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嘶鸣叫喊,细细听来,竟是在害怕。
御医缝好伤口后,终于敢擦了把额头的汗。碧云端进来止疼药,御医接过,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没事后,用长流匜一点点往萧子暮嘴缝里灌药。
同时,在皇城外。
谢云书骑在黑马上,俯视着被亲卫拖过来跪在他面前的萧国公,冷声道:“精骑兵已经拦下方杉,你不用再等了。”
萧国公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怒瞪着谢云书,“你查到了暗卫的行踪,早就埋伏好等我了!”
“什么破一面之缘,你当初让萧子暮做宠妃,恩宠施与萧家,全是阴谋!你在萧家身上加的每份恩,就是要在朝堂上建一个像我这么糊涂的靶子!”
萧国公本以为十卫禁军在自己手中,再加上方杉在百里外,一定能逼宫成功。没想到全都被打得稀巴烂,郭将军率兵拦下方杉,而谢云书在皇宫中布好了亲兵。
这么多安排,就好像早就预谋好。
仿佛从他得知萧子暮有喜后,便开始安排了。
谢云书看了眼天际即将破出的晓光,想一夜下来,暮暮应该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他掉过马头,金绣五爪龙的黄袍在黑夜里飞扬,曦光照在龙鳞之上。
“把萧离押进天牢,左卫跟我回宫,其余人清理残兵。”
“是!”
谢云书冲破黎明前最后的夜色,疾奔向萧子暮那。
楚秋晚看了眼地面上倒满的尸体,白剑收回剑鞘,他又到刚才询问萧子暮情况的窗户边,从袖里拿出一颗干净的麦芽糖,放在窗棂上。
急促的马蹄声来到门外停下,谢云书翻身下马,跨过门槛,疾步如飞。宫女忙将门打开,让谢云书进来,晨光跟在谢云书脚后,也窥进了长春宫里。
谢云书先看了眼床的方向,见到隔开的帘子还没拉开。
“贵妃怎么样?”谢云书问。
“贵妃刚醒,生了皇子和小公主。”
谢云书轻声走过去,掀开帘子一角,看到萧子暮躺在床里,正逗两个孩子玩。
萧子暮刚生完,脸色还有些白,但他看着两个小孩子,眼睛里亮着光芒,嘴角噙着高兴的笑意。
谢云书望了一会,先去把身上沾着血的衣服换了,免得吓着孩子和暮暮。
萧子暮的宫里常备着谢云书的衣服,谢云书挑了件素色的长衫,换上后,走到床边,抱起了小女儿。
“你回来了?”萧子暮看向谢云书笑道。
谢云书轻声嗯道,目光从女儿身上移过,看向萧子暮略白的脸颊,“身体怎么样?”
“还好,已经吃药了。没想到睡了一觉,就生出两个小家伙了。”萧子暮道。
“谁是大的?喃凮”谢云书温声问。
“儿子是哥哥,女儿是妹妹。”萧子暮看着抱他手指玩的小皇子。
小皇子长得像谢云书,眼睛纯黑,萧子暮逗着他,感觉像在逗小时候的谢云书。
谢云书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不禁流露出一丝温柔,尝到了初为人父的感觉。
谢云书揉了揉女儿的脸蛋,然后将孩子重新放在她哥哥身边,一只手撑在枕头上,俯首轻吻了下萧子暮柔软的唇瓣,深情且绵长。
当初他怀有别的目的接近暮暮,但始料未及自己会心动,甚至一往情深。
*
谢云书在位期间,席朝国泰民安、朝政清明。
他借清剿萧家之名,重整朝纲,提拔寒门,除去先帝留下的遗患。
史书本应为这位明君留下光辉的一笔,可惜因其偏爱宠妃,不得不犹豫下来。
萧贵妃虽无皇后之位,但其子出生百日,便被立为太子。皇帝也为此遣散后宫,终生只有一子一女。
后世为此褒贬不一。
百年之后,故人不在,民间开始重新写起这段故事,对两人间感情,他们听的并不详细,于是加入属于自己的一点想象,叫做《谢昏君与他的小妖妃》。
*
席萱儿跟在比她高一个额头的哥哥后面,一块巴望长春宫里头。
“哥哥,你昨晚真的没有听到父皇欺负爹爹的声音?”席萱儿有点不大相信哥哥的脑子。
席朝的当今太子大言不惭道:“我可是蹲了一晚上的墙角。”
“父皇知道后,一定会罚你抄书的。”席萱儿小声道。
席穆清无所畏惧,拽了下妹妹的袖角,“爹爹今天一定能起得来,我们及早去,还能蹭上一顿饭。”
太子和公主长大后,便住在别的宫殿。而他们的父皇明明有自己的寝宫,但天天在爹爹的长春宫睡觉。
席萱儿也想吃爹爹做的饭,点点头。
长春宫的里面,床帐内,萧子暮枕在谢云书的颈窝里,懒懒的不愿起来。
“早膳让尚食局做就行了,你陪我再躺会。”谢云书温情道。
“回去后,你对穆清松点,他每次放假,都要到我这告状。”
谢云书想起那个上蹿下跳的兔崽子,这时听到兔崽子还找暮暮告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气又无奈:“我看依他那脾性,就该早送到军营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萧子暮揽住谢云书的脖子,笑了笑,“你真舍得啊,书郎?”
谢云书正要说“舍得”,忽然听见有两道脚步声过来,脚步声很轻,谢云书一听,知道是两个小家伙过来了。
小太子抓住被角,拉了拉,认真道:“父皇,今早我也要吃爹爹做的饭。”
席萱儿应声道:“我也是!”
萧子暮好笑地看了眼谢云书,在被窝里轻踢了一下对方,“书郎,我今早还是不陪你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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