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视频正是当年的篮球赛,他把进度条下滑,到了最后,视频的角度是正面的。
穿着篮球队服的沈匆穿过敌方的球员,篮球从他手里飞出去,稳稳的落在啦框里,紧接着就是一片叫好的声音。
张宇默默的关了手机,双手交叠着抵在下巴,似乎在消化着刚才视频里看到的。
原来当初看到的真的不是程溺而是沈匆,那么他因为一个背影认错了人,喜欢了他十多年是个错误?那今天误会解开了,他还当着真正的当事人夸赞告白?
张宇沉默不语,两分钟后,他面无行情的开了一瓶新啤酒,仰头灌了下去。
脸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害羞的。
沈匆没有拦他,毕竟是谁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都说不出话来。
张宇啪的一声把酒瓶怼在桌上,深吸一口气,看向沈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喜欢错人?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沈匆看着他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这毕竟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
“艹。”张宇骂了一声,啧了一声:“这他妈是什么剧情,妈的。”
“我陪你喝。”沈匆摇了摇头,拿开酒器开了一瓶。
“喂。”张宇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还没有问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沈匆拿酒瓶的手顿了顿,笑了笑:“你就当我是交个朋友?”
“只是朋友?”张宇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这要看你是怎么想的,”沈匆仰头喝了一口。
“哦。”张宇咽了咽口水,盯着张宇看了一会,脑海里的影子和面前的人重叠,似乎,还真是那样。
荒唐,真是荒唐。
张宇灌了好几瓶酒,总共点了二十瓶,他一个人灌了十瓶下去,沈匆拦都拦不住,就陪着他喝了两杯。
两个人喝的烂醉才出门。
“唉小哥。”老板娘着急忙慌的喊了两人一声:“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们找个地方住?”
“不需要。”沈匆喝的有些高,摇头晃脑:“老子自己回去!”
“唔……”张宇喝的头昏眼花,被沈匆扯着走,两个人都晃晃悠悠的。
沈匆一脸劳资最牛逼的表情拖着张宇来到车面前,伸手拉了拉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喂。”张宇迷迷糊糊的抬眼看了一眼:“这是我的车。”
“钥匙呢。”沈匆唔了一声,一只手工拎小鸡似的拽住张宇的领子保证他不摔倒,另一只手伸进他西装口袋摸索。
“不许。”张宇醉迷糊了,却还记得交通安全法,呢喃一声:“喝醉了不能开车,有交警。”
“那就,找代驾。”沈匆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划拉几下就打了个电话。
“不用代驾,”老板娘见他们两个人在门口杵了半天,又晃晃悠悠的去拉车门,担心他们酒驾,连忙跑了出来。
“我老公刚好要去市里。”老板娘把自己老公拉了出来:“就让他直接开你们的车过去吧。”
“行。”老板笑了笑:“这位张先生也是不止一次来我们酒馆了,大家都是熟人,这地方比较偏,离市区又远,恐怕就算找代驾也不一定能找到。”
张宇想了想,点了点头,把钥匙交给了老板。
“你们去哪里?”老板开着车,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烂醉的两人:“开到哪里去?”
“唔……”沈匆不算喝的很醉,倒是张宇已经醉晕了,晃了他好几下都没反应:“喂,你家在哪?唉!唉!”
说罢,他叹了口气:“老板麻烦你把我们送到幸福小区三单元。”
“好,”老板应了一声,开车往小区去。
……分界线。
“唉,你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程溺靠在床上,偏头看向旁边的舒倚风。
舒倚风正在用电脑编写着程序,听到了他的话,头也不抬的道:“这跟我们两个没关系,怎么?你的八卦分子又在骚动了?”
“胡说八道,”程溺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张宇暗恋了我这么多年,就算是沈匆追他,恐怕也很难在一起吧?”
