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当初潦潦一曲,女王竟然还能记得,真是让沈某惊叹,重伤之下还有如此记忆。”
沈从明发自肺腑道,他特意去维索河救起北苏旗洛,不过当时北苏旗洛正在垂死昏迷之中,他用白玉琴弹奏半曲保她性命,没成想,北苏旗洛竟然能够记得。
闻言北苏旗洛笑,“沈先生特意弹奏旧曲,又点明久见之语,吾若是还听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沈先生一片心意?”
弹旧曲自然不会是为了叙旧,沈从明抚动琴弦,瞬间琴音如飞雨飘泄而出。
他这两日抚琴的时间多了。
“沈先生意不在曲,何不直说来意。”北苏旗洛无意与他打哑迷。
说到底,司女的情况她还是担心的。
“沈某这边有两人一直想与女王切磋一二,还请女王不吝赐教。”沈从明道。
白衣剑者十二司两人瞬间凝气以待,心知不打败两人沈从明不会在言,北苏旗洛亦是抽出长鞭!
司女的情况她可以慢慢查,但若沈从明插手,她人在虞国,而北羌大权她全权交于司女,若是司女有事,于北羌,无疑大劫!
察觉暗处有人观视北苏旗洛冷笑,这次倒是换了一个聪明的合作对象吗?可惜自己太蠢,也不怕是为人做嫁!
她虽有心留下羽姬为下一任女王历练,但眼下天下局势大乱已是定数,羽姬这个时候还有心添乱,那她也就留不得这个变数了!
心思把定,出手毫无保留,十八困龙鞭赫然现招!
白衣剑者与十二司皆与北苏旗洛有过交手,对她这个举动在清楚不过,两人也同运极招!
“不归!”
“剑诀!”
“十八困龙——策!”
三招对,四方残。
四周树木顿受催折!
强大威势冲击而来,沈从明拨弦在奏,身边阵法浮现,挡下汹涌余威!
战局中尚能分心的北苏旗洛见状心下一动,手上长鞭犹如蛟龙,一招出海震退两人!
十二司白衣剑者同时受创!
北苏旗洛不顾余威伤害提鞭在取沈从明!
就在长鞭近身一刻,长剑揽鞭,借力打力推至一旁,北苏旗洛回神,只见白衣剑者身上在无伤痕!
看着眼前进化至此的白衣剑者北苏旗洛笑,“这就是罪恶天堂最新的杰作吗?吾倒是要看看,若是化成飞灰是不是还能治愈!”
她内力在提,身后蓝莲光芒展露!
一片浅蓝中的人如妖似魅,身法更是快无可快!
出现眼前的仍是惊异!
带伤的十二司竟是拦住了她对白衣剑者的致命一击!
手上匕首震碎成渣,十二司受力半招,筋脉尽断!
“这一次……你没我快……”他一边说着一边吐血,随后看向白衣剑者,“主人说过……咳咳……你不能死……”
身为罪恶天堂的杀手十二司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论实力,他不如九幽,论重要性他不如白衣剑者,他可以死,白衣剑者却不能死。
这也是他的任务,临到死亡也没什么不甘,至少他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速度超过了北苏旗洛。
看着逐渐闭眼的人,白衣剑者没有任何波澜,能引动他心湖的永远只有主人,身边其他人便是死去在多,他也无法产生任何感觉。
活傀儡,凭着死前吊着的一口气,能否成功,凭的,也不过是那一点执念,他的人生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虚无的人影。
他不难过,沈从明就更不会难过了,他基本不认识十二司,有的认识也只是来自各种情报,就像是一串别人的数据,他自然不会在意。
北苏旗洛眼见一击不中,杀招在起,直逼白衣剑者,白衣剑者手腕一翻接住长鞭,北苏旗洛瞳孔一缩,身上功力竟如流入海尽数灌入白衣剑者体内!
而眼前的白衣剑者是他又不是他,淡漠虚无,一片死水,在看眼中倒影,竟是罪恶天堂之主!
“多谢女王,为白衣赞功!”这话的语气分明不是白衣剑者!
灌入白衣剑者体内的功力游走白衣剑者周身,一周天悉数归于白衣剑者!
心知不妙,北苏旗洛抽手,男人也不拦她,由着她抽手而退。
对于地上尸身男人视而不见,只是行招之间更添狠厉。
这样的变数出乎沈从明意料,男人究竟在白衣剑者身上做了什么?这样的事情他闻所未闻!
