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对这个行为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丢下无聊两字。
小丫头突然跑上前拦住他,“鬼阿叔,你最近应该没有任务了吧,那现在也没事,你可以等欣儿将他们安葬吗?”
九幽无所谓,随意找了个草垛躺下,擦拭双手。
月色洒下,照明了路面,小丫头也不知从哪儿找的铁锹,笔划了两下就挖了起来,她力气小,人又矮,挖了半个时辰也就一个浅浅的坑,不过她也不气馁,还是呼哧呼哧的挖着,九幽确定双手没有丝毫血迹,满意的笑了笑,看见她还在挖随手一道真气,小丫头被弹飞,浅坑变成了深坑。
小丫头眼中满是惊叹,“鬼阿叔你好厉害!你可以教欣儿吗?”
“没兴趣。”
小姑娘眼睛转了一圈,一边把尸体往坑里拖一边说道,“可是我现在是鬼阿叔你带着的啊,鬼阿叔你要经常接任务又要带着我,万一哪天遇上很厉害很厉害的高手,然后我成了你的负累怎么办?反正鬼阿叔你最近也没有任务,教我不亏的,至少万一真遇上这种情况,我还可以跑呀!”
九幽仔细一想,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主子明显是让他先顾着这个丫头,这丫头要真死了也麻烦,教她一点自保的功夫应该也可以。
“可以,你把这些人埋了之后先扎两个时辰马步。”
“是!”
事实证明,小姑娘真的高估了自己,把人全拖进坑里埋好之后,天已经亮了,她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倒在草垛上就要睡,却被九幽一把拎起。小丫头眼睛都睁不开了,“鬼阿叔……”
“扎马步。”
“我困了……”
“说到就要做到,练功没有偷懒!”九幽没那么多善心,把人拎起姿势放对,然后自己就躺在了一边。
东方欣觉得自己全身骨头跟拆了似的,偏偏一口傲气支撑着,怎么,也不愿倒下,扎就扎!她东方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人,仅有傲气是不行的,没有任何武学底子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突如其来的压缩似训练,不到半个时辰,小丫头就晕了过去。
九幽皱眉,怎么会这么弱?
他出自杀手组织,从小接受严苛训练,实在不能理解东方欣这样不过埋了一晚上人就弱成这样的行为,但这人主人说过重要,九幽只能把人背起,很轻,这个丫头身上就跟只有骨头似的。
进了小镇找了大夫,大夫对此表示强烈谴责,怎么会有这样当爹的。
“我不是她爹。”九幽说。
大夫吹胡子瞪眼,“那也是她长辈,孩子长期营养不良,现在又体力透支,不昏倒才怪了!”大夫虽然气,但还是把药方写好了,九幽不想和他争执,按着药方抓了药就背着小丫头离开了小镇。
九幽想了想,带着人去了一个他偶尔落脚的地方,在一片大树林里,一颗古树上藤蔓交错勉强构成的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席子一床被子和几个水碗。
九幽看着手上的药犯了难,这怎么煎?
他干脆去溪边取了水将药和水倒碗中,然后使用内力加热,没一会儿,水就开了,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九幽嫌弃的皱眉,等药凉一点后把席子上的小丫头扶了起来,捏着她的鼻子一股脑灌了下去,他灌得太急,昏迷的人咳嗽不止,九幽看见手上被咳的药汁眉毛皱成了一团,也不管东方欣如何,拿起帕子一顿猛擦。
确定擦干净后他才看向东方欣,被扔在席子上,被子也没盖,蜷成了一团,他想了想,觉得这个人太脆,难得好心的把被子给人盖上了。
他生活方式很野性,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有任务就出任务,没任务就休息练功,自认为把孩子带好了的九幽觉得有些犯困就直接倚着树干睡了。
醒过来的东方欣还有些懵,但是看到对面倚着树干睡着的九幽一下子就觉得放心了,任务也好,命令也罢,他会保护她,不会轻易放弃她,这让她很开心。
鱼渊山庄,沈从明自己与自己下棋,他的身边,是在围观的吕一,终于,一局棋后沈从明询问,“你还不走?”
吕一站起来,然后对着沈从明挥手,“小师叔在见,我会早点回来的!”
“?”沈从明懵。
吕一没有给他回复,大步流星的出了鱼渊山庄。
一旁守着的小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先生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钝?
沈从明收捡棋盘,道,“岐山书院那边如何了。”
“先生的课在今日下午,现在过去差不多了。”
“嗯,你随我一同去吧。”
“是!先生!”
