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走远,方云辰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孟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跟随在他身后的阿福急忙道:“怎么会呢?殿下一向温和待人,心地善良,没人会不喜欢您。”
“那孟哥哥见了我,怎么总是一副疏离冷淡的模样?”
“孟公子知晓您和世子殿下的事,他和世子殿下又是好友,奴才想,孟公子之所以对您冷淡,是为了殿下您好,免得外人说闲话。”
方云辰听了这话,心情顿时阴转晴,“还是你想得通透。”
“奴才不敢当,”阿福赔笑道,“殿下只是作为当事人,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没了奴才的提醒,殿下也能很快想明白。”
方云辰被他一番话说的十分舒畅,不再纠结孟常的事,快步朝程明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们二人的谈话很快一字不漏的传到孟常耳中,跟在他身边墨竹听了,顿时露出愤懑之色:“那个草包总是口无遮拦,净会拖累公子!”
他们能得到消息,一直关注方云辰的程明自然也能得到消息,到时候惹人嫌的还是他们家公子,墨竹为此愤愤不平。
孟常神色不变,“知晓祸从口出,你这话就不该出口,你这性子该改改了。”
墨竹神色微滞,讪讪道:“也就在公子你这里我才敢说,在外面我会多注意的,而且那位七殿下实在是惹人厌烦。”
孟常皱了皱眉,“不必再提他,之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提及正事,墨竹面上一肃,“消息都送出去了。”
孟常面色稍缓,想了想,又问道:“可有查探到顾瑾瑜的行踪?”
墨竹摇了摇头,道:“那位顾公子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扬州,之后再无人见过他,不过藏药谷那位谷主在飞云堡出事后,曾在扬州出现过。”
孟常听了,也不觉得意外,叶蔚然一向在意他的师弟,如今顾瑾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叶蔚然若是没有表示,那才奇怪。
有了叶蔚然的庇护,想必其他因为飞云堡而受牵连的人也不敢对顾瑾瑜如何,但迟疑片刻,他还是吩咐道:“安排人注意顾瑾瑜的行踪,若是他有麻烦,就让人帮上一帮。”
……
被人惦记的顾瑾瑜此刻正在前往临安的路上,他又换了一张面孔,显得平淡无奇,此刻这张寡淡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好奇。
他正在打量眼前的人――暗阁阁主君娄,按照剧情,这位也是主角受的炮灰攻之一,本该在某一天被偷跑出皇宫的方云辰捡到的,但现在出了意外,他先被顾瑾瑜捡到了。
君娄醒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危险霸气的开场白,反而露出傻白甜的笑容,一脸天真。
顾瑾瑜试图找出他装傻的痕迹,但还是失败了,这位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作为一阁之主的威严。
最后,顾瑾瑜只能得出结论――他试图下毒控制君娄,结果他下的毒和对方体内的残余毒素产生了不可控制的反应,把对方弄傻了,毒素清除之后,对方能不能恢复正常,他也不清楚。
只纠结了几秒钟,顾瑾瑜就愉快的研究了起这种混合毒素,比起君娄这个人,明显这种奇毒更让他感兴趣。
许是因为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顾瑾瑜,所以君娄很配合,让扎针就扎针,让试药就试药,所以在抵达临安前,顾瑾瑜成功收获了一种被他命名为“去污丸”的毒。
一枚去污丸,足以一键清空大脑,保证回归傻白甜,药效立竿见影。
他同时也研制了解药,但解药的效果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比如君娄,体内毒素除尽,但至今是个傻白甜,给他块肉干就能乐呵半天。
顾瑾瑜倒没有半路把人给丢下,反而带着人进了临安城,青衣早就提前吩咐人安排妥当,所以他们不必担心没地方住。
让人照看着君娄,顾瑾瑜带着青衣前往盟主府,因为早就打过招呼,得到通报之后,安不语亲自出来迎接,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瑾瑜,你终于来了,先进府修整一日,之后我再带你好好逛一逛临安城。”
顾瑾瑜笑道:“我今日就是来拜访一下安伯父,再见见你,至于住处,我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听他这般说,安不语也没有强求,只和他约好过几日去逛临安城。
两人走了一段,顾瑾瑜发现路线不对,有些奇怪道:“安伯父有客人?”
