偏偏还一边蠕动一边朝江祐靠近。
江祐自认自己是个特别坚强独立又有主见的Omega，但是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会乱扭动的虫子！
于是他当场就被吓脱了魂，当报警的人和楼羽笙他们一起闻讯赶过来的时候，江祐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最后安抚了半天才确认了这只六足硬螯甲虫就是入侵人体的主要种族，而在军部介入进行调查之后，虫族引诱江祐的原因也水落石出。由于他体质的特殊，为了他本人的安全，也为了减少其他人的顾虑，军部决定暂时让江祐和其他人隔离。
被虫族从腐化的绿色人类大脑里钻出来一幕深深刺激到的江祐对军部的提议求之不得，而且显然是受到的刺激太过深刻，他的记忆都开始出现了偏差。只有在见到楼羽笙的时候，他的应激性创伤症状才会略微有些好转。
其实军部也大概其查出了楼羽笙的特殊体质，但是鉴于楼羽笙已经是个有着极强控制力的成熟Alpha……还因为……咳，他是祁上将的未婚夫，军部也就对楼羽笙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楼羽笙想了想，还是打破了沉默：“老师，我去军部看过江祐了。”他的眼眸颜色变得格外深邃，“小江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部分，从他那里，我知道了虫族侵入人类身体，再逃离的过程。”
——“你是说麻醉科的储藏室？可是那天中午你怎么会去那里？”
在楼羽笙的质问下，江祐这才回忆起那天中午的情景。
在导师楼羽笙匆匆离开诊室之后，他闲着无聊便登上了魔力软件，虽然以前也曾经在这个软件上认识一些人，但是江祐与他们的交集仅限于这个虚拟的平台上，从未答应任何“面对面”的线下见面要求。
但是那个突然给他发信息的Beta却是有些特殊的。
江祐看着弹出来的对话框，咬了咬嘴唇，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是麻醉科的一名护理医师。不过听说他有固定的伴儿，而且作为一个Beta应该对Beta或者Alpha更感兴趣吧，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Omega呢？
“我当时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很香甜的味道，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那是一种超越性别隔阂的气味。如果我当时信息素觉醒的话，恐怕会马上卷入疯狂的吧……但是更加可怕的是，那个味道，是他随意打开一瓶麻醉剂之后散发出的味道。可是……导师，你知道的，咱们做手术用过各种麻醉剂，我从没有闻到过那么让人飘飘欲仙的气味。”
楼羽笙转述着江祐在军部隔离所中和他说的话，不过说到这里就中断了。
“然后呢？”
楼羽笙摇摇头：“剩下的江祐便也说不出什么太多的信息了，于是我便想到要自己来调查一下。”
“原来如此……我原本怕你想不开，却没想到我们医院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不开？”
龙知秋看了他一眼：“我怕你想不开自己跑去前线找祁上将啊，不过现在看来，你在做的事情似乎不比去前线危险。”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终端，“小洋那边又在催我了，哎，你看，我才离开一会儿，又来了一台手术，不和你聊了，我得赶紧回去急诊中心那边了。”
就在他刚要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轻声的呼唤。
“老师……”
龙知秋应声回头，便见楼羽笙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径直看向自己眼中。那双眼睛带着幽暗的色泽，给人一种只要被这双眼注视着，就会被洞察一切的错觉。
“曾经有一个人和我说，‘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平静善良，有的时候，往往黑暗的萌芽就存在于我们身边极近的地方’。我想问……老师你怎么看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没有看出上章的亮点
亮点其实就是“被前襟口袋里的眼镜硌到”
体会一下……什么情况下才会被硌到……衣服还皱得不成样子=v=
第90章 上将大人今天牙疼了吗？
这种诡谲的语气带着话里有话的意味, 完全和楼羽笙平常在龙副院面前谨慎有礼的模样大相径庭，一点也不像是往日里恭敬和老师说话的学生。
要是被别人听到的话, 一定会觉得格外诡异。
但是龙知秋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惊讶的反应，仿佛楼羽笙就该是这样的态度一样。
