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鹏涛恶狠狠地喝住了他:“闭嘴,不嫌丢人吗!”然后又看向秦子漪,破罐子破摔了。
“对,我带人把他打了一顿,你想怎么着我?”
简洛北&乔以西:“……”
能把你校服裤子上的泥土拍干净再说吗?
没眼看。
乔以西伸出小拇指,勾着简洛北的衣袖,声音柔柔怯怯的,像是怕简洛北生气似的:“北北,我们回去吧?”
简洛北盯着他看,乔以西微阖着眼,睫毛轻颤,这才是他认识的乔以西,又乖又听话,至于刚刚那个大杀四方的……
“你……”简洛北皱着眉头,“算了。”
“受伤了吗?”简洛北顿了顿,又问。
乔以西摇头:“没。”
“没受伤就好,我们回家吧。”简洛北拉着他的胳膊,转身就要离开,只是脚步刚抬出去,简洛北就一个趔趄,还好乔以西眼明手快地扶住他。
“你的伤又严重了?”乔以西说着蹲下-身子,掀起裤腿去看他的脚踝,好看的眉头暼着,丝毫不掩眼底的心疼。
简洛北扁着嘴:“没事,我们快回去吧,一直淋雨算什么事。”
乔以西起身扶住他:“嗯。”
张文哲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tui!”看着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刚刚挨了打的几人这才面露凶狠。
“有病是不是?”离秦子漪最近那个人遭了殃,肩膀上又挨了一拳,疼的嗷嗷叫。
“扎人轮胎,还在这想围殴呢?真能耐!”秦子漪又气又想笑,“结果被人一打五了吧?传出去可不让人笑掉大牙!”
“谁知道这小白脸怎么隐藏得那么深?看他平常弱的跟女孩子似的,没想到打起人来那么疼。”
什么娇弱校花,这tm是带刺的玫瑰吧?还泡得一壶好茶!
秦子漪又给人一个爆栗,然后看着魏鹏涛冷哼一声:“气不过吧?我早告诉你了,人家厉害着呢,你偏不信,别忘了去修车店把人轮胎钱付了!”
秦子漪扫了几人一眼转身离去,她带来的几个女生也捂着嘴偷笑着跟她一同离开,留下几个男生跟斗败的公鸡似的,一脸憋屈。
“没想到咱们校草那么厉害?真是深藏不露啊!”
“子漪姐,你是不是早知道校草身手这么好了?”
秦子漪点头:“嗯。”
听着身边姐妹叽叽喳喳地谈论乔以西,秦子漪的神情满是自豪。
“对了子漪姐,一开始我还疑惑呢,你怎么会那么喜欢乔以西,以前你最看不起他这种好学生书呆子了,原来是因为他能打吗?”
“可惜来得有点晚,也没能看见校草一打五的场面,子漪姐你是不是之前见过啊?”
秦子漪停顿了脚步,唇角扬起,陷入回忆:“嗯,见过。”
这是上学期期末的事情了。
夏夜间的蝉鸣好像不那么括噪了些,那时的她刚跟小姐妹出去玩到天黑准备回家。街道上一时人烟稀少,路灯也又昏又暗。
她走着走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个奇怪的男人,像一堵墙似的挡到了她面前,那男人盯着她,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然后伸手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又惊恐又恶心,尖叫一声踉跄着往后跑去,那变态听到她的尖叫声,好像更兴奋了些,就那样裸着下-体要追她。
就当恐惧占满秦子漪的心头时,一个高挑纤瘦的男生出现了。
她知道这人,一中的学霸校草,肌肤比她还白,长相比她还美,是个弱得不行的书呆子。
可就是这样弱的一个人,如天神降临般,挡在了自己面前,长腿一抬踢在了那男人的裆下,那男人顿时一声哀嚎捂着裆部跪了下去。
然后他掏出手机,报警,一气呵成。
“没事了。”
秦子漪听见乔以西回头看着她说,那双眸子澄澈如海,嗓音温和清润,像一眼清泉,涓涓抚慰着受到惊吓的少女心。
那一刻,秦子漪就决定了,她要追这个人。
*
又是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两人却很默契的谁都没说话。
细雨越来越密,全身潮湿特别不舒服,因为着急又崴了脚,简洛北走路也一瘸一拐,却不想让乔以西再扶。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比生理上更加令人烦闷的问题。
比如他想问问乔以西,四年不见怎么变得那么厉害,也想问问他到底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可每次望着那双水波粼粼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这些问题问出来跟质问他似的,乔以西变强了,不需要自己保护了岂不是很好吗?
