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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退婚边恋爱(近代现代)——戏子祭酒

时间:2022-03-21 12:10:37  作者:戏子祭酒
  是他直隶上司
  上司到任,理所应当办了个见面欢迎会
  那位上司一进门,就把搭在手臂上的警服甩在了正看资料的徐处手上
  徐处皱眉,心道这人可真没礼貌,拿起衣服面无表情地就要还他,一抬头,瞥见那人的脸,愣了愣,迟疑几秒慢慢低头,翻开衣服的肩章。
  “……”
  那位上司冲他不怀好意地一笑。
 
 
第23章 我去帮他相看下夫君
  戴着斗笠的陶宪和薛景闲早早上了楼。
  楼里又是人山人海,气氛却和上次纸醉金迷的糜烂截然不同,倒有几分才子佳人的清风朗月,入目的也几乎都是年轻的公子,一个脑满肠肥、膀大腰圆的都没有。
  陶宪去问了一圈,才知晓什么情况。
  薛景闲在一片嘈杂中扯着嗓子问:“何事?”
  陶宪大声道:“画湖游船,他们东家约了京中已加冠又尚未娶妻的年轻男子于湖上游船,各显才艺,还择了各项评委。”
  薛景闲纳闷道:“这是要做什么?”
  陶宪大声道:“说是佳人当配才子,女子和公子常居深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乎要洞房花烛夜,才知晓夫君才貌品性,未免太容易嫁错郎。”
  薛景闲挑眉,心道他倒是叛逆与众不同,这倒是和他不谋而合了,姑娘怕嫁错郎,男子就不怕娶错人么?
  “所以呢?”
  陶宪扯着嗓子道:“所以搞了这么个活动,给京中年轻男子排个名,给姑娘公子们做个参考!”
  薛景闲眼中闪过讶然,心道他这经商的本事,倒是得天独厚。
  明面上是个好到无可挑剔的出发点,本来青楼定是惹闺阁女子公子憎恶,毕竟它的存在红火,多半是要以自家夫婿或者未来夫婿流连忘返为代价的,可搞了这么一出,反倒助他们找到好郎君,定是能讨得他们欢心。
  游船而已,又不肖花什么钱,毕竟画舫楼原先就是以画舫船闻名京城的。
  楼里定然有技艺精湛的师傅教授姑娘琴棋书画歌舞,评委都是现成的。
  这活动年轻男子定会挤破头前来,毕竟若是排名高,名声传出去了,日后也更容易娶得一位登对的妻子,清贫有才者,若是被哪位大人看中了,挑回去做了女婿,那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这一出得了名又卖了几乎所有人的好。
  当真是一石多鸟。
  陶宪有些自惭形秽:“你说主家那样的人,什么样的才配得上他?”
  薛景闲懒洋洋道:“看这儿。”
  陶宪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他慢一拍反应过来:“……”
  薛景闲张望了下,眼底划过几分兴味,这里不少都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一眼就瞧出来了,还有不少虽然没画红,一看就是闺阁男子,文秀腼腆。
  薛景闲瞧了两眼,越发觉得主家是寻常男子。
  他和眼前这些闺阁公子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份拘谨内秀,有也都是假的。
  闺阁公子别说同寻常男子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拌嘴互嘲,甚至搂搂抱抱了,就是寻常男子多瞧上一眼,都要惊得红了脸,局促地低下头,再不然含着怒,叫自家仆人教训他。
  主家要真是,自己早就被揍得半身不遂了。
  他要是就好了,这念头一冒出来,薛景闲又想到些别的。
  第一次见都能解腰带了,一个来往者无数的商人,得有多少人和自己一样,拉过他的手、抱过他,说不定和他一夜风流的都多得是,毕竟他无所谓得很。
  皱了下眉,心中莫名不快,薛景闲正要找个僻静地方坐会儿,等主家现身,身边陶宪忽然道:“那是不是江熙沉?”
  薛景闲怔了下,顺着陶宪指的方向望过去,门口进来的人一身轻便装扮,衣裳是时下最流行的料子,一匹可值千金,颜色却冷了些,有些不应景,被楼里的繁华入俗一衬,雅是雅,只是有些疏离高冷感,是叫人看了一眼,就会觉得扫兴无趣的装扮,当然他这张脸,就是穿个缟素来,也有无数人买账。
  他今日没画红。
  他一出现,无数人便注意到了他,满眼惊艳,一时窃窃私语声不断。
  “我的天,江熙沉怎么跑青楼来了?不会也是来看游湖的?”
