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淡定勾唇:“愿者上钩。”
“行行行,你美你说的都对。”目光不由自主在青年身上打转,等对方买好奶茶,何娟评价:“你和学校里的样子差好多。”
到底是在《末日谈》主线出场时间不短的角色原型,哪怕是她这种低调备考的阿宅,都受到了许多避不开的关注。
柳戎的女装属性和狗血的感情纠葛,理所当然让对方成了凌峰小队里最吸睛的那个。
不过看网上的照片,青年总是衬衫长裤,凤眼微眯,妥妥的高冷学霸,此刻她眼前这个,怎么瞧怎么女王。
闻九|:“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
虽然他不怕被看,但课堂秩序也很重要。
“是是是,我们的新晋研究生,”世界重启,何娟仍不改八卦属性,“听说严学恺被劝退了?”
“可不准胡说。”
摇摇头,闻九一本正经:“明明是他扛不住压力,自己退学的。”
有柳戎这么个全网出名的前任,严学恺做过的丑事根本没法翻篇,曾经尖刀小队队长的身份,更是让他也成了游戏CG里的一段。
真真切切体会了把社死是什么感觉,没等闻九动手,对方就自个儿灰溜溜退学,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硕士证书。
法制社会,严学恺空有射击技巧却没有枪,这让他像只没了牙、被抽掉脊梁的老虎,别说是再杀原主一次,连网上对喷都怕地址暴露。
对于这种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怂包,闻九多给个眼神都欠奉。
何娟连连点头:“懂懂懂,滚了就好,我还怕他又骚扰你呢。”
谢玄自然接话:“那他得先打得过我。”
冷不丁又被塞了一大碗狗粮,何娟连忙喝了口赫啦奶茶顺顺:“真行,你们俩、林哥和队长,末日逃亡也能脱单,那高等文明怎么就没给我分个男朋友?”
末世后,有不少原本恩爱的情侣夫妻分手离婚,也有许多本该毫无交集的陌生人陷入热恋,当然,最重要的是,作为通关游戏的奖励,各个国家根据通关评价,分别获得了各种足以推动地球科技大|跃进的机密资料。
也许过不了多久,人类就能真正地向宇宙进发。
“可能是因为咱们的奖励都上交给了国家?”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闻九笑,“要么你和五子凑凑?”
何娟用力戳戳珍珠:“我才不要。”
“好啊,嫌弃我!”清楚听到最后两句话,顺着定位找来的五子把行李往身后一藏:“见面礼没了。”
何娟:“你敢!”
时常被群里秀恩爱的照片晃瞎眼,五子早已彻底放弃了对闻九那点朦胧的心动,甚至还能毫无芥蒂地看向谢玄:“九九呢?”
“应该在睡觉,”知道对方是在说雪豹,谢玄看了眼手机,“今天可能来不及,明天带你们去看它。”
刷过网上视频的何娟小声叹了口气:“哎,要是它还能认出我就好了。”
末世结束,变异的动植物变回原样,尽管九九依旧漂亮聪明,却没之前那么人性化。
谢·前雪豹·玄:“也许这样对它更好。”
“算了,不说扫兴的话,”重新打起精神,何娟四处张望,“真稀奇,队长他们三个居然是最后到。”
五子:“听说他们的飞机晚点了。”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闻九掏出来瞧了眼,熟练地拉黑屏蔽。
谢玄了然:“又是丁小羽?”
闻九:“嗯。”
原著里曾提过,末日来临前,丁小羽的生活并不如意,再加上他重置前那过分豪放的死相,在相对更传统的小县城,社死程度只会比严学恺更高。
在周围人朴素的认知里,丁小羽不仅没有表面那样乖巧开朗,还当了人家的男小三,差点害死条人命。
闲言碎语多了,社会秩序一恢复,他便被工厂开除。
受不了现实穷困潦倒与末日吃香喝辣的巨大落差,丁小羽一直变着花地联系闻九,希望对方能公开表示原谅自己,给自己条活路。
对此,闻九只有一句话:
脸大。
“放心,收到第一条短信时怨念就消了,”咬耳朵般压低音量,闻九不在意道,“多划算的买卖,我活的越高调越幸福,他就越痛苦。”
还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高调?”
沉吟两秒,谢玄道:“一个世纪婚礼怎么样?”
“走走走,”未等闻九分清对方是认真提议还是试探玩笑,眼睛最尖的何娟便蹭地站了起来,“我看到队长他们了!”
