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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燃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可他——着实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浣情毒出了问题——
等等！
戚燃猛地想起了还有一个法子可以确认，“红娘系统！在吗？！”
“啊呀！在的在的！”识海中，红娘系统立刻就应了声，“怎么啦宿主大人？”
“你……”戚燃迟疑着问他，“你知道……我和夕歌到底……了没吗？”
“呃？”红娘系统也是一愣，“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吗？”
“你方才不在线是吧……”戚燃喃喃道。
也是，自从上次戚燃拒绝他绑定强制任务系统后，红娘系统就已经很久没有上线找过他了，方才他若是也在线，早就在识海里同他聒噪了。
“需要……”红娘系统犹犹豫豫地道，“我帮您查一下您的记忆吗？宿主大人。”
“你还可以查阅我的记忆？”戚燃怔愣道。
“哎，不是，怎么说呢……”红娘系统的语气很尴尬，“我们这些做系统的，肯定是没有权限随意翻阅宿主记忆的啦……毕竟宿主您们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卖给了我们……我说的查阅记忆这个，实际上全称是’读取指定对象记忆一次‘，档位又按记忆时长分为‘一个时辰’、‘十二个时辰’等等。”
这种命名方式……戚燃苦笑道：“所以，这其实是需要兑换的任务奖励是么？”
“对——”红娘系统小声道，“虽然听起来很像是趁人之危，但，宿主大人您要不再考虑考虑？绑定强制任务系统？其实真不存在您拿主角的感情牟利什么的，怎么说呢——如果您是为了拿奖励而和顾凌霄牵手，那固然有欺骗他感情的嫌疑，但如果您本来就想牵他的手，那系统的存在不就只是给您添点儿额外福利么——”
“不止是动机先后问题，”戚燃没有被他绕进去，低声打断他道，“红娘系统，你跟我说实话，你们这个强制任务系统，到底是先给我发布某个任务，如果我完不成就视作任务失败，还是直接若干任务就是固定的，我完成哪个算哪个？”
归根结底，戚燃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再被任务牵引着去对待顾凌霄——
说来或许卑劣，但在做听雪的二十年里，戚燃从没有思考过这本心不本心、动机不动机的问题，因他做听雪时，打心底里就觉得顾凌霄只将自己当把剑，而他对顾凌霄最欣赏的时候，也就是把他当做好友，反正他做的任务全是对顾凌霄有利的，所以压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可现在……戚燃心知肚明自己对顾凌霄的感情已经开始变质了。
他只想用最真挚最温柔的感情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希望……顾凌霄喜欢上的，是最纯粹最真实的自己。
不是出于他因任务而做的那些付出，只是他自己，戚燃。
“这、这个……”红娘系统顿住了，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做什么，隔了一会儿后，方大声回答戚燃，“这个是可以调整的！宿主大人，如果您愿意绑定的话，我这边是可以直接把任务清单发给您的哦！”
“……”戚燃心中大石落地，“好。”
红娘系统的绑定操作十分麻利，戚燃一确认，他立刻就把各种权限更新好了，连任务清单也眨眼间就发到了戚燃手中。
最终任务：完成合道大典。奖励：全库内任选一项。
……
任务二：与主角牵手。奖励：二级内任选一项。
任务一：与主角拥抱。奖励：一级内任选一项。
戚燃看了下任务奖励的菜单，还好，查阅一个时辰内的记忆只是最基础的一级奖励。
“凌霄，”戚燃还没想好哪种合适，刚一抬眼，却是定在了顾凌霄不断渗血的嘴唇上，“你的嘴唇，不要抿了！先——”
他还没说完，话就被截住了。
“无碍，”顾凌霄依然没有看戚燃，极轻的答了句后，紧跟着便道，“走吧，前方灵力波动最浓郁处，应就是三生镜所在之地了，我们得从那里正式进入合卺幻境。”
说完，他牵着戚燃便想走，情绪明显十分不对，
“先等等，凌霄，”戚燃知道，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自己跟夕歌的事情搞清楚，“我——”
然而他又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顾凌霄手中已经用上了力，将戚燃的手攥得更紧，低声道，“就在前面了，很快就到。”