  “我哪知道?”
  “这么好玩的活动,他来也正常吧,没看见么,女扮男装的都好多。”
  “可他要成婚了啊,这毕竟是青楼……”
  “薛景闲怎么没来?要是撞上了就好玩了。”
  陶宪心情复杂地看向自家主子。
  好好一门婚事,能搞成这样,别说貌合神离了,连装都懒得装,也只有自家主子了。
  薛景闲早就了解了江熙沉心机的内在,并不奇怪他今日的举动,就要当没看见,自己等自己的,眉头忽皱了一下。
  江熙沉急着改嫁,这活动来的都是京中未婚男子,江熙沉莫不是趁此良机来择婿的?
  那倒是沾了主家的光了。
  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何好好一个大家闺秀,纡尊降贵到这地方来了。
  那自己怎么也得帮他好好挑挑,他眼光不太行,好聚好散,自己怎么也得保证他嫁个不错的人,别过的鸡飞狗跳的。
  念及此,薛景闲同陶宪低声道:“我去换身衣服。”
  **
  江熙沉一进来,身边跟着的胖管家就低声道:“少爷这身打扮,待会儿如何见那位?”
  “换了就好,还早,他没来的。”
  管家想想也是,说回正事,一脸喜色:“和少爷预料的一样,京中未婚的年轻公子基本都来了。”
  江熙沉“嗯”了一声,眼底兴味阑珊,这是一堆不喜中唯一可喜的了,挑着方便。
  管家护着江熙沉往里走,避免他人肢体碰到他,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这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场面,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没从暗门上包厢,以客人的身份来江熙沉的画舫楼。
  管家低声道:“少爷怎么不喊夫人过来一起相看?”
  江熙沉皱眉道:“父君挑的,是真要和我好好过日子的,那还得了。”
  管家:“……”
  管家欲言又止:“公子自己挑,不怕又挑个薛公子?”
  ……薛景闲就是少爷之前千挑万选、百般斟酌考量最后自己亲自定下的。
  “……怎么会?”江熙沉不以为然,“我知道我眼光不好,这次不固执己见了,这不是带了你,还喊了那么多评委了么。”
  管家还是有些担心:“那都是考才艺的,人品看不大出。”
  江熙沉压下心中不耐,摆摆手:“无碍,这回目标明确,找个清醒图利的,我直接同他说清楚,表面婚姻,互惠互利……总之我会仔细相看的。”
  管家迟疑道:“少爷,日久见人心,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是人是鬼的。”
  “我当然知道。”
  江熙沉一想到要在个毫无意义的男子身上耗费大量时间,就烦不胜烦,与人往来深入了解实在是门累人又费神的学问,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干,他这年纪是真不小了。
  二十了,寻常闺阁男子,这岁数,孩子都抱上了。
  他父君也担心他再过两年要嫁不出去了。
  他自己真不急,可周围人都急死了,要不是被他疾言厉色地骂过好几回,一个个这会儿指不定还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呢。
  越想越烦,二楼楼梯上老板娘见他来了,忙“咚咚咚”下楼,假意迎了过来,要引他往渡口去,江熙沉在原地等着她,摩肩擦踵间,一人从肩侧撞了上来。
  管家一把护住自家少爷,斥道:“你怎么走路的!”
  那人抬头,江熙沉向他看去,见到了一张熟悉又可憎的脸:“……薛景闲?”
  眼前人也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江熙沉,他哼笑一声:“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江大公子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地儿?”
  江熙沉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走,身后人挑了下眉,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哦……你是来择婿的。”
  江熙沉回眸,冷淡道:“那又如何?”
  薛景闲道:“好啊你……”
  江熙沉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如果你不想我早点改嫁出去远离你,那么你尽管大声宣扬出去。”
  薛景闲的声音顿时小了,打量着他,忽笑了。
  江熙沉蹙眉道:“有事?”
  薛景闲忽然凑近,低声道:“要不要本公子帮你相看相看。”
  “犯不——”江熙沉急着走,和他多待一会儿都折寿,他话到嘴边,抬头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就收了回去,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挑男子的眼光怎么样?”
  “肯定比你好。”
  “……”
  对此江熙沉极有自知之明,丝毫不否认。
  不然他也不会千挑万选挑上薛公子。
  “所以要不要本公子帮忙?”