“这句话很有道理。”龙知秋脸上的微愣不过飞快一瞬就恢复了一贯的泰然, 他看着楼羽笙笑了笑, “小楼有什么想说的话不妨直说, 这里没有外人。”
楼羽笙手揣在口袋里, 无意识地把玩着小瓶装的麻醉剂，手指动一下就有玻璃瓶子碰击的清脆声响，趁着眼下这种微妙的气氛更添了几分紧张感。
那是楼羽笙在飞快思考时候的小动作，半晌他才幽幽开口：“我只是觉得, 明明虫族已经潜入医院了，而且只要他们潜伏得当, 完全能够藏匿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引诱了江祐其实也是为虫族大皇子的计划多添加了筹码。所以我很不能够理解。”
“不理解什么？那个伪装成人类Beta的高等虫族没有得逞、小江也没有遭遇任何不测，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么？”龙知秋低头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 他对于时间总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很多，类似于低头看表确认时间的举动时不时地就会在他身上看到。
随着不断发散的思路, 楼羽笙将兜里的手指扣紧，装着麻醉剂的小玻璃瓶发出“锵”地一声清脆脆鸣，在长久的思虑和犹豫之后,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
“不，正是因此，我才觉得更加奇怪。”他迈开长腿走到龙知秋的面前, 拿出他一直在兜里把玩的两个小玻璃瓶。指间两个玻璃瓶在被楼羽笙的体温熨帖了许久之后，开始产生异状。在淡黄色的澄清溶液中，几不可见地漂浮着一点尘埃状小微粒。
星历纪年时代已经进入了生物药品高度发达的阶段，绝不可能出现悬浮物这样严重的质量问题。而且小玻璃瓶的外壳完好无损，在需要医院特殊拆封刀才能打开的瓶盖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完整的管制药品封链，也不可能是拆封后的污染。
这个神秘的漂浮物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因为不管是楼羽笙，还是龙知秋，都对这个小东西太熟悉了。只消一眼，他们俩便马上看出来，这个漂浮着的“尘粒”，是一颗正在不断长大的虫卵。
“老师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这种只要有水分就能够生长的虫卵我以为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现在看来，它们不仅存活了下来，还被虫族有目的的渗透进了医院系统中来。这确实是防不胜防的招数，老实说，完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但是……为什么那个高等虫族却慌慌张张地逃跑了呢？要知道，天时地利人和，都集中在这个医院里了。”他晃了晃那瓶液体，让渺小的虫卵在瓶子里飘飘荡荡。
龙知秋皱着眉毛盯着玻璃瓶里的一点，语气凝重了起来：“一旦虫卵真的渗透进医院的药物储备系统，后果将严重到无法想象，或许会比小江的信息素问题还要严重。你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完全是站在虫族的立场上，而不是人类的，小楼，你可要想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说着，龙知秋向楼羽笙伸出手：“把这几瓶虫卵给我……”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个本应灭绝的虫卵是虫族极其危险的一个支系，虽然远不如虫族女王的那一支皇室品系出名，却反而因为它们如杀戮机器一般的自杀式攻击而在青龙战役里占据了主导地位。连第三军团前任指挥官，也就是祁以南的父亲，都是因它而死。
一言以蔽之，这是极其危险的一种大杀器虫族。
楼羽笙的眼神没有一丝闪烁，他只是静静盯着龙知秋的眼睛，然后将两瓶麻醉剂递了过去。在龙知秋接过玻璃瓶的一刹那，楼羽笙突然睁大了双眼。
他没有看错，在龙知秋握住玻璃瓶的一瞬间，瓶子中的虫卵倏地剧烈抖动了起来，比颤抖还要快速的翕动让虫卵的存在更加明显，但不过瞬息之后，它们便骤然猝灭在瓶子里，简直像是凭空消失了。
而龙知秋这时才说出方才未尽的后半句话：“……其他的事情不要多过问了，这是为了你好。”
“老师……”楼羽笙盯着龙知秋，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只有凝视着龙知秋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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