戚燃一愣，倏然明白了过来，急促道，“好了凌霄，我不是要——”
“不是要什么？”顾凌霄终于转头，看向了戚燃。
他的眼里竟赫然已布满了血丝，眼眶也通红着，“怎么？小燃，不是要试着跟我在一起吗？从那晚到现在，才十七天，这就结束了吗？”
戚燃听得一窒，“你误会了！凌霄！你听我说——”
“说什么？”顾凌霄垂眸注视着戚燃，“说夕歌？说浣情毒？还是说，她如此筹谋，可不可能放过‘留种’的机会？”
说到这里，顾凌霄重重喘了口气，眼底渐渐染上了疯狂之色，“而我，我还是这么没用，小燃，我还是什么都为你做不了！我不仅拦不住她，我连她设下的结界都打不开——”
“好了！”戚燃再也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尽力避开顾凌霄血肉模糊的嘴唇，捂住了他的口，“我不是要跟你结束！——”
可顾凌霄的眼里，并没有浮现出丝毫的缓和，反而再次用力攥紧了握住戚燃的手，像是怕极了自己的手也被挣开。
这个傻瓜——
戚燃被他搞得又是心疼，又是眼涩，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了一片难以言喻的柔软。
漫漫的雪花纷扬而下，他们二人都忘了要用出阻挡风雪的法诀。
片片雪花打湿了他们的肩膀，坠落在他们的发梢、眉眼。
戚燃侧过脸，仰起头，轻轻吻上了顾凌霄的额头。
“顾凌霄……我可真是，”少年嘴唇翕动着，缓缓闭上了眼，“头一次见你这么傻……”
第49章 喟叹
少年的话音, 被呼啸的寒风声吹得几乎微不可闻，但却清晰的传入了被安抚的人耳中。
戚燃只觉得顾凌霄握着自己的手渐渐回暖了些，又过了一会儿, 头顶的雪花消失了，一道灵力屏障为他拦下了周遭的风雪。
与此同时, 识海中红娘系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滴——恭喜宿主大人完成任务三：亲吻主角身体任意部位一次。奖励已到账, 请及时查收~”
戚燃立刻兑换了记忆查阅功能。
方才一个时辰内他所经历的种种画面, 化作了类似玉简灵影般的片段，戚燃拨动时序, 很快便到了夕歌与他相处的最后一幕。
……女人的手滑落到他的腰间, 将他的腰带轻巧解开——也就只到解开而已, 时间推移到下一秒, 便已是冰天雪地当中。
没有什么被模糊了的记忆，虽然不知为何他现在很像是已解了毒，但夕歌确实没有得逞。
戚燃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凌霄……”戚燃微微退开，低头看向顾凌霄的双眼——这家伙, 眼里的血丝似乎略略消散了些, 可眼眶却是更红了。
戚燃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放轻了声音对他道：“我的毒不是夕歌解的, 她就……只来得及脱了我的衣服而已。”
顾凌霄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戚燃一边缓缓放开捂住他嘴的手，一边低声道：“行了, 说话之前, 先乖乖把嘴唇上的伤治好。”
戚燃在指尖上凝聚出一缕灵力，小心的拂过顾凌霄破烂的唇瓣。
唇瓣复苏时, 顾凌霄眼里的血丝也散了大半, 望着戚燃的眼神灼热又委屈, “小燃……”
“好啦好啦，”戚燃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顾凌霄的发顶，“知道你受委屈了，傻瓜。”
顾凌霄没说话，只是当戚燃放下手时，弯腰拢住了戚燃的肩膀，将他整个抱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轻极了，几乎没有用力，仿佛戚燃是个一触即碎的陶瓷娃娃。
戚燃听到他在耳边小声问自己，“小燃，你不会跟我结束的对吗？即使……”
“嗯，”戚燃轻声回答他，“即使我真的跟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跟你说结束的——凌霄，你这会儿冷静下来了，那你自己想一想，我会因一时情/欲而喜欢上一个人么？更别说，这夕歌还是刻意算计我。至于，你所说的，夕歌想留下个孩子……”
戚燃说到这里，也很无奈：“要是，事情真发展到了那一步，后果确实不堪设想。夕歌这次设局的最终目的，很可能就是想弄个孩子出来，不管她是想要挟我、还是想间接掣肘于你，拿捏孩子都是个绝好的手段，兵不血刃，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对，”顾凌霄点了下头，下巴轻轻搁到了戚燃的肩膀上，“不过没事的，小燃，孩子什么的，只要你不跟我结束，我都没关系的。”
戚燃听得有点酸涩，他所认识的顾凌霄，从来都是淡漠而矜傲的，怎么在感情上，就傻成了——
