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沉砚脸上池榆看到了“无语”两个字。
池榆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一个中度社恐患者,让他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找话题聊天那就是要他命。
但池榆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人,他再接再厉:“一会儿统计分数我们肯定是第一。”
江沉砚:“……”
江沉砚一双漆黑如渊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池榆,直把池榆盯得发毛才开口。
“你就这么想换CP?”
所以最后还是绕回这个话题……
换搭档这件事可能真的让江沉砚很不开心。
“也不是。”池榆试图解释,“我就是想钻个游戏漏洞……”
他其实是想赢。
但是如让江沉砚知道,“江沉砚”本身还没有“赢”重要,江沉砚可能会更生气。
“你觉得我不能带你赢?”
江沉砚仿佛能读心似的。
池榆咽了咽唾沫,说:“我这不是一开始不了解你的实力嘛,而且第三个游戏设计就很鸡肋,别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就是找一对真情侣来也未必能蒙着眼睛在九个人里找到对方并认出来,不过……”池榆试图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想知道?”
池榆点头。
江沉砚拍了拍身侧沙发,“过来。”
池榆站在茶几对面,江沉砚坐在沙发上,明明站着的池榆比坐着的江沉砚高出一截,可是在江沉砚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池榆还是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江沉砚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也平和得没有任何起伏。
池榆感觉江沉砚喊他过去是想捉弄他,因为以前江沉砚捉弄他之前也会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以前跟现在又有所不同。
现在的江沉砚让池榆有点害怕。
他总感觉他走过去江沉砚会对他做点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他就是感觉会发生点什么。
池榆最后还是到江沉砚身旁乖乖坐下。
最终江沉砚什么也没对他做,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两人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江沉砚说:“感觉告诉我的。”
池榆:“啊?”
“感觉告诉我,你在那里,感觉告诉我……”江沉砚认真的看着池榆,放缓了语速,“那个人就是你。”
“哦。”池榆点点头。
江沉砚的直觉似乎一直很准。
这大概是一种天赋吧?别人学习不来。
但是,池榆觉得江沉砚最后那句话可能不止这个意思,但是又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问,问了江沉砚可能也不会说。
“那现在了解了,以后还换CP吗?”江沉砚又问他。
“要看以后的游戏会不会还有漏……”对上江沉砚的目光,池榆改了口,他说,“不换了。”
这样认真注视他的江沉砚让他的心跳又快了。
“真的?”江沉砚问。
“真的。”池榆答。
以后他和江沉砚大概也不会有一起上综艺的机会了,就算有,应该也不会上这种奇奇怪怪需要组CP的综艺,那么他这样回答江沉砚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池榆不明白。
池榆还没有想明白,休息室的门又开了,结束游戏的嘉宾陆续走进休息室,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
池榆也跟大家聊了几句,主要是吐槽节目组游戏设计得鸡肋,有人cue了江沉砚,江沉砚却显得兴致缺缺,大家也识趣的没再去打扰他。
江沉砚表面看起来睡眠不足十分困乏,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困,不想说话是因为他心里烦躁。
就在池榆乖乖朝他走来,在他身旁坐下的时候,没人知道那一瞬间他心里冒出来的龌龊念头。
想把他摁倒在沙发上,想把他头发弄乱,衣服弄脏,想用皮带把他的手捆起来,想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想把他绑在身边。别说想换CP,就是想离开他身边寸步都不可能。
这些想法太病态、太消极,太不健康,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想的。
这些年的心理疏导都是白做,江沉砚觉得他的病更严重了。
他对一个直男有了强烈到病态的占有欲。
他对池榆心里那个素未谋面的“白月光”产生了妒忌和仇视。
池榆像一株白色小苍兰,素雅、纯洁,不谙世事的散发着芬芳,诱人而不自知,江沉砚想把它摘下,将它的天真和单纯都装进透明罐子里,只供他一人欣赏把玩。
江沉砚意识到他不能再和池榆单独见面,也不能单独聊天,不可以再靠池榆这么近,不可以再和池榆做这些危险的事,说这些危险的话。
他应该离池榆远一点。
不然他真的有一天会这么做。
*
节目录制结束,嘉宾们各自坐车离开。
从休息室到停车场,江沉砚一路都在出神,司机打开车门,他坐进后座,等反应过来池榆也上了车,坐在他旁边。
池榆还往他这边挪了挪,抬眸看着他,似乎还想抬手碰他,被他扣住手腕制止,“做什么?”
