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白褚胸口剧痛,明明净梵连手都没有抬,但是但是一股彻天破地的灵力直击他胸腹,直叫他呕出血,后退了三四步,险些一头栽倒。
这是何等的修为,白褚的修为也算深厚,却毫无反手之力,他身后的魔修见此更是忐忑,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净梵连手都未抬就已经将白褚伤至此。
恐惧渐渐的蔓延在人群中,扶霁不比他们心境,反而努力地朝着净梵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又唤了一声师兄,这一次净梵终于有了点反应,但是他眸色依旧灰暗,根本看不出一丝暖意。
这样的眼神对于扶霁而言像是心口遭受一击重创,他根本想不到净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身后宗门弟子担心地喊了他一声,唯恐扶霁将人给惹恼了自己反受其害。
但是他们的担忧扶霁并没有真正入心,他看着这样陌生的净梵,心中除了担忧还是担忧,不过几日未见,净梵怎么会忽然间从后山出来。
即便他修为已经达到分神,可是那漫山的法阵不是虚的,他想不到净梵是怎么出来的,是宗门里出现了细作,又或是净梵做了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想赶紧将净梵带回去,现在宗门外满是魔修,尤其白褚虎视眈眈,他城府极深,一身隐秘,扶霁自然防备。
万一白褚有什么法子将净梵带走,到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找到净梵,所以今日势必不能允许白褚将人带走……
可是现在到处都是诡秘,扶霁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将现在的情况一力扭转过来,正在他思虑之时,净梵身形动了,这一次他不是朝着扶霁,而是直直往白褚那边走。
扶霁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就将人唤住:“师兄!”
这两个字字字恳切,像是裹下了他心中的怨怼和担忧,净梵虽然失了神志,又少了那些记忆,但是他能听得出来扶霁这一声中的恳切。
他面上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转头看向扶霁,声音像是自暗处慢慢攀附上来的长藤。
扶霁听见净梵问他:“你是谁?”
若说先前是怀疑,那么现在这一句话问出来,扶霁心中便是难言的委屈:这个人终究还是将他忘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开始痛起来,他想开口问,但是却知道这个人现在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你是谁?”净梵又问了一句,这一次他将面上的不耐烦隐藏了下,因为刚才那一句问出来,他明显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像是就要哭出来似的。
明明扶霁面色变化甚微,但是净梵却觉得他应当是有些难过的。
即便净梵这会儿不知道这人与他是什么关系,即便在他的认知里他不认识一个人,但是刻在骨子里对扶霁的动容是掩饰不住的,也是剥离不掉的。
他下意识地就放低了声音,而且还温柔了些许,哪怕这一点点温柔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扶霁。”扶霁直勾勾地盯着净梵,像是要将他的眉目尽数描摹一番,他想记住这个人,记住他现在所有无情,可是又不忍心,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叫扶霁……是你的师弟。”
这样直白又坦率的话,其实听起来就是那样的寻常,就是撒谎也极为正常,但净梵听罢心中却是一荡,他右手附在胸口,那里像是有什么在轻轻的震动。
心中是对面前这个人的无数疑问,但是他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而且他没有说的是这种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即便是旁边还有无数的人,他这会儿也想将眼前的人拉过来好好哄一哄,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对扶霁的不同,使得净梵心中像是被掰成了两个人,一面是冷酷无情,一面又是难免恻隐,使得他整个人现在分外地为难和别扭。
却还是甘之如饴。
没有人能够懂得净梵的这种感觉,但是扶霁看着眸色闪动的净梵,心中希望一点一点地升腾起来,他不想隐瞒,甚至想现在直白的告诉净梵,他担心他。
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化,净梵哪里感知不到,但是就在他心潮迭起的时候,白褚忽然喊了净梵一声,“净梵,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十分冷冽的一句话,直接将他与扶霁之间的温情给打断,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扶霁眼看着净梵眸色再度灰暗。
净梵顺着白褚的声音看过去,那个人俊逸非凡,看着有些眼熟,虽然同样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净梵能从他身上感知一道熟悉的气息,这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股气息便是魔修所共有的那股邪气,他只觉得熟悉便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应当与他熟识,甚至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眼看着才刚刚有些成效,净梵又再度与白褚对上,扶霁担心不已,拼着身上的威压又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骨头连着经脉一起剧痛无比。
这样的疼痛是前所未有的,他忽然间记起从前净梵对他说过的话。
我不会伤害你。
这话犹在耳畔,但是这会儿再想起来却像是给他原本就难受的心上又加剧了疼痛。
扶霁嘴唇动了动,他想说:净梵,你失信了……可是如此简单的话他竟说不出口。
净梵心中愈发难受,而这情绪波动显然也让净梵感知到了,他又回头忍不住看了一眼。
便是这一眼,让净梵觑见扶霁通红的眼尾。
这个人长相无疑是极为俊美的,而且像是每一处都是按着他的心意长的,很容易就让他心软。
而这些扶霁根本不知道,所以他也就没有发现净梵的眼神有了变化,白褚身为旁观者哪里看不见,他担心净梵再度被扶霁“迷惑”,便又喊了一声。
可是这一次净梵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34章 亲吻
所有的人看着净梵翩然落下, 他一步一步往扶霁身前走,扶霁身后玄天宗的弟子下意识就想拦住他,但是净梵眸微抬, 扶霁身后诸人身体不可控制地飞起,而后重重坠下!