不过，他心里刚浮起这个念头，紧跟着便又听顾凌霄慢慢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哦，小燃。以后都不许跟我说结束……合卺幻境里，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也都不可以。”
“……？”
戚燃哭笑不得，抬手用力拍了下顾凌霄的背，“行了！缓过来了就放开我，别趁机混淆话题！”
“不要，”顾凌霄反而收紧了双手，将戚燃抱得更紧，小声道，“你答应我。”
戚燃一时也想不出，顾凌霄到底是瞒着他做了些什么，才至于要专门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但……这家伙刚刚都委屈成那样了，缓过来后，想跟他撒撒娇也正常……
戚燃浑然不觉他自己也简直是没救了，也没深想，“好好好，我答应你行了吧？”
“行，一言为定。”顾凌霄终于放开了他，一双眼睛里亮亮，连眼眶都不红了。
总算把话说开了，人也总算哄好了，戚燃牵着顾凌霄的手往三生镜的方向走去。
路途中顾凌霄把小白和青丘之主的事情给他说了，戚燃听了倒也不算奇怪——他虽然没真正见到那只九尾白狐，但进入秘境后一路如影随形的窥伺他却是察觉到了的，那人会因小白觉得森林阴森、就立马拨云散雾搞出一片阳光普照，显然是对小白在意得紧了。
只是……
戚燃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凌霄，你先前查过合卺幻境的事情是不？这种幻境的时间流逝，应该只会比外面快吧？他嘴里的两三个月……只通过合卺幻境就能办到？”
顾凌霄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之前陷入合卺幻境的那些人，快则五六天、慢则十来天也就出来了，因为幻境最多也就三关。他给我们设的，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双人幻境。”
戚燃的额头滑下了一滴冷汗，“等等，他是将你整个人，直接送进了空间裂缝是吧？我估计也是这么被他隔空拉进来的。可空间裂缝跟幻境，似乎不是一个东西……？”
顾凌霄缓缓道：“他的设置至少有两重，一重为表，是他常用的合卺幻境，一重为里，便是那空间裂缝。空间裂缝均是与外界隔绝的空间，他将我们拖在其中，我们要离开定需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那……”戚燃干涩地道，“所以说……我的浣情毒……现在我这么清醒，就很可能是因为我们此时身处幻境，浣情毒那种作用于神识的毒素带不进来——而一旦当我们脱离幻境，意识归位……”
顾凌霄看着戚燃没说话，神情有点儿复杂。
戚燃单手捂住了脸。
青丘秘境，南面森林中。
“啊啾！”小白忽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小白？是不是风太大有点冷？”将它抱在怀里的男人连忙嘘寒问暖。
小白扁了扁嘴道：“呜……肯定是主人在想小白了。”
楚卿闻言，哄着小白道：“没事没事，小白主人现在可安全了！爷爷这就带小白去幻境出口那儿守着噢！等他们一出来就能立刻见到小白啦！”
“好~”小白吸了吸鼻子，乖巧地道，“谢谢爷爷！”
很快，小白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座雕梁画栋的楼阁，明明此时是夜晚，这些楼阁却个个熠熠生辉，沿着起伏的丘陵舒展分布，足足绵延了数十里，月光下更有云雾缭绕，如同仙境般美丽缥缈。
楚卿手一挥，一道白玉桥便自最前方楼阁的大门一路延展到了小白的眼前。
“走，小白，这里就是幻境的出口，正好也是爷爷的家，进去看看吧！”楚卿笑眯眯的把小白放到了地上，自己也化作了狐狸的形态，示意小白跟上。
而小白……作为一只在山洞里住了二十年的乡下狗，见状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路东张西望：“哇哦！好多漂亮的房子哦！”
大白狐眼里闪过得意之色，挺起胸膛道：“这是爷爷根据以前青丘的样子还原的哦！小白喜欢的话，以后这里就是小白的家啦！而且等爷爷……以后，全都会传给小白的哦！”
小白没听出他省略的“以后”是什么意思，只赶紧推拒道：“不了爷爷，小白自己有家的！只是、只是现在小白跟主人的家家归别人了……等、等我们打败坏人们后，就可以回家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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