“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池榆愣了两秒,然后说,“你是不是头疼?你靠过来,我帮你按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江沉砚松开池榆的手,又问。
司机转过头来解释:“池先生的司机先走了,池先生没有车回去,搭我们的车。”
江沉砚点了一下头,表示没有意见,只是也没有要池榆给他按摩的意思。
江沉砚是头疼,但是他不想再跟池榆有肌肤之亲,他又不着痕迹往车门那边挪了挪,跟池榆保持一定的距离。
车子发动后,池榆找话题跟他聊天,他“嗯嗯”敷衍后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太累的缘故,还是池榆身上的味道又开始发挥作用,江沉砚原本打算装睡消极逃避聊天,结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江沉砚发现自己躺在池榆腿上。
池榆给他按压着太阳穴,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
随着按压的动作衣袖上滑,露出来的一截白皙手腕上有两个明显的指印,应该是刚才被他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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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尝尝
江沉砚把池榆的手拿开, 一骨碌坐起来。
他刻意避开了池榆腕间指印的位置,抓的时候是收着力度的,但松开的动作有点大, 像是甩开。
“你醒了?”池榆问, 他似乎没有因为这个细节生气, 不知道是直男神经粗, 还是完全不在意, 说话间还靠过来一些,“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江沉砚靠回靠背上, 拉开与池榆的距离, 说:“我睡着了。”
“我知道。”池榆点点头, 又问,“我是说, 你睡醒有没有好一点?”
江沉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扫了一眼窗外, 但完全没有把外面的景色看进眼里,只是进行询问前的一个必要流程, 他问池榆:“你还没到吗?”
“已经过了。”池榆说。
“快到你家了。”池榆又说。
这两句话连在一起,让江沉砚有一种“直男又要开始他的套路了”的直觉。
事实证明江沉砚的直觉确实准。
“你现在还不困吧?”池榆说, “明天有一场我们的对手戏,如果你不困, 我们去你家对一下戏吧?”
上次是用口渴想去他家喝水当借口, 这一次用了对戏当借口。
可以说进步很大了。
江沉砚说:“我困了,我想睡觉。”
“可是现在天都没黑, 我们晚饭都没吃。”池榆看了眼腕表,声音越说越小,“现在才八点不到, 而且你刚刚在车上睡了一个小时……”
江沉砚:“……”
“我点了外卖,我们到你家,外卖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可以利用吃完饭消食的这段时间对对戏,嗯,你实在困的话……”池榆迟疑了一下,向江沉砚递来礼貌询问的目光,“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江沉砚看着池榆没说话。
这样真诚的表情,配上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让池榆整个人显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用这种套路追小姑娘?”江沉砚丢出这句话。
“啊?”池榆张了张口,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明白江沉砚怎么会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为自己澄清,“我没有追过小姑娘。”
“那熟女?少妇?”
池榆:“……”
“那男人呢?”江沉砚扫了池榆一眼,语气咄咄逼人,“没追过女人,该不会你追的是男人吧?”
池榆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他看着江沉砚,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我没有谈过恋爱。”
江沉砚那双漆黑眼瞳似乎有一瞬间的怔愣,压人的气势也没有了,再次开口时语气有些磕绊:“怎么……怎么不谈?”