但是简洛北心里莫名不舒服,也憋着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的气儿。
很快两人走到乐阳小区门口,一直小心跟着自己的乔以西却停滞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简洛北回头问他。
乔以西抿着唇,示意他往小区的左侧看。
那里停靠了一辆汽车,而汽车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男人简洛北前段时间刚见过,是箫德宇。
作者有话要说: QAQ,晚安哦宝子们
第37章
看见两人, 箫德宇连忙走过来,神色激动。
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
简洛北回头看向乔以西。
“北北,你先回去吧。”乔以西说。
简洛北犹豫了几秒,皱着眉“嗯”了一声。
“小西, 爸爸在这?了你好久。”箫德宇一到乔以西跟前就想拉他的胳膊, 不过被乔以西偏身轻巧地躲开了。
“小西,跟爸爸说几句话好吗?”箫德宇的语气里带了些恳求。
乔以西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想说什么?”
箫德宇顿了顿, 开口的很艰难:“小西, 你……你跟你妈现在过的还好吗?”
“你说呢?一个没了出轨的丈夫, 一个没了一直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怎么也会过得比以前好很多吧?”
乔以西这句话说得毫无起伏, 轻飘飘的, 简洛北闻言震惊地回头望去, 可他的面容被箫德宇挡了大半, 简洛北看不太清他此时的神情。
但字字句句清晰入耳时, 不光箫德宇皱起眉头,简洛北也呼吸微窒。
“我……我对不起你妈妈, 但是小西, 我没有不喜欢你啊,天底下哪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箫德宇在为自己辩解。
“是吗?”乔以西抬眼看着箫德宇, 唇角勾了勾,明明在笑, 却很薄凉,“你违背良心时就会这样,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箫德宇突然慌张:“小西……我……”
“我在还很小时就应该明白,不过到底明白的也不算晚, 你快离开吧,别跟我在这浪费时间了。”
乔以西不想再听箫德宇说话,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多一秒都觉得窒息。
“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爸,你是我儿子!”
“你儿子在家里,而箫先生,我现在姓乔。”
乔以西只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就令箫德宇狠狠地挫败在原地,险些站不稳脚跟,嘴巴张了又张,再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只“小西,小西”的,叫着面前的少年。
乔以西看向远方,视线里全是细丝般的雾雨,像记忆一样朦胧阴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平静下来后,再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其实,四年前,你跟我妈妈吵架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不同于箫德宇的慌张失措,乔以西回眸看着他,神色平静:“所以你不要再装了,希望你清楚记住你说过的话,再也别来打扰我和妈妈的生活。”
箫德宇呆愣在原地,乔以西绕过他离开了,经过他身边时带来一阵细微的风,箫德宇却觉得这风寒冷极了。
几秒后乔以西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伸手想抓住什么似的,朝着那个挺拔纤长的背影颤抖着喊:“小西,都是爸爸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以西顿住脚步,垂下眼睫,唇瓣翕动:“不好。”
“我不想原谅你,也不会恨你,只当你是个陌生人。”
不管身后之人听到这句话时脊背如何佝偻,神情如何落魄,乔以西继续抬步向前走,没有回头。
乔以西走到傻愣在小区门口的简洛北面前。
“走吧。”
“哦……好。”简洛北怔了怔,最后看了一眼形单影孤的箫德宇,抿着唇抬步跟上乔以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两人又走了几步,简洛北开口说。
乔以西摇头:“没事。”
“吓到你了?”见简洛北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乔以西反倒先问出了口。
“没有。”简洛北摇头,“就是信息量有点大,有点震惊。”
还有点心疼。
简洛北一直在想,父母吵架闹离婚时,四年前的乔以西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呢?在听到曾经最孺慕的父亲说那些伤人的话时,当时的乔以西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简洛北却不敢细想,心头像是被扎了无数锋利的麦芒般刺痛。
乔以西这个小哭包,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哭吧?怕是要哭得比他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凶。
“其实我父母的关系早在你还没搬到南城前就不怎么好了,你不知道是因为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乔以西看着前方,语调平静的陈述着:“之前他们也就是冷漠了点,不亲密也不争吵,我还以为是彼此忙于工作的缘故,还傻傻地觉得大家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却不知从那时起两人之间就了有一道无法填补的裂缝。”
“在我十三岁那年,这条缝就更大了,那个男人连表面关系也不想维持了,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一回家就跟我妈妈吵架。”
“他俩吵得最凶那天……”
乔以西沉默了,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江倒海。
那天瓷器玻璃碎了一地,刚从外面回来的他趴在门口,听着屋内的争吵不断地流着泪。
他听到箫德宇说:“对啊,我就是出轨了,还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生了个儿子,这又怎么样?那孩子长的像我,不像你生的!”