“嗯。”舒倚风合上电脑放在床头柜旁边,伸手捏了捏程溺的脸:“我家媳妇儿这么帅,好在早早的把你收了,不然我的情敌得绕公司三圈。”
“哎呀你别乱说。”程溺有些脸红:“哪有你这么夸别人的,太夸张了。”
“乖乖睡觉。”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程溺点了点头,靠在舒倚风的肩膀上:“知道啦,知道啦,醋坛子。”
第二天清早,正好周末休沐的时候,程溺睡到了早上十点多钟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皱了皱眉,往旁边摸了摸,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被窝还有余温。
程溺从枕头下面摸了个正在响铃的手机,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的号码,抬手就挂了。
消停了几秒钟,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比先前的那一次更加的长,程溺被吵醒了,打开手机一看,依旧是那个号码。
他翻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机背面是金色的,是舒倚风的手机。
他们两个的手机都设置了勿扰模式,如果不是存在电话簿里的联系人,其他人打过来都会被拦截。
这个陌生的号码明显是在通讯录里的,但是舒倚风没有备注的习惯,他能准确的记住哪个号码是谁的。
“舒倚风!”程溺爬起来,靠在床上,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又大声的喊了一声,才从楼下传来舒倚风的回应:“唉,这呢,厨房。”
手机铃声戛然而止,下一秒又重新打了过来,依旧是那个号码。
程溺啧了一声,掀开被子跳下床,穿上棉拖哒哒哒的往楼下跑。
“怎么了?”舒倚风见程溺衣服还没穿好,穿着件他的衬衫就下来了,睡眼朦胧的样子,衬衫遮不住大腿,露出黑色的四角裤,若隐若现,他喉结滚动了一圈。
“你的电话,”程溺举着手机,打了个哈欠:“打了三遍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舒倚风看了一眼号码,答了一句:“这不是沈匆的电话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湿答答的手:“你接一下,开免提。”
“喂?”电话接通了,舒倚风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程溺,忍不住笑了笑,边煎着荷包蛋边接电话。
“风哥!”沈匆急急忙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快救救兄弟,我完蛋了,我完蛋啦!”
程溺听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好家伙,下来的太着急,忘记穿了,微风袭来,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舒倚风白了他一眼,把荷包蛋盛到盘子里,快步出去,哒哒哒的上楼去了。
“唉?没人回我?”沈匆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细微匆忙的脚步声,忍不住问:“风哥,你去哪?”
“他上楼去了”程溺打了个喷嚏:“冻死我了。”
“……”沈匆一愣:“你怎么也在?”
“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在哪?”程溺呵呵两声:“大早上的,我还在睡觉,就被你的电话给轰炸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楼来让你风哥接电话。”
舒倚风从楼下跑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居家服,套在程溺身上。
他才看向程溺手里的电话,回答一句:“什么事?”
“卧槽,”沈匆总算抓住重点了,连忙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他无意中睡了一个omega,但是是在两人都醉了的情况下,你说他要不要对那个omega负责。”
“嗯?”舒倚风悠悠道:“你睡了谁?”
“额……”沈匆迟疑了几秒:“这个是意外,意外。”
程溺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开口:“你不会把张宇睡了吧?”
“额……”沈匆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还闭着眼躺在床上的人,被子盖在他的肩膀上,露出来肌肤上全是暧昧的吻痕。
“不是吧,不是吧?”程溺抬头看了一眼舒倚风,舒倚风冲程溺挑了挑眉,颇有一种火上浇油的得意感。
程溺捏了捏眉心,问道:“你们两个应该只是做了吧?”
“不。”沈匆很认真道:“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喝的很醉,不仅做了,我还把他标记了,不仅标记了,还是终身标记。”
程溺:“……所以你们现在在哪?”
