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身边的朋友又突然转了风向,开始帮章平说话:“以前觉得他只是图你的钱,现在看他这么要死要活的,说不定是真喜欢你。”
佟深整个人都要裂了:“我就希望他只图钱!”
对佟深而言,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才真正要命,就比如养涂嘉致。
从小到大,佟深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用钱,而且这招屡试不爽,只在涂嘉致那儿翻过车。
没想到现在连章平这儿也行不通了。
他明明都承诺给分手费,章平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要,甚至还要把车还给他,就是怎么都不愿意分手。
因为这事儿,佟深整天借酒消愁,但涂嘉致晚上九点半放学,“家规”里白纸黑字写了不能醉醺醺地回家,所以他得在九点半之前消完自己的愁,然后回家把自己身上酒味儿洗干净,再去学校接崽。
然而酒吧大多六点以后才开门,喝完以后没时间给他醒酒,他就只好去骚扰自己开酒吧的朋友。
自己喝酒没意思,佟深不仅骚扰酒吧老板,还把其他朋友也拽出来嗨。
一群人都是夜猫子,正式生活九点开始凌晨结束,下午三点属于刚起床还没睡醒的状态,被佟深这么强行改变作息,大伙儿坚持了几天都有点受不了,便凑在一起给佟深出主意。
“要我说就是钱不到位,这年头谁还信感情不能拿钱买那套啊?你随便去大街上捞个人问问,一百万买他/她老公老婆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那一千万呢?一个亿呢?”
“疯了吧,章平值一个亿?”
“老子就他妈打个比方!”
“我觉得一百万能连他下辈子一块儿买了。”
“笑死,你也太天真,那可是在深哥屁股后面跟了好几年的货,一百万能入他的眼?”
“要我说,不如干脆把人约出来,开诚布公谈清楚。”
“我觉得这主意中。”
“让谁谈?深哥去谈?那不得把裤衩都赔进去啊?”
“咱大伙儿一块儿呗,这么多人还怕斗不过一个章平?”
“万一真谈不拢呢?万一他就是真死心塌地喜欢深哥了呢?那咱们这做法是有点儿强迫人了吧?”
“不会。”叽叽喳喳的争吵声中,杜子杰吸了口烟漫不经心道,“真爱这词儿也就能骗骗深哥了,章平能是什么好东西?还真有傻逼相信他一眼钟情的是深哥这个人啊?他钟的是深哥手里那只表和脚上那双鞋。看着吧,他就图钱,谈不拢是钱没够,否则上回送车他能那么心安理得?”
说着,杜子杰忽然一笑:“不过你们先前说的那个,感情不能拿钱买的例子,我还真见过一个。”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谁啊?展开讲讲呗。”
连佟深也忍不住好奇:“你还认识这号人,我怎么不知道?”
杜子杰吐出一口雾,扭头瞧他:“还能有谁,不就你家那小崽子。”
佟深:“……啊?”
“别说一个亿,你就是把佟家送给他他也不稀罕。”杜子杰意味深长地笑,“他就赖上你了,你信不信?”
“……你有病吧?”佟深皱眉,“说的什么狗屁话。”
“不信算了。”杜子杰啧了声,“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你家那小崽子就是不会叫的狗,家里人死全了他都不带嚎两句的,你就看他急起来咬不咬人吧,反正咬不着我,嘿嘿。”
佟深不知道他打什么哑谜,又听他那么口无遮拦地评价涂嘉致,气得狠狠踹了他几脚:“真特么嘴贱出边儿了,滚!”
狐朋狗友瞎说瞎闹,佟深本来没往心里去,但回家后他越想越觉得章平这事儿拖着烦,便决定先试试朋友们说的那个法子,把章平约出来,开门见山好好谈谈,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前段时间他把章平所有账号全部拉黑了,章平要联系他只能借别人的号或者直接去教室堵人,现在他打算和平解决问题,当然得先有个态度,便把拉黑账号放出来。
随后佟深先跟朋友们商量了一下,约定好大伙儿都有空的时间,然后给章平打字发消息。
还没写完,章平那边就来了电话。
“……”
佟深看了眼时间,离他解封账号还不到五分钟——章平是住在手机上了吗?