“职业特殊啊,我们当明星的,事业不成没资格谈恋爱,事业上升期不敢谈恋爱,转型期谈恋爱又是找死……”顿了顿池榆又说,“当然还有一个我自身的原因。”
池榆很难接受一段亲密关系。
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或者是以后的爱情。
养母很喜欢他,愿意花时间陪他在小楷纸上用铅笔下五子棋,再一遍遍的擦掉,小姨视他为亲生儿子,褚文把他当亲哥哥,除了有些怕他对他无话不说,谭楷从他出道就在带他,至今为止六年了,对他可以说尽心尽力掏心掏肺。
但是无论是养母,小姨,褚文,还是谭楷,池榆都无法对他们彻底的敞开心扉。
这是他自身的问题。
也或许,是人越长大越不喜欢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八岁的时候,他曾经对一个人无话不说。
“什么原因?”江沉砚问。
池榆像没听到这个问题,反问:“那你呢?你谈过吗?”
“你说呢?”
池榆回避了话题,江沉砚也没有认真回答。
江沉砚知道池榆是因为忘不了那个白月光,那个池榆不愿意把之当做谈资,半点信息都不愿意透露,没有跟池榆在一起过却被池榆保护得这么好的白月光。
江沉砚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池榆这么念念不忘?
很帅吗?还是很有钱?或者又帅又有钱又有背景?
他真的很想知道。
车子开进泗水苑。
司机去泊车,江沉砚带着池榆上楼,外卖也到了,池榆不方便下去拿,江沉砚让助理去小区门口拿。
池榆点的这家外卖是他和江沉砚吃过一次的那家粤菜馆,他们两个人吃,池榆只点了一道主菜清蒸鲈鱼,两个清爽小菜,一道汤,一份大份米饭,外加一份池榆喜欢的八宝南瓜蛊。
外卖盒子依次摆开,池榆到消毒柜里拿了碗筷,给江沉砚盛了一碗饭,他自己则端过八宝南瓜蛊放自己面前,用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吃。
池榆自顾低头吃八宝南瓜蛊,没有注意江沉砚拿起又放下的筷子。
江沉砚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就只点了这一个?”
他问的是八宝南瓜蛊。
这个南瓜蛊做得很小,与其说是一道菜不如说是一道甜点,直径只有白瓷小碗的二分之一,池榆肚子饿,吃得快,几勺子下去,现在只剩个底了。
“啊,我以为你不吃甜食……”诧异过后,池榆也意识到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小时候的江沉砚不吃甜食不代表长大后也不吃,他看向江沉砚,略带歉意道,“要不我再给你点一份?”
江沉砚说:“不用了。”
“哦。”
池榆点点头,然后就心安理得的继续低头挖南瓜蛊吃,晶莹的糯米饭被舌尖卷进去,红润的唇吃得亮晶晶的,池榆脸上是一脸满足。
眼看着就要被吃完了,江沉砚说:“给我尝尝。”
“尝?”池榆还没想到江沉砚要怎么尝,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江沉砚就着他拿勺子的手,转了个方向,把最后一口糯米饭喂到自己口中,他尝了尝,点评道:“还不错,没有很甜腻。”
江沉砚松开池榆的手,拿纸巾擦了擦嘴,才慢悠悠抬起头。
对上池榆呆滞的表情,他从在车上就一直憋着的心情总算痛快了一些。
在江沉砚的预演中,池榆回过神后应该满怀震惊的说“这勺子我用过了!”然后他会反问“有问题吗?”池榆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郁闷吗?不解吗?想不明白吗?
很好,江沉砚就是要池榆为他胡思乱想。
结果事情的走向好像跟江沉砚想的不那么一样。
池榆说:“他家的南瓜蛊我第一次吃就觉得好吃,你喜欢的话,我下次点两份。”
江沉砚:“……”
吃过饭,对了一次戏后池榆就离开了。
明天的这场戏池榆之前就跟江沉砚讨论过,两人也对过戏,没什么问题。
池榆今天来江沉砚家里也不是真的为了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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