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喝完,苏景清吃起了菜,接着问白术,“然后呢?”
“说来奇怪,那些人一出现就被带走了,我听到消息就往大门口跑,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巡防营在抓人。”
白术面带疑惑,“巡防营怎么会帮我们?”
苏景清勾唇,“当然不是帮我们,是在帮他们主子,今儿的戏太多,他们不敢再闹大了。”
因为钟楚然那个蠢货说的话必然会被传出去,天子听到会生气的。
如果又这么巧来了几个红袖招的客人,难保天子不会彻查。
萧云逸如今只是个王爷,天子硬要砍他左膀右臂他拦不住。
但苏景清有预感,那几个“客人”后头会有用处的。
苏景清吩咐白术,“等吃完,你去找几根棍子来。”
外面不能闹事,里面的内乱就避无可避了。
堂堂逸王,吃了亏总要想法找回场子的不是。
“好,”白术饭扒的飞快,碗一扔人就跑了。
思烟和湘雨也不敢慢,刚吃完往门口走,就有个醉鬼过来,门一开就直挺挺的往二人身上扑,嘴里叫着美人,眼却直勾勾地盯着苏景清瞧。
苏景清头都没抬,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打,别死就行。”
思烟反手就抄了个凳子。
苏景清不得不补充要求,“别见血,不吉利。”
凳子朝着醉鬼的腰砸了下去,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新房。
为不打扰她们大公子,哦,不对,是王妃,思烟和湘雨把人拖到了外面长廊。
虽然明处一个人看不见,但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在看这场好戏。
给醉鬼醒完酒,白术回来了,拿着两根小孩儿手臂粗的木棍,光滑圆润,像去了趟寺庙偷了人武僧的僧棍。
白术跑的气喘吁吁,见到苏景清就喊,“王妃,棍子拿回来了。”
苏景清看到不远处又结伴来了七八人,又像是来闹洞房的。
他先把思烟手里的凳子给抽走,接着一人分了一根棍子,叮嘱她们,“用棍子,仔细别伤了自己的手。”
几个半醉半醒的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思烟和湘雨一人一棍像门神分守新房左右。
白术那一水的心眼儿都是跟他家大公子学的,他主动上前去做引路人,“几位是来闹我们王爷王妃洞房的吧,来这边请。”
他满脸堆笑,把人往思烟她们跟前拉。
思烟把棍子重重往地上一杵,“越界一步,打断腿!”
话一出,有人顿时酒醒不少。
白术在后头拱火,“你们不是带着任务来的嘛,胆子这么小,升官发财肯定没你们份儿。”
斗志好像又被激起来了,有人大着胆子往前挪了一步。
不知是谁在后面推了众人一把,还说:“两个小娘们而已,怕个屁,一起上就是了。”
还有附和者,“就是,这俩小娘们儿长得也不错,老子不喜欢男人,就尝尝这两个女人的味道好了。”
人群拥簇着就撞上了棍子,思烟还没动,白术就从腰后抽出了一个短棍跳起来照着其中一个说话的人脑袋敲。
“小娘们,我让你小娘们,你个满口屁话的畜生,狗东西。”
思烟和湘雨:“……”竟然还私藏木棍,过分了!
两人觉得白术果然心机深沉,不甘落后的对视一眼,提着长棍也动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苏景清摇了摇头,“太凶残了,”然后关了门。
门口的动静熄了又起,起了又歇,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
白术重新敲门,“王妃,打服了。”
来的全躺在了门口,再无后来者,不知是看到了前头人的下场,还是安排的人就这么多。
苏景清看到白术的手在流血,苏景清皱眉,“怎么回事?”