压下心中震惊,沈从明继续抚琴操纵阵法,不知不觉间将自己退到战圈外围。
这样的情况,也许不需要齐皎月出手。
另一边北苏旗洛节节败退,这样的恐惧又让北苏旗洛想起了之前一战,男人乘着轿辇而来,直道太久没动过手骨头散了,所以拿她练手。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被打落维索河中!
交战数刻,北苏旗洛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她撑着弯刀不住喘气。
身后蓝莲如受感应,牵动全身筋络,北苏旗洛勉力压下蓝莲躁动,还不到,还不到能用这招的时候!
她身前的男人突然闪退到沈从明身边,无视阵法,直接走入,沈从明未防他强行破阵,无奈收了阵法。
眼前的白衣剑者目光冷然,身形散漫,若非此处没有躺椅,沈从明一点都不怀疑他会不会直接躺下去。
男人卷起身前长发,似乎有些好奇,“白衣的头发倒是比我的好摸……”
他走近沈从明,沈从明看着他,眼中早已平静无波。
“神没兴趣插手你的排布。照顾好我的仆人,她……这样,应该足够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浑身伤痕的北苏旗洛,随后白衣剑者的眸光越发死寂,最后莫名倒下。
沈从明将人接住。
北苏旗洛看着眼前变数心知机不可失,长鞭在出,势取敌命!
就在此时!
漫天红羽飘散。
迷惑间似有一声凰鸣。
四周一片静谧,时间流动中,飞禽走兽莫不臣服!
一个红衣身影自远而来,足不沾地,身不染尘,有风吹动落叶,却无片叶敢近其身,她的足下,是一片业火长途。
她就站在那里,北苏旗洛便无法在进分毫!
北苏旗洛看着眼前人,脑中不断搜索,也找不出这人任何资料,和男人的感觉不同,眼前女子妖冶圣洁,脸上表情似不屑又似无奈。
三国中何时出了这样的高手!
此人实力绝对不在罪恶天堂之主之下,不,她比他,还要强!
强大力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明明女子只是随意路过,周遭便起红莲业火!
何怪落叶不沾身?未近身先化灰,飞灰怎敢栖凰身?
“沈先生。”她走到沈从明身前。
沈从明虽早知皎月实力非凡,却也没想到竟然如此恐怖!
这样的实力,若她当初有意助齐怀铖,又哪有众人何事!
纵使心中惊讶,面上仍然无波无澜,沈从明微微点头,“齐小姐。”
一声出,北苏旗洛猛的一震,能让沈从明称一声齐小姐的,眼前人身份呼之欲出!
东鲁齐家,齐皎月!
身后蓝莲在也压抑不住,北苏旗洛周身一股浓郁蓝光乍然而现!
感觉气流转动,皎月疑惑看向北苏旗洛,却见她双目失神,面目狰狞,分明入魔之兆!
“此处便交给齐小姐了。”看出情势即将爆发,阵法解除就无法在用,沈从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决定带着白衣剑者退场,他只要去局外关注战事变化即可。
很快,此处就只剩下皎月与北苏旗洛两人。
“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之中最强的存在咳咳咳咳所以咳咳,我告诉你我是谁咳咳咳咳上古朱凰——皎月。”
第八十二章
上古遗脉,朱凰兽现!
虞国千年传说,终于今朝见证!
意识已有疯魔症状的北苏旗洛眼中仍是闪过惊异,“北羌女王,北苏旗洛,请招!”
是对强的敬意,亦是对自身的肯定,北苏旗洛真元饱提,蓝莲控制的筋脉,更是将凡身肉体发挥到了极致!
长鞭回旋,正是十八困龙第十七式,裂龙破!
如此强敌,逃跑绝无可能,唯有全力一击才有一丝生存可能!
生物最本能的恐惧,是对死亡,也唯有面对死亡才能催发自身极限!
北苏旗洛身后蓝莲乍现!
面对如此石破天惊的一招,皎月素手轻抬,红色羽翼代替手臂,一羽,破龙击!
未料这般结果,北苏旗洛如断线风筝极速坠落,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跌进一个熟悉怀抱。
混沌的双眼看不清眼前人的面目,能看清的,只有一个模糊轮廓和一抹明黄身影。
“若是摔伤变丑,朕,可不会在喜欢你了。”
调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北苏旗洛意识似有清明,伏手摸上魏皇的脸,还没摸到就被魏皇握住手带到心口。
身似轻羽落地,魏皇怀抱佳人,姿态优美,“现在,就好好休息吧,朕的女王。”他抓起北苏旗洛的手背落下一个轻吻,随后将人打晕,交给身后女侍。
“带着娘娘去该去的地方!”他一声令下。
女侍抱起北苏旗洛离开,皎月抬手万千业火追击而去,却见魏皇一人挡关!
