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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韦达家中另有安排，其他四人都愉快地签了这份为期三年的合同。
招待所外墙的安全楼梯朝着西面，下午五点多正是太阳晒得猛烈的时候，幸好有棵优秀的大树为二楼的安全门支起来一小片阴凉。
一个月来，卫青岚都是蹲在这儿给林确打电话的。
“留下吧，可以继续在名导的剧组里学习，回去吧，可以接触一下新的工作。说真的挺纠结，我到底该怎么选啊？阿确，你给我拿个主意吧！”
昨天，上次那个找赵照他们拍广告的师兄给赵照打了个电话，有一份做车模的工作问他和卫青岚有没有兴趣。剧组这边的合约早就到期了，赵照原本也就和女朋友约好了八月底一起回京城，就一口答应了。
卫青岚一开始还挺犹豫，眼见着赵照明天打算要去跟导演请辞，他心里头也痒得有些耐不住了。
七月初离京，现在已经八月过半了。他真的很想卫青岚了。
那种思念是发信息或者视频都解不了的，就想亲手抱抱那个人，什么都不做，只两个人窝在书房一起看书都好！
“让我拿主意啊？”林确嘴角噙着笑，拖着调子复述着。他还能不知道卫青岚的意思？
就是想自己开口让他回来呗！
今天早上，林确跟警察叔叔赵峰立一起出了门。还是梅姐那个捐书的公益项目，他们和几个京城学校的学生家庭一起，利用暑假时间去被捐助的学校探访，看看学校的新图书馆建得怎么样。
学校在的村子离京城开车要快四个小时，山清水秀的是个好地方，就是青壮年都外出务工了人气不足。学校里每年级就一个班，小学六年级总共六个班，一直都没有个像样的图书馆。
这会儿志愿者门刚和学校领导见完面，一群五六个义工带着京城学校来的孩子在操场上做游戏。林确虽然愿意关爱小孩子，但实在不擅长陪小孩玩，就一个人在学校新修的篮球场边坐着。
确实也挺想小孩了。
几天前他就动过去看小孩的心思，反正他工作没有地点限制，只是想来想去觉得不太好，就没和小孩提这个事。
从感情上来说，他可能会更加依赖卫青岚吧！林确清楚自己的性格，之前没有正式和卫青岚在一起时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和卫青岚确定关系后，飘零了十余年的感情一下有了寄托的对象，那种强烈，他自己都要忍不住提醒自己。
林确清了清有些发堵的嗓子，“赵照都直接要回来了，你还在纠结？”
卫青岚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喜笑颜开，“嘿嘿，我这不就是怕你说我只顾着儿女情长不求上进，浪费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啊！我也就装一下正经。”
“你们现在那剧里拍来拍去都只是当背景板了，导演导得再好你也就只是在一旁看看，不是自己亲自上阵去演。只有输入没有输出，好处不是没有，但进益不大了。”林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观不带徇私的感觉。
一起来的志愿者里有个大学生，看起来年纪和卫青岚差不多大，正和一群小学生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笑得比小学生还大声。
林确打着电话忍不住分神想，要是卫青岚在，应该也是会玩得这么疯吧！
“阿确，你分析得太透彻了！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穿透层层迷雾直指前路，我的人生顿时有了方向！”
“说人话！”
“我明天和赵照一起去跟导演说！”
学校近几年应该翻新过，篮球场和学校外墙的油漆颜色都很鲜艳，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显得十分好看。林确站起身绕着学校围墙走了起来，“那打算哪天回来，和赵照一起？”
那他就不太方便去车站接人了。
“跟导演说了的话，这几天就能回了吧！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卫青岚听懂了林确的意思，声音软下来撒娇，“我到时候想个借口不跟他一起走呗！阿确你最近不忙吧？能来接我吧！”
他就是想要一出车站就能见到人！
幸福的生活，仪式感不能少！
“忙也要去接你呀！”其实是有一点点忙的，林确一直都有九月份出去旅行的习惯，温度适宜又能避开旅行高峰期。所以他都习惯在八月中下旬提前完成一些存稿。“你回来就一个车模的工作？几天？”
大学一般都开学比较晚，如果卫青岚时间合适的话，他想两人可以一起找个地方去旅行。
“可能要一两个星期吧，听说就是因为规模大，所以才会要多找模特，我等会再问问赵照。”卫青岚想了想，也不知道现在开口跟林确提一起回山西的事合不合适，没想到林确下一句话就给他送枕头了。
“如果时间够的话，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旅行？”
“那个，你愿不愿意去我们家啊？我们同市也很好玩的，是历史名城又是优秀旅游城市，考虑一下不？”卫青岚吞吞吐吐地开始做广告。