白术解释,“里面混了两个会功夫的,还带了兵器,对付起来有些费劲儿,多亏了府上的放人帮忙。”
府上人,大概指的就是今儿喜堂出声之人。
苏景清又看了一眼,见白术所说的那两个会功夫的,已然没了气息。
到底是见了血,这让他很不高兴。
思烟和湘雨将一堆东西放到桌上,“都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到的。”
有迷药,□□,还有匕首,丝织的长丝带。
都是预备要用在苏景清身上的。
在人前,苏景清从不出色,文武全废,一盘加过□□的菜就能放倒他,今儿来这么多人,一拨又一拨的,东西准备齐全,不说轻而易举拿下他,至少能扒他几层衣裳,这就够了。
堂堂淮王妃新婚之夜叫人调戏轻薄,天子首先就不会让他继续做淮王妃。
苏景清捻了捻手指,语气冷漠,“萧云逸可真够恨我的。”
“既如此,那就都还给他们吧,再请王府的人帮个忙,扔出去。”
思烟和湘雨立马去办,东西从哪儿来,就用回哪里去。
苏景清取了一瓶伤药给白术,“下去歇着,今晚不用守夜了。”
人清理干净,淮王府的宾客也全部散去,思烟和湘雨继续回来守在门口。
苏景清揉揉眉心,“热水,我要沐浴。”
苏景清舒服的半躺在浴桶中,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他只是见色起意想找个男人而已,怎么这么多麻烦。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房间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苏景清不由坐直身体,视线落在屏风上,“出来!”
有个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对着苏景清。
看到那张在他梦里进出几个来回的脸,苏景清不由乐了,他招招手,让男人走近些。
手搭上男人的腰带,对他说:“你穿的太多了。”
又拍拍水,“鸳鸯浴,来吗?”
第6章 洞房夜(修改)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玄色锦衣,就这么往浴桶旁一站都气势十足。
他配合着苏景清的动作,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低头与苏景清交换了一个吻。
强势的,充满占有欲的吻,霸道地掠夺,炽热而缠绵。
男人的手不禁抚上了苏景清眼角轻轻摩挲,让那双眼染上红晕,闪着水光,诱人的很。
呼吸被尽数吞没,唇舌共舞,像要将人吞入腹中。
“不行…不行了。”苏景清摆着手费劲儿地推开男人,落回水中,胸膛起伏大口呼气。
有水从他锁骨处往下滴落,沿着雪白的胸膛一路往下,仿佛混入浴桶中,又像落在了别处,引人瞎想。
男人手指勾住水滴将其抹在了苏景清脸上,水是热的,男人的吻亦是火热的,苏景清脸颊绯红,双唇粉嫩,娇艳欲滴。
使得男人神色愈发深沉,想要马上就更近一步。
苏景清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动了情,身体告诉他,他想要面前这个男人。
呼吸稍缓后,苏景清抬头催促男人,“快点进来。”
男人最后一件衣物落下,苏景清发现了不对,他左手臂膀缠着白布,“你受伤了?”
苏景清直接从浴桶中站起,去查看男人的伤势。
男人单手勾着他,抬腿跨进了浴桶,“无妨,不影响洞房。”
“那也不行……”
苏景清拒绝,却被男人勾着一起坐在了浴桶之中,并不算太宽敞的浴桶很难完全容下两个人,他们只能肌肤碰撞,双腿交缠。
“与王妃你的洞房夜,本王不想错过。”
“新婚夜见血不吉利,”苏景清继续挣扎。
男人一把勾过苏景清,含住他双唇,“就当是落红了。”
苏景清身子发颤,心想神他娘的落红,明明第一次早在一个月前就交待了。
男人不仅长相出色,也十分的能耐,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沦陷,水中掀起波澜,苏景清推拒着男人的胸膛不肯。
“洞房就一次,总得有所不同。”
“乖,相信本王。”
苏景清再说不出话,犹如那日在红袖招。
并没有人来打扰这场好事,苏景清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睡过去的,他只知自己起起伏伏,耳边总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叫他难以自拔。
待次日被叫醒时,他还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他睡在床上,穿着里衣,身上干净清爽,唯独昨夜那个男人不在。
嗯,还有就是腰快断了……
苏景清忍不住开始思索自己这回要躺几天才能修养回来,毕竟浴桶比床硬多了。
而且,萧北淮即便单手也没辱没他将军之风。
进来伺候他洗漱的思烟二人敏锐的察觉到苏景清反应不对,两人走到床边,可以明确看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
以及王妃的手一直放在腰上。
“王妃?”思烟目露担忧。
“嗯,”苏景清应了声,却没抬头,只问,“今天要做什么?”
思烟没答,而是反问苏景清,“王妃,昨夜你是见鬼了吗?”
