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上刻着“苏桂”两个字,是青朝城专门做桂花糕出名的一家甜品店铺,名叫“苏桂坊”。
这家苏桂坊做的桂花糕,形状似桂花,香味似桂花,用桂花花蕊做成甜点夹心是这家苏桂的特色,所以她家的桂花糕要比其他家卖的桂花糕口感略甜,绵密柔软又富有弹性,很受世人喜欢。
盛庭皖也不例外,很喜欢苏桂坊做的桂花糕,但是苏桂坊的桂花糕每日都是限量供应,每次只贩卖三千块,基本未到午时便会全部卖光,还有人提前预定的。
简直千金难求,供不应求。
以前盛庭皖想吃的时候,她就会故意磨凌温暖去苏桂坊的京城分店买给她吃,因为她发现温暖每次都可以买到苏桂坊的桂花糕,不分早晚,哪怕苏桂坊已经关店闭门休息,只要她想吃,温暖都能给她买过来。
盛庭皖看着熟悉的桂花糕,自打凌温暖辞官离开她,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苏桂坊的桂花糕了。
吕言也曾给她买过苏桂坊的桂花糕,可是吃到嘴里的时候,发现味道变了。
其实她知道,根本不是桂花糕的味道变了,而是她食不知味了。
温暖见盛庭皖一直看着桂花糕,却不动手,疑惑道:“怎么了?不爱吃了吗?”
她明明记得盛庭皖很喜欢吃苏桂坊的桂花糕,口感偏甜,一直都是小哭包的喜好,以前老爱磨着她,让她去苏桂坊的京城分店买桂花糕给她吃。
如今见盛庭皖只看不动,温暖心想:三年不见,难道她的口味大变了?
“不喜欢?”温暖试探地问道。
盛庭皖指尖一滞,语塞:“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正好来到青朝城,我便请求王副将帮我去买一点的。”
盛庭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时候,苏桂坊早就关门了,王召怎么买到的?”
以前温暖可以随时买到她就忍了,毕竟温暖足智多谋,一个苏桂坊的桂花糕还搞不定。
但如今,王召都可以随意买到,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她可是天阳国的女皇陛下,她以前若是派其他人去买苏桂坊的桂花糕,除非动用皇权,否则根本排不到买不到,所以她每次都会去磨温暖,让她帮她去买桂花糕。
温暖笑了笑:“王副将是代替我去买的,自然能买到桂花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无时无刻都能买到苏桂坊的桂花糕吗?”
“那你是怎么买到的?”
盛庭皖早就想问了,这个问题困扰她好久了。
温暖没有先回答她,而是冲她抬了抬下巴,“尝尝?”
盛庭皖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猛地睁大眼睛。
她竟然吃到了以前熟悉的味道?!
盛庭皖内心感到可笑,原来的食不知味只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在了,如今她又回到她的身边,所以丢失的味道又都回来了。
“...好吃。”盛庭皖又咬了一口,“很好吃。”
温暖抬起手,揩掉她嘴角的碎渣,“好吃就多吃点。”
“若是以后...我还想吃呢?”
温暖笑了笑:“你以后若是还想吃,我都给你买。”
盛庭皖垂眸,吃掉一块,“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每次都能买到苏桂坊的桂花糕?”
温暖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因为我是苏桂坊的老板,老板想吃桂花糕,岂有吃不到之理?”
盛庭皖:“....”
她设想了很多原因,却没想到这个原因。
“你怎么会开一家做桂花糕的甜品铺子?”盛庭皖不解道。
堂堂天阳国丞相,偷偷摸摸开了一家甜品铺子,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天方夜谭。
温暖看着盛庭皖,无奈道:“还不是某个小孩,天天喊着叫着要吃非常甜地桂花糕,宫里做出来的桂花糕不甜,口感还不好,为了给满足某个小孩的喜好,我只能自己开了一家甜品铺子,没想到还挺火爆的。”
苏桂坊只是她闲来无趣,为了应付盛庭皖才开的甜品铺子,开业至今,苏桂坊只卖一种糕点,那就是盛庭皖爱吃的桂花糕。
温暖却没想到,苏桂坊因为独特的桂花糕很是火爆,分店开遍天阳国各个城池。
盛庭皖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暖,刹那间,她的心剧烈又滚烫的跳动,震耳欲聋。
她爱上了一个神明,一个可以满足她所有愿望的神明。
只是她内心深处的愿望,太过恶劣低贱。
她不敢说,怕污染了神明。
第 107 章
盛庭皖低头不语,不停地吃着桂花糕,仿佛手中的桂花糕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吃到了。
“慢着点吃,”温暖握住盛庭皖的手腕,“又不是以后吃不到了。”
“可不是嘛?”