一片痛嚎,扶霁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眼睁睁地看着净梵走到他面前,凑近:“你叫扶霁?”
扶霁怔了下, 犹豫了下点头。
“说话。”净梵伸手,指腹在扶霁唇上蹭了蹭, “你的声音……很好听。”
扶霁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能感觉到净梵指腹的温热,摩挲得不疼, 却一点一点叫他怔然不知所措。
“怎么不说话?”净梵又凑近了些, 二人距离不足一尺, 扶霁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 但是对方一把扣住他的腰, 还……捏了下。
扶霁:“……”
“净梵, 你在做什么?!”身后的白褚擦了嘴角的血, 不忿地往前走了几步, 他有心要将净梵带走,但是入眼之间是净梵与扶霁暧昧难言。
不怕净梵这人是个好龙阳的, 白褚只怕又生出什么幺蛾子,今日他们有备而来, 将所有的隐患都排除了个干净, 唯独没想到净梵修为大涨, 而且还失了神志。
“废话真多!”净梵身形一动, 瞬间出现在白褚面前,他一把扼住这人的脖颈,面上尽是不耐,“人丑话还多,啧!”
片刻之间的变化叫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白褚,净梵本就没有留手,掐得他面色青白,呼吸艰难,“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我是你,师兄……你怎敢……”
白褚的师尊是净梵师尊的师兄,这么算下来说他们是师兄弟也合适,但是净梵睨了他一眼,嫌弃几乎凝为实质,白褚一噎,恨不能这会儿将这人弄死。
可是连他自己都还在他手上,别说将人教训一顿,自己都是眼看着就要被掐死的样儿。
魔子白褚纵横修真界多年,各大宗门恨他是真的,将他视为心腹大患也是真的。
可如今却毫无反手之力,白褚面庞涨红,他右手引出一股灵力,但是顷刻间被重重砸在地上,肩膀被人踩住,净梵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着你的狗,滚!”
净梵的倒戈出乎白褚的意料,他算计了数月,却没想到最终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自然是不甘的,但是这股不甘在面对“六亲不认”的净梵时尽数化为湮灭。
白褚离开,连带着魔修万千也消失踪迹。
待周围一切平和,净梵惦记着之前的事情,好以整暇地走到扶霁面前,“我若记得不错,你那会儿唤我……师兄?”
与从前言行大相径庭的净梵容貌无甚变化,只是隐隐带着一股邪气,扶霁微微蹙眉,担心他哪儿不适,可是他紧紧皱起的眉却叫净梵会错了意。
净梵抿唇,“原来方才只是诓我的?”