两人聚少离多，但通过网络联系聊天互动一直很频繁，聊天内容天南地北上天揽月下海寻龙，但他清晰地记得：林确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的父母，倒是说过奶奶——他书架上的那张合影中的老太太。
有一回两人聊到了去年是在哪儿过的春节，林确说他是一个人去了江西景德镇。卫青岚当时无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回大湾区？林确答了一句“没人等着我过节啊”，然后就追问他家乡过春节的习俗，把话题带开了。
虽然没和林确直接地谈过这个问题，但是卫青岚知道林确跟家人的关系不太好，而原因很可能就跟他的性向有关系。他担心林确对这个会有点心理抗拒。
林确正走到学校第一年级的教室走廊外的个窗口前，看着玻璃窗上用颜料画出来的笑眼小娃娃。听到卫青岚的邀请，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起来。
“卫青岚，你爸妈知道了？”
卫青岚吐吐舌头，这人咋这么聪明呢！
“嗯，知道了。”
林确看着那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小娃娃，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低，“她骂你了吗？”
“没有没有，你放心！”卫青岚知道他紧张，忙把当时的通话内容说给林确听了。“我妈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让我们有时间就回家去玩玩。”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爸妈都比较开明。他们就是想我们回去住几天，想认识一下你。”卫青岚说完当时自己也给老妈的话感动到差点当场飙泪，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确，你愿不愿意去啊？”
愿不愿意去？
人家小孩家长都发话了，愿不愿意都要去见一趟家长了。
玻璃窗上的小娃娃还在笑，自认为拐了人家家里小孩的林确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什，什么时候去？”
志愿者们分两批返程，一批大多是带了孩子来的，就想趁着暑假带孩子体验一下农村生活，打算留下来在学校操场搭帐篷宿营一晚。而像赵峰立这样第二天还要上班的，就当天晚上就返程了。
林确不受工作限制本来也是打算留宿看看夏夜星空的，连帐篷等物资都带好了，接完卫青岚的电话突然就没了兴致。
下午借村民家的土灶做饭，用的是大家自带的米菜。赵峰立知道林确做饭好吃，自觉来给他打下手。
“赵哥，坐我车回去吧，我今晚回去。”当晚回去的人不多，大家都是提前约好了拼车的。
“怎么了，有急事回去？你不是说住一晚的？”赵峰立择着村民热情提供的自种青菜随口问道，“行啊，我们那台车正好有点挤。那等下我跟他们打个招呼，我坐你车回去。”
饭吃得早，不到七点要回去的志愿者们就陆陆续续出发了。
赵峰立职业病发作，巡了一圈操场检查安全隐患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在停车场找到林确的车。
他拉开门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室。“咋滴了，有什么事要跟哥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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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秋白
林确闻言一笑，把手中正在打的“开车了，到家聊”的字打完发给卫青岚，然后点开导航。
下午接完电话他有点慌，当时见到赵峰立就想听听他的意见，现在赵峰立这么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果然是专业民事纠纷调解员，一眼就看出来了哈！”
“哥干了十几年的片儿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是谁，往哥跟前一站，我就知道他心里有没有藏着亏心事！”赵峰立扣好安全带，也不催林确，慢慢跟他聊着旁的事。
林确等他扣好就打开大灯准备出发了，因为赵警官的“安全巡查”他们已经是最后一台返程的车了。好在现在天黑的晚，村里的水泥路也是一直修到学校门口的，一路顺畅很快就上了高速。
赵峰立一连说了几件工作时遇到的趣事，林确开口问他，“你记不记得上次和李队一起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学表演的小孩？”
“等我想想，哦！那个长得很好的小孩哈，叫什么青岚？”赵峰立很快就想起来了，“当时他有点喝多了，还跟同学走散了的那个，是吧！”