他郁闷地把消息删完,然后接起电话。
“深哥……”章平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终于愿意接我电话了,咱们能不能……”
“……”佟深把“不”字吞回去,“那什么,先出来聊聊吧,地址和时间发你微信上。”
章平连声答应。
佟深这人吃软不吃硬,听见他这么可怜巴巴的,顿时又有些心软:“那个,你、你别哭了,咱有事好好聊,你不要搞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我真受不了……”
“好。”兴许是听见他态度缓和,章平还想得寸进尺,“那深哥,咱们能不能……”
佟深一听他这个语气便吓得汗毛倒立,赶紧挂掉电话。
聊事那天下午定了个ktv大包,一来氛围比较轻松,二来适合多人聚集,三来ktv包间里光线暗,比较容易让人冷静。
章平过来时开门看见里面乌泱泱全是人,吓得呆在门口没敢动。
佟深回头扫视这群朋友,感觉他们今天瞧着确实比往常都凶,再对比章平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他忽然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但做都做了,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可能因为在场人多让章平有所顾忌,聊天过程中他一直没什么过激反应,大伙儿问他想要什么补偿,他也只是弱声弱气地说有那辆车就够了,不必再要什么别的补偿。
佟深觉得他今天还挺好说话,聊完心里顿时轻松不少,才察觉自己因为紧张喝了很多水,这会儿有点尿急。
他起身出去上厕所,回来看见章平一个人站在包间门口,正期期艾艾地搓手等他。
“怎么了?”先前交流顺利,佟深心情不错,说话语气很是温和,“还有什么事儿吗?”
“刚刚人太多了,有些话我没好意思跟你说。”章平赧然地用眼睛瞟他,“楼上就是酒店,咱们能不能开间房,再单独地聊一聊?”
佟深思考后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便给杜子杰发了个消息,领着章平上楼开房。
他本以为一会儿只是非常普通平常的聊天,谁知刚进门就被章平拽到床上压住了。
要放以前他不至于这么弱鸡地任人摆布……属实是没反应过来。
“深哥……”章平牢牢抱住他,抬起脸就往他脖子上啃,“我不信你那么绝情……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还是会对我有反应……”
不知摸到什么,章平动作一顿,屈辱地仰头望着他:“你有必要这么忍着吗?就为了和我分手?就算分手,打个分手炮总不过分吧?”
“不是,没忍。”佟深无辜地说,“我这会儿真没兴致,强撸灰飞烟灭。”
“……”
佟深:“你下去,咱俩好好聊。”
“……我不信……”
“再不下去踹你了啊。”
章平张嘴:“我……”
话没说完,佟深的电话蓦然响起来。
听见这道专属铃音,他急急忙忙把人掀下去,掏出电话,嘴里后怕地骂道:“草!还好老子没硬,不然真得萎了!”
章平趴在旁边满脸懵逼地看着他,就见他立即起身站好,又细致地理了理衣襟,好像生怕被电话那边的人察觉到什么,清了两声嗓子,才接通电话,语气温柔得好像一滩水:“喂,怎么啦,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我跟人打架了。”涂嘉致说,“老师让叫家长。”
作者有话要说:
老师:???????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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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造孽,方言里有不同解释,这里用“可怜”这个意思,不是字面上的造了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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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什么?!”佟深震惊道,“谁打架?你?”
“嗯。”涂嘉致不疾不徐地答,“和同桌闹了点儿矛盾。”
“哦……”佟深惊魂未定,“那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
顿了顿,涂嘉致问:“哥哥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褪去少年青涩,听着有些冷。
佟深心虚地压低嗓音:“咳……我、我就……跟朋友玩儿呢。”
“嗯。”涂嘉致说,“其实我没什么大事,一会儿自己去跟老师说一声就行,哥哥要是忙,就不用特地过来了。”
“没有!”佟深连声道,“我哪里忙?我不忙!你好好在学校等着啊,我这就来!”