安不语神情微滞,露出一丝苦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今日也来得巧,刚好那边的人过来了。”他指了指皇城的方向,脸上有几分凝重。
顾瑾瑜了然,这个江湖远没有那么自由,许多势力暗地里都和朝廷有牵扯,有些势力甚至原本就是某些皇子或者官员的暗势力。
身为武林盟主的安城却不然,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投靠某一方,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杀身之祸,所以面对朝廷的人,安家人不得不慎重。
再加上顾瑾瑜先前闹了那么一出,安不语怕他碍着了别人的眼,惹祸上身,就更不敢让他和宫里来的人见面了。
顾瑾瑜倒不觉得他现在弄出来的事会造成什么麻烦,也就灭了一个飞云堡,这点事压根溅不起多大的浪花,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藏药谷最出名的就是其出神入化的医术,这也是它一直屹立不倒的根本,他这个藏药谷传人之一的身份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用的招牌。
但顾瑾瑜也没有拒绝安不语的好意,不怕宫里的人不代表他愿意和他们打交道,有些麻烦能避则避,免得让自己不开心。
第23章 被炮灰的替身情人10
宫里的人离开之后,安不语才带着顾瑾瑜去见安城,后者眼中还有着尚未来得及藏好的情绪。
安不语急急问道:“爹,那位三殿下可有为难你?”
安城瞪了他一眼,斥道:“别胡说!三殿下只是对即将召开的群英会有些兴趣,希望我们稍作安排。”
安不语还欲再说,被顾瑾瑜暗中拉扯了一下,总算想起现在不是一个问话的好时机,他讪讪住了嘴。
注意到这一幕的安城暗自摇头,他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但还是缺乏些历练,倒是藏药谷这一代弟子颇为出色,大弟子年纪轻轻便已接任谷主,不坠藏药谷的名声,小弟子能力手段也不缺,一归来便搞了个大事情。
江湖上也有人斥责顾瑾瑜不孝不仁,行事乖张,手段太过狠辣,但安城不会这么想,关于顾止的做派,他也有所耳闻,再加上顾瑾瑜是被他师父养大,二人之间几乎没有父子情分,中间还横着杀母之仇,顾瑾瑜要报复也无可厚非。
不过,不得不说,也只有藏药谷的人才能有这种恣意,至于飞云堡和顾止,是成也藏药谷,败也藏药谷,依靠藏药谷帮扶立起来的顾止,基本上和朝廷没有牵扯,这也是顾瑾瑜能灭飞云堡的原因之一。
安城暗自思量,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自己的儿子能和顾瑾瑜交好,利大于害,他自然不会去破坏他们俩的情分,故而态度十分亲切。
“贤侄好不容易来一趟临安城,定要在这多住一段时日,让不语带着你在城中好好玩一玩。”
“多谢安伯父美意,只是此次前来,瑾瑜有一事相求。”不等他询问,顾瑾瑜继续道,“我听闻广义一带发生了洪灾,希望能通过武林盟将飞云堡名下产业尽数散去赈灾,以告慰亡母在天之灵。”
如今飞云堡虽然没了,但因为顾忌藏药谷以及多方牵制的缘故,它名下的东西还真没什么人敢动,如今顾瑾瑜主动提出,算是给这些产业一个归处。
安城暗自点头,这才是真正的行为有度,将飞云堡多年积蓄散去,哪怕朝廷中有人对他颇有微词,因这一举动,也挑不出他的错处来,但安城还是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贤侄真要如此?”
顾瑾瑜点点头,示意青衣将东西递上,“这木盒中便是飞云堡名下产业的地契,瑾瑜只有一个要求,这飞云堡非是顾止的飞云堡,而是亡母的。”
安城接过木盒道:“贤侄仁义,这件事我定会好好操办。”
“多谢安伯父。”
事情既已办妥,再加上顾瑾瑜看出这父子二人间还有话要说,便没有多待,很快便离去了。
安不语亲自将人送到门外,复又回转,便见安城独自坐在厅堂内,愁眉不展。
“爹?”
“人送走了?”
“嗯,瑾瑜对群英会感兴趣,他手下的人已安排好了住处,会在临安城内多留一段时日。”
“群英会啊……”
“爹,那三皇子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为了一幅画。”
“画?”