“什么?”
盛庭皖撩起眼皮,看着温暖,语气淡淡:“等你毒解除了,你不就要去云游四方了吗?”
等到那时候,她就吃不到这么熟悉的桂花糕了。
温暖顿了顿,刚要说自己不走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痛苦的嘶吼。
“啊——”
分筋错骨的疼痛来得措手不及,瞬间让温暖疼地喊了出来,本就面色不佳的脸颊因为疼痛使得更加苍白如纸,她的身体不停地发抖颤栗,像是羊癫疯发作,着实吓人。
喉咙里涌上浓腥的黑血,温暖没忍住,一口喷出来,洒在了盛庭皖的白色锦服上,将她的白衣彻底染成黑红,看起来惨不忍睹。
“温暖!”盛庭皖立马抱住温暖,朝马车外焦急喊去,“吕言,去找方明和,快!”
“是。”吕言听到,立刻去喊方明和。
温暖浑身战栗,在盛庭皖的怀里抽搐,嘴里不停地涌出黑血,脸色越发惨白,像是下一秒就会魂归西天。
“温暖?温暖?”盛庭皖见温暖缓缓闭上眼睛,她害怕温暖会一睡不起。
她不停地大喊着,“温暖,别睡!求你,别睡,你看看我,我是庭皖啊!温暖....”
【痛觉屏蔽已开,只能起到一半的作用,剩下的一半,你自己坚持一下。】系统担心道。
温暖感觉自己稍微能喘上一口气,虽然她的身子还在颤抖和吐血,但着实是好受些了。
“谢了。”
方明和迅速跑了过来,给温暖施以银针,温暖的状态立马缓和了许多。
盛庭皖仍然感觉到颤抖,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在发抖。
温暖含着血沫,与她十指紧扣,安慰道:“别...别怕,我...我在。”
泪水濡湿眼眶,盛庭皖眼含热泪,低声道:“嗯,我不怕,你要坚持下去,我们马上就要回京城了,你坚持住,好不好?”
“...好。”温暖说的有气无力,下一秒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方明和施完银针,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舒了口气,“陛下,相爷的情况基本是稳住了,此刻我们不能在青朝城继续休息了,必须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好。”盛庭皖不顾身上的血渍,拉开布帘,大喊道,“所有人,即刻出发回京,不得耽误一刻!”
众人立刻起身,“是——”
寂静的夜色被杂乱急促的马踏声扰乱,深夜里的京城,南大门接到指令,立刻大开宫门,一路开到皇宫,无人敢阻拦。
一进入皇宫,盛庭皖立刻让吕言去国库取来离火灵芝,她将温暖抱到自己的寝殿。
乾阳殿。
盛庭皖将浑身血污的温暖放在卧榻上,腾出位置让方明和继续给温暖施针。
吕言不敢耽误一分,立刻取来了离火灵芝,“陛下,离火灵芝来了。”
盛庭皖拿过檀木盒子,递给方明和,“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方明和打开盒子,内心激动不已,大喜道:“陛下,这就是离火灵芝,相爷有救了。”
“快,快给温暖用上。”盛庭皖忙道,“都给她用上。”
离火灵芝还剩下半颗,本就是世间难求,盛庭皖此刻想着只要能救活温暖,哪怕全都用了,她都不心疼。
方明和摇摇头,割下一片灵芝,“只用这些就够了,离火灵芝虽然是神草,但服用太多,有害无益。”
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离火灵芝就是这个道理。
“好,你看着来,务必将凌温暖给朕救活。”盛庭皖不顾方明和怎么使用离火灵芝,只要能救活温暖,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是,”方明和看向吕言,“吕女官,能劳烦您准备一桶热水吗?”
“好的,奴马上去准备。”
吕言立刻派人去打来一桶热水。
热水来的很快,方明和看向盛庭皖,“陛下,一会儿臣要给相爷解毒,场面有些血腥,怕是您承受不了,能否退出寝殿?”