沈从明如往常的踏上马车,坐到车内看着车外喧嚣的人群有些晃神,心里好像有一个空洞,可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又觉得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所有的假身份都需要真的运行才能做到以假乱真,这一点沈从明很明白,所以他会在岐山书院教书。
出了鱼渊山庄的吕一先是去了安云寨,见到山中巨大的水池时颇为满意。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数十万的军队那么多的军需在撤又能如何才能不露蛛丝马迹?
秘密之下还有秘密,这个训练场是借了山势,四面环绕无可发觉。
但经过一年前谢梓姌的错误之后,吕一就更加警惕,安云寨的设置自然也更加巧妙,地底之下还有地下!
安云寨的地势是经过多方面考量的,结合上官皇朝最优秀的机关设计师,吕一到了地下之下的地下。
燕来正在训练士兵,见到他立刻跪了下来,“主上。”
“嗯,起来吧。大家不用管我,继续训练。”
“谢主上。”
燕来跟着吕一走到了一边。“新地方兄弟们还适应吗?”
燕来点头,“兄弟们很好,这个地方比之前的训练场还要安静宽阔,只是没有实战,终究是纸上谈兵。”
吕一对这个想法很赞同,“你说得对,之前让兄弟们分批分次扮演土匪骚扰过一些衙门,但是终究没有大规模作战过,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考虑。”
“……敢问主上,小姐怎么样了?”燕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收到信号的时候她就知道小姐暴露了,但是新的训练基地不能轻易暴露,燕来根本没敢出去过。对外面的消息不如外面灵通,所以一直很担心谢梓姌。
吕一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吧,梓姌她没事,韩越没有丝毫为难她,是她小心,不敢过来。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梓姌没事。”
燕来本就不怀疑他的话,听到后面更是吓了一跳,“主上莫要轻言,燕来没有不信主上的意思……”
“好了,你放心吧,我有预感,这批军队,很快就要见光了,你与梓姌,也能很快见面。”吕一来此就是为了看士兵训练成果,眼前这些,才是他未来逐鹿天下的资本!
在乞丐堆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吕一比任何人都清楚拳头的作用。
不,当今魏皇也很清楚,所以他在纵着北苏旗洛也没让北苏旗洛在军队上占着便宜,这样一想魏皇确实很聪明。吕一这样想着。
确定大家安定后吕一骑上翼羽去了东方家,翼羽神速,从安云寨到东方家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收到拜贴的东方雄很奇怪。
想了想还是将人迎到了花厅。
“吕公子,别来无恙。”
“东方家主。”吕一微微行礼,对此东方雄表示很满意。
两人坐下,有婢女上来奉茶。
东方雄气定神闲的吹着热气。
吕一同样云淡风轻的品着茶。
两人都在等,等对方,先开口。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东方雄心中赞叹,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吕一看上去竟比之前更加自在,当真是进步神速。
一杯喝完,丫头进来添水,吕一按下了,“东方家主果然一如往昔。”
他动了,东方雄也动,笑道,“哪里哪里,吕公子客气了。”
吕一:其实我并不是夸你的意思。
吕一没把这话说出来,否则后面的话,也可以不用说了。
“在下这次前来,是有一笔交易想与东方家主相谈。”
东方雄按着茶杯,并不表态。
吕一也不在乎他此时的反应,继续道,“相信东方家主也察觉到了最近的有些物品,市价浮动的越发夸张了,之前在下想与东方家主谈此事时家主拒绝了,不过现在在下决定在与东方家主谈谈这个交易。”
东方雄抬眼,“已经拒绝过的交易,吕公子觉得还有可能的机会?”
“今时不同往日,在下相信,现在与东方家主还是有洽谈的空间的。”
第四十四章
寻渊府上,风起云涌。
西戎祭祀猝不及防展开攻势,足尖点地,广袖扬起,寻渊霸主心下一惊,起身欲离,但双脚如有千斤,难以移动。
“是孤小瞧祭祀了,只是祭祀大人这样做,不怕军师在也醒不过来吗。”
祭祀冷笑,“我发动术法皆需媒介,你这凉亭四周放的绝缘石确实奇妙,可以阻断一切媒介,为了防我的蛊,你更是在自己身上先行下了尸王蛊,你的准备,算是齐全了。”
寻渊霸主对这个赞美苦笑,“但终究,还是错算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救明,我立刻撤除术法,第二个选择,不救,你与他同下黄泉。”祭祀站在寻渊霸主对面。
寻渊试图移动脚步,祭祀接着道,“霸主不用想第三个选择了,我这术法发动条件极为苛刻,我敢冒险发动这个术法,您府上的人,自然已经与您一样了,若是您在要犹豫,整个府上,一同陪葬!”