吱——
略显空白的大脑本能让身体推开椅子、顺着何娟的话站起,不轻不重地,他的左手被人握住。
众目睽睽下,一个冰冰凉凉的圆圈被悄悄塞进掌心。
不带任何催促地,谢玄轻轻:
“送你的。”
“想什么时候戴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闻九:可笑,谁会被一枚戒指套牢啊。
……
闻九:真香。
五世界完,还有一点尾声放在下世界开头。
六世界预告:星际,校园,渣监护人与高中生(无血缘)。
日常比心,么。
第6卷 六杀:星际校园
第百零三章 初恋的孩子。
左腿传来隐隐的痛, 平躺在床上的少年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蹙,黑鸦鸦的睫毛抖了抖。
两次随机任务, 一次ABO一次女装,都属于可以但没必要的范畴, 这回闻九仔细挑了很久,才选中个相对最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他难得在现实中体验了次被车撞飞的感觉, 重重摔在地上,像个不住往外流番茄酱的破布口袋。
最开始修复身体的几十秒, 疼痛无法屏蔽, 幸而谢玄这个系统向来靠谱, 成功吊住原主小命的一瞬, 卡着点,迅速弱化了他的五感。
闻九也因此一觉睡到了现在。
来之前他看过简单的背景资料,这次的小世界正处于相对和平的星际时代,科技发达, 原主那么重的伤, 只要没当场死亡,都能被救回来。
敏锐察觉到闻九呼吸频率的变化, 识海里的谢玄及时:【醒了?】
闻九含糊应了声:【嗯。】
窗帘拉开一半,光线并不刺目, 闻九睁眼瞧了瞧四周, 发觉这是一间简洁到有些单调的男生卧室,家具只有桌椅、床、衣柜, 外带一小摞纸质书。
左边的小腿不动都疼, 闻九懒得再去卫生间折腾, 理直气壮地使唤起谢玄:【镜子。】
仗着卧室里没有别人,一面银镜凭空出现,悬在了闻九上空。
苍白,瘦弱。
这是闻九对原主的第一印象。
都说相由心生,在他不做任何表情时,任谁都瞧得出,原主怕生又内向。
记忆长河流淌开来,闻九沿着最汹涌的一支向下,很快得知了本次任务目标的名字。
姜林。
一个由父母姓氏结合而来的名字,可他如今的监护人却并不姓姜。
自打有记忆以来,姜林便跟着母亲生活在远离首都星的伽马33号星,这种单纯以希腊字母和数字命名的星球,大都是帝国最贫瘠的疆土,俗称的贫民窟。
勉强能够饱腹的日子称不上幸福,但能和母亲生活在一处,姜林便觉得满足。
直到他八岁那年,身体一直很差的姜母油尽灯枯,临咽气前,告诉姜林不要怕,再等等,会有人过来接他。
没有钱,他们去不起医院,小小的姜林只能趴在母亲身边,握着对方逐渐冰冷的手,猫一样细细地哭。
泪眼朦胧中,有人将房门敲响。
那是姜林第一次见到梁玠。
笔挺的西装,英俊的面容,年幼的姜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对方比伽马33号星最有钱的老板夫人还高贵,长身玉立,耀眼极了。
彼时姜林还不明白,这样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上等人,为什么会好心收养一个贫民窟的孤儿。
多年之后,他才知晓,自己的妈妈,曾经是梁玠的初恋。
所以对方才愿意接受自己这个拖油瓶。
不过在闻九看来,原主在梁玠身边的生活,未必比之前更好。
作为首都星年轻一代最知名的脑科医生,梁玠的业务能力没话说,精密的脑部治疗无法完全依赖机械,在他手下,许多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得以获救。
然而,高强度的工作注定意味着无法兼顾家庭,除了钱和住所,梁玠几乎没给过姜林更多。
但懂事的姜林却明白,寄人篱下不该有太多奢求,梁玠不喜欢外人进自己的家,靠着智能家电,小姜林跌跌撞撞地长大,很感激梁玠收留了自己,让自己活着,供自己读书。
常年独居的梁玠也因此体会到,家里有人等待自己是什么感受。
不论多晚,姜林都会替他留一份饭菜,留一盏灯。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缓和,最起码梁玠不再十天半个月地不回家,按理说,以原主知恩图报的性格,无论剧情如何发展,两人的结局都不会太差。
可对于自己承认的所有物,梁玠的控制欲实在太强。
这次原主会出车祸,也是因为和对方大吵一架,情绪激动中,没看清路,导致意外发生。
眨眼示意谢玄把镜子收好,闻九从记忆中抽离:【能把原主这么软和的人逼到离家出走,梁玠就没一点反思?】
入侵监控的谢玄:【看起来没有。】
上学晚,又没接受过任何正规教育,纵然梁玠把原主送进了首都星最好的学校,但从小学到高中,姜林很少有真正快活的时候。