与其说他是失了神志,不如说是他丢了从前一些记忆,扶霁眸色微暗,声音叫净梵咂摸出一点委屈来,“并非骗你,”他定定地看着净梵,“我从不曾骗你。”
这话分明就很简单,也没什么难叙的情意,可净梵听着,又觑见这人俊美的面庞,不知怎么的心尖就是一软,“没骗那就好……”
*
净梵一力“击退”魔道诸人,之后……居然又跟着扶霁进了玄天宗的门。
依着他的意思说,便是自己记忆全无,如今只有一个“师弟”,所以与其在外边流浪,不如跟着师弟回来,毕竟……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玄天宗还是他的师门。
在继打伤掌门、杀了宗门弟子、被羁押在后山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净梵再入玄天宗就显得分外戏谑。
尤其他偏生赖着扶霁一人,二人几乎形影不离,这在宗门其他弟子眼中就格外怪异。
可是纵观整个宗门,大概只有净梵和扶霁二人对此毫不在意。
扶霁几乎“纵容”着净梵。
唯独一到夜里就变了番模样。
“小师弟……”隔着一扇屏风,净梵又开始喊了。
扶霁妥贴地将手里换洗的衣衫放好,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而后慢慢走过去,屏风后的人坐在浴桶里,一只手臂搭在桶边,歪着头朝他笑。
“后边我够不到,还是要劳烦小师弟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从前只唤扶霁的名字,如今却不叫名字,只一声一声地唤“师弟”,若仅是唤师弟便也罢了,偏偏要在前边加个“小”。
扶霁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听之任之,倒也没花多少时间。
只是惯不会容他松口气的人依旧那副模样,净梵侧着身,光洁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下总带着股难以捉摸的暧昧。
扶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四处乱瞟。
他习惯地要从净梵手里接布巾,岂料就在将将要挨到的时候,净梵手一松,布巾掉进水里,二人指尖相触。
扶霁心尖一抖,下意识就要缩手,岂料净梵一把将人拽进浴桶。
浴桶不大,两个人明显很挤,可是扶霁却顾不得这些,他牢牢攥着扶霁的腰,手贱地又捏了一把,不仅如此,还喟叹了声,“啧,之前就想再捏一把,果然手感很……”
下一刻他僵住了,未说完的话滞在喉间,因为扶霁就着二人一躺一伏的姿势生生将情势扭转。
净梵一只手被紧紧扣在身后,捏过扶霁腰际的那只手则被带到身前,几乎贴着扶霁的胸膛。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扶霁的衣衫散乱,衣襟大敞,露出紧实的肌肤。
净梵不似扶霁那样规矩,一双眸子好奇地扫了一遍又一遍,瞧那模样还有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可是这样的他在扶霁眼中其实另一番模样。
扶霁自己即便衣衫再乱,也好歹衣衫蔽体,可净梵并不一样,他上半身是光/裸的,一番动作之后呼吸微急促,胸膛起伏下是纤瘦的腰身,而且细长的脖颈上点着一颗小痣,影影绰绰烛火下的净梵平生几分妖冶勾人。
瘦削的下巴沾着一滴水珠,更遑论净梵肩脊,手腕被水蒸腾得微微泛红。
一股子凌/虐的冲动几乎裹挟了扶霁的神志,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便见自己的一只手已然掐住净梵的肩膀,呼吸间皆是浓重的暧昧温情。
“你想对我做什么?嗯?”净梵被人制住却也不甚在意,他好脾气地靠着浴桶,任凭自己在扶霁手中“毫无招架之力”。
扶霁本就被他撩得起火,现下他更是嚣张,那一个“嗯”字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过扶霁额心尖,逼得他手上的力气越发大。
净梵微微蹙眉,有些疼。
可是他也不反抗,反而又拈着一抹祸国殃民的笑,继续不要命地撩,“小师弟似乎也不‘小’嘛,瞧着倒是挺凶的……”他有意无意往扶霁某处瞄,那双漂亮的眸子氤氲着一抹殷红,险些叫扶霁作了禽/兽。
被撩到这份上,扶霁反而松手,自浴桶里跨出去。
他一身的水,潮湿的感觉并不好受,背对着净梵冷声道,“不管你对我信任有几分,我只一句……我不会伤你。”
在他开口之前,净梵都一直是一副惑人的样儿,但是这会儿话音未落,他便坐直,一只手扣住浴桶的边,面上哪里还有半分邪气。
若是扶霁回头看,应当能看见他瞬间冷凝的眸色,以及几不可见的狐疑。
折腾了半晌,净梵最后还是草草沐浴了,他披了件里衣,大敞着衣襟,慢悠悠地走到内室。
如之前一样,扶霁还是宿在软榻上,只是那人身形颀长,即便软榻不窄,但到底不是人睡的地方,这么瞧着怪可怜的。
所以净梵思忖了下,还是走到榻旁,伸手戳了戳,“哎,小师弟……”
这段时日扶霁一直都是等净梵彻底睡下他才阖目的,之前二人直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偏生今夜净梵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又跑来闹他。
装睡没必要,扶霁认命地睁眼,起身。
就见净梵站在他面前,唇边是熟悉的笑意,只是这一次没有刻意的蛊惑,“这里睡着不舒服,小师弟与我一起睡吧。”
出乎意料的话,扶霁也的确是怔了下,不过转瞬他摇摇头,“不了。”
他的拒绝其实合情合理,但是净梵肉眼可见地冷了脸,原本温柔的眸子陡然漆黑如墨,“与我躺在一张榻上让你那么不舒服吗?”
失了记忆的净梵尤其直白,也尤其叫扶霁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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