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以舟舟,你该改口喊一声父亲和阿姐。”
这一番认亲猝不及防。
等容虞舟恢复理智的时候,他手上已经塞满了贵重的礼物。
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给他了个玉扳指,他的姐姐们给了他一打地契地契,都是重淄最繁华之地的地契文书。
容虞舟兜着这些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为两国最贵重的金贵蛋子。
但他有些惶恐。
他爹不是丞相了,怎么变成别国的君主了?
他想把这些东西还回去。
可他就对上了“大伯”,不对,是他父皇受伤的表情。
中年男人一向面色冷凝,小时候都不知道把他吓哭过几回,这还是容虞舟第一回 见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容虞舟迟疑了,也就在他迟疑的这个刹那,他的姐姐们将他团团围住。
你捏一下,我揉一下。
都在说他长高了,也变得愈发俊俏了。
更有甚者,还说他现在格外厉害,连萧御回这样一个君王都和他在一块了。
容虞舟脸红着,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过了一盏茶道功夫,他还是退回到了萧御回身边,心底有点美,但又有一点唏嘘的意味。
“心肝儿啊,我懂了,所以我就是那个和亲‘公主’。”
可某位新晋的和亲公主心绪不平。
所以说他和萧御回之间的嫌隙被填上了,但他的心口呼啦啦的,仿佛有更大的一个洞破了出来。
多了个爹爹,又多了好多个姐姐。
他的丞相老父亲知道吗?
老头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这些,况且自己这么些天还没回容府看看,老头子会不会很难过。
容虞舟晚上趴在萧御回胸前嘟囔着:“心肝儿,我今天没喊他爹的……”
“嗯,因为舟舟心里有容父。”
“那心肝会不会因此生气?”
“生什么气?”
“我爹那个时候还是丞相,是个朝堂忠臣,但他却养了我……”
容虞舟话里的意思,萧御回都懂了。
他把人往上颠了颠:“如果他有罪,那我也是共犯了。”
这话容虞舟听不懂。
脑子里他现在就只有自己成为了和亲的公主,事关两国邦交,他能和心肝儿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想起了什么,容虞舟散乱着头发,从男人的怀里起来,
等萧御回反应过来,他的手上已经套了一枚玉环:“这是人家送你的。”
“我戴着大了,心肝儿刚合适。”
容虞舟怎么看怎么欢喜,捧着人家的手亲了又亲,然后一个猛子扎到人家怀里:“心肝儿呐,我想要那个厚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下章最后一章,大婚~
有评论么?
第45章 舟舟的身世(七)
又一年除夕到。
京城突然天降大雪,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京城的屋顶地面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雪被。
除却最纯净的雪白以外,红彤彤的红绸挂满大道左右, 从丞相府大到皇宫的那条官道,更是喧闹。
今日正是两国和亲的盛典,车马在京城绕了三圈,现在正停在丞相府外。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
“当今陛下这娶的就是男媳妇儿了。”
“那又怎样, 这可是重淄唯一一位小皇子呢。”
“听说为了大婚,重淄的君主和公主们留了这么久呢。”
虽然所谓的十三位公主前来和亲变成了容家的那位小皇子, 但大家也并没有太过介怀。
因为不久前,容虞舟的身份已经在京城里传开。
据说前丞相容冠书心地善良,收养了被弃养在荒山野岭的孤幼, 取名容虞舟, 这么多年来视为己出, 像原来的亲生父亲居然是重淄的君主。
现在孩子的亲生父亲寻过来了, 见陛下和丢失的小皇子心意相通, 自然应允和亲。
而这场盛典, 同样也换来了两国邦交的百年和平。
容府里, 容家一大家子和重淄一大家子都红了眼。
两位都和容虞舟有深刻关系的老父亲在这一刻突然和解了。
景峥喉结滚了滚:“以后, 就照着舟舟喜欢的做吧。”
容冠书看了眼景峥:“那是自然。”
景峥:“那舟舟跟我回去。”
容冠书:“那必不可能!”
联盟不出意外,再次破裂。
好在唢呐和锣鼓已经到了外头, 容虞舟一身大红喜服在身,被请出来的时候, 他还在伤感地抹眼睛。
“舟舟怎么哭了啊!”