寻渊沉了脸色,仔细感受,府上在无任何行走声音,看来,西戎祭祀,比他想象中要强许多。
他不好受,祭祀也不喃凮好受,强行发动禁术,对她而言百害无利。只是为了好友,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我的耐性并不好。”祭祀走到寻渊霸主身前,寻渊霸主全身被定,周身功力竟有流逝现象!“忘了说,发动这样的大阵需要耗费极大的真气,我余毒方解,只能有劳霸主了。不过霸主这真气……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浑厚。”
寻渊脸色逐渐难看,多拖一分他的功力就多流逝一分,在这样下去,恐伤及根本,寻渊霸主当机立断,“孤救军师。”
祭祀笑了,稍稍解除术法,寻渊霸主顿觉身上一松,千斤压力消失无踪。
他也不玩什么花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解药喂入军师口中,随后运气为人调息,他这番举动让祭祀颇为满意,真气加速药效流动,没多久,军师幽幽转醒,看到眼前情况瞳孔一缩,随后一脸平静的站了起来。
“多谢解药,灵,我们走吧。”
祭祀点头,收了术法。
他二人出了凉亭,军师停步道,“此次是我略输一筹,虞国之事,我放你一次。”
霸主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看人离去开口道,“虽然很做作,但孤还是要说一次,孤不喜用毒,下一次孤会堂堂正正的赢你。”
军师笑,“随时恭候。”
两人一路出了寻渊霸主府,到了稍近的军师府,祭祀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军师将人抱起走入屋中,打开屋中密室,里面是熊熊烈火,但祭祀好了很多。
“你不该强行施展逆转的禁术。”军师不赞同的说。
“答应他的条件,就是失了西戎军队的主导权,我不可能答应,你是我唯一的挚友,我也不可能放弃,他在府上放了太多绝缘石,我没有可借用的媒介,禁术对施术者与中术者的伤害都极大,他若是变成了一个傻子,救你无望,好在我经常研究禁术,发现逆转可减轻伤害,所以我才敢以自身为媒介发动,事实证明,我的推论没错。”
任何的术法理论都是需要实践的,祭祀对这个实践结果很满意。
“禁术阴邪,你引导阴邪之气入体终是不妥,这火已经为你压制过摄魂术的伤害,你在这样多试几次,只怕就压不住了。”军师又道,“终究是我中计,害你如此,我的责任,我会补救。”
祭祀对此并不在乎,“我心里有数,你也曾救过我许多次,若是条条件件都要算得清楚,那可何时是个头,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虞国一行你放心去吧。”
军师并不多言,只是在心里暗自下了目标,天下可抗阴邪者,火,阳,火为凡火,阳物,可算阴阳玉珏与白玉琴。
阴阳玉珏藏有阴阳之力,可转化日光之力,白玉琴更是上古神物,军师在古书记载上看过,却不曾真正见过,但是也知这二物所有的现世记录都是在虞国之中。
看来此次虞国之行,除了夺财,还可寻物。
祭祀不知他想法,只是看他沉思也察出不妥,“我确实没事。”她说完走出了密室。
寻渊霸主听到探子回报陷入思绪,军师府上有何物可以让祭祀这么快恢复?
他虽然对术法不通,却也知道在没有媒介的情况下施术定会对施术者造成伤害,从祭祀不是回祭祀府而是军师府就能看得出来,但进去不过一刻祭祀就独自离开了军师府,难道军师府是有何奇珍异宝不成?
他想的入神,却突然感觉一阵风吹,凉亭里男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饮酒,白衣剑者抱剑而立。
寻渊霸主戒备,“沈大公子。”
男人饮完一杯将杯子扔到了地上,一声脆响,瓷器破碎。
“让我想想,我该如何发问……嗯,你我交情尚可,我应该先问一句,霸主近来可好?嗯?尸王蛊的气息,还有……绝缘石,嗯……看来灵还挺能忍,现在才动手。我还以为以她对东鲁的执念会更快才对。”
白衣剑者冷冷注视,“废话不用在多说了。”
“我现在所说,可没有一句废话,寻渊,你说呢?我罪恶天堂的逃犯。”
逃犯二字落下,白衣剑者剑已出鞘,直指寻渊脖颈,寻渊笑,也不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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