“长成那个样子,说话也温声细语的,我带出去人都说他是我女儿,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丢人?乔以西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孺慕爱戴的父亲的真面目。
以为伤疤结痂了就不会疼,原来再次剖开还是会血淋淋的,连着皮肉一直蔓延。
忽地,头顶一沉,一只大手覆了上去。
虽然自己还在懵愣着,乔以西的语气也很平静,但简洛北就是能察觉到他那浓到化不开的哀伤。
像给受到惊吓的小奶猫顺毛一样,简洛北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乔以西的头顶:“乔以西,都过去了,摸摸头,把不好的东西都忘掉。”
乔以西抬眼看着对方,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这无边夜色中最绚烂也是唯一一株的光芒。
“嗯。”乔以西点头,弯了弯唇瓣。
把不好的东西都忘掉。
*
这场秋雨第二天就停了。
因为乔以西的电车还没修好,简洛北给他发了个短信,然后让简父开车把自己送到了学校,还找门卫大叔拿回了自己的书包。
走到门口时,看见陆池青跟另一个不认识的学生在值班。
简洛北觉得有些纳闷,就多问了一嘴。
“学长,你不是跟乔以西一组的吗?换人啦?”
陆池青闻言却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乔以西今天不来学校了。”
简洛北一愣:“不来了?为什么?”
陆池青摇头:“乔学弟没跟我说,简学弟你竟然不知道吗?”
简洛北真不知道。
早上他给乔以西发消息说今天不跟他一起上学时,乔以西还回他一个“好”呢。
怎么就不来学校了?
简洛北到了班,还真发现乔以西的位置是空着的,他问张文哲,张文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哪知道?你跟我乔哥不是一个小区的吗?”
这乔以西,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简洛北想了一个早自习,脑补得什么都有,甚至连箫德宇把他绑架走了都脑补出来了,实在是担心,一下课就跑去办公室找了老贺。
“他请病假了。”老贺说。
第38章
“箫以西, 都怪你,那只蛾子我还没好好看呢,你竟然让它跑了!”
“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十三岁的简洛北扁着嘴,在灌木丛中翻来找去, 可都一无所获。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跟他相比, 身形较矮小的小少年,正眼尾通红绞着手指。
“北北,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你又这样。”简洛北皱着眉头, “别老哭哭啼啼的行不行?我看见那只蛾子就跑这一片了, 你快跟我一起找。”
“哦, 好。”箫以西伸手抹了抹眼泪, 开始跟简洛北一起找。
可他心里藏着事儿, 思绪也一团乱, 机械地在灌木丛中翻找着, 却没注意蛾子就在触手可及处, 但因为他的心不在焉,这东西受到惊吓, 扑闪着翅膀飞跑了。
“这下真的找不到了。”简洛北望着飞远的小点, 怒其不争地埋怨着,“箫以西, 你好笨啊!”
以往箫以西听到这句话,都会上前拉着简洛北的胳膊软软地说着对不起, 然后简洛北就会原谅他,然而这次却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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