“昨天晚上。”沈匆挠了挠头:“他喝的比我多,上车的时候就已经醉晕了,我只好把他带到我家来,只是没想到突然就那样了。”
“听我的兄弟,”舒倚风接过电话,严肃道:“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你只能对他负责了。”
“可是人家不一定要我负责”沈匆啧了一声:“我倒是想啊,可我们才见了第一面没多久,他也不可能喜欢我。”
“这样吧,”舒倚风叹了口气,放弃挣扎:“那什么,你要不先把你家的刀收起来。”
“为什么?”沈匆愣了愣:“他应该不至于自杀吧。”
舒倚风不想打击他:“不是因为他,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
沈匆:“……”
第七十三章
沈匆听着舒倚风的话,觉得脖子一凉,他小声道:“这,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夸张?”
“你要不试试?一觉醒来被人睡了感觉?”舒倚风还在添油加醋:“你猜猜他会不会拿刀?”
沈匆沉默几秒,觉得舒倚风说的好像有道理。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点动静,吓得他立马回头, 只见张宇动了动,一只手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爬到一半又腿脚一转趴了回去。
这一幕看着很心酸,但是,沈匆看着心头一凉,心想,完了,现在下楼去把厨房的刀收起来,还来得及吗?
“卧槽,”沈匆放低了声音:“风哥他醒了怎么办啊,我我我该怎么做?他不会真的要灭了我吧?我看他有点烦躁样子,那什么,我先挂了啊,要是我今天晚上还没打电话给你,记得帮我报警。”
舒倚风和程溺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两人对视眼,程溺耸了耸肩:“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愿平安。”舒倚风正色道。
沈匆挂了电话,从阳台小心翼翼的踏进去,张宇在床上趴了一会,听到了动静,眼神慢悠悠的落在沈匆身上。
他没说话,眼神十分的平静,沉默几秒,他两只手撑着床,慢慢的爬起来,靠在床头,眼神直射向沈匆。
“那什么。”沈匆咳了一声:“你想吃什么?你下楼去给你做。”
“不需要。”张宇沉默几秒,平静的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干的厉害。
“对不起。”沈匆挠了挠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标记了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定是愿意对你负责的。”
沈匆没有说话,他垂眸看了眼地板上还未收拾凌乱的衣服。
宿醉感带来的头疼和身上的酸痛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混乱场面,再怎么说,昨天晚上应该也是自己勾的他,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不知道是不是终身标记带来的原因,张宇看沈匆有点越发的顺眼,他偏过头,哑声道:“有烟吗?”
沈匆点了点头默默的移过去,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好烟,打开了,递过去,张宇从里面抽了一只,他抬头,见对方愣着,皱了皱眉:“给我烟,火呢?”
沈匆又连忙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擦的一声,张宇点了一支烟靠在床头一言不发的抽着。
沈匆不敢离开,唯唯诺诺的站在床头,但凡上过生理课都知道这个时候的omega是最需要alpha安抚的时候,他明白,他也知道,所以他不敢走。
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张宇的平静让他有些焦虑,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倒不像是被标记了人,没有生气,没有谩骂,他平静的靠在床头,烧尽的烟灰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空气中都弥漫尴尬的气氛。
“有衣服吗?”张宇抽完一只烟,吐出一口雾来,抬眸看向沈匆。
“有有有!”终于等到他一句话了,沈匆连忙跑到衣柜面前,快速的翻找着,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在床上。
“这套衣服我没穿过,”沈匆讨好道:“当时买错了,尺码偏小了,懒得退,所以一直塞在衣柜里。”
“哦。”张宇应了一声,垂眸接过衣服,一掀开被子下了床。
沈匆的目光落在裸露出来的床单上,昨天晚上他们两个急匆匆的,两人都是第一次没做什么措施。
床单上滴落着一点血迹,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印记。
沈匆脸有些红,他一转头看见张宇一瘸一拐的往浴室里去,浴室的门啪的一声被他关上。
完蛋,沈匆用力的拍了一下额头,睡了人家,连清理都忘记了。
热水打在身上,淤青的地方被热水打的有些疼,他蹲下来的时候,腰肢有些酸痛,艰难的抬着一只手,清理某个人留下来的东西。
“要不,我帮你清理吧。”沈匆老实的站在门口,讨好道。
“我不想和你说话。”张宇咬了咬下唇,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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