“姐姐们, 父亲们……”
“又不是走得远, 再说你得空, 随时可以去重淄看父皇和皇姐们。”
“就是难过。”
“受了委屈就说,不用顾忌他的身份。”
这话是景峥说的。
“啊,心肝儿很疼我的。”容虞舟立刻为萧御回说话。
“嗐……”景峥叹了口气,“罢了,总之舟舟自己高兴与否放在最上头就好。”
“嗯。”
容虞舟还在伤怀。
他明明不是姑娘家,现下却心里隐隐难过,也算是知道当时他容盈姐姐出嫁时候为何会哭了。
不是日后见不到,而是另外一种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感情在他心里翻动和搅拨着。
两大家子人围着红衣少年郎。
这是他们心口的宝儿啊,现在都已经到了成婚的时候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奶,抱着她们大腿哭闹时那么的娇气,现在都比她们长的还要高些了,可红眼眶的时候还是一打一的招人疼。
容父的人将容虞舟送上接亲的人马前,才将将把人哄好。
上了马,就处于被外百姓打量的情况了。
容虞舟重重吸了一口气,朝着看热闹百姓打完招呼,在府邸人撒喜糖的的唢呐声里,伴着齐鸣的锣鼓往宫里出发。
宫外热闹,宫里也有人翘首以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六个步骤,皇族一步没有落下,此刻更是由陛下亲自带领众多大臣去迎亲。
萧姒柔也在其中,今日她宫袍华丽,步摇轻动而无明显的脆响之声:“皇兄啊,容虞舟他怎么还没来楠枫?”
“吉时还未到。”
萧御回目色清透,瞳孔里却荡着不自意的热潮。
“来了来了!”萧姒柔最激动。
大道尽头红光微闪。
容虞舟早就没哭了,现在的他挺胸抬头,胸前的红绸缎在冬风里飘荡着,将少年衬托地更加精致明湛。
在容虞舟看到前头的那么多人的时候,他第一眼就将他的心肝儿寻了出来。
最前头的,穿得最红的,和他最搭的。
同时也是最疏俊的那个。
容虞舟被心肝儿的美色轻易俘虏了去,以至于后来的百官朝拜说了些什么,他这个没文化的都没仔细听。
大抵说了些吉祥话,等他滚烫的心轻柔了下来,他已经在席上饮了许多。
今儿是他和心肝儿的大日子,容虞舟礼成之后没受住,席间在王穆瑜等人和那些不认识的大臣们的好听话里,被夸昏了头脑,红着脸蛋子被送到了大婚的宫殿。
当下他醉红了脸,趴在榻上。
可总有东西膈他背。
容虞舟嘟囔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就起身掀开了褥子。
好家伙,下头放了好些的干百合。
可惜没有桂圆花生什么的,他有些发饿。
闹了一天,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还不等容虞舟扒拉些干百合入肚,殿门轻动,帘巾那头的萧御回终于来了。
连带着全德福带上了一壶酒和好些吃食。
“心肝儿?”
“脸这么红,方才偷喝了很多酒?”
“嘿嘿,今儿高兴嘛。”
萧御回纵容着容虞舟,待全德福放下东西,他将人牵来坐下。
“吃些东西吧。”
“吃这些么?”不是容虞舟娇气,但这些吃食实在很糙砺。
“吃糙米?”
萧御回笑笑:“‘同牢’的意思,寓意你我二人日后今后愿意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啊!那是自当的,但是这苦我吃就好,心肝儿就吃甜。”
容虞舟边说,边给男人的嘴里塞了个蜜饯果子。
萧御回又笑了。
他今天已经笑了许多次。
即便冬日的天是冷的,但他的身心都还火热着,就像方才的宴会末时候燃放着的烟火。
所有人都在看烟火,而他在看容虞舟。
现下二人可以独处,酒暖过后,萧御回抱着人,想起什么,忽然笑着如是说道:“其实最初我没有想占有舟舟的意思。”
容虞舟被他抱着,心中一紧:“心肝儿!?”
“当初内心有禁锢,没有意识到舟舟能偶尔触碰我的禁忌,可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纵容舟舟了,模糊了心绪,只以为这是兄长情谊。”
他相对容虞舟好,想亲近这样温暖的小太阳,但又考虑自己的阴鹜,因而努力克制。
“那现在不能还是这样了啊,我们都做过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不能是兄长的情谊。”
萧御回看着容虞舟,笑意在眼眶荡漾:“自然不是了。”
现在充盈着的是心中难以自持的野-望,他只想把容虞舟宠溺到骨头里。
无声之中,他纳紧了臂弯。
而无师自通地,容虞舟接收到萧御回的信号。
他抱着男人的腰脊,共同饮了合卺酒,酒气四溢里,御幄轻动。
“我要之前给心肝儿看的那个姿势。”
“嗯。”
“要亲亲。”
“嗯。”
“还要这样……”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
真好,除夕刚过,他们又迎来一轮新的好时节。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纨绔小笨蛋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大家有缘下本再见一v一
-爱你们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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