“赵哥记性真好！”不知道是不是干这一行的缘故，赵峰立记人特别厉害，林确第一次找他帮忙时就已经见识过。身份证号码给他看一遍他都能很快记下来！
“那小孩姓卫，叫卫青岚。”
林确吞吞吐吐地把两人在一起，现在被卫青岚家长召见的事说了，“我特别紧张，你说，他家人叫我们回去是什么意思？”
“那小孩眼神清亮，是个心里头敞亮的。挺好的挺好的！”赵峰立笑着点头，“就是我多事，白忙了一场。”
林确知道赵峰立指的是介绍他和李坚认识的事。
“赵哥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和青岚那时是真的没啥事，我和李队也试着约过一顿饭，挺聊得来不过就是没那种感觉。”
林确听他夸卫青岚，不自觉扬着嘴角在解释。“现在我和李队也偶有联系。我正在写的一本小说有些专业方面的问题想写得严谨些，就会向李队请教一下。还是要谢谢赵哥，我这是多了一个顾问！”
“咳，我说的不是这个。前几天跟他在一个聚会上见了面，他也定了下来！你说我给你俩搞介绍，是不是多事！”赵峰立嘴上是在嫌弃自己多事了，脸上的笑容却像已经吃上了两家的喜糖。
林确听着赵峰立说李坚已经定下来，那个在两人吃日料时送文件过来签名的小警察不知为何脑中出现了。摇摇头，想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摇掉，林确笑道，“那下次有机会，我要记得恭喜一下他。”
“你不要太紧张了，人家家长喊你回去八成也就是想看看你。要真的铁了心反对，哪还会把你叫到跟前？那是恨不得你消失在宇宙尽头化为一颗流星，离他家儿子越远越好。”
林确是关己则乱，而赵峰立则以多年在街头巷尾和人民群众交流出来的丰富经验一下就找到重点。
“我就是觉得会不会太快了。我和青岚认识也就半年的事，正式把事定下来还是六月份，哪有这么快就见家长的？”现在的快餐爱情多，很多人谈不到半年就分手多了去，他家小孩的爸妈会不会先和颜悦色地把人叫回去然后一棒子打散吧！
“其实这样听起来，小卫家的父母还挺开明的。他家还有兄弟姐妹吗？”
“有个大几岁的姐姐。”
赵峰立想了一会儿，笑着鼓励道，“我也拿不定主意这会是鸿门宴还是幸福家宴，不过人家长都开口了你也只能跑一趟了。我想，这客客气气地叫你们去，应该可以往好的方面多想想吧！”
确实是这个理！
只是林确有过这方面惨痛的经验，不敢把事情想得如此顺利。
“谢谢赵哥，你说得对，这一趟肯定是得走的！”
卫秋白提前一天就请秘书帮忙排开了五号下午五点以后的工作。她拎着包出办公室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白薇还在忙，就出声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你也别忙太晚，没做完的就明天再做。”
“好哒，老板！”白薇停下在键盘上翻飞的十指，冲着她笑得甜蜜，“还有几份文件要整理，应该又是能卡点下班的一天！”
白薇中专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学历虽然不高但是这么多年好学上进，终于炼成人美声甜能力强的白骨精一枚。她的前一份工作是因为职场性骚扰离了职，五年前卫秋白招人时招进了公司。她和卫秋白性格合拍，几年相处下来私下里也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优秀！”卫秋白口头表扬着自家的优秀员工时瞄到了她的鹅黄色V领长裙，事业线感人。这和她早上来上班时穿的那件不一样啊，“咦，中午换了衣服？晚上有约会？”
白薇早就知道自家老板一门心思搞事业的工作狂属性，这人好像是把所有的心思都长在了赚钱能力上，对生活对人际交往总是慢别人半拍。
“我这一下午都在你面前晃了这么多次了，你现在才发现？我的美貌这么不值得你留意？”白薇故意嘟着嘴假装生气，“晚上去相亲，唉，到了这个年纪就得应付这些事了。”
“你才29岁吧，家里人就着急了？”
“什么叫才29，我同学中专一毕业就嫁人了，现在孩子都快上初中了。”
卫秋白一脸黑线，“你这同学也太着急了吧！增产报国吗？”
“现在响应祖国政策，在努力三胎呢！”白薇看她不急着走，也多嘴八卦了一句，“你呢，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
以她五年来对卫秋白的了解，此人是个发自内心的工作狂，高兴了看份文件，不高兴了读个报表。就算自己做老板也很少有迟到早退的情况发生。
“卫青岚今天回来。”卫秋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带他男朋友回来。”
“啊？！”白薇表情一瞬间呆滞。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浪是否太汹涌？
她认识卫青岚的时候，他还刚上高中，个子都还没开始拔高。后来虽然又见过几面但在她印象里的卫青岚还是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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