化万千业火,硬纳己身!
皎月微微侧目,人世竟有人可容纳业火?
她这才仔细打量魏皇,魏皇周身皮肤已经开始犯焦,业火正在吞噬他的内脏!
“你爱她?”皎月问,魏皇的心思是她不能肯定的,不远处的山峰上升起一道信号,是沈从明燃放,让皎月除了魏皇。
皎月视而不见,定定的看着魏皇,魏皇大笑,“爱?哈哈哈……本皇爱天下美人,你,本皇也爱!”
这不在皎月的理解范围之内,她不能理解魏皇的想法,“你的爱咳咳咳咳我无咳咳法理解咳”她照实说。
魏皇勉强支起身子,踉跄了两步道,“天下何处不芳草?这不过是朕的帝王之爱罢了,朕可以爱所有人,仅此而已。”
“你咳在亵渎咳咳咳咳感情咳咳。”皎月有些发怒。
魏皇不屑,“你为情所困,就要所有人都为情所困吗?朕博爱天下美人,你不认同却不能代表朕是错!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同,就算你修为超凡入圣也没有资格评断!”
他说完这句话,体内已被业火焚噬得差不多,皎月知道他必死无疑,在看北苏旗洛的方向,已无踪迹。
皎月手臂再次化为羽翼,漫天火光飞舞之中,一代帝王走向亡途。
看着漫天火光,魏皇脸上不见丝毫恐惧,有的,是一种解脱,一种平静。
天下权,美人膝。
天下英雄所求他都拥有过,也达到了顶峰,这一生,也称得上一句无悔。
若说还有挂念,便是虞国这江山万里,可是吕一的举动让他很清楚,虞国,不会亡败,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几年前的错误,在今日重回原样。
“哈哈哈……哈哈哈……”
痴情总被多情误,莫笑痴情太痴狂!
看着在火焰中消逝的人,皎月眼中疑惑更重,最后一挥衣袖,尘归尘,土归土,空空而来,空空去。
山峰上,沈从明焚香净手,最后为君一曲送行。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是他的知音人,那一定是魏皇。
沈从明也很清楚,这些年他动作频频,若非魏皇有意压制定不会如此,说到底,魏皇看得太明白,也正是因为太明白,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而他能做的,便是一曲离殇送君上路。
“你咳咳竟会为魏皇咳咳咳咳咳伤心咳。”说这句话的是翩然降落的皎月。
她已收敛周身气压,整个人看上去与之前一般无二。
弱柳迎风的身姿,苍白如雪的小脸,怎么看,都是一个病弱美人。
沈从明脸色如常,“沈某只是一曲送他上路,伤心是一种消极的情绪,它会影响你对事物的判断。所以沈某不会有这种情绪。”
皎月歪了歪头,“如果今天死咳咳咳咳的是吕一咳咳你会伤心咳咳咳咳吗?”
她咳嗽得有些厉害,整个人如风中柳絮,只是柳絮飘飞,不可攀折。
沈从明手指轻轻敲动,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冷漠,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就连语气也没有丝毫的不同,“不会。”
皎月轻笑一声,随后不在开口,这世上自欺欺人的,实在是太多了。
“维索河已填小半,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沈从明开口,皎月点头,随后两人离去。
北羌境内
有了鲜花入药的司女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周围的气压都回温了不少。
司女批阅着北羌国事,身边苏伊纳在为她打扇。
约莫又批了一个时辰,苏伊纳轻轻开口,“司女大人,现在已经午时了,该用膳了。”
司女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吩咐她们传膳,我在批一刻。”
苏伊纳看她一眼,随后伸手将奏折合上,司女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苏伊纳合了折子跪了下来,“还请司女大人先行用膳。”
司女脸沉了下来,“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太纵着你了,才会让你这样大胆!”
“医师姑娘交代过,司女大人这些日子劳心劳力,必须好好休息,膳食药补也必须按时进行,就算司女大人责罚苏伊纳,苏伊纳也一定要做,请司女大人以身体为重。”
说罢重重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司女原有七分怒气,现在也只剩三分。
“罢了,既然是医师吩咐,自当遵循。我去用膳便是。花园里的花如何了?”
这也是司女留苏伊纳在身边的主要原因,自她将花移植到府中之后,那花竟是快速衰亡,府上的花匠也只能道未见此花,不解其性,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
问了医师,医师那边也衰败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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