安城叹息一声,解释道:“两百年前,一批自称是前朝皇室的人聚集了一批江湖人,号称要光复前朝,他们的底气就是前朝留下的复国宝藏,然而那群人死绝之后,也没有一个人能找到那批所谓的宝藏,反而了引发了朝廷对江湖人士的警惕,形成了如今的武林局面。而现在,有传言说有关前朝遗宝的藏宝图就被拓印在一副画上。”
安不语震惊道:“怎么可能?江湖中并没有这种传言。”
安城苦笑道:“这是自然,因为这消息是从皇宫中传出的,他们瞒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消息流入江湖?就连为父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这么一个消息。”
“那三皇子……”
“不知那位殿下从何得知了消息,竟确定那幅画就在临安。他命为父为他搜寻,拒绝不得啊。”安城一脸愁苦,若是他拒绝,十有八九会被怀疑想独吞前朝遗宝,所以他不但要找,还必须要找到。
安不语面色一沉,透露出几分憋屈阴郁,他并非不知世事、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很早他就明白,这武林盟主并非那么好做的,江湖也不自由,但真正面对这一天,还是有着难言的苦闷。
……
随着群英会临近,临安城也愈发热闹起来,因为前朝遗宝的消息,其下隐藏的暗涌也愈发汹涌。
“顾公子还真是神通广大。”林逸看着眼前丝毫不起眼的青年,面露复杂之色。
顾瑾瑜一脸无辜:“林坛主此话怎讲?我不是太明白。”
他扬了扬手中的画卷,“我想顾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吸引人。”
“我还真不知道,莫非其中有什么秘密,让林坛主舍不得用它和我做交易了?”
林逸一噎,他还真没有独占这东西的想法,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不会和这副画产生半点联系,即使宝藏诱人心,但也得有命来享才行,他从来都活得很清醒。
一开始虽然他也察觉了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副画干系如此之大,等他明白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甚至怀疑顾瑾瑜是因为他母亲而心怀恨意,想要刻意报复,然而他试探着发出消息,顾瑾瑜却如约前来,甚至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
片刻后,林逸定定看着他道:“在下并非想要毁约,只希望我们的交易内容不会被第三方知道。”
不管顾瑾瑜清不清楚这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只希望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他。
顾瑾瑜笑了笑,“这是自然。”
他将装有欢颜丹的药瓶递给林逸,示意青衣接过画卷。
在林逸离开后不久,顾瑾瑜又换了一张脸,带着青衣从后门离开。
等回到落脚之处,他顿时一僵,片刻后才恢复如常,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僵硬的守卫和青衣一并退下。
“师兄怎么来了?”
叶蔚然瞥见他的脸色,语气微颤:“阿瑾,你是不是后悔了?”
顾瑾瑜微愣:“什么?”
“如果不是,那你为何躲着我?”
顾瑾瑜看见他面上紧张惶急的表情,终于想起了对方提及的是哪件事。
他们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叶蔚然对他的感情就渐渐变了质,他当然不可能一直一无所觉,反倒是叶蔚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感变化。
偏偏三年前,叶蔚然一场醉酒,醉后的他更为坦诚,说了许多亲密之语,还被他们俩的师父撞见了。
谷无声登时勃然大怒,这是他第一次出动谷规,狠狠惩戒了叶蔚然,最后将他赶去了藏药谷历代谷主的安息之地,命他反省自身,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对于顾瑾瑜,他倒是没有惩罚,只是担心他也被影响到,所以想暂时将他送走。
顾瑾瑜并没有离开,反而顺势告诉他师父,他也喜欢师兄,不可能按照师父的期望,娶妻生子。
谷无声听了这番话之后,独自在屋内呆了三天三夜,而叶蔚然也跪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后,最终妥协的还是谷无声,他提出先让他们俩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之后他们依旧不改初心,便同意他们俩的事。
在谷无声看来,顾瑾瑜尚且年幼,又常年和叶蔚然相处,这才会误将依恋之情当□□情。他到底心存侥幸,这才带着顾瑾瑜出海,希望能将他掰回“正途”。
三年后,顾瑾瑜归来,却并未第一时间返回藏药谷,若说之前因为飞云堡一事,尚且算是情有可原,之后他却一直避而不见,叶蔚然已经心慌到不行。
谷无声带着顾瑾瑜离开前,便和他谈过话,他很清楚,谷无声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对方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底发沉。
顾瑾瑜有些心虚的笑了笑,他回来前,他师父以为他做出了选择,还特意和他提及过这件事,不过后来他忙着看戏,一时间倒是忘了,之所以躲着叶蔚然,只是不想让他师兄发现他正在做的事,以免他出手干涉。
他伸手抚了抚对方慌乱的眉眼,温柔的在对方唇上印上一吻,“师兄讨厌吗?”
不好提及的话题干脆就不要提了,叶蔚然也果然被他带偏了思绪,等意识到顾瑾瑜做了什么,狂喜涌上心头,他紧紧抱住对方,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顾瑾瑜又陪着他用了晚膳,两人比以往更亲密的相处让叶蔚然心中安定,他这才抽出时间去处理那幅画。
将早就准备好的血滴落在画卷的一角,等待片刻,上面立刻浮现出一些特殊标记,看着像是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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