“王爷的鬼魂回来了?”看样子还把他们家大公子给糟蹋了。
思烟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需要旁边的湘雨扶她一把。
“嗯??”苏景清这回不抬头都不行了,“思烟你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不抬头还好,一抬头,没系紧的衣衫便敞开了,胸膛处明晃晃的红痕叫人实在是说不清了。
苏景清无奈叹气,放弃狡辩,“你们就当是王爷的鬼魂回来了吧,昨晚我们胡混了一晚。”
思烟捂住眼,想哭,“大公子,你命怎么这么苦。”
被连着赐婚,所嫁非人就算了,夜里还要被鬼欺负,“呜呜……”
苏景清:“……”
也不必如此,他一点没觉得苦,舒服才是真的。
当然这话不能说,苏景清只能劝,“好了好了,没事,都是我自愿的。”
白日自愿守寡,夜里自愿等被守寡的人爬床。
嗯,也可能是爬浴桶。
“你们记得替我保密,不然你们家大公子我,可能活不久。”
思烟和湘雨神色一下肃穆起来,重重点头,“嗯,王妃放心!”
她们不仅保密,还给守门,绝不叫任何人知道他们王妃被鬼给欺负的事。
唉,傻丫头,苏景清在心里叹气,脑子显然没手上功夫好使。
湘雨倒可能看出了些什么,但聪明的没提。
苏景清翻过身,让思烟给他按一按腰,转回之前的话题,“今儿我要做什么,入宫?”
思烟正要搭话,外头就有人敲门,思烟看了湘雨一眼,湘雨走去开门,然后思烟就提着苏景清的衣服把他翻了个身。
苏景清:“……”
他一时也不知该说这衣裳的料子好还是该夸奖思烟的力气又大了。
然而一句话没能说出口,他就被衣服兜头砸了一脸,思烟催他,“王妃快些穿衣服。”
像极了替他掩盖偷。情行为。
因为嫁了个现在确实不能见光的男人,苏景清还是挺配合的,下了床穿衣服。
那边,湘雨已经跟门外的人说完话了,走过来禀报,“王妃,是淮王府的管家忠伯和以前在王爷院里伺候的紫苏姑娘。”
苏景清第二次听到紫苏这个名字了,他微微挑眉,“说了什么?”
“忠伯说宫里来人传了话,说王妃暂时不必进宫拜见皇上和太后,待他日淮往殿下回来,再一起入宫。忠伯便想让王妃今日见见王府的下人,方便王妃日后掌管中馈。”
苏景清轻啧一声,萧云逸防他防的还挺紧,是怕他入宫告状不成。
湘雨继续道:“至于紫苏姑娘,则是来问王妃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苏景清有些奇怪,“王爷以前不住这儿?”
昨日他是被喜婆领进新房的,并不了解淮王府的具体情况,但正妻历来都是与夫君住同一处的。
哪怕家中有妾室亦是如此。
书房单独成院,布置了住处,若不与正妻同房,也不去妾室处,便可歇在书房。
是为给正妻颜面。
所以苏景清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就是萧北淮在王府时住的院子,毕竟那人昨晚进他浴房进的如此自然,看着对屋内布置熟悉的很。
湘雨点头,“是,此处是玉清院,王爷住的是怡景轩,与他的书房一块,离的不远,但现在被封了。”
封了啊,苏景清也不觉得有多意外,十有八九又是宫里那位爱子心切的天子做的。
“所以,那个叫紫苏的丫鬟如今没有去处?”
淮王向来洁身自好,又大多待在军中,满府上下就他一个主子,府里侍卫都比下人多,怡景轩被封,在那边伺候的紫苏自然也就无事可做了。
难怪呢,这短短时间,自己就听了两回这个名字。
苏景清道:“既是王爷的人,那就去接触下,能用就叫过来,不能的话……”他就正好替萧北淮清一清这淮王府。
“是,”湘雨领命,她在苏家做的就是下头丫鬟小厮的事,此事交给她办最合适不过了。
等穿戴完,洁过面,漱过口,白术正好提着早膳来了。
苏景清问他,“手怎么样了?”
白术将食盒交给思烟,站到苏景清身旁回话,“已经好多了,王妃放心。”
“嗯,”苏景清应了声,给他们提醒,“往后不许受伤,不要当傻子硬碰硬。”
思烟话接的飞快,“我才没那么傻呢。”
白术还她嘴,“就你聪明。”
思烟举起了自己的拳头,白术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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