盛庭皖刚要拒绝,就听见温暖气若游丝的说,“庭皖,你先出去,有...有方明和在,我会...会没事的。”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盛庭皖沉声道。
温暖喘着粗气,“我没事的,你先...出去,等天亮了,我就...出去找你,好不好?”
盛庭皖还想继续坚持下去。
温暖咳嗽了几声,“庭皖,听话,好吗?”
“...好。”盛庭皖握紧拳头,看向方明和,“给朕务必解了此毒,否则朕让你给温暖陪葬。”
方明和颔首道:“臣,领旨。”
盛庭皖深深地看了眼温暖,转身离开了寝殿,站在门外,寸步不离,死死盯着乾阳殿。
过了一会儿,众人听见乾阳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那叫声甚是凄惨,像是千刀万剐一般,让听的人胆战心寒,汗毛倒竖。
盛庭皖脚步跨出一步,却硬生生止在原地,掌心被她扣出血痕,泛红的双眸牢牢盯着乾阳殿。
她听着殿里温暖的惨叫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刃,丝毫不留情的剐着她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
-
天光大亮,烈日初上。
第一道晨光落在乾阳殿的匾额上,那道紧闭的殿门伴随着移动的光缓缓打开。
等候的人闻声望过去。
只见走出来的人身着白衣,晨光落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像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成仙一样。
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像是浮动着细碎的星光和笑意。
盛庭皖嘴唇蠕动,因为激动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那仙人慢慢走向她。
温暖走到盛庭皖面前,张开手臂,微笑道:“庭皖,过来,让我抱抱。”
小哭包,又哭得让人心疼不已。
盛庭皖不确定的迈出一步,似是在担心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可真当自己与温暖相拥的那个瞬间,她才真的感觉到温暖还活着,温暖还在她的身边。
“...温暖?”她颤抖着唤她。
温暖低笑应道:“嗯,我在。”
-
“相爷的毒已经解除,但是相爷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得需要长时间的静养,三个月内不能动武。”方明和边嘱咐边写药单,“这里是微臣给相爷准备调养身子的佛魂汤散,需要服用整整三个月,每日酉时服用,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在吃食方面,希望相爷还能保持清淡,忌讳大鱼大肉,辛辣酒水。”
“在休息方面,希望相爷早睡早起,不要过度操劳,主要是....”方明和看了眼盛庭皖,“下官...建议您最近还是不要出远门,如果...相爷还想云游四方,可以半年..额..一年左右才可以出去云游四方,毕竟稳妥。”
盛庭皖收回威胁视线,意有所指地看着温暖,“方明和出身神医世家,他要求的话你必须听从,这可是为你好,知道吗?”
温暖假装不知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无奈点了点头:“好的,这段时间麻烦方军医了。”
方明和把药单交给吕言,“都是臣应该做的,相爷太过客气了。”
他收拾好东西,行礼道,“那相爷您先休息,微臣就先告退了。”
盛庭皖摆摆手:“去吧。”
“陛下,相爷,奴去熬药。”吕言说。
“好,去吧。”盛庭皖仍是有些担心,“药炉旁边不能离人,你就一直在旁边守着吧。”
别人她信不过,唯有吕言是她亲信。
吕言应道:“诺。”
乾阳殿里只剩下躺在床上气色明显好转的温暖和站在一旁哪哪都觉得尴尬窘迫的盛庭皖。
温暖好整以暇的看着盛庭皖,拍了拍床边,“女皇陛下站在那里不过来是怕草民把病气传染给您吗?”
盛庭皖看着温暖,她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色长袍,领口大开,漏出弧度姣好的锁骨和延绵衣领之下的无穷美景。
她吞了吞喉咙,走到床边,颤巍巍的坐下,“...没有。”
盛庭皖看着温暖漏出的半边□□和胸口处那奇异的图案,一开始方明和给温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温暖右胸上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朵花,下根呈红色,似是被血染红,上蕊为黑色,透着一股妖冶。
温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胸,故意打趣道:“好看吗?”
盛庭皖反应过来,立刻别开脸,磕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那是花吗?”盛庭皖好奇道。
温暖点头:“是花,叫做玫瑰。”
“是哪里的花?”
盛庭皖从未见过这般妖冶美艳的花朵。
温暖轻笑了下。
盛庭皖见温暖眉眼弯弯的冲她笑,心里乱跳了一下,“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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