  江熙沉不大信任地瞧着他:“你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认人本事?”
  薛景闲帮他挑,他还担心再挑个薛公子二号呢。
  薛景闲卖关子地叹了一口气:“唉,所以说你这人真不识货,老子我虽然分不出好鸟,但是见过的渣鸟多的去了,一看一个准,给你排除掉错误的,那不就剩下正确的了,你再在正确的里面挑挑拣拣,不就好了。”
  江熙沉竟然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薛景闲在岷州那种地方摸爬滚打二十余年,什么烂人没见过,一定是比他要了解的,这种事就该内行的来。
  做生意也是这样,自己不懂不会的交给行家,自己既省事,事情又办得好,他只要给钱就行。
  薛景闲再怎么瞎,也肯定比他这眼睛好使,他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欣然道:“要。”
  薛景闲还怔了下:“要什么?”
  “走,”都到这份上了,江熙沉知晓自己在薛景闲那儿形象全无,也不端着了,一时像捡到了个宝,冰释前嫌道,“帮我好好挑挑,若找到中意的,我必重谢你。”
  “……”薛景闲神色有些难以置信,这就省得他一番游说了,这般痛快果断,什么都好办。
  陶宪在人群里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极其自然地和江熙沉走了,满眼不可思议。
  楼里无数人看着江熙沉和颜悦色地和薛景闲走到了一起,也都像是见了鬼。
  “……这是什么情况?夫夫一起上青楼?”
  “我相公要是来这种地方,我可不得一顿竹笋烧肉?江公子好雅量啊,这都能忍?”
  “你怎么不说薛公子好雅量,我家媳妇儿我连门都不让出,他媳妇儿都让上青楼了,这能忍?”
  “你还别说,他俩光看相貌,真般配……”
  “……居然好像是?”
  这边薛景闲走到一半,才想起陶宪,和江熙沉打了声招呼,过来低声道:“我去帮他相看下夫君,你自己玩。”
  陶宪还未从他和江熙沉冰释前嫌的震惊里回神,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如遭雷轰:“……少爷?”
  “没听错,”薛景闲咳嗽一声,“多大点事。”
  陶宪吞吞吐吐:“……你是他明面儿上的夫君啊。”
  “马上就不是了。”薛景闲皱眉,他从没这么认为过,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陶宪眼睛里有什么在碎裂:“……江公子就这么答应了?”
  “是啊,”薛景闲一时对江熙沉有所改观,“他倒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俩可真登对。”陶宪脱口而出。
  薛景闲蓦地皱眉,满脸不虞:“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陶宪这才知晓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小的知道了。”
 
 
第24章 草民参见二皇子
  “你让人和他们老板娘传个消息,让她给他们东家带句话,”薛景闲低声道,“我可能会稍晚点到。”
  那人也只是约他在画舫楼一聚,却没有说具体时辰,不过见不得人的会面,如非特别说明时间,双方基本都是默认在半夜的,他早到只是因为今晚暂时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陶宪应声。
  薛景闲指了指外头:“我先过去了。”
  **
  江熙沉时不时瞥一眼身侧的薛景闲。
  他们这会儿已经上了停在渡口的第一艘花船,在它后面还有六七条花船,这么多条船用红绸连在一起,浩浩汤汤,船是红的,绸缎也是红的,原本宽敞的鸳鸯湖都狭窄地像塞满了红绸的水道。
  薛景闲攀在栏杆上,看着最后一条足有正常船只两倍高的船,心道那人的本事,都能造战船了。
  那人并未亲口承认他是画舫楼的东家。
  可他承认了他是白衣公子,他可不仅是自己随手救下的白衣公子,也是和自己抢了花魁的白衣公子。
  当时那人自来熟地搬小板凳、老板娘对那人别样的照顾、花魁弃那人选自己时老板娘的种种异样表现,答案不言而喻。
  自家的花魁,抛出去了,头脑发昏要倒贴没钱又妻门悍严的男人,他家东家做了个黑局,把人又买了回来,是他的作风。
  他就说他当时怎么火气那么大,毫不客气地嘲讽他,原来是嫌他没钱,又是岷州来的土鳖,配不上他家花魁。
  这人可不就重利轻情嫌贫爱富么,之前哪个小心思不是在衡量他的价值,衡量一回也就算了,回回都衡量,跟个吝啬鬼拿着个秤,早中晚秤一秤他有多重似的,喂鸡的都没他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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