小孩子的世界简单纯粹,善与恶也格外明晃晃,作为比同学都大一岁、从贫民窟来的土包子,寡言少语的姜林,意料之中地成了被孤立的那个。
——我只会养你到成年,前提是你足够听话。
牢牢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梁玠的承诺与警告,面对他人的恶意,姜林选择了默默忍受,所谓贵族学校的老师大多很会看眼色,几次打电话给家长都得到“在忙”的回应后,也慢慢放弃了对姜林的维护。
八岁到十八岁,姜林几乎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唯一能说几句话的人,在三天前,被梁玠逼到转学、远远离开了首都星。
理由是早恋影响成绩,还靠着他人供养的人没资格谈感情。
对心思敏感的姜林而言,这话太重了。
更何况原主根本不喜欢那个被无辜牵连的女生,他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有个能聊天的朋友。
可梁玠的话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终究是不同的,哪怕穿得再光鲜亮丽,骨子里也还是贫民窟的吸血虫,厚脸皮靠着母亲的死、赖着梁玠过活,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和其他人一样。
他该走的。
早该走的。
打工,自力更生,把欠下的债都还清,而不是幻想“子承父业”,有一天能追上梁玠的脚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林不懂,闻九却看得分明。
【他在吃醋。】回忆起梁玠和原主争吵时的表情,闻九笃定。
在那个名叫曹芸芸的女生出现前,原主所依赖、能倾诉的,从来都只有梁玠一个。
“咔哒。”
从外上锁的房门被拧开,闻九循着姜林的性格,状似惊慌地闭上了眼睛。
身上带着股淡淡的、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梁玠拿着吊瓶和针,拎过椅子,坐到了闻九床边。
剑眉入鬓,不怒自威,十年过去,岁月并没有折损他的英俊,反而让梁玠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像是很清楚少年在装睡,他挂好装满药液的吊瓶,自顾自道:“致命伤已经被医疗舱修复,左腿的伤涉及骨骼,需要慢慢养。”
“止痛和消肿的药,伸手。”
被子里的少年一动不动。
梁玠也不恼,只淡淡道:“姜林,别让我说第二次。”
卧室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慢慢地,一只能清晰看到皮下青色血管的手伸出了被窝。
原主很瘦,瘦到无需任何工具辅助,便能准确将针头刺入。
垂眸盯着贴着医用胶布的左手瞧了几秒,闻九莫名觉得有些光秃秃,上个任务他与谢玄并未举行婚礼,戒指却戴了一辈子,这会儿乍然消失,他竟还有几分不适应。
梁玠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疼?”
闻九没说话。
这也是姜林该有的反应,大多数时候,原主总是沉默的。
【医疗舱真的没法一下子治好原主的腿吗?】素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闻九想了想自己如今笼中鸟般的处境,问。
早已将闻九治疗时的各项数据存档,谢玄如实回答:【能。】
梁玠故意调短了治疗舱的运作时间,即使他完全支付得起这笔费用。
【寄人篱下,嗯?】面上滴水不漏,闻九在心底嗤笑,【他想给原主一个教训,让姜林记住疼,不敢再跑。】
当然了,归根究底,治疗费是梁玠出,就像锅里的牛排,对方想煎到几成熟都行。
但这并不妨碍闻九讨厌对方。
连续被无视,梁玠逐渐失了耐性:“说话。”
回应他的却不是少年以往隐晦的撒娇,而是一个冷漠的后脑勺:“不疼。”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
“我帮你和老师请了假,”发觉少年没有要再离家出走的意思,梁玠眉心微松,语气也有所缓和,“这段时间先好好养病,其他的以后再说。”
闻九:“好。”
将少年过分平静的反应归为冷战闹别扭,梁玠不太喜欢此时略显压抑的气氛,却很满意对方不再为了一个女生和自己胡闹。
抬眼看了下时间,他道:“等会儿我还有个手术……”
“没关系,”脸色苍白的少年抢话,“平时我也是一个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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