“真的不用。”涂嘉致闷闷地说,“我本来都不想打扰你的,是老师一定要让我打电话……”
“不是打扰!这怎么能算打扰呢?”佟深撇开过来拉自己的章平,拧开门冲出去,一边跑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你现在归我养,有什么事情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肯定都是站在你这边,别怕,啊。”
紧赶慢赶到学校,佟深下了车,一眼望见涂嘉致正背着包站在学校门口,几步跨过去:“怎么回事?怎么出来了?”
“嗯。”
涂嘉致目光迅速扫遍他全身,最后定定地落在他脖子上,再开口时有些心不在焉:“我……觉得头有点晕,不想上课,就跟老师请假了。”
“啊?”佟深愣住,“不是说要见家长么?”
“跟同桌握手言和了,老师就说算了。”
“那我……”
“所以我说你不用过来的。”涂嘉致轻轻皱眉,“刚刚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哦……我开车没注意。”
佟深见他皱眉,以为他嫌自己烦,顿时不敢继续追问打架的事,转而问道:“那你后面的课怎么办?不会影响你学习吧?头怎么晕了?感冒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晚上自习不上课,没什么影响。”涂嘉致说,“头晕可能是压力大,没事,我歇一会儿就好,不用去医院。”
“……哦,好的。”
佟深说完才发现自己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本来还以为他懒得开口,没想到他会这么耐心地挨着答。
两人走到车前,涂嘉致拉开副驾座的车门,顿了顿,抬首看向佟深:“我能坐这儿吗?”
佟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哪次不是坐这儿?!嘲讽谁呢?”
“哦。”涂嘉致坐进去,随后才不经意般说道,“我以前是没注意,今天突然意识到,一般副驾座都是男女朋友的专属座位,别人不能沾染。”
“屁!”佟深想起章平就想起刚才酒店里发生的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深哥这儿没那种规矩!”
说完觉得不够,他撇清关系似的强调道:“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你深哥现在已经彻底恢复单身,跟上一段恋爱say拜拜了!何况你算哪门子‘别人’,都说了你是我亲弟,怎么还这么生分?怪让人寒心的……”
涂嘉致微微一怔,侧首问:“你跟那男的分手了?”
佟深本想说人家有名字叫章平,老说那男的那男的多不好听,但转念一想反正都分手了,管他怎么称呼呢,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便干脆地一点头:“对,分了,这回是彻底分干净了。”
涂嘉致原本阴沉的面色稍霁,笑笑说:“祝贺哥哥脱离苦海。”
“哎,对。”
佟深心道可不是苦海么,以后真再也不想谈恋爱了,单身养崽才是最香的。
他一边开车一边期盼未来无忧无虑养崽的美好生活,想着如果涂嘉致够争气,高考再给他考个清北什么的,他就能出去吹嘘说自己养出来个名校生——这不比谈恋爱有成就感?
到家后他殷勤地帮涂嘉致取出拖鞋放在地上,又伸手去接书包,关怀地问:“头还晕么?要不我给你揉揉?不是哥给你吹,这央宁大大小小的按摩馆就没有你哥没去过的,俗话说久病成医,这久按也成按摩师了吧?嘿嘿,今天哥就给你露一……”
“深哥。”涂嘉致换了鞋,抬眸再次看向他的脖子,语气淡而冷地打断他,“你脖子上的红印是什么?早上还没有——是被虫子咬了么?要不要擦点药?”
作者有话要说:
嘉崽:哪只虫子咬的,撅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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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今天有点短短,跪好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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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啊?”
佟深反应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脖子被章平啃过,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又把衣领往上拉,尴尬笑道:“哈,哈哈,下午去那个,呃,野炊,对,是、是挺多虫的。”
“那得消一下毒。”
涂嘉致面沉似水,不由分说地把他拖进洗漱间,打湿毛巾用力地搓他脖子,